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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 111 章

    番外·求婚(下)
    眼看著年中會議迫在眉睫, 公屋大樓把宴會禮堂場地都清出來了,傅落銀還沒有把林水程的戒指安排到手。
    傅落銀很郁悶。
    他甚至想過要不要讓林等找林水程玩?zhèn)€翻繩結(jié)之類的游戲, 上來圈住手指就算了——這個想法被林等否決了:“你瘋了!哥他才不會乖乖伸著手讓我纏線!哥會用那個繩結(jié)圖形給我講等比數(shù)列!”
    傅落銀:“……”
    最后還是蘇瑜想到了解決辦法:“你就用那種可升縮的活戒不行嗎?你這么大一個總裁了,這點小事沒辦法解決?就聽我的,用那種可滑動的扣式戒指!丑就丑點了,你和嫂子的人生大事最重要啊!”
    蘇瑜最近開始上班了,他還是回到蘇家的家族企業(yè)中開始跟著實習(xí)、學(xué)習(xí), 與此同時也開始了相親活動。
    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雖然不喜歡,但是決定接手家中企業(yè)。相親對象也大多是聯(lián)盟內(nèi)門當(dāng)戶對的企業(yè)千金或者少爺, 打算找個看的過眼的湊合過, 也算是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前提是對方愿意湊合。
    聯(lián)盟里門當(dāng)戶對的年輕人不少, 不過符合“湊合”條件的也不多, 蘇瑜也正在為此苦惱。
    傅落銀聽取了蘇瑜的建議。
    在鉆石選擇上,傅落銀花了大價錢拍下了一枚罕見的粉鉆原石, 讓人快馬加鞭送去加工, 做成求婚戒指。而訂婚戒指和結(jié)婚戒指各自要準(zhǔn)備兩套, 那時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問林水程戒指尺寸了。
    星城,秋水k&m工作室內(nèi)。
    “用這么好的粉鉆原石……做活動扣式戒指?”設(shè)計師有點迷惑不解,“好像很浪費啊。”
    助理在旁邊沒敢說話——這豈止是浪費, 簡直是暴殄天物!
    周衡擦著汗解釋道:“老板的意思就是這樣,急著求婚用, 又沒弄到合適的戒指尺碼, 他說可惜也就可惜了, 下次反正還能再拍個藍(lán)鉆或者其他什么珠寶。”
    設(shè)計師想了想:“道理是這樣說,可是品相這么好的粉鉆恐怕很多年不會再有,這樣,我切割的時候先不精打磨了,焊接上我稍微做松一點,等老板求婚成功后,我這邊再免費二次加工,到時候二位再定制,可以嗎?”
    他垂下眼盯著這顆粉鉆,嘀咕說:“不然很可惜的啊。”
    周衡趕緊跟傅落銀溝通,傅落銀那邊火急火燎地在領(lǐng)導(dǎo)布置求婚現(xiàn)場,回頭只告訴他一句:“都行都行,趕在暑期年會前做完都行。”
    周衡于是跟設(shè)計師溝通:“麻煩您9號前可以嗎?老板他準(zhǔn)備九號當(dāng)天晚上求婚,就在聯(lián)盟公務(wù)大樓那邊,我們會提前三小時派司機(jī)過來取。”
    “沒問題的,也不用這么集,8號下午就可以過來了。我最近只接了兩個單子,不急。”
    周衡留下了地址和電話。
    設(shè)計師看助理送他們出門,接著動手做著指環(huán)設(shè)計,他吐槽了一下:“我喜歡上一個單子那樣的顧客,長得這么好看,有禮貌,還愿意過來跟我討論設(shè)計方案。像今天這個什么都不說的顧客,就很麻煩。”
    “很麻煩”的傅落銀正在鉆破頭討論場地方案。
    他實在不知道林水程會喜歡什么樣的求婚風(fēng)格,但是俗話說得好,最俗氣的就是最好的。傅落銀喜歡人間煙火氣,他在軍校時,也幫戰(zhàn)友配合著策劃過求婚,不外乎都是一大堆親朋好友見證,再一束花和戒指。
    他要讓所有人看到,林水程是他的人。就算是用最俗氣的方式,他也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也要讓人知道他多把林水程放在心尖上。
    這事他提前跟其他幾個主辦領(lǐng)導(dǎo)也商量過了,算是征得了組織同意,于是放開了膽子進(jìn)行準(zhǔn)備,到時候的氣球彩帶干冰等等都準(zhǔn)備好了,大蛋糕和訂婚請柬也準(zhǔn)備好了——暫時還沒有定下日期。
    傅落銀知道林水程不會拒絕。他們唯一沒有商量過的就是時間,因為這幾年他們都太忙太忙了,他擔(dān)心林水程會覺得操之過急。
    可不求婚的話,他又怕林水程跑了。
    “玫瑰,還要有玫瑰花。”傅落銀想了半天,“抗敏藥給我來一打。環(huán)保煙花也來一打,給我定制字的那種。”
    周衡問:“要定制什么字?”
    傅落銀憋了憋,故作鎮(zhèn)定,嚴(yán)肅冷峻地說:“林水程我愛你。”
    土味求婚土味煙花,總之是將俗氣進(jìn)行到底。
    周衡這下也沒憋住,他笑噴了:“老板,要不換柔和內(nèi)斂點的字句,像是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這種?小林總可能會更喜歡這種?”
    傅落銀耳根居然有點紅,他很是有些別扭地嘀咕說:“我弄出什么他都說好,每次就那么笑著看我,你知道的,看得我心里發(fā)毛。那就……挑點含蓄內(nèi)斂的吧。”
    一切打點布置完畢,傅落銀前后做了很多準(zhǔn)備,前一晚還彩排了一下。
    蘇瑜、董朔夜這堆人過來提前參觀。
    他們敲定好了具體的環(huán)節(jié):今年林水程會在年會上作為半年度受表彰代表人發(fā)言,發(fā)言完了基本就是胡吃海喝的時間了,傅落銀特意把林水程的發(fā)言調(diào)到了最后。
    傅落銀站在空曠的場地中央,跟他們介紹:“到時候我摔杯為號,你們就幫忙把氣球和煙花拉起來……”
    蘇瑜笑噴了:“摔杯為號?你求婚還是打仗呢?”
    傅落銀有點緊張:“那你們看時間拉!我到時候是不是得跪下來求婚?我是先把他從臺上抱下來再跪還是先跪再等他自己走下來?這么多人在場他不給我抱怎么辦?戒指是什么時候給他,是一開始就給他還是等他答應(yīng)了再給?我先送戒指還是先送花?”
    蘇瑜說:“隨機(jī)應(yīng)變!負(fù)二哥哥你這點臨場反應(yīng)都沒有?”
    他有點恨鐵不成鋼:“都求婚了!你大氣點行不行!像嫂子那樣穩(wěn)重一點行不行!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的人!”
    傅落銀趕緊調(diào)整:“那你們看到我上去的時候就記得拉氣球和彩帶——”
    他嘰里呱啦地跟蘇瑜討論了很久,董朔夜都在旁邊睡著了。
    越到時間,傅落銀就越緊張——他很久沒有再犯的神經(jīng)性胃疼又開始了,他吃了幾片藥,最后被蘇瑜攆著回去睡覺了。
    晚會如期舉行。
    這是全聯(lián)盟公屋大樓的集體宴會,宴會場地一共占據(jù)三層,每層都清理出來擺放餐桌、布置舞池,所有人都要穿戴禮服入場。
    最核心的一層是七處、國安九處、防御局和警務(wù)處的地方,晚會舞臺在前排最中心,舞臺上的所有畫面都會被全方位掃描投影到另外兩個樓層。
    林水程和傅落銀沒有同批過來,據(jù)林水程自己說,他在家里的實驗快要做完了,讓傅落銀先過來陪傅凱和楚靜姝吃點東西,他會在晚會開始前趕過來。
    傅凱知道他今天要向林水程求婚這事,不太贊同——他認(rèn)為求婚應(yīng)該是小兩口之間私密性的東西,不過他也管不住傅落銀,只能皺著眉頭幫他批準(zhǔn)場地公器私用的申請。
    “說是吃飯,怎么不好好吃?”傅凱坐在桌邊,眼神暗示了一下楚靜姝,讓她主動幫傅落銀夾了一點菜,送到他盤子里。
    傅落銀一直在走神,好像還有點緊張的樣子,他一直在往門口方向望——林水程應(yīng)該不會遲到吧?
    不知道外邊今天堵不堵車。
    昨天晚上他就收到了設(shè)計師做好的戒指,粉鉆原石稍微切割了一下,做成最簡單的指環(huán)活扣,勉強(qiáng)夠用,看著也夠排面。
    蘇瑜、董朔夜在另一邊坐成一堆,林等也跑過來湊熱鬧了——七處上下都差不多認(rèn)識了這個天天在傅落銀辦公室愁眉苦臉寫作業(yè)的小屁孩。
    傅落銀象征性地扒了兩口飯:“我等林水程呢。”
    “你等小林跟你吃飯有沖突?你看你這孩子。”傅凱繼續(xù)皺眉頭。
    傅落銀“嗯嗯”應(yīng)著,剛準(zhǔn)備低頭扒飯,肩膀就被敲了一下。
    他一回頭,林水程正端著一盤飯菜,垂下眼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傅落銀反手捂住衣服口袋,思忖著——幸好他剛剛沒有把戒指掏出來看看!
    貓從來都是神出鬼沒的!什么東西都能給他翻出來!
    林水程把手里的餐盤放下來,又拉了把椅子在他身邊坐下,抬頭對傅凱和楚靜姝都笑了笑:“伯父伯母好。我趕過來遲了,實驗室里有點事。”
    傅落銀瞥他:“你還沒回答我呢。”
    林水程笑:“我上錯樓層,從消防樓梯過來的,看后廚那里忙成一片,順便要了個盤子幫你提前弄點菜。這邊上菜比咱們家平時吃飯晚,你那個胃自己要注意。”
    傅落銀立刻開始臭屁,他保持著沉穩(wěn),低聲說:“哎,你弄這么麻煩干什么,這里不是已經(jīng)上了這么多菜么。”
    “沒你愛吃的。”林水程說,“我跟小方師父說一會兒這邊這桌加一個小炒烏冬,單獨送過來。”
    他神色如常,說起這些話時也跟平常在家里的語氣一樣。
    楚靜姝和傅凱的神色都有些微微的尷尬。
    楚靜姝不知道傅落銀胃病,也不知道傅落銀愛吃什么。傅凱則是單知道他這個小兒子胃不太好,平時要吃藥,也不會詳細(xì)管到他的吃飯時間。家里更是從來沒給傅落銀留過飯、加過餐,別說定時吃飯了,從小家里兩個孩子,只要錯過了飯點,都只有餓著。
    原來餐盤里盛的楚靜姝給傅落銀夾的菜,現(xiàn)在林水程看了一眼,放到了一邊去。
    他給傅落銀挑的菜是杭椒牛柳、清炒蝦仁,小雞燉蘑菇,沒有給傅落銀盛飯,而是換了一碗青菜粥。
    他什么都沒說,態(tài)度也禮貌周全,但是傅落銀卻總是能隱隱約約感覺到一些其他的意思來——這種事來一次就算了,多來幾次,他總能也發(fā)現(xiàn)一點不對勁。
    林水程這只小貓咪,他有時候會有點故意嗆聲傅凱和楚靜姝的意思。
    比如他們一起回傅家別墅時,管事也告訴了林水程家里的規(guī)矩,但林水程這人,越給他立規(guī)矩,他越對著干。
    他跟他回去住的第一天晚上就下了廚房,燉了蘑菇滑雞粥給傅落銀,順便也給傅凱和楚靜姝送了過去。當(dāng)家長的也沒好意思說,說了林水程也就輕飄飄的一句:“傅伯父是軍人,作息飲食按點當(dāng)規(guī)律當(dāng)然好,落銀他天天加班晝夜顛倒,這方面是趕不上您了,回頭我和他一定多按時吃東西。”
    傅凱也就沒話說了。
    那種有理有據(jù)卻夾槍帶棒的樣子,和林水程當(dāng)初在名畫案上時如出一轍。
    盡管傅落銀不說,但是林水程卻仿佛敏銳地察覺了這個家里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一直不動聲色地像護(hù)短那樣護(hù)著他。
    傅落銀悶頭只知道笑。
    笑過后才拉住林水程的手:“你自己不找東西吃?”
    林水程偏頭說:“我來之前吃過了,陪你和伯父伯母吃點。過會兒我去等等那里跟他說點事,還有以前在警務(wù)處部門里的幾個同事,我也有話跟他們說一說,好久沒見了。”
    他順手拆了面前的筷子,起身給自己舀了一點燴面片,就慢慢吃著。一邊吃,他又另一邊滴水不漏地找楚靜姝和傅凱說著話,氣氛融洽和諧。
    林水程是沒有什么“嫁入豪門”的自覺的,傅家大人也沒好意思這么覺得——傅凱一直覺得自家不管大的還是小的都點配不上林水程,而楚靜姝只知道林水程背后的資產(chǎn)、能力與資歷完全不在傅落銀之下,尤其是林水程現(xiàn)在是量子安全墻的主導(dǎo)人,他本人現(xiàn)在的人身安全,已經(jīng)是國防級別的了。
    這樣的人是寶貝,來去都自由,聯(lián)盟里的人擠破了頭都想要,林水程也實在犯不著去討好老一輩。
    林水程的行為舉止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對傅凱和楚靜姝禮遇有加、時時聯(lián)絡(luò)的唯一理由,只是因為他們是傅落銀的親人而已。
    林水程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去其他地方了,傅落銀其實沒什么心思吃飯——胡亂扒完后,他就一直捏著口袋里的戒指,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著到時候要說的話。
    求婚現(xiàn)場大腦一片空白那就糟糕了。最糟糕的是他面對林水程時,會非常容易大腦一片空白。
    陸陸續(xù)續(xù)的,所有人差不多都用餐完畢,晚上8:30時,餐桌都撤了下去,周圍一黑,舞臺中央亮起燈來,晚會司儀上來了。
    他們在的位置正對舞臺,是最靠前的地方。
    傅落銀立刻緊張了起來,知道林水程估計過會兒就要上場了——晚會節(jié)目前就是表彰發(fā)言,一共就三個人。
    臺上說些什么,燈光怎么變動,傅落銀全都聽不清了。
    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學(xué)生——還是第一次被老師點名即將去黑板上做題的那類小學(xué)生,無比忐忑。
    黑暗中,他看到隨著司儀報幕,請林水程上去講兩句話,林水程跟著從舞臺旁邊走了上去,接過了話筒。
    各大屏幕上都對景象進(jìn)行了實時的特寫投影,林水程那張淡靜精致的臉出現(xiàn)在大屏幕上,眼尾紅淚痣漂亮勾人。
    黑暗中,蘇瑜董朔夜一干人等都鉆了過來。
    蘇瑜說:“負(fù)二!”
    傅落銀緊張地說:“你別叫我名字!我剛發(fā)現(xiàn)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這里打光不好啊,只有舞臺上有光,我在底下一跪,拍出來全一片烏漆嗎黑的怎么辦?”
    蘇瑜壓低聲音跟他講,又跟董朔夜的建議混成了一堆,傅落銀半個字都沒聽清,林等也在那里到處出主意。
    就在這邊亂城一鍋粥的時候,林水程卻在臺上笑了笑。
    就是這聲笑讓他們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才開始注意聽他剛剛在說什么。
    林水程一身正裝,英氣與漂亮并存,站在那里就是最亮眼的一道風(fēng)景。他沉靜地看著臺下,目光注視著傅落銀那一片:“剛剛說到,感謝給予我機(jī)會的聯(lián)盟,感謝金·李先生和杜清吳教授、許空教授的全程指導(dǎo),但在我心中,這份榮耀,我最想與之分享的是我的愛人,我也希望能借這個機(jī)會——占用一些大家的時間,對他說一些話。”
    他微微一笑,眼底星光涌動:“傅落銀,你可以上來一下嗎?”
    傅落銀和其他所有人都是一愣。
    起哄聲和鼓掌的聲音慢慢沸騰了起來,傅落銀懵了:“這個和我想的不一樣……”
    蘇瑜推著他上去了:“先上去再說啊!這么好的機(jī)會!他說完你正好求婚,就這樣了!”
    傅落銀就這樣被推了上去。
    舞臺上燈晃得很熱,眼前很亮,傅落銀有點恍惚,也有點拘謹(jǐn)。
    林水程拿著話筒,沉靜溫雅的站在那里,對他笑。
    彩帶花環(huán)氣球戒指,彩帶花環(huán)氣球戒指……
    傅落銀慌慌張張地摸了一下口袋,半天沒摸出來戒指,情急之下他只記得對臺下比顏色,做了個“開始”的手勢。
    蘇瑜在臺下見機(jī)行事,跨擦一下摁下后臺操控彩帶和金紙的按鈕,但是抬頭一看傻眼了。
    按預(yù)定計劃噴出來的應(yīng)該是彩帶和金紙,但是現(xiàn)在舞臺上飄起來的,卻是漫天的粉色、透明的細(xì)小花瓣。
    董朔夜皺了皺眉:“這什么?花?負(fù)二他吃了抗敏藥沒有?怎么是花?”
    蘇瑜也張大嘴巴:“吃了,負(fù)二原本就要送花的,但是現(xiàn)在這個……”
    這是怎么回事啊!
    傅落銀也發(fā)現(xiàn)了情況不對,好像有點超乎他的想象。還沒等他浸滿冷汗的的手把戒指從口袋掏出來,林水程卻歪歪頭,對他笑了一笑。
    而后,單膝跪地,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擴(kuò)音器里清晰明白地傳來了林水程的聲音,冷淡而好聽:“我為這一刻準(zhǔn)備了很久,傅落銀,請問你是否愿意讓我為你戴上這枚戒指,與你共度余生?”
    林水程把話筒關(guān)閉了,輕輕地放在了地毯上。隨后,他從懷里掏出一枚戒指,仰頭望著傅落銀。
    傅落銀跟被雷劈了一樣,直接傻了,還愣在那里。
    盡管沒有話筒了,舞臺的地麥系統(tǒng)依然把林水程的聲音清晰地放大了,盡管有些失真,但依然清冷而溫柔。
    “這枚鉆石,是我在空間站那邊發(fā)現(xiàn)的第一種新礦石,我看到它時,就想起你的名字,和你的名字一樣好看,所以為它命名為,落銀。這是我送給你的求婚禮物,第一個。”
    “你說你快等不及了,但我也等不及了,本來我應(yīng)該在你生日那天求婚,但我想早一點把這枚戒指交給你,讓你徹底屬于我。”林水程冷靜的聲音里也出現(xiàn)了微微的顫抖,像是因為緊張而有點繃不住,“你愿意嗎?”
    與此同時,后方突然投影過來一段vcr,舞臺正上方出現(xiàn)了視頻的影子。
    入眼是林水程拿著自拍桿在實驗室地樣子,他一身白大褂,戴著眼鏡,伸手扭了扭鏡頭方向,讓人看到化學(xué)實驗臺上大堆大堆的粉色櫻花:“我知道你想送我花,我也想送你花。永生花太難做了,櫻花花瓣很小,完全處理一枝好難。這是我送你的禮物,第二個。”
    “你量了我的手指,我告訴你那兩張紙條被我丟了,但是其實被我藏起來了。”鏡頭切換到另一邊,林水程推開工作間的門,“我想給你做一個特別一點的戒指。”
    “你當(dāng)兵的時候我還不認(rèn)識你,但是聽你的戰(zhàn)友說,當(dāng)時你有一套很喜歡的游戲錯過了限量發(fā)行時機(jī),之后都沒能收集齊,我現(xiàn)在送給你。這是第三個禮物,很遺憾我錯過了你那么多年的生日。”
    ……
    “你高考那年……嗯,我也沒想好送你什么,你找我要過我的錯題本,不嫌棄的話,我想把它送給你。”
    永生花、鉆戒、絕版游戲碟、喜歡的球星的親簽球衣、錯題筆記……一直到最小的,一個小奶瓶平安符擺件。
    整整二十六年,每一年他錯過的生日禮物,悉數(shù)補上。
    他知道他那么在意生日,于是原原本本,將所有欠缺的都補補回來,至少讓他不再那么遺憾記掛,耿耿于懷。
    后方投影器前,金·李拿了個喇叭坐在那里起哄:“嫁給他!嫁給他!小傅總嫁小林總!嫁給他,嫁給他!”
    “**哈哈哈哈負(fù)二被嫂子搶先了一步哈哈哈哈哈哈!”
    “負(fù)二你怎么回事!怎么還愣著啊你!”
    “負(fù)二負(fù)二回神了!!!!”
    傅落銀偏頭看那段vcr,又低頭看林水程,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喉頭有點哽,仿佛一腔熱流要涌上,讓他不知所措。
    林水程輕輕說:“傅落銀,你別老是讓我跪著啊。”
    他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把林水程拉起來,然后伸手,乖得跟個孩子一樣,讓林水程替他推上鉆戒。
    傅落銀只知道笑:“你原來知道我打算向你求婚。”
    他終于摸出了那枚戒指,像是高興傻了,有點手足無措,他低頭去看林水程:“你……”
    林水程非常自覺地伸出手:“我愿意。你還沒答應(yīng)我呢,你愿意嗎?”
    傅落銀把那顆粉鉆輕輕推上林水程的無名指,隨后低聲說:“我愿意。”
    一字一頓,沉穩(wěn)有力。和劇烈的心跳聲響成一片。
    他用力地把林水程抱進(jìn)懷里,臺下一片歡呼聲,氣球飄上來,金紙混著花瓣紛紛揚揚飄灑。
    他愿意——
    此后余生都和他度過,和他并肩。
    此后余生,他都不用再固執(zhí)、倔強(qiáng)、死守著過去,不用再看寂寞深夜里的幽微燈火。
    因為林水程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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