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直口快的周婷突然不說話了，一心啃著鵪鶉，弄得我如坐針氈，可又不好催她，只好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周婷把嘴里的鵪鶉骨頭吐出來之后，才對我說道：“晚上我們九點鐘下晚自習，你到時候到學校門口去一趟。”
“干什么？”
“你說干什么，送她回家呀！”
暈，這算什么大好機會？送她回家的話，隨時隨地可以，為什么非得是今天晚上？
“八字沒一撇，我就送她回家？”
“廢話，八字有了一撇，還用得著送嗎？”她的反應極快，懟起人來都不用打腹稿的，這點我服。
我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我都沒想好要不要追她。”
“嗯？”周婷瞪大眼睛看著我。
“天涯何處無芳草，我為什么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她都已經有男票了，我為什么還要追她？”
“我去，你丫的能不能有點立場，怎么這么不靠譜？”
“誰不靠譜了？”
“當然是你了！如果我沒跟你說她有男票，你是不是打算追她？”
“沒毛病。”
“那你就當我沒說好了！”
“可你已經說了呀？”
“萬一我是騙你的呢？”
“為什么要騙我？”
“因為你救過我呀，因為我想以身相許投懷送抱呀，因為我想打倒貼呀，怎么著，不行？”
真是日了驢了。
看到她每次懟我都是連珠炮，而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腦袋笨，所以來個針鋒相對，以快制快，準備讓她啞口無言。
沒想到結果還是我輸了。
周婷最后用耍無賴似的方法懟我，我竟啞口無言，只能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她又問了一句：“有毛病嗎？”
我一臉愕然地搖了搖頭：“沒毛病！只是我被你嚇著了。”
周婷撲哧一笑：“逗你玩的。我告訴你，最近一段時間，有一群社會上的小混混，經常等我們下晚自習的時候，在學校門口糾纏不清，其中有個小頭目，好像看上了錢菲菲，你要是再英雄救美的話，錢菲菲還跑得出你的手掌心？”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你已經救過錢菲菲一次了，事不過三，第二次再出手的話，我保證她立馬躺在你的懷里。”
“我的意思是說，真的有小混混在你們學校門口，跟她糾纏不清？”
“你覺得我是在騙你？”
“不是……”
“那是什么？”
巨汗！
她不僅反應快，而且語速快，跟她聊天，我真有種接不過氣來的感覺。
我只好問道：“你們今天晚上上晚自習嗎？”
“除了星期天，天天上呀！”
暈死，我自己也經歷過高考，怎么就忘了這個茬？
早知如此，我為什么天天中午、下午在公交站牌下等，哪天晚上守在她們學校門口，不都是絕好的機會嗎？
問題是剛剛得知她有了男票，我的熱情一下子降到了零點，居然沒有絲毫的興奮感，甚至對她即將成為劉璇思的伴娘，都已經不再充滿期待了。
我微微一笑：“今天晚上沒空，有機會再說吧。”
“別，我看出了你的心里一直在很復雜的活動著，如果沒猜錯的話，就是因為我說出她有男票的事，你已經打算放棄了，對嗎？”
“也許是吧，可不管怎么說，我得謝謝你！”
“謝你個頭！見過沒勁的，但沒見過你這么沒勁的。人家追女孩子，是有男票也上，沒有男票，哪怕是替她找個男票也要上，你倒好，我一句話就把你給嚇趴下了。就你這樣的人，打一輩子光棍去吧！”
我眉頭微皺，正要還擊的時候，她把手里的鵪鶉骨頭一放，又拿起一條八爪魚，接著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個容貌姣好，身材倍兒棒，氣質又優雅的女孩子，讀高中都沒人追，就等著你，你當你是生活在月球上，人家錢菲菲是嫦娥嗎？”
我忽然發現這個周婷越來越可愛，萌噠噠的貌似沒心沒肺，不僅反應快，口齒伶俐，而且說話特有幽默感，盡管每一句都是在懟我，我不僅沒有絲毫的不爽，反而感到非常有趣。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有男票嗎？”
“我去，你丫的游擊隊出身呀，槍口轉的這么快？”
我忽然想到要逗逗她，于是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就這么肯定，我找你是為了錢菲菲，而不是沖著你來的？”
“拉倒吧，你們追求女孩子的心態，就像是一個賭徒想贏怕輸的心態一樣，只有真正喜歡的女孩子，才會讓你們患得患失，欲語還休。你丫的，要是真的準備追我，剛剛就沒那么瀟灑，哪里敢當著那么多人面喊我，萬一我拒絕了呢？”
她的準確判斷讓我吃驚，她的直率也讓我開始有點喜歡，我再次細細打量了一下，發現她長得真的很漂亮，只是讓人感覺還沒長大，或許正因為這種原因，才會有許多人都想著去追錢菲菲，而不是她吧？
我突然問道：“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有沒有男票？”
周婷反問了一句：“錢菲菲嗎？”
“不，你！”
周婷愣了一下，雪白的臉蛋突然緋紅一片，把頭一低，悄聲說了一句：“沒有。”
我接著問了一句：“你是從來沒有過，還是現在沒有呀？”
她抬眼瞟了我一下，眉頭微皺：“你要是想問我是不是處的，直接問好了，用得著拐彎抹角嗎？”
厲害，連這種暗示她都聽得出來。
我非常認真地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