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大事，”孫大夫把藥箱收好背在身上，“老夫還以為他是撞頭撞暈了，剛剛給他看了看才發現，他應該是最近熬的厲害，頭暈然后就睡著了。”

“等他睡醒了把精氣神補一補，應該就沒事了。”

趙戰松了一口氣。

如今的作坊是趙戰在統一打理，然后每個作坊又分別有一個主事人，除了調料作坊是趙戰親自看著之外，另外三個作坊，分別讓楊大山、谷小玉和楊茂忠負責。

至于楊里正，趙戰每個月給他發點月銀，讓他負責和周邊的里正打好關系。

這樣不管以后是推廣兩季種植還是招人手，有楊里正這種圓滑的在中間聯絡，事情會好辦很多。

籠絡了每個村子的里正，就相當于在那個村子里有了一定的影響力。

至于楊大山，他自己和楊茂忠定了兩人每天輪值守夜，再加上李苗月份大了晚上時常起夜，他應該是一直熬著，才會撐不住。

趙戰正好反思了一下，以后可以給他和楊茂忠兩個人分開放假，保證休息。

“你不回去？”

聽到孫大夫的聲音，趙戰一愣，“我回去看看，把這里的事情跟嬌嬌說一聲，不然我怕她擔心。”

“行，那我們便一路回去。”

趙戰和孫大夫一同回到家里，恰好趕上秦媽做好午飯。

“阿戰？”月嬌嬌眼睛一亮，“我剛想去拿食盒，準備把飯菜裝好讓秦媽帶去給你和孫伯伯呢。”

“瓦格勒他們走了，這會兒作坊沒事。”

趙戰先去洗干凈了手臉，然后才回來牽住月嬌嬌的手，“今天辛苦你了。”

他的小姑娘，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兒。

明明什么都會，卻愿意待在他的身后。

他能有今天，全都是小姑娘的功勞。

“不辛苦，我也沒想到我在書里看到的東西竟然還真有用，”月嬌嬌一臉笑意，“我把那本書找出來放在書房了，以后你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學一學。”

“這樣的話，萬一以后跟西域人打交道，他們就不敢光明正大的在你面前說西族語罵你。”

小姑娘面上笑意盈盈，趙戰看的心底一暖。

秦媽正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姑爺，那些西族人長的什么樣子，楊里正來的時候也沒說清粗，早知道是外族人，我也過去瞧瞧。”

“十天后他們還來，到時候我提前跟您說，您去看看。”

“那敢情好，小姐這兩天也教我兩句西族語，咱可不能讓那些個蠻子給笑話了。”

“好好好，”月嬌嬌點頭附和，“教您，還有孫伯伯，我也教。”

埋頭苦吃的孫大夫聽到這話‘哼’了一聲，被碗擋住的唇角微微翹起，倒也沒說不學的話。

一頓飯畢。

趙戰說起了瓦格勒想要買鹽鹵的事情。

“挺好的呀。”

趙戰坐在躺椅上，月嬌嬌懶洋洋的躺在他的懷里瞇著眼睛昏昏欲睡，“他想給家鄉做點事情，應該支持。”

“阿戰，”月嬌嬌拽住趙戰胸口的衣服朝上蹭了蹭，找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不過配方不能賣，點豆腐又不是只有鹽鹵才行。”

趙戰順著小姑娘的思路再一細想。

“你是說……醋？”

小姑娘之前跟他說了三四種點豆腐的方子，他這段時間一忙竟然沒想到這茬。

“對啊，就是醋，”月嬌嬌貓一樣的在他的懷里點了點頭，“釀醋的方子在我的腦子里，醋這個東西既是調料也能點豆腐，保存期也很長很長，瓦格勒買回去不虧。”

至于鹽鹵的方子嘛，誰知道賣給了瓦格勒會不會順帶著連商峪那個老狐貍都知道。

他們現在比不上商峪財大氣粗，還不到硬碰硬的時候呢。

“晚上我把釀醋的方子寫給你，你研究一下。”

月嬌嬌的腦袋一點一點，趙戰急忙托住她的下巴讓她睡的安穩一點。

小姑娘迷迷糊糊，強撐著沒有睡過去，“阿戰，你知道他們西域最喜歡吃烤肉嗎？你平時給我做烤豬蹄的調料方子，你改良一下。”

“十天后等瓦格勒再來，到時候你弄頭羊來，讓里正叔在村里找個寬敞的地方點上篝火，咱們請瓦格勒吃一頓烤全羊，到時候他一定求著你買烤肉料。”

月嬌嬌說的自己都有點饞。

“好，都聽你的。”

話音落下，半晌沒有聽到小姑娘的回應，趙戰再一低頭，才發現月嬌嬌已經呼吸平穩徹底的睡著。

他順手扯過躺椅旁邊的厚毯，蓋在月嬌嬌的身上，跟著閉上了眼睛。

左右作坊也不是非他不可，趁著這會兒，不如陪小姑娘踏踏實實的睡一會。

秦媽剛到門口，聽到房間里面悄無聲息，想了想沒有進門，直接將房門關上，然后輕手輕腳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月嬌嬌一覺睡醒，才發現趙戰還被她壓在身下。

她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睡的手腳都有些發麻，剛一動彈便感覺到身下的人突然有了動靜。

“嬌嬌。”

趙戰的聲音還有些困倦，他迷迷瞪瞪的眼睛還沒睜開，便一把將剛要起身的月嬌嬌重新撈了回去按在懷里，“冷嗎？”

他自己渾身滾燙，但還是扯了毯子執拗的朝月嬌嬌的身上蓋。

“我不冷，我熱，”月嬌嬌一臉無奈，面上卻滿是笑意，“阿戰，你媳婦上山了，你看看你懷里的是誰？”

趙戰猝然睜眼。

在看清月嬌嬌調皮的神色時，他徑直起身，抱著月嬌嬌便到了旁邊的床上躺下。

被窩冰涼。

月嬌嬌還沒開口，趙戰已經讓她躺在了自己身上。

他扯住被子將兩人纏的死緊，“這下子你就跑不掉了。”

見他實在是困，兩只眼睛滿是紅血絲，月嬌嬌也不舍得再去吵他，只老老實實趴在他的懷里。

總覺得每天跟趙戰膩在一起，生活好像就只剩吃飯看書睡覺三件事。

像是聽到了月嬌嬌的心聲，趙戰翻了個身將人緊緊的箍在懷里，“嬌嬌，你不陪我躺著，我睡不著。”

他已經習慣了小姑娘在身邊的氣息。

從來都不是月嬌嬌離不開他懷里的溫暖，

而是她的存在，對他來說早就像呼吸一樣重要。

睡意沉沉間，趙戰總覺得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