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戰觀察了一下旁邊有沒有人注意。
方天俸見狀半擋在他身前。
信件拆開。
露出里面的庚帖。
趙戰的呼吸都跟著秉住,按捺不住的將庚帖全部抽了出來,目光死死的落在上面。
是小姑娘的庚帖。
“趙兄。”
趙戰在方天俸回頭之前將庚帖揣進懷里,而后將里面的信抽了出來,面色恢復自然,“這封信是藺晨之寫的。”
“他聯系了江南的一個富商,想要求娶人家的姑娘。”
庚帖的事情關乎女子的聲譽。
即便方天俸如今算的上是他的生死之交,但事關小姑娘,趙戰也不會將這件事情告知于他。
“看來藺晨之害怕了,”方天俸面露得意,“這個時候舍近求遠去求娶富商家的女兒,不就是打著圖謀人家嫁妝銀子的想法嗎?”
“看來,藺晨之也撐不了多久。”
他們在街中心辦的活動,第一天免費領取的豆腐數量有限,第二天豆腐低價對外售賣,一文錢一塊,第三天豆腐的價格是兩文錢一塊。
從第四天開始,三文錢一塊的豆腐持續半月在街中心售賣。
除此之外,章家開在北城的酒樓,同樣推出各式各樣關乎豆腐的菜式,再加上酸菜魚、黃豆芽以及其它豆制品。
全方位的把藺家酒樓的生意打壓下去。
趙戰已經查過了,藺晨之嫌棄別的生意不如這個一本萬利,幾乎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這上面。
酒樓垮了。
根本就不用他再干什么,北城縣令就不會放過藺家。
不到月余
剛剛風光起來的藺家,已經淪為北城百姓茶余飯后的笑料。
藺晨之頭發披散,看著藺夫人表情狂亂,“娘!揚城月家回信了沒?”
“你的信件這會兒未必能夠送到,如何能這么快便收到回信。”
藺夫人坐在藺晨之的對面,“我的兒,酒樓怎么就能這么輕易的垮了?娘可是看過賬本的,按照酒樓現在賬面上的銀子來算,撐上幾個月應當沒有問題。”
“少爺!”
隨從在外稟告。
藺晨之只當沒有聽到藺夫人的問題立馬起身,“進來!”
“少爺,您不是說您名下的鋪子全都賣出去嗎?終于有個人愿意接手了。”
礙于藺家和北城縣令之間的恩怨,藺晨之的鋪子,沒人敢隨意接手。
眼下終于等到一個,藺晨之面上狂喜,“是誰?”
“他人就在門外。”
“快快將人請進來!”
藺晨之在房間里轉了兩圈,而后看向藺夫人,“娘,你快幫我把頭發打理齊整,別讓人看了笑話。”
“哎。”
藺夫人剛幫他把頭發簮好。
趙戰和方天俸便跟著隨從邁步進了房間。
他們兩日今天特意剃了胡須。
兩人站在門前,背對著光。
藺晨之瞇了瞇眼,咬牙切齒,“趙戰!”
“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對不對!我說呢,我說呢,”他氣的喃喃自語,“原來是你啊!”
“就因為我在望山垂涎過你娘子,就因為我在望山跟你的馬車相撞過,你竟心胸狹窄至此!”
“你表面騙我要與我好生的合作生意,沒想到啊,你竟然在這兒等著我呢!”
他憤怒至極,一通狂吼過后腦袋里昏昏沉沉,脫力的跌坐在椅上。
藺夫人見狀急忙跑過去扶著他,“我的兒,你怎么了?”
“你們是誰?你們給我出去!我藺家不歡迎你們!”
趙戰自己搬了個椅子隨意坐下,“藺夫人,我若是走了,你們藺家的鋪子在北城可找不到買家了。”
“你們確定,要放著大把的銀子不賺把趙某趕出去嗎?”
藺夫人心疼著看著藺晨之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我們藺家不缺銀子!你給我走!”
“娘!”
藺晨之看著趙戰的眼神像要吃人,“你出多少錢來買我的鋪子?”
“兒子!”藺夫人難得舍得推了他一把,“你要多少銀子,娘給你便是!娘私庫里的銀子,足夠我的兒再開一座酒樓。”
“藺夫人說的是這個嗎?”
趙戰扔出去一沓紙張。
“藺夫人不妨仔細看看。”
藺晨之撲上去要搶,方天俸索性拽住了他。
當票、欠條。
藺夫人認出來上面很多東西。
她的雙手不住顫抖,扭頭看著藺晨之,震驚的說不出話。
“這……這一定是你們偽造的。”
“藺公子的私章在上面,是不是我們偽造的,藺夫人應該比誰都清楚。”
“藺夫人當初害了一條人命謀奪來的嫁妝,早就被藺公子在外面揮霍干凈了,”趙戰的眸內滿是冷意,“藺夫人若是有空,可以去私庫查一查,看看藺公子背著你,偷梁換柱了多少東西出去。”
“我的兒!你糊涂啊!”
藺夫人捶著自己的胸口。
她并不是毫無所覺,只不過她從來都沒想過,她那個讀書識禮又出息能干的兒子,會瞞著他做出來這種事情。
藺晨之猩紅著眼,“不對,你怎么知道嫁妝的事的?”
“我知道了,你娘子根本就不是和月嬌嬌長的像,她就是月嬌嬌!她沒死!她讓你替她來報仇的是不是?”
“我就說,你一個泥腿子,怎么突然就冒出了頭,你會的,都是月嬌嬌告訴你的月家隱秘對不對?”
方天俸早就退出了房間。
房門掩上。
趙戰起身,一步步走到藺晨之的跟前,“你只說錯了一點,我和我娘子可從來都沒有找你報仇。”
“生意場上本就避免不了競爭,是你自己,做生意太不老實,所以才會輸的那么快。”
“我娘子心地善良,對你們還殘存一絲親情舊念,她只是想知道,你們究竟為什么想要殺她?”
“如果你們能解答了我這個疑問,我可以買下你們的鋪子,這樣你們也能拿著銀子,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藺夫人,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沒有這筆銀子,藺公子以后可就要過上吃糠咽菜的日子了。”
藺夫人眸中還有水光。
她扭頭看了一眼藺晨之,無力的癱軟在地。
“我說。”
“我愿意把什么都告訴你,只求你高抬貴手,給我藺家一條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