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同我在一起,你們有何疑義?還是懷疑是我同她一起偷了那破印章?”安世樂從人群走出來,說話依舊是平時吊兒郎當的語氣,眼里卻是不容忽視的氣勢。
安世謹就是個孬種,好在自己今天來了,不然姜知意今日勢必要被趕出崇明書院。
白璐瑤沒想到安世樂會來這一出,看了蔣傲霜一眼。
“不如就搜搜看,印章到底在哪里。”
說著,率先將自己書袋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只有一些雜物。
“大家看了,我的什么也沒有。”
白璐瑤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姜知意。
“看來白小姐是認定是我偷的了?”
姜知意全都明白了,是白璐瑤和蔣傲霜一起謀劃的這件事情,只是她到現在還想不明白,蔣傲霜到底是為何要背叛自己,將這么嚴重的罪名扣到自己頭上。
她家世低微,若是她今日真的被坐實了偷竊印章的罪名,受的懲罰絕對比在座的各位公子小姐要重得多,她這輩子便毀了。
“你說你沒偷,就讓我們看看你的書袋啊。”白璐瑤很是囂張,作勢就要來扯姜知意的書袋。
“搜我的書袋可以,蔣傲霜,既然是你去告發的我,那你便來搜吧。”
姜知意嘴角一絲自嘲的笑。
把蔣傲霜當成最好的朋友,她卻陷害了自己。
自己去藏書閣二樓是赴安世謹的約,他卻一言不發。
只有安世樂,世人眼中的紈绔,出來給自己解了圍。
“我……”蔣傲霜看到姜知意倔強有難過的眼神,不免覺得害怕和愧疚。
抬眼看了一眼謫仙一般的安世謹。
心中堅定,愧疚又如何,她就是要姜知意在書院永遠消失!
“搜就搜。”蔣傲霜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把拉出姜知意的書袋,倒出了里面的東西。
兩本書,還有那枚丟失的印章。
安世謹上前把印章裝進盒子里,不敢多看姜知意一眼。
學生們旋即議論紛紛,都覺著姜知意這樣低門小戶之人做出此事不足為奇。
“人贓俱獲,相信這下沒什么好辯解的了吧。”白璐瑤抑制不住的得意。
“白璐瑤,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謊嗎?”安世樂冷凝著臉。
“人證物證俱在在,安公子就不要再袒護她了。”蔣傲霜心下一橫,事情已經鬧到這份上,雖然對姜知意有些許慚愧,但機不可失,今天一定要把姜知意的罪名坐實了。
“姜知意的書袋,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能碰,用午膳的時候,松柏堂無人,任何人都有可能把印章放進她的書袋。”一直在旁觀察的魏萱芝開口說話。
她相信姜知意,并且蔣傲霜和白璐瑤舉動反常,她本就聰慧,細細一想,就大致明白了,這事恐怕是另有隱情。
“可是我親眼看見她去了藏書閣二樓。”蔣傲霜不依不饒。
“你會看見,說明你也去過藏書閣,是你偷了印章來誣陷我。”姜知意對傷害自己的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你胡說八道,我為何要陷害你?”蔣傲霜焦急大喊,自己做了虧心事,不禁心虛。
“我也想知道你為何陷害我。”姜知意恨恨地盯著蔣傲霜,眼眶已經紅了。
“我沒有陷害你,你不要反咬一口。”蔣傲霜不愿再去看姜知意楚楚可憐的眼神,今日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安世樂看著心疼,姜知意一直把蔣傲霜當成最交心的姐妹,贏了一對金魚燈也念著贈她一個,
想起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一沉,蔣傲霜不必再留了。
“既然兩位爭持不下,不如我們去事發地看看,偷竊之人說不定留下了蛛絲馬跡,到云上閣去看看便知。”安世樂說著,往松柏堂外走,從蔣傲霜身側走過。
“那就依安世樂說的做吧。”
陸夫子算是看出來了,安世樂就是要護著姜知意。
不想得罪這個二世祖,也想著事情也許有轉機。
安世樂率先進了存放印章的云上閣,門口的鎖被破壞了,門半掩著。
有一個小廝在門口守著,見來人是安世樂,也不敢阻攔。
陸夫子之前一聽說印章被偷,查看情況后,命人守著,就到松柏堂去了。
陸夫子和安世謹跟著進了云上閣,其他人站在門外候著。
云上閣里存放了許多古籍,放印章的盒子平日里就存放在向著門口的書架的中間。
安世謹眼尖看到地上有一個不屬于這里的物件,指著書架旁邊地上的一個玉牌驚訝道
:“夫子,你看那是何物?”
陸夫子上前兩步,拾起玉牌,上面正是蔣傲霜的名字。
“好啊,竟然做出如此之事,還攀誣他人!”陸夫子氣憤說道,走出云上閣,舉著玉牌,對著蔣傲霜說道:“蔣傲霜,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不是,夫子,你聽我說。”蔣傲霜看到玉牌瞬間就慌了。想要解釋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明明記得去找夫子的時候玉牌還在自己腰間墜著,為何會在云上閣里?!
隨后看到站在一旁盯著自己的安世樂就明白了,指著他說道:“是你!在松柏堂路過我身邊,剛剛又是第一個進是云上閣。”
“你是說是我偷了你的玉牌誣陷你嗎?”
看著安世樂陰惻惻的表情,蔣傲霜瞬間就后悔了。
別說不是他,就算真的是他,也不會有人敢真拿他問罪。
“蔣傲霜,你給我閉嘴。”陸夫子立馬出言訓斥。
偷印章也好,誣陷他人也罷,在書院里都能以最小的代價妥善解決。
這件事要是鬧到書院外面,就不止蔣傲霜一個人受罪這么簡單,整個書院的名譽都會受損。
當今圣上對安世樂當真是比幾個皇子都要寵愛。
這位爺平日里不惹事就謝天謝地了,蔣傲霜偏生還要去招惹他。
“夫子,這件事情真的與我無關,是有人偷了我的玉牌要陷害我的。”蔣傲霜哭著說道,淚眼婆娑地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白璐瑤。
她自小雖任性,卻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無法如姜知意一般鎮定地應付,早已是六神無主,只能向白璐瑤求助。
白璐瑤見蔣傲霜看向自己,害怕她拉自己下水,婉轉地威脅道:“傲霜,我也是看在我父親和你父親的交情上才幫你說話,你怎么能辜負我對你的信任,做出這等事情?”
“你……”蔣傲霜眼中先是震驚,隨后苦笑起來。
白璐瑤這話就是在威脅自己,若是自己供出她,白家定然會對付蔣家。
她和白璐瑤本就不合,不過是因著要對付姜知意才暫時結盟。
現在看來,自己簡直是與虎謀皮。
偷玉牌的人雖是白璐瑤安排的,卻是自己去告發的姜知意,在現場發現的也是自己的玉牌。
在別人看來,白璐瑤只是對姜知意落井下石多說了幾句,只是平日里她本就是這么行事的,不足為奇。
如此看來,白璐瑤利用了自己,而她自己完全沒有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