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陳沅沅病了,心情也不怎么好,她一向是個心思敏感的,又容易傷春悲秋,也就在面對這蘇沐的時候還好一些,所以梓年這幾天都是刻意回避讓蘇沐照顧陳沅沅的,因此梓年并不知道陳沅沅的情況,只是知道陳沅沅病了。
蘇沐皺了皺眉頭,然后將梓年往遠(yuǎn)處拉了拉,低聲說道:“郡主睡覺淺,你若是沒有要事,就等郡主睡醒了再說。”
“有!有要事啊 !”梓年也壓著嗓子說道:“二郡主來了,說是要來看望大郡主,現(xiàn)在正在前廳里等著呢!”
梓年雖然這段時間不怎么往陳沅沅身邊湊,但是花垣城內(nèi)里的這些事情他多少還是知道的,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和陳楚楚其實(shí)是有些不睦的。此時陳楚楚來了,梓年下意識的就覺得對方?jīng)]安好心。
蘇沐聽到這話之后,臉色卻是當(dāng)場就沉了沉。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陳楚楚剛剛派人在陳沅沅的藥里動了手腳,這會兒竟然就上門了,根本就是明晃晃的在示威!
“蘇公子。”梓年為難的說的說道:“二郡主現(xiàn)在正在前廳等著呢,說是要來看看郡主的身體怎么樣了,剛剛我給攔下了。二郡主那樣的人怎么好讓她隨便進(jìn)出郡主的臥房?因此才急著來稟報(bào)呢。”
蘇沐的眼神難得有些冰涼,他深吸一口氣,抬頭對蘇沐說道:“郡主剛剛睡下了,不便見客,二郡主那里 去說。”
“這樣……”梓年總覺得這樣處理有些不合適,但是現(xiàn)在陳沅沅已經(jīng)睡下了,他們自然不好去打擾。
而 蘇沐雖然出身不濟(jì),但是在日晟府里也算是半個男主人,由他出面去見陳楚楚,總好過他們這些下人去見。
蘇沐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說著,蘇沐就直接抬步往前廳的方向去。
而在前廳里,陳楚楚正面帶笑意的喝著日晟府下人剛剛奉上來的新茶,看起來似乎真的是妹妹因?yàn)殛P(guān)心姐姐而來看望,但是如果看她那雙眼眸的話,便會發(fā)現(xiàn)陳楚楚此時的眼眸里幾乎是沒有一絲溫度,冰冷而又帶著些嘲弄。
梓竹站在一旁彎腰對陳楚楚說道:“郡主,這日晟府的下人也太不像話了,竟然讓郡主您等在這里,真是不識抬舉!”
此時在前廳里還有好幾個侍立著的日晟府的侍從,聽到梓竹的話之后都是敢怒不敢言。
剛剛梓竹那句話分明就是指桑罵槐,尤其是后面那一句不識抬舉,說的到底是誰不言而喻!
如今陳楚楚還沒有當(dāng)上少城主呢,身邊一個下人竟然都能對他們郡主頤指氣使了,要是真讓這二郡主繼承了城主之位,那還得了!
要知道,當(dāng)初三公主做少城主的時候,對他們郡主可一直都是很好的。
而陳楚楚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垂著眸子用茶杯蓋緩緩的劃了一下茶杯里漂浮著的茶葉,聲音不咸不淡的說道:“她是長姐,合該是我拜見她,如今既然是在日晟府里,當(dāng)然應(yīng)該遵人家的規(guī)矩,既然讓我在這里等著,我等著便是了。”
梓年聽出陳楚楚并沒有生氣,于是便試探著繼續(xù)往下說,“可是郡主您百忙之中抽空來看望大郡主,剛剛梓年卻都不讓您進(jìn)去,也太無禮了,大郡主這么久都沒來,可見是沒有將您看在眼里。”
聞言,陳楚楚淡淡的說道:“放肆,我與大姐是親姐妹,如今芊芊走了,我們姐妹兩個人更應(yīng)該互相扶持,親姐妹,何來看沒看在眼里之說?”
“郡主恕罪。”梓竹說道:“是小的說錯了話。”
蘇沐一進(jìn)來,就聽到了這主仆倆一唱一和的演了一場大戲,眼底里的黑沉一閃而過。
“小的見過二郡主。”蘇沐走上前來,對著陳楚楚拱了拱手,然后才說道:“二郡主來的不巧,適才大郡主喝了藥已經(jīng)歇下了,二郡主也知道這幾日大郡主的身體不好,因此實(shí)在是不便起身相迎,所以還是請二郡主改日再來吧。”
說完,蘇沐多少也慶幸現(xiàn)在陳沅沅已經(jīng)歇下了。
陳沅沅那樣一個多思多慮的性子,若是知道陳楚楚來了,或者是見到了陳楚楚,心里還不知道要琢磨多久,于她的病情更是無益。
但是蘇沐說完這句話之后,陳楚楚卻只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將手中的茶杯“嗒”的一聲擱在了桌面上。
“你算是什么東西?”陳楚楚聲音淡漠而又極為緩慢的說道:“我竟是不知道,這日晟府何時改姓了蘇。”
這句話一出,前廳里的所有人全部都變了臉色。
但是蘇沐是教坊司出身,從前便是一個被人輕賤慣了的人,因此聽到這句話之后,蘇沐也只有一瞬間的臉色僵硬,很快就恢復(fù)了過來。
蘇沐看著陳楚楚,不卑不亢的說道:“二郡主教訓(xùn)的是,小人身份卑微,的確是不配入二郡主的眼,只不過在其位謀其政,既然小人在日晟府里伺候大郡主,那必然是要是是以大郡主為先,還望二郡主能夠體諒。”
其實(shí)蘇沐是很不愿意得罪陳楚楚的,畢竟陳楚楚這人原本就睚眥必報(bào)心狠手辣,但是陳楚楚在日晟府的地方打了他的臉,就相當(dāng)于是打了陳沅沅的臉。
更何況在此之前陳楚楚就已經(jīng)要害陳沅沅了,而這次過來更是和示威無異。
陳楚楚在聽到蘇沐的話之后,臉色果然變得難看起來。
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但蘇沐算什么東西?從前,不過就是教坊司的一個樂人,竟也敢騎到她的頭上耀武揚(yáng)威!
不過思索了片刻之后,陳楚楚卻并沒有在日晟府發(fā)作,而是臉色陰沉的對蘇沐說道:“我不過就是來看望一下長姐而已,難道這也不行嗎?長姐不來見我,是因?yàn)閷ξ矣惺裁匆庖姡俊?br/>
蘇沐自然不能說是他們識破了陳楚楚給陳沅沅的藥動手腳的事情,這種事就算是彼此心里都清楚的很,也是絕對不能說透的,一旦說透了撕破了臉,就再也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了。
而現(xiàn)在陳楚楚雖然沒有掌控整個花垣城,但是如今在花垣城里,陳楚楚卻已經(jīng)沒有對手了,花垣城由陳楚楚掌控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