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彪哥,非得這樣嗎……”李楚紅被他們圍在當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感到特別無助,眼神飄乎,不時瞟向包間門口,希望龍哥出面解圍。
大彪哥?
皇姑的大彪?
跟龍哥搶地盤那個大彪?
王子喻略一思量,明白了,估計這大彪找到了靠山,故意到龍哥這兒砸場子,想給龍哥一個下馬威。
別說,還真讓他猜對了,事實也是如此。
這位大彪哥,本名邱彪,原是街頭小混混,要能力有能力,要魄力有魄力,要手段還有手段,總之憑借膽大,夠狠,講義氣的混黑三要素,最終混成了皇姑區的大哥,在奉天道上赫赫有名,但他野心勃勃,不甘于此,一直想要擴充地盤,很早以前便把目光對準了和平的李大龍。
原本,大彪哥與龍哥年齡相仿,雙方勢力也不相上下,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但前一陣,大彪哥巴結上了市局主管治安的副局長,李從軍的兒子李國昌,從而搭上了李副局長這條線,有了靠山,自信心開始膨脹了。
今天過來,無非是炫耀自己有后臺,刺激一下龍哥,然后約定一下比斗時間,順帶調戲一下李楚紅是意外之喜。
這是道上大哥之間的斗法,我一個升斗小屁民還是別跟著摻和了,王子喻一邊合計一邊往回走,想要告知龍哥出面解決。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偏偏事與愿違,李楚紅猛然發現王子喻從身邊走過,只顧悶頭走路,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秀眉緊蹙,心里大恨。
此時的李楚紅就像風雨中飄零的落葉,孤獨又無助,多希望王子喻能伸出援助之手,哪怕是說句話,也好。
眼睜睜看著這位酒桌上的好兄弟從身邊走過,硬是沒瞅她一眼,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可把她給氣壞了。
這家伙怎么這樣啊,剛才還一起舉杯共飲,談姐論弟,現在楞是裝作看不見,真是不講義氣!
沒有武德!
你不是不理我嗎?
你不是不救我嗎?
好,一定讓你得償所愿!
想走?沒門!
李楚紅雙眸微瞇,嘴角噙笑,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失望的眼神重新煥發流光溢彩。
她上前一步,一把抱住王子喻的胳膊,眼含笑意,無比親熱的說道:“老公,你怎么去這么久啊,我都在這兒等你半天了,腿都站麻了,你怎么才出來呀。”甜膩的聲音中帶著絲絲嗲意,聽的骨頭都酥了。
不過,王子喻卻身體一僵,表情怔然,心中倍感惡寒。
什么?
老公?
咋個意思?
王子喻疑惑的目光投向李楚紅,只見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如秋水盈盈,波光蕩漾,蘊含著三分調皮七分促狹的笑意,頓時明了。
哦,原來楚紅姐在捉弄我。
不對!
她在演戲!
這……分明是想拉我當墊背啊!
王子喻反應過來后心里這個氣啊,行,你能演,我也能演,看誰能當影帝。
白了李楚紅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干嗎,大庭廣眾別拉拉扯扯的,你認錯人了吧,美女。”他才不會背鍋,直接裝作不認識。
“哎呀老公,你怎么還生氣呢,別生氣了行不行,心眼這么小呢,我挨欺負了沒看到啊。
你到底管不管啊,你就眼睜睜看著我挨欺負嗎?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連自已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還是不是老爺們?
你不會是看他們人多,害怕之下要開溜吧,那跟過街老鼠有什么分別!”
李楚紅嬌笑著,撒嬌似的搖晃著王子喻的胳膊,在外人看來分明是小倆口在打情罵俏。
王子喻聽出來了,她話里有話,分明是嘲諷他不講義氣,像老鼠一樣開溜,無奈的翻個白眼,真想解釋一句,哥們沒開溜,是回去搬救兵,讓龍哥出面解決,不過現在即使說了,李楚紅也不會相信。
這是什么情況?
當我們不存在嗎。
六個吃瓜群眾,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這一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均不好看,尤其是李少最為突出。
心儀的女人跟別人親親我我,這不是當眾戴綠帽嗎,李少心里吃味,燦爛的笑容逐漸消失,面露不郁之色,陰寒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王子喻,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王子喻已經死了不下千萬次。
李少盯著王子喻看了五秒,突然微微一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看兄弟儀表堂堂,如人中之玉,想必人品必然高尚,能否讓給我?必有重謝!”指了指李楚紅。
李少的想法當很簡單,不管是不是女朋友,都要當面挖墻角。
只要鋤頭揮的好,沒有墻角挖不倒!
“朋友,其實我早看出來了,你倆不熟,何必趟這個混水呢,希望你能行個方便,這一萬塊錢當作謝禮,怎么樣?”李少一邊勸說,一邊從手包里掏出把一沓錢,不由分手的拍在王子喻手里。
在他看來,能用錢解決的都不算事!
金錢開道,所向披靡!
一萬?
全是嶄新的老人頭。
王子喻萬萬沒想到他這么大方,分分鐘鐘拍出一萬塊錢,心里既羨慕又嫉忌,下意識瞟了一眼手包,發現里面還有好幾摞錢,少說也有四五萬的樣子,心說:好家伙,公子哥真牛掰啊,隨手拍出一萬塊,啥時我也能這么瀟灑就好嘍。
“嫌少?”
“再給你一萬,怎么樣老弟,就當幫忙了,以后在奉天有事找我,絕對好使,這是我的名片。”李少一看王子喻的表情,就知道給錢給對了,以為他嫌少,又拍給他一萬,心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你不從我。
有錢真好!
王子喻撫摸著嶄新大票,有些愛不釋手。
他不會見錢眼開,不管我吧?李楚紅緊張的直蹙秀眉,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翕動不止。
“你喜歡她,想讓我成全你?”王子喻笑瞇瞇的問道。
“是的。”李少故作瀟灑的捋了下頭發。
“做夢!”
李少:……感覺智商被侮辱,臉上陰云密布。
大彪哥一看他不高興,也跟著皺起眉頭,連忙向小弟長毛使個眼色。
長毛男心領神會,立馬上前一步,眼含蔑視之意,大刺刺的指著王子喻的鼻子罵道:“你特么哪冒出來的,少管閑事趕緊滾!我告訴你好狗不擋道,別找不自在,不然的話……哥幾個不介意給你放點血。”說完后還裝模作樣的把手指骨節,捏的咔咔直響。
“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是不是誰的褲襠開了,把你放出來了!”
王子喻怡然不懼,他這人吃軟不吃硬,小倔脾氣上來了,不著痕跡的把李楚紅擋在身后,“好狗不擋道,那你還不趕緊讓開!”
“你特么的還敢頂嘴,欠削是吧,老子成全你!”很明顯,長毛的嘴皮子沒有王子喻利索,惱羞成怒的攥起拳頭。
“哎,有話好好說,別老打打殺殺的,注意素質。”李少抬手制止沖動的長毛,深情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李楚紅,想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
長毛男聽話的放下拳頭,猶不甘心,惡狠狠的指著王子喻,“小子,看李少的面子放你一馬,識相的趕緊滾蛋,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還有臉說話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紅燈呢,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趕緊滾!”
“你這人還真聽話,我覺得你特別像一個姓汪的朋友,它就特別聽話。”王子喻一點也不生氣,笑瞇瞇的說道。
姓汪的朋友?
長毛男一頭黑線,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其他五人也同樣面露疑惑之色。
“撲哧!”
雖然王子喻的身材不夠高大,但躲在身后的李楚紅特別有安全感,眼中帶笑的聽著王子喻懟人,很舒心,當聽到姓汪的朋友后,再也忍不住了,一下笑出聲來。
“哦,我知道了,他在罵你!”長毛男的兄弟終于想出來了。
“什么?”長毛依舊不明所以,很困惑。
“他罵你是狗,姓汪的朋友,那不是狗還能是啥?”那位兄弟還特意大聲的解釋,這下大家全明白了,李少哂然一笑,大彪哥慚愧低頭,其他兄弟一個個憋著笑。
這智商!應該跟光頭強去砍樹!王子喻無奈的搖搖頭。
“你特么,給臉不要,今天老子非削死你可!”長毛氣的臉紅脖子粗,爆喝一聲,掄拳便打。
“我看你是不想出去了是吧,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敢在龍哥的地盤鬧事。”王子喻一把抓住長毛手腕,鄭重警告,威風凜然,氣勢逼人,雙目放電自帶殺氣。
長毛咬牙切齒,使出渾身解數,連吃奶的勁都用了,也沒掙脫開,急直冒冷汗。
“干嗎呢!敢在龍哥地盤鬧事,不想活了是吧。”黃毛咋咋呼呼的帶著五六個小弟,從一樓上來,他們身后跟著七八個服務員。
“誰?誰鬧事,擱哪呢!
“削他!”
“揍他!”
后廚的廚師聽說有人鬧事,一個個拎菜刀,搟面杖,殺氣騰騰的沖上來。
“喲,這不是大彪嗎,今兒個這么有空呢!”龍哥聽見動靜,紅光滿面,大步流星的趕到現場,“咋地這是?什么意思大彪?”
“大龍,手下的兄弟一時技癢,跟這位兄弟切磋一下。”大彪哥一看情況不妙,怕龍哥刁難,趕緊放下姿態跟龍哥握手,笑呵呵的表明自己沒有惡意。
“這位是市局李局長的公子,李少。”大彪給龍哥介紹,想要狐假虎威,仗勢欺人。
但龍哥只是沖李少點點頭,根本沒吊他,什么市局李公子,我們黃兄弟那是市長紅人,跟我嘚瑟什么,拍著王子喻肩膀,“兄弟沒事吧。”
“沒事。”王子喻微一點頭,這才放開長毛,“以后招子放亮點,看好再切磋。”
長毛揉著手腕上的紅印,敢怒不敢言,這回真怕了。
“大龍,這次過來約下時間,你看后天晚上怎么樣。”
“后天……行,沒問題。”
“那不見不散!”
“別急著走啊,喝點唄。”龍哥出言挽留。
“還有事,有時間再聚吧。”大彪,李少等人灰溜溜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