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居然說沒有求于我們，這是我聽到最好笑的話。”</br> “等他們有難就不會這樣抬起頭。”</br> “他們還說要到紅部落去，哈哈哈，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說有人要到紅部落去。”</br> 弛部落人對虎部落人大膽地嘲笑，他們看不起這些從山林出來的虎部落人。</br> 他們對虎部落人相當于對一頭肉獸，一旦有人把這頭兇獸開了刀，他們就撲上去咬一口吃一頓。</br> 朝的帳篷里，呂抱著小崽子，“真的讓虎部落人到紅部落去嗎？”</br> “他們已經(jīng)打定主意到那邊去，我也沒法子。”</br> 呂看著那邊一對雙胞胎，“要不是阿希，他們就活不了。”</br> “讓一些人跟過去，與紅部落人說聲，留個活的，我們再送回虎部落去。這算是對阿希的一個幫助。”</br> 呂搖動懷里的小崽子，哄著小崽子入睡。“真想看看阿希。”</br> 阿奈等人所在的帳篷里，他們翻來覆去睡不著。</br> “睡這種獸皮真不舒服，像是回到了我們遷徙的那段日子。”</br> “那段日子還好，走了一天路，躺下就睡著了。到了這里，居然睡不著。臭又濕，早知道這樣自己帶帳篷出來好了。”</br> “也是我們失策，以為外面的部落比我們部落好，沒想成還是自己的部落好。”</br> “出門踩著一泡屎，我一定不能讓部落養(yǎng)小獸。”</br> “不養(yǎng)是不可能的，阿希會有法子。她最忍受不了臭了。”</br> “是的，阿希會有法子的。”</br> 一個從外面進來的人抱怨道，“外面的人隨處拉屎拉尿，見著惡心。我都不想吃飯了。”</br> 阿奈翻一個身，“還是自己部落好。大家先睡，我去守夜。”</br> 第二天早上，弛部落一群群青青獸離開部落。在部落大門處留下一坨坨的糞便，走過去的人無處下腳。</br> 虎部落人看著這一條道路，直抽嘴角。“出去翻墻比較好。”</br> “阿奈你們真的要去紅部落嗎？紅部落人不是那么好相與，你們還是不要去的好。”朝勸阿奈。</br> 阿奈看著出去的人，回頭看朝，“不用勸，我們定會去的。”“如果我們做一些出格的事你不介意吧。”</br> “不會，只要不傷人就好。”</br> “謝謝。”阿奈手一揮，身后的人背著包裹，一下躍出弛部落的圍墻。</br> “你們，這這……”朝無話可說。</br> 弛部落人見虎部落人這么輕易就躍出圍墻，以為圍墻很好翻越，傻傻地跟著翻越出去。</br> 眼看著木尖尖，還沒站穩(wěn)就倒下去，“啊”的一下埋在糞便堆里。帶著一身的臭氣。</br> 阿奈等人回頭看一眼跌進糞便堆里的人，“弛部落這么奇怪，居然喜歡吃糞便。”</br> “臟死了。以后我再也不進弛部落過夜了。”</br> 走出弛部落半天，有三人追上來。</br> “首領讓我送你們食物，順道送你們到紅部落去。”帶頭的人說。</br> 三個人的隊伍里還有那個青木，青木對著虎部落人不是好臉色。</br> 阿奈對著他們笑，把獸皮袋子里的珍藏拿出來，分他們一些。“這是我伴侶弄的兇獸肉，有嚼勁，味道好。你們試試。”</br> 帶頭的上前拿一塊，“謝謝，我叫阿斯。經(jīng)常去紅部落，首領讓我來帶路。”</br> “嗯，好吃，我還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這就是希阿母做的！”</br> 阿奈看這個說話的人，這個人比較小，跟阿中不相上下，不過阿中比他更高一些。</br> 阿斯笑著看阿奈，阿奈試探地問：“你是朝的小崽子。當年那個？”</br> “嗯嗯，我就是。我叫阿虎，阿父給我取的，說要是沒有去到虎部落，要是沒有希阿母我就不能出生。”</br> 這小雄性虎頭虎腦的，特別惹人喜歡，虎部落人第一眼就喜歡這個小子。</br> 一人上前搭在阿虎肩膀上，“你要不要聽聽你小時候的事情？”</br> “想想，大大你說給我聽。</br> 阿奈示意阿斯跟上，后面的青木，誰也不去理。</br> “你和我說說紅部落。”阿奈把手里的醬肉分一些給阿斯。</br> “謝謝。原先是沒有紅部落的。有一個人他的部落被風部落滅了之后，吃了一朵紅色的毒花，吃了之后力氣大增，殺入風部落救回自己的族人。</br> 結(jié)合一些沒地方去的人形成紅部落，凡是想要更多力量的人都到紅部落去。”</br> “不知為什么紅部落突然與風部落合作，他們?nèi)プト伺c風部落交換。風部落也就不找紅部落麻煩。</br> 紅部落到處去殺人，抓人。后來時間長了，紅部落就成了最強悍的部落，誰也不想去得罪紅部落。”</br> “紅部落吃的是什么花？”</br> “不知道，我們從來沒見過這種花，只知道吃了這花能讓力量大增。但吃了花的人活不久。”</br> 阿虎伸頭過來說：“阿奈大大，我聽巫說過，這花帶有劇毒，一年開一次。但是誰也不知道這花在哪。”</br> “風部落人也不知道嗎？”</br> “不知道，他們也不知道這花長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了這花，紅部落的首領就能控制弄些想加入紅部落的人。”</br> 也就是說紅部落人沒有神靈，沒有信仰，沒有巫，只有首領。</br> 阿奈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br> 阿斯問：“你們到紅部落去是為了什么？”</br> “與紅部落做個交易。也不是大事，紅部落的首領會同意的。”</br> 阿斯見阿奈不想多說就不追問。</br> “你們知道他們胳膊上的花是怎么變成的嗎？”阿山提出疑問。</br> “畫上去的，紅部落里有個人特別會畫畫，他不知從哪弄來了紅色的東西，畫在胳膊上就脫不去。”阿斯說。</br> 阿虎補充，“會一直在胳膊上，除非你割去那塊皮。”</br> “紅部落有多少人？”</br> “誰也不知道紅部落有多少人，紅部落人進進出出，究竟有多少人誰也不知道。”</br> “看那邊，他們帶人回來了。紅部落人進山林，去草原，也不知去了多少地方，總是能帶人回來。”</br> 阿斯與阿虎停下看那一隊從山林出來的人。</br> 紅的人用繩索捆綁一隊人的手腳，驅(qū)趕著這些人走。被驅(qū)趕的人赤身裸體，如同行尸走肉。</br> 像當初的火部落一樣，失去神靈，失去心中的信仰就會變成這個樣子。</br> 看來紅的人又滅掉了一個部落。</br> “紅部落知道弛部落的圖紋，他們不敢對我們怎么樣。”</br> 阿奈用疑惑的眼神看阿斯，阿斯說：“他們捉人回來，就是想換得食物器具以及貝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