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統領, 林少跟嚴宇城一起走了。”
嚴宇城這家伙可沒表面看的簡單,林家少爺跟他待在一起, 不會出事吧。
恬范盯著一起下山的兩人, 臉上神色也沉了沉,又看了一眼金仙觀的方向,這才對屬下道, “找兩個身手好的跟著他們,護好林家大少。”
“咱們人手本來就不多, 又少了兩個主子這邊……”
“嚴宇城走了, 這里應該不會有人認得主子, 快去。”恬范語氣又加重幾分。
林俊豪是為了支開嚴宇城才來的,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們也難逃主子責罰。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恬范身旁的人回應一聲,身影很快消失在林中。
林俊豪一路來到山下,他們的馬車都已經備好了, 只能硬著頭皮伸手示意, “嚴少, 請。”
嚴宇城看了他一眼,這才上了自己的馬車,掀開簾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林俊豪,“既然是你做東, 那就你帶路吧。”
“理該如此。”林俊豪恭敬的點點頭,心里卻頗為無奈。
他原本也只是隨便說說,心想嚴宇城跟他不同道, 應該不會搭理他才是, 誰知竟回答得如此爽快, 倒是讓林俊豪有點騎虎難下了。
嚴宇城看著前頭的馬車,臉上笑得不懷好意,反正把那幾人帶到法會,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倒是這個姓林的,是時候收拾一下了。
…
法會大殿里枯燥沉悶,道觀長老誦經的聲音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陸靳翀的耐心正一點點被消磨著。
在他周圍的那些人,表情也從一開始的興奮期待,逐漸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甚至有人打起瞌睡。
而那幾個與嚴宇城一起來的,此時已經東倒西歪沒個坐相,奈何法會一經開始便不能離開,幾人也只能一直等到結束。
陸靳翀對他們的身份有些好奇,從衣飾上就能看出這幾個公子家世不凡,甚至身上有些物件不是百姓可以佩戴的,極有可能是官家子弟。
陸靳翀看向旁邊姓朱的家伙,秉持物盡其用的原則,跟他詢問幾人的來歷。
姓朱的雖然坑了他,讓他白白花費十萬兩銀子,但還是有些用處的,至少售后做得不錯,對他這個冤大頭還算盡心。
很快陸靳翀就從對方口中,探聽到了幾人的身份,那里總共四人,其中一個茶商姓黃,是給皇宮進貢茶葉的家族。
還有一個是市舶使的侄子,大伯是掌管江南海運的,另外兩個也都是徐州六品官員的兒子,他們父親分別管控鐵與人口。
“這幾位少爺在江南頗有名聲,而且個個心高氣傲,可不是誰想巴結就能巴結得上的,也只有嚴少才能讓他們畢恭畢敬。”
“原來如此。”陸靳翀聽完姓朱的介紹,卻忍不住冷笑一聲。
這四人當真大有來頭,想必宮里的銀香花茶,就跟這個姓黃的脫不了干系。
瑞王為了能和蕭啟弘對抗,真是做了不少功夫,甚至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也是,蕭啟弘是皇后娘娘所生,擁有正統嫡子的身份,背后又有手握數十萬大軍的鎮北將軍,能不讓人忌憚嗎。
要不是這些年,丞相一黨極力扭轉,恐怕太子也早就塵埃落定了。
只是別人費勁心思,用盡手段都得不到的,蕭啟弘最后都一一得到了,他到底還有什么不滿的。
陸靳翀失神一瞬后,很快將注意力拉回眼前,法會進行到現在,也沒什么特別之處,不知道金仙觀搞這一出到底是為什么。
陸靳翀又朝姓朱的問,“今日的法事多久能結束。”
看他已經有些坐不住,朱東家卻笑得一臉詭異,語氣也神秘兮兮,“還早呢,重頭戲在后邊,待會蔣老爺就舍不得走了。”
陸靳翀聞言微瞇起雙眼,這才繼續耐心打坐,倒要看看還能有什么花樣。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香鼎已經被長老續了好幾輪,香火一直寥寥飄散,從未斷過。
法會大殿密閉的空間里,香火氣息越來越濃烈,雖然味道并不嗆人,還有股淡淡的甜香味,可待久了仍舊讓人感到燥悶。
陸靳翀感覺體內都開始生出一股熱氣,從小腹迅速蔓延上頭,這股熱氣也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變成饑渴燥熱,讓人抑制不住。
是香,那些香不對勁,陸靳翀心中警鈴大作,他又迅速掃了殿內一眼,果然大多人此時都已沒了睡意,精神奕奕。
長老誦經的速度突然加快,法器的聲響也越來越急促,陸靳翀聽得頭腦暈眩之際,一陣石板摩擦的聲音傳入耳中。
緊接著,殿內一切歸于平靜,就聽主持法會的長老開口,“爐鼎已經為諸位施主準備好,金仙閣靜室。”
聽到金仙閣陸靳翀心里猛然一跳,兩旁的道士卻已起身,引著眾香客前往長老口中的靜室。
“施主請隨我來。”一個年輕道士雙手合十,走到陸靳翀面前抬手示意。
見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跟著走了,陸靳翀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這才起身隨道士離開。
所謂的金仙閣竟然是在神臺后方,眾人繞過三尊雕像,就能看見一道開啟的石門,倘若不是石門大開,恐怕很難想象這里竟然還有通道。
其他人都迫不及待的進去了,陸靳翀依舊慢吞吞的走到后頭,不著痕跡的觀察這里。
原來大殿后方與山避之間,還藏著這樣一排靜室。
不過這里三面峭壁,跟一面高高的道觀圍墻,唯一出口就是他們見到的石門,倘若有人被困在這樣的地方,想要出去著實不易。
“我剛聽你們長老說爐鼎,那是什么東西?若是再讓我聞香聽經,我可不干。”
“沒錯,既然法會結束,就趕緊帶我們出去,本公子還有急事要辦。”
也不知道這法會怎么回事,他們此時正渾身燥熱難耐,急著回醉夢樓找個姑娘發泄發泄。
不過他們問的話,正是陸靳翀心里疑惑的,可惜姓朱的家伙一提起法會就賣關子。
陸靳翀豎著耳朵,將注意力放在后方幾人身上。
“幾位施主頭一次來有所不知,爐鼎便是生辰特殊的女子,每日焚香誦經修成的玉女,只要能與她們雙修一回,即可除盡晦氣積攢福澤。”
那道士說得一本正經,仿佛這樣的事情,就如法會一般正常及嚴肅。
幾位少爺成日泡在煙花之地,一下聽懂雙修的意思,當即有人用折扇拍打手心,饒有興致的念叨,“有趣,有趣。”
“浪蕩的□□見多了,這日日誦經焚香的玉女,本公子倒是第一回見,確實新鮮。”
“誦經焚香那豈不是清心寡欲,若有這樣的女子,一邊在我身下承歡,一邊為我誦經,我倒是能聽得進去。”
陸靳翀聽到這些污言穢語,手上的青筋驟然暴起。
金仙觀打著法會的旗號,公然行污穢之事,竟然有臉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還有這幾個紈绔子弟,更是令人火冒三丈。
齊玥是他珍重的人,這些人怎么敢玷污他的信仰,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就氣血上涌的陸靳翀,險些壓抑不住沖動,直到另一個聲音傳入耳中。
“施主,這間是您的靜室禪房,請進。”
陸靳翀十指用力掐進掌心,才終于讓自己保持理智,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被那年輕道士盯著,陸靳翀只能推開靜室的門進去,又迅速將門關上,擋住所有監視的目光。
陸靳翀進屋以后先打量一眼室內,這里的陳設十分簡潔,幾乎可以一覽無遺。
一張長榻,一張素床,一口香爐,還有打坐誦經的女子。那女子穿著素雅,面目沉靜,眉間一點朱砂卻鮮紅妖艷,隔著紗帳看去宛若謫仙。
似乎進門的動靜驚動了對方,就見床上打坐的女子暖暖睜眼,聲音極盡清冷的開口,“施主請坐。”
剛剛大殿吸入的香火,似乎開始起作用了,陸靳翀被一股邪火沖得頭腦發昏,仿佛有什么要破體而出。
陸靳翀猛搖了搖頭,強壓□□內翻滾的熱潮,選了屋里的長榻坐下。
女子見陸靳翀的舉動,臉上閃過一抹訝然,但看到守在屋外的身影,還是主動下床倒了茶水,緩步靠近香客,“施主用茶。”
陸靳翀看到對方手里的流珠皺了皺眉,但還是接過她遞來的茶水,剛送到唇邊卻又頓住了。
這茶水的味道他熟悉,曾在長姐的昭華宮時喝過一回,這是銀香花茶。陸靳翀心里不由警惕,目光也在屋里搜尋起來,最后落在那口泛起白煙的香爐上。
正在這時耳聰目明的陸靳翀,聽到隔壁傳來女子的□□聲,只是這聲音聽起來,可一點不像愉悅的樣子,正飽受藥力折磨的他,雙眼漸漸染上血絲。
跟前的女子對上這雙眼眸,不禁慌亂的后退一步,實在是對方的模樣太過駭人。
一直守在門口的道士,卻突然敲響房門詢問,“施主,可是安排的玉女不合心意。”
聽到這話陸靳翀還未反應,女子臉上卻退了血色,一旦得罪香客被人換下,等待她的只有非人折磨了。
陸靳翀很快明白過來,拉著女人一起滾到床上,很快屋里便響起男女歡愉的聲音。
守在門口的人聽了一會,這才閉嘴后退一步。
陸靳翀衣著整齊的躺在床上,聽女人似痛苦又愉悅的叫聲,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哪怕全力克制,仍舊感到意志在一點點淪陷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滴熱燙的眼淚落在他肩頸處,陸靳翀也瞬間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