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開心沒過多長時間，姜焱覺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所謂的逛，就是像剛才在女裝部一樣，看看而已，最多她選好了東西，他幫她拎包。
他自認為，這覺悟已經很高了。
可是——
現實往往比想象要殘酷許多！
西裝、領帶、休閑衣、仔褲、襯衣，小姑奶奶拉著他一路試了過去。
試衣服啊！他的小祖宗！
他沒有一刻得閑的。可惜趙媛說得好：
“你不試，我怎么知道他們穿著合不合適，雖然尺碼不一樣，但我心里有了一個具象的對比，自然就能選出最合適的尺碼來。”
到了后來，不管是店員夸他女朋友懂事，會給他選衣服，還是說他女朋友眼光好，姜焱都不想再多做任何解釋了。
媽的！不能等明天了，今晚回去就跟趙董說，他要跟小方交換位置。
最后，被趙媛折磨的身心俱疲的姜焱，心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等到小祖宗逛好了，該買的都已經買了，他也覺得自己快要累癱了。
以至于從頭到尾姜焱根本就沒有現，趙媛在結賬的時候，拿的都是他穿著合適的那個號碼。
“回家還是先吃飯？”姜焱有些有氣無力地問道，只覺得人生都快要生無可戀了。
他的生日啊！過得真特么憋屈！
趙媛倒是興致頗高，選了一家西餐廳，說是吃過飯再回家。
姜焱已經無力吐槽了，她愛咋地就咋地吧！
燭光晚餐，氛圍還不錯。
餐廳光線昏暗，桌上燃著小燭臺，只照亮他們這一方小天地，輕柔的鋼琴曲靜靜地流瀉出來，顯得有些曖昧和寧靜。
姜焱也沒多在意，雖說這燭光晚餐是第一次吃，但西餐他以前跟著趙董可是沒少吃。
熟練地點了自己平常愛吃的幾樣東西，將點單給了趙媛。
趙媛點了自己的那份之后，最后又加了兩塊芝士蛋糕。
兩人都有些累了，也沒說話，等到食物端上來，也是各自沉默著吃完。
等到甜點上來的時候，服務員自覺地往兩人面前各放了一塊。
姜焱沒說話，只是等服務員走了之后，將裝著蛋糕的盤子推到了趙媛面前。
小女生都愛吃這個，趙媛也不例外。平時在家的時候，她也會偶爾自己買一個回來吃。
他剛推過去，趙媛又給他推了回來。
他剛想說話，只聽趙媛輕聲說道：
“我知道你不愛吃甜食，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雖然不是生日蛋糕，但你多少吃一些意思一下，也讓我借此機會跟你說一句：生日快樂！”
她的話一說完，姜焱狠狠地怔愣住了！
她竟然知道？她竟然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長這么大，第一次有女孩子，對他說生日快樂！
姜焱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么心情，有感動，有酸楚，有驚訝，也有一絲欣慰！
趙媛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子，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
就在那一刻，他對她今天一整天所有的怨念和心里的憋屈，都一掃而空，消于無形。
他接過蛋糕，拿起小叉子，默默地吃了起來。
他確實不愛吃甜食，但此時此刻，似乎也沒有那么難以下咽，不知不覺中，竟然將那塊蛋糕吃了個精光。
事情展到現在，兩人的關系又緩和了一些，但這并沒有解除他今晚找趙董的決心。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真相原來竟然是這樣！
“走吧，這下總可以回家了吧？”他用一種哄小孩子的語氣調侃著說道。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行啊，說吧，別說一件，就是十件，我也答應。”姜焱心里想的是，反正過了今晚，我就不歸你驅使了，大不了我把那十件事移交給小方同學。
他心里想得正美，趙媛接下來說出的話，卻是把他給驚呆了。
“那些衣服，都是你的，生日禮物，你答應把他們帶回家，以后還必須穿，我們現在就回家。”
“趙趙趙趙媛，你說啥？”
姜焱驚得不僅結巴了，連平常的小姐兩個字也忘記叫了，而且，最口語化的字，也脫口而出了。
看到他如此呆呆傻傻的樣子，趙媛樂了，她抿嘴笑了笑，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沒聽錯，生日禮物，祝你生日快樂！”
這次，姜焱終于開始正視今天整件事情了。
他抬起頭，看著她，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眸光里，倒映出來他整張臉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她目光里癡癡的情意，讓他完全沒辦法忽視。
姜焱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然后問道：
“今天這一切，都是為了給我過生日？”
他比她年長幾歲，他不傻，當兵前，讀書的時候，不是沒有小女生對他表示過好感，轉業后，也不是沒有女人對他示愛過。
他的長相，確實給他加分不少，從小到大，也是女孩子追他的情形多。
對于他有好感的女人，偶爾約會上個床，緩解一下生理需要，這些事，他都經歷過。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從未給過任何一個女人承諾。
他總想等自己稍微安定下來之后，再找一個適合過日子的女人，安穩的生活。
他對人生，從來沒有奢求。
所以此刻，盡管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他還是期望，她能給出他不一樣的回答，這樣，對彼此都好。
當然，趙媛給出的回答沒有讓他失望，卻不是他期望中的答案。
女孩微笑著，目光中除了情意，還有一絲害怕被拒絕和想要祈求他的意味，“是噠！”
姜焱閉了閉眼，不死心地繼續追問道：
“你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
當他問完這一句，趙媛臉紅了，紅暈是從她的脖頸處開始蔓延，一直往上，到耳朵，又到臉頰。
她沒想到，這人問得這么直接。直接到讓她有一種羞恥的感覺。
可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不僅是對他有意思，而是真的愛上了他。
拼命壓下了心里的羞澀，趙媛也干脆直接開口道：
“姜焱，我喜歡你！”
她終于，對他告白了。她一直以來想做的事，原來做起來，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難。
“走吧，我送你回家。這些衣服，我不會要。”
姜焱叫來服務員，用他自己的卡結了賬，最后用一種近乎冷淡的聲音對她說道。
沉浸在表白的羞澀和喜悅中的趙媛，連姜焱結賬都沒注意到，此刻更是被他這直接粗暴的拒絕，驚得喘不過氣來。
她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睛看向他。
姜焱此時已經站起來了，手里還拎著他們今天的收獲，他甚至沒有給她喘息一下的時間，在她抬起頭來的那一刻，他更加清冷地說了一句“走吧”，就一個人率先往外走去。
趙媛完全懵了，她只是本能地跟著他往外走。
她想到過他拒絕的可能性，但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接受幾率，所以她才借著他的話題，鼓起勇氣大著膽子表明自己的心跡。
拒絕，她也想過，只是，她沒想到，他會拒絕得如此徹底。
就算他還不能完全接受，但保持一些曖昧的情愫，是她想到的最好的結果。
然而，他沒給她留一丁點兒的期望。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的沖動，她有些害怕，害怕他從此再也不理她。
于是，兩人一路走著，快到商場門口的時候，她猛地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說道：
“如果你敢從此不理我，不做我的司機，我就告訴我爸，你非禮我。”
“趙媛！”
“如果你敢不做我的司機，我就這么對我爸說。如果你敢辭職，我就讓我爸把你告上法庭。”
趙媛也知道，自己這么做，是徹底得罪了他。可是，相比失去他，從此再也看不到他，她不惜用這種方式想要留他在自己身邊。
姜焱一怒之下把東西摔了滿地，然后，他們就恰巧遇上了她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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