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是童小遇不小心踩到其中一個躲在樹后抽煙的女學生左腳,結果就被這兩個人圍在四下無人的角落里。
“你是哪里來的游客?踩疼我了知不知道?賠我5000塊錢,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這擺明了就是碰瓷敲詐。
然而,正是因為童小遇純良無害的模樣給這兩個抽煙女學生一種她很好欺負的錯覺,而且童小遇的包包和手表都是名牌貨,就越是讓這兩名女學生想要吭她的錢,步步緊逼的模樣,欺人太甚。
紀言澤在不遠處看到這幕畫面,正想著如果她們真的逼童小遇賠錢的話,就過去幫忙。
此刻,在童小遇的視線里,并沒有看到紀言澤的存在。
“很抱歉,是我踩到你的腳。”
“你以為道歉就沒事了嗎?賠錢,聽到沒有。”
這兩名抽著煙的女學生簡直是氣焰囂張。
聞言,童小遇笑了笑,回答說道:“我覺得道歉就行了,如果你們想讓我賠錢的話,那就交給校方來決定吧。我覺得,在校抽煙應該會比不小心踩到腳的事情更嚴重一點,是不是?”
言下之意,童小遇不會賠錢。
這兩名女學生聽到她說要告訴學校,頓時怒沖沖的將手里的煙扔掉,強行伸手拉拽童小遇的包,威脅說道:“少他媽廢話,你要是不賠錢的話,我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向學校告狀的,識趣的,就趕緊拿錢出來,免得你這張漂亮的小臉要受點教訓。”
女學生儼然有想對童小遇動手的預兆。
倏地,紀言澤站起身,正準備過來幫她的時候,眼前這一幕,猝不及防的讓他停頓腳步。
在這個時候,童小遇毫無預警的直接伸手拽住這兩名女學生的頭發,在她們的尖叫聲和掙扎里,她的力道絲毫都沒有減弱。正因為童小遇的舉動非常突然,兩名女學生沒有防備,一時間兩個人都不是童小遇的對手。
“啊啊,疼死了。”
“你他媽快點給我放手!”
被揪住的頭發撕扯著傳來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
可是,童小遇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她冷笑的模樣與剛剛天真燦爛的笑臉截然不同。
“看你們的模樣,在學校里應該欺負過很多人吧,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所以說,在我笑著和你說抱歉的時候,你們就應該見好就收,干嘛非要讓我浪費時間在這里教訓你們呢?”
話落,童小遇松開雙手,但是她早預料到這兩名女學生不會善罷甘休,就在她們準備沖上來打架的時候,童小遇揚起手掌,毫不留情的耳光扇過去,連續三次的掌摑,打到這兩名女學生嘴角流血的摔倒在地。在這個時候,童小遇緩緩俯身,故意抬起腳踩在這兩名女學生的手背上,看著她們眼里恐懼的淚光,她笑了,笑得樂得其中。
“好好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后不要隨便欺負別人,因為你不知道,她是不是比你厲害。”
在童小遇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的狠毒表情一點點沉淀變回原本天真無邪的模樣,竟然分辨不出哪一張臉是她的真面目。
這一刻,紀言澤慶幸自己沒有過去幫忙,雖然他不會去指責童小遇以暴制暴的解決方式,但是他覺得童小遇的變臉很可怕,甚至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如果他的身邊隱藏著這種雙重面目的人,他無法想像這是一件多么不幸的事情。
可是,他現在哪里有時間去同情別人的不幸,自己這副不幸的模樣該怎么辦?
在北校門的位置,還能隱隱聽到活動舞臺那邊傳來的沸騰尖叫聲,有點遠,聽不真切,像是摸不到的海市蜃樓,不屬于他。
包括,與他距離千山萬水的白懿歌。
…………
活動進行時。
白懿歌在舞臺上朗讀他最喜歡的書,臺下瘋狂的尖叫聲幾乎淹沒他透過話筒的聲音,原本學校安排了簽售,但看到這種情況都不得不臨時取消。
直到活動結束的時候,白懿歌在重重保護的保安人墻里,艱難的離場。可是,白懿歌的瘋狂迷妹怎么會愿意就這樣離開,當看到白懿歌回到休息室,不過瞬間,休息室門口就被粉絲堵得水泄不通,保安根本就沒有辦法驅趕清場。
與此同時。
白懿歌在休息室里快速的更換衣服,假發,帽子,口罩,眼鏡,一切能掩飾他真實身份的東西都戴上了。然后,白懿歌撥通童小遇的電話,讓她
準備長樓梯架在休息室外面的窗臺來接應自己,每次在這種想盡辦法要逃出去的時候,白懿歌就覺得自己并不是明星,而是被關起來的囚犯。如果他不選擇這種比較危險的離開方式,可能今晚他都沒辦法離開休息室。
沒過一會,白懿歌站在窗前就看到童小遇背著樓梯跑過來,他笑瞇瞇的招了招手。
“小心慢點注意安全!”
童小遇不敢說話,就在短信里重復提醒白懿歌。
聞言,白懿歌擺出OK的手勢,在童小遇扶穩樓梯的同時,翻過窗臺的白懿歌就慢慢沿著樓梯下來。
因為休息室后面是封閉的圍墻,周圍并沒有任何人發現白懿歌的身影。
“小遇,有沒有安全離開學校的逃跑跑線?”
“我早有準備,剛剛探過路,跟我來。”
倏地,童小遇牽著白懿歌的手,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貼著圍墻往偏僻的小路跑過去。
在他們身后的不遠處,正是休息室的正門,圍在門口等白懿歌出來的粉絲迷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喧鬧的聲音,在白懿歌的世界里被一點點抽離沖淡,這種重獲新生的感覺,讓白懿歌的心情豁然開朗。于是,他突然反握住童小遇的手,帶著她飛奔的跑起來,感受自由的空氣。
另一邊。
紀言澤因為接到室友的電話要回去陪他們開黑玩游戲,繼而起身往回走,他不想遇到那些瘋狂的粉絲,所以特意走偏僻的小路。
往前走的腳步,將距離一點點縮短。
直到,迎面撞上。
到底是緣分還是捉弄,逃不掉的重逢怎么躲都會遇到。
此刻,白懿歌猝不及防的僵住腳步,震驚的目光看著前面身穿校服的紀言澤,心跳仿佛瞬間停頓。然而,他狂奔著跑過來的呼吸還在急促起伏,
心跳卻是完全相反的緩慢,就像是小心翼翼的緊張,不敢確定在他心里想過無數次的紀言澤是不是真實的站在面前。甚至,他急劇擴大的瞳孔在慢慢恢復鎮定的時候看著紀言澤的沉默反應,都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問候。
同時,紀言澤在認出對面喬裝打扮的男人就是白懿歌的瞬間,渾身緊繃的僵住,他想見他,他想要找到答案的勇氣,都在之前的失落里吞沒了。偏偏是在他已經決定放棄的時候,白懿歌就這樣突然出現,沒有隔著人山人海,沒有隔著邁不過的溝壑,兩人之間只有十幾步遠的距離。可是,這段距離卻沒有誰先有勇氣去主動靠近對方,僵持對視,想說的話沒有說,想做的事沒有做,只有心跳的紊亂是受對方影響悸動的反應。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
午后,斑駁的光暈灑落在地面上,偏僻的小路是這場邂逅的元兇。
白懿歌與紀言澤對視,眼神里藏不住的情緒仿佛被蒸發在炙熱的空氣里,捕捉不到真實的痕跡。
明明答應互相刪除對方的手機號碼,明明決定互相當對方的陌生人,可是偏偏做不到見面時不著痕跡的擦肩。在心里想過一次又一次的那個人,沒有被時間抹去任何輪廓,依然是這樣震撼的觸動著心神,是誰在潰不成軍的慌亂閃躲,是誰在繳械投降的試圖靠近。
直到,白懿歌竭力控制自己錯開視線。
當初他決定與紀言澤斷絕聯系是想保護他的世界,他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你認識他?”
是童小遇的詢問。
可是,白懿歌艱難的搖頭說道:“不認識,走,不要被別人發現我的身份。”
在這個時候,童小遇疑惑的看著白懿歌和紀言澤之間漏洞百出的陌生,心里大概能猜到什么事情,然后,她沒有追問,護著白懿歌往前走。
對面,紀言澤看到白懿歌的態度是不相認,他的心微微一窒,刪除手機號碼,就代表要刪除兩人之間全部的記憶,如果白懿歌的決定沒有改變,
那么他就絕對不會去糾纏不休。下一瞬,紀言澤驀然深呼吸,將目光從白懿歌身上慢慢移開,直到這時,他后知后覺的注意到在白懿歌身邊的女孩子就是剛剛在北校門藏著真面目用暴力打人的可怕女孩子。
紀言澤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子竟然在白懿歌身邊,而且看白懿歌的反應,他似乎并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人。這個時候,紀言澤突然想起白懿歌在酒吧告訴他曾經被助理出賣的事情,如果這個女孩子是白懿歌的助理,那么她肯定會是白懿歌的危險。
這一刻,白懿歌正小心翼翼的經過他身旁。
他萬萬沒有想到,紀言澤竟然會突然伸手拽住他的手腕,這一拽,將他心里原本就薄弱的決絕離開都拽斷了。
“你……”
白懿歌驚慌的看著他。
倏地,紀言澤緊擰著眉,低聲說道:“我要單獨和你說話。”
他必須要提醒白懿歌防備身邊的童小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