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在崇明書院歷練爺練了許久了,父親請不要仔以這個理由來敷衍兒子了。”安世謹說道,自己已經在書院待了兩年了,每日做的都是差不多的事情,有什么好歷練的。
“既然你那么入朝為官,那你說說,你想當個什么官,當個什么樣的官?”國公爺抿了一口茶說道,倒也不是不能讓安世謹入朝為官,得先聽聽他的想法。
“這……這……”安世謹倒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之前只想著國公爺只要答應了,讓自己去哪,自己就到哪里去,便說道:“全憑父親安排。”
“你一直說,要任個官職,為國效力,卻連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都沒想好,這樣吧,你且回去好好想一想,我今日有些乏了,改日再說。”國公爺說道,自己并不看好安世謹,還不若就讓他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情。
安世謹一聽國公爺的話,便覺得國公爺又在敷衍他,便憤憤不平地說道:‘今日若是阿樂來求父親,您還會讓他回去考慮考慮嗎?”
“阿樂可不會來提這種要求,要他每日到衙門,他寧愿一輩子做個紈绔。”國公爺對自己這個兒子還是十分了解的。
“父親,您還真是寵愛安世樂啊,不過因為安世樂是嫡子,您就一直偏心于他,他哪哪都不如我強,他有什么好的?他不就是有一身的功夫嗎,我兒時不過是忙著讀書,才沒有時間練功夫,若是我學起來,我一定能比他強……”安世謹從前從來不敢跟國公爺說這些,這次喝了酒,竟在壺國公爺面前絮絮叨叨地數落起他最寵愛的小兒子來。
“你真覺得你樣樣都比阿樂強,安世謹你真的太自大了。”國公爺輕蔑地看著安世謹。
之前他只是覺得安世謹沒有權術之才,但還是很有才華的,留在書院當個助教,往后做個夫子也是能享譽京城的,沒想到他竟是這樣一個心胸狹窄之人,竟如此仇視自己的弟弟。
“父親,你說我自大,那你就說說安世樂究竟哪里比我強?”安世謹不服氣地說道。
“你們束發之后,我都給了你一萬兩銀子,阿樂和阿瑞都用那一萬兩,錢生錢,在京城置了不少產業和宅子,你呢?除去幾間地段很差,賣不出去的店面,還剩下什么?”國公爺對他的三個孩子的錢財情況算是都大概了解,但絕不會去干涉。
“我那時候忙著讀書,把銀子都交給了我姨娘打理。”安世謹辯解道。
“你會選擇把這些銀子交給你姨娘一個丫鬟出身的女子,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造成損失之后,你也沒有想著要去彌補,或許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彌補,還有你當我是我不知道嗎?姜姨娘剛嫁進來,你就要了人家大半的彩禮,靠姨娘的嫁妝在外揮霍,你說你究竟哪里比阿樂強?”國公爺其實很了解國公府里的情況,只是看著不說罷了,孩子都大了,無須干涉太多。
“我只是不會掙錢罷了,其他方面哪里比他差?”安世謹已經覺得不服,會賺錢也不過就是適合從商罷了。
“那就說說你把錢花在哪了,都花在給權貴們送禮了,毫無章法地亂送,每個權貴后都有自己陣營,你這樣誰都去討好,你知道不知道這是大忌?!”國公爺這幾年就看著安世謹跟個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他就是從這時候開始,覺得安世謹不適合在官場中周旋。
這種做法根本不是討好每一個人,而是得罪了每一個人。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又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安世謹最應該花心思的就是大學士府,然而連這都做不好,還流水的銀子花出去用來討好一些不相干的人。
“可是沒有人教過我這些。”安世謹心中更是覺得不公。
“安世謹,你已經多大了,你已經當了兩年的助教了,還要誰來教你?我讓你去崇明書院,就是為了讓你去看看這些權貴世家的子女,結果你覺得我在敷衍你,有的事情是不能強求的,阿樂也絕對不會在喝酒喝昏了頭之后,來和我談這些事情,等你清醒了再好好想想吧。”國公爺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書房。
安世謹留在了原地,腦袋嗡嗡的,根本無法正常地思考國公爺方才書說的話,只覺得國公爺說的根本就是在胡扯,他從小給予自己的和安世樂的都不一樣,又憑什么要求自己能做得和安世樂一樣。
安永定分明就是對自己不公,還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還說什么安世樂不會喝酒之后不會來談這些事情,自己不過是喝了一些酒,安永定便這么數落自己。
從前安世樂分明三天兩頭就是喝醉,也從來沒見安永定說過什么。
安世謹從國公府出來之后,就到了何飛鶯在飛花閣。
此時此刻正是秦樓楚館最熱鬧的時候。
何飛鶯還在臺上表演,安世謹獨自一人坐在臺下喝悶酒。
“公子怎么一個人在這喝酒,讓奴家來陪您吧。”一個美艷動人的姑娘在安世謹面前甩來甩帕子,一陣馨香撲鼻而來,姑娘順勢就要坐在安世謹的身上。
“滾,不要來煩我。”安世謹用力將那姑娘推到了地上單生罵道,他現在心情正差。
那個姑娘被嚇個半死,顧不上身下的疼,立馬連滾帶爬地走了。
“安郎,你怎么那么兇啊,鶯鶯看到你這個樣子都嚇壞了。”何飛鶯剛下臺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看來安世謹回去找國公爺理論,結果不是很好。
“這個女人不知好歹,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貨色,就往我身上撲。”安世謹十分嫌棄地說道,雖然是同一個青樓的女子,那女子和何飛鶯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安郎莫動氣,喝口茶消消氣。”何飛鶯往空杯子倒了一杯茶,讓他喝喝茶,讓腦子清醒清醒,隨后在他耳邊說道:“方才我們東家進來看到安郎在這獨自傷神,想要邀安郎到樓上一敘。”
“東家,是誰?”安世謹皺著眉說道,多的是商人想要和自己攀上關系,也不是誰自己都會賞臉的。
“鶯鶯現在不便直說,安郎就去見一見吧。”何飛鶯細聲細語勸道。
“好,那就看在鶯鶯的面子上,去見一見。”安世謹說道,和何飛鶯一起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