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林江眠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得盯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不能呼吸。
被迫從夢中醒過來后。
林江眠整個人都是暈眩的,一睜眼是雪白的天花板,宿舍狹窄的上鋪床板讓他睡得不舒服,側過身目光落到了前方書桌上。
是一堆嶄新的金融書籍,旁邊是他寫一則歡迎便簽。
一星期前。
他在酒店醒過來的一瞬間是驚慌的。
畢竟林江眠自己不勝酒力,還好當時看見的人是沈習橋,對方給他解釋了自己被下了輕微的藥劑,酒勁上來了暈倒在包廂里。
沈習橋還問他發生了什么?
林江眠告訴他自己和蘇致當時分手,沒說假男友的事,但是蘇致對他下藥了這件事讓林江眠很憤怒,事后去找蘇致的時候卻被告知對方準備出國留學了。
沒來上課。
林江眠就打電話給對方,結果被拉黑了。
只能給對方發消息質問。
只等來了一句:我們兩清了,別來找我。
林江眠當時氣炸了,還去蹲了兩天蘇致的出入路線,打算當面問清楚蘇致當時到底要做什么對他下藥。
蘇致卻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只有他留學的只言片語出現。
林江眠最后也沒什么損失,要去報警人都跑國外去了,只不過另一點是他在沈習橋面前丟了個大臉。
只不過那天醒來,睜開眼睛看到了肌肉飽滿的胸膛,沒清醒過來卻發現床上多了穿著浴袍的男人,自己縮在對方懷里熟睡。
林江眠當時之間蒙圈了,再一看醒過來的沈習橋跟他雙目相對。
他第一時間是想自戳雙目,感覺像是在做夢。
好在沈習橋等他冷靜下來了給他說清楚,林江眠的怒火就徹底對準了蘇致。
·
林江眠盯著宿舍天花板清醒了一下,把前幾天的事情都回想起來,自己現在見到蘇致肯定會跟對方打起來,這個怒氣值還爆滿。
但見不到對方,他心理剩下是對沈習橋的受傷的愧疚,對方當時還來包廂救急。
于是在沈習橋當天搬進隔壁宿舍的時候,他親歷親為的幫對方一起搬東西,原本想著等對方傷好了之后搬回去的念頭徹底沒了。
看,沈習橋只是想跟自己做朋友。
林江眠抱著歉意、愧疚、好感等復雜的情緒,單方面自認為是沈習橋的好朋友。
林江眠這邊對蘇致的那點感激直接因為對方的行為破滅了,校園論壇上對于他的談論也變成了他跟蘇致掰了。
老家那邊的事情在林江眠打過去最后一筆錢后,那些叔伯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林江眠估計對方是怕自己后悔,再去要回錢。
這樣就好,那些爛事跟自己再也沒有關系,可以過上充實的大學生活還有一個關系好的朋友,而且他以后回去就能沒有負擔的去看外婆了。
林江眠下午的課是滿的,他起來收拾了一下,發現了放在桌面的幾塊巧克力。
沈習橋搬進來后,可能是因為剛轉進來比較忙碌,經常早出晚歸的,林江眠除了前兩天陪對方去換了傷口的紗布也沒有幫上忙的地方。
反而沈習橋幫了他的忙,在他沒吃早飯差點暈倒的時候送他去校醫室。
林江眠才發現自己有低血糖的毛病。
之后的每天早上都發現,桌面有幾塊巧克力放著。
林江眠眼底有著笑意,嘴角微微勾起又不好意思的緊抿,自己一個大男人被這么照顧還挺說不過去的。
林江眠看向手機上的日歷標記,下月六號是沈習橋的生日。
他的兼職基本都沒了,自己身上還有點余錢再加上月底的獎學金發下來了。
在不影響學業時,家教的工作林江眠有的話也不會都拒絕,只不過時間比之前減少很多了。
這些加上的話應該能給沈習橋買個不錯的禮物。
走出宿舍的時候發覺天氣有些陰沉。
林江眠想了下還是拿了把雨傘放進背包里,他把在鎖骨位置的拉鏈拉高到脖頸間。
出門口看向對面原來的宿舍,門被關的死緊的,看來他們三個又出去網吧打游戲了,林江眠手上還有那邊的鑰匙。
只不過他們三個都不讓他還回去,說宿舍他要是想回來住隨時都可以。
林江眠笑了笑,下樓的時候耳尖的聽到了站在走廊那些男生的話。
對方看到他后聲音小了些。
“余逸白這是想找人算賬嗎?”
“你沒聽說那個誰誰都被整退學了嗎?”
“我看他就是個小霸王,家世好了不起啊,你說的是我們籃球隊的隊長現在退學了。本來打籃球就是會受傷的,惹不起啊。”
“你說的怎么跟我說的不一樣?”
“什么意思啊?”
“你這都是幾手的消息了,余逸白不是因為籃球隊長腳踏兩條船被誤傷的,還牽扯到蘇致。”
“反正也就是個皮外傷,用得著整的別人退學?”
“我怎么聽說是因為找不到蘇致才把火都發到隊長身上。”
“停,我都亂了,到底誰能誰啊?”
“隊長啊、他女朋友、那個校花,然后就是蘇致,聽說他跟校花也有關系……不對,我前幾天看校園論壇,好像蘇致跟他現任也分手了。”
“等等,雖然我有點亂,但是你說的人現在也就隊長前女朋友跟蘇致前任在學校了。”
“是啊,反正就我知道的,蘇致跟校花同一時間出國留學。”
“那余逸白還能找他們的前任算賬嗎?”
“他那個遠近聞名的小心眼,說不好還真的找他們算賬。”
“不行,我女朋友跟隊長前女友關系好,我得跟她說一聲,讓人先躲一陣子。”
·
大教室里,教授收好書走了之后。
教室內的學生才松了一口氣,連林江眠這種好學生都跟著呼出一口氣,實在是這個教授很嚴厲,對于搭不上題的學生更沒有好眼色。
很快教室內的學生都一哄而散,林江眠回了個消息,室內就沒幾個人了。
窗戶外能看到開始下小雨了。
林江眠放書時摸到放著的雨傘,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不然等下就要跑著回宿舍了。
按照劉斂他們的習慣,估計大半夜才會回宿舍。
而沈習橋估計現在也沒空,對方走之前還特地說自己這段時間去公司,林江眠猜測應該是沈家要培養繼承人管理公司。
不過就算對方要來,林江眠也不會讓他來。
月底就是拆線的日子了,還是不要出現意外比較好。
門外有人喊了一聲“誰是林江眠,有人找你。”
林江眠疑惑的看過去。
他說:“誰要找我?”
門外的人說:“反正有人找你,在教學樓后門的升旗臺那邊,他說你要是不去的話后果自負,你自己看著辦。”
林江眠疑惑的要再追問,那個人直接離開了。
他撐著傘站在教學樓下,身邊是不斷走入雨中的同學,抬頭望向小雨淅淅的天空。
莫名其妙的人來找他,又不說清楚是誰。
林江眠又沒那么傻就直接不清不楚的過去送人頭。
有這時間還不如多去兼職,他看中的送給沈習橋的禮物,價格還是有點貴,林江眠心里沉甸甸的感覺自己要攢點小金庫了。
想法是好的,可惜有人沒讓他如意。
林江眠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突然從前面走過來兩個肌肉猛男,他想著避開,結果直接被人架著隔壁給抬走了。
傘被遺落在地上,還被狠狠的踢到了草叢里,被泥土弄臟。
林江眠第一時間怔愣了下,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會有人直接綁人。
“我的傘!”
“你們是誰?放開我——”
這兩人像是知道了學校里人少的路,直接沿著沒人的地方走,讓林江眠的呼喊救命都沒人聽到。
一路上林江眠不管怎么說,怎么來動手腳逃脫都失敗了。
學校的后山邊有個廢棄的大倉庫,平時都沒人來,下雨后更沒人過來。以前就聽說這里是一些人打架斗毆的場地,用來解決雙方矛盾的地方。
林江眠作為一個不打架遵紀守法的學生,沒來過這么偏僻荒涼的地方。
被架著從一片小竹林出來的時候,看見前方的建筑,他腦子里瞬間閃過要被人殺人滅口的念頭,寒氣一下子從背脊鉆上來。
“進去。”
兩個肌肉男神情冷漠,直接把林江眠推進去里面,把林江眠推的跌了一跤,還好扶住一把破損腐朽的架子。
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不遠處的燈泡亮著。
林江眠往前走了幾步在燈光下,看著地上的影子冷的哆嗦了下,過來的路上雨已經停下了。
不過,他把架著過來的時候,還是淋了一小會雨。
黑發濕漉漉的,沿著發絲滴落在肩膀。
背包表面早就覆了一層水滴,林江眠感覺褲腿有些黏糊的貼在小腿上,上半身的外套濕了大半,只能把它脫下來。
林江眠胳膊勾著背包,雙手使勁的擰干外套。
這時,外面終于傳來了人聲。
“人呢?”
“正在里面呢,余少,要我們把人綁起來嗎?”
“不用。”
話落從門口就走進來一人,林江眠轉身過去就看到了那人背后走進了幾個人,分別站著維護進來那人的位置,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余逸白梳著大背頭,較為精致的臉上滿是不屑。
“你就是蘇致的前男友?”
林江眠神情冷漠,甩了下擰干的衣服。
果然走捷徑賺快錢的辦法不可取,鬼知道一連串多了這么多的麻煩,不過林江眠并沒有后悔過。
他輕輕的掃了余逸白一眼,敷衍的點了下頭。
“行,確定是你。”余逸白冷笑一聲,直接翻臉的說:“剛找你被無視的事之后再跟你算,現在我要找蘇致算被他連累受傷的事情,他在哪里你是不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