“就是，就是床上這位小姐啊。”大夫被嚇了一跳，訥訥地回答。

“瑩瑩，送大夫出去。”姜山在外人面前尚存一絲理智。

張姨娘面上裝作驚訝，心中卻是竊喜。

“懷孕，又是懷孕！說吧，這次又是懷了誰的孽種，柳如眉你真是教的好女兒啊，一個個都還未許配人家就先懷了孩子，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們姜家的臉往哪擱？”

這還是自從被要債之后，姜山最生氣的一次。

上次姜知敏的事情千防萬防還是傳到了同僚的耳朵里，被戳了好一陣的脊梁骨，這次竟然又搞這幺蛾子！

“不會傳出去的，老爺，不會傳出去的！”柳姨娘跪在地上抓著姜山的衣角。

上次姜知敏懷了方天翼的孩子，柳姨娘立馬就來告訴他，商量婚事。

姜山聽到柳姨娘這話，就知道這是個見不得人的孩子。

自己花那么多錢養大的女兒不知道被哪個下三濫給糟蹋了。

姜山越想越氣，反手給了柳姨娘一個耳光。

張姨娘回來，剛好看到這一幕，心中竊喜，立馬上前說道：“老爺可別氣了，小心傷了身子。”

“何止傷身，再來個一兩次，我都要被氣死了！這事我管不了了，讓人把老夫人請到正廳。”姜山一甩袖子，大步踏了出去。

柳姨娘先前是太慌張，腦子無法正常思考，在去正廳的路上已經想到了對策，小聲對姜知妍說道：“一會你什么都不要說，哭得越慘越好，其余的娘來解決。”

姜知妍雖然不明就里，只是現在三魂不見七魄，也只能聽柳姨娘的，一見到老夫人就開始哭。

“你哭什么哭，你還有臉哭。”老夫人最近身子好了許多，有了上次姜知敏的事情，這次也沒氣得暈過去，屏退了除了心腹的下人。

“老夫人……”柳姨娘也滿臉是淚，剛叫了一個名字就被打斷了。

“嚎什么呢？哭喪呢？我還沒死呢!”老夫人眼里是深深的厭惡。

柳姨娘當初就是這樣爬上了自己兒子的床。

果然是娼婦養了兩個小娼婦。

“說吧，是誰的孩子？”老夫人渾濁的眼睛看著姜知妍。

姜知妍只覺得害怕，不敢說話，只是哭。

“是王建的孩子。”柳姨娘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連同姜知妍都震驚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人怒問，王建死的時候，姜家已經丟過一次臉了，草草就把玲瓏葬了。

“王建一直垂涎阿妍的美貌，那日，阿妍在街上，被王建擄到了畫舫上行不軌之事，玲瓏就是為了救阿妍而死的，當初我和阿妍太害怕就把這件事瞞了下來。”柳姨娘聲淚俱下。

短短幾句話，眾人各懷心，若是大家仔細想想就知道柳姨娘的活錯漏百出。

只是沒人會揭穿，不論如何，王建都死了，死無對證。

“父親，祖母，都是我的錯，那日我就應該投湖自盡的，害死了玲瓏，還累了姜家的名聲。”姜知妍早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行了，盡快把孩子打掉，把姜知妍送到大恩寺去，以后常伴青燈古佛旁，為我姜家祈福。”姜老夫人無奈地搖頭，這都是些什么事啊？！

既然嫁不出去，就打發到寺廟去，眼不見為凈！

“今日之事，誰要是敢透露出去，我打死他。”姜山吩咐到，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他雖然心中有氣，卻也贊同姜老夫人的主意，姜知妍失了身，王建若是沒死，嫁過去，自己還能撈一筆好處。

王建已經死了，孩子不可能留，失了身的女子也不會有人家再要。

“老爺，老夫人，萬萬不可啊，要是把阿妍送去寺廟，她的一輩子就完了。”柳姨娘爬到了姜山的腳邊，抓住了她的衣角。

“這事要是放在早些年前，婚前失了身都是要浸豬籠的！不送去寺廟，還能如何，一輩子養著嗎，其他人會怎么編排我姜家。”老夫人一拍桌子生氣說道。

“要是把我送去寺廟，還不如把我浸豬籠了，若是父親和祖母執意要把我送去寺廟，我今天就一頭撞死在這里。”姜知妍被逼到了絕路上，鼓足了勇氣大喊道。

她才不到十七歲，若是一輩子都要在山上吃齋念佛，她寧愿現在就死！

“老爺，老爺，這件事一定不會傳出去的，就饒阿妍一命吧。”柳姨娘用力往地上磕頭，才幾下，額頭就有了血印子。

“娘……”姜知妍看著自己的母親做到這份上，哭到不能自已，心中更恨姜知意。

到底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和第一個孩子，姜山見此情景立馬心軟了，松口到：“若是這件事傳了出去，我立馬就把她送到大恩寺。”

“謝謝老爺。”柳姨娘又磕了幾下頭。

“好自為之吧。”姜山搖搖頭，走出了榮壽院。

“造孽啊，造孽啊。”姜老夫人手中的佛珠越轉越快，在桂嬤嬤地攙扶下進了內間。

柳姨娘和姜知妍抱著哭了好久，才互相攙扶著離開了。

姜知意在屋里等著正廳那邊的消息。

“小姐，我看柳姨娘和大小姐是死定了。”露珠高興地說道，一次又一次毒害小姐，總算是遭報應了。

“我看未必，而且兩個人應該都沒事。”姜知意早就想到柳姨娘會怎么解決，她要是這樣就垮了，也不能從外室到今天的地步。

只要豁得出去，就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過了不久外面就傳來了消息，果然和姜知意說的一樣，母女都沒有受處罰。

姜山雖然下令不準亂說，但一路上那么多下人都看到了。

加上張姨娘也在場，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事情，私下里早就議論紛紛了。

姜知妍雖然沒有沒有被處罰，也徹底失寵了，打胎還是傷身體，窩在院里休養著。

柳姨娘手里還有一半的掌家權，夾著尾巴做人，沒有再找姜知意的麻煩。

張姨娘原本是很高興的。

只是想到那晚姜知意的表現，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越想越害怕，這么多年，柳姨娘一直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

姜知意一回來，柳姨娘落到了這般田地。

若是與姜知意為敵，自己不知道會死得多慘，心中更是堅定了要張文娶姜知意的決心。

她要私底下偷偷進行，絕不讓姜知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