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塵從藥王谷剛回來,聽說鳳明薇他們已經走了,心情不大好,便進宮找人,“皇上怎么讓人就這樣走了?”</br> “凰兒被關野拐走了!你趕緊帶著人去追。”夜九梟沒心情跟他多說。</br> “應該是凰兒自己要跟著去的吧!皇上不應該讓小光回北齊,他是天才,藥人之術是他完美研究出來。”</br> “他不僅僅是關家的孩子,更是我們藥王谷的繼承人,他也是我一心陪養出來的人。”</br> 白洛塵心里后悔讓小徒弟來東墨,“我就不應該讓他來。”</br> “阿薇都知道了,難不成你想讓她罵你?”夜九梟沒好氣道。</br> 白洛塵:“……”</br> “她罵你了?”</br> 夜九梟不說話,就是被罵了,原本鳳明薇想多住幾天卻因為關野要走,好了,她也走了,想挽留她多住幾天都沒辦法。</br> 白洛塵臉色不太好,心里特別不是滋味。</br> 什么也沒有說,帶人出宮去追兩個孩子回來。</br> 此時,鳳明薇他們已經走出東墨京城,二寶帶著人來接他們。</br> “父皇,母后。”慕容玨臨時有事就沒有在東墨京城等他們。</br> 只見他騎馬,身邊跟著沈行之,徐煜等人相繼紛紛跟他們行禮問安。</br> 還有一個特別陌生的面孔,一身火紅衣裳的少女,又酷又颯的打扮。</br> 她騎馬著一起烏黑駿亮的千里馬,緊跟著慕容玨身邊,兩人關系好像很親密。</br> “那姑娘不會是二寶的媳婦吧?”鳳明薇激動的拉著慕容驍的手道。</br> 這位姑娘和桑甜是截然相反的性格。</br> 可以說更像鳳明薇。</br> 慕容玨拉住馬繩停下來,“母后,若若……”</br> “嗯,二寶,這位姑娘是誰?”鳳明薇立刻忍不住問。</br> 慕容玨看了眼身邊的女人,語氣顯得平常,沒有那種男女朋友的關系,“這位是北唐李家的女兒,寒王府郡主李錦書。”</br> 李錦書拿著馬鞭拱手笑道:“見過北齊皇上,北齊皇后,我父王是北唐寒王。”</br> “你爹是李翊嗎?”看著就像,不過小姑娘好像很小,不會才十三歲吧!</br> 李錦書爽朗笑道:“是,我父王經常提起你們,說曾經是好友。”</br> “嗯,的確是好友,既然如此,玨兒你要照顧好錦書郡主。”鳳明薇笑道。</br> 慕容玨眉頭輕蹙,“我們要回北齊了,她不應該跟著我們,等會就讓人送她回去。”</br> 他長大了跟慕容驍也像,不過眉眼更像鳳明薇,三兄妹是三胞胎,長得雖然不是一模一樣,但容貌都是七八分相似。</br> 長大后的二寶依舊喜歡美食,可他性子變得冷漠了。</br> 許久不見二兒子,鳳明薇很快就能感覺得到,“嗯,郡主要回北唐,就是跟我們一路的。”</br> 李錦書臉色微變,似乎不太開心,看了眼慕容玨也沒有說話。</br> 趕路,就沒有多聊天,私底下慕容驍著兒子聊了,然后回來跟她說,“二寶對李翊的女兒沒有想法,是那姑娘喜歡二寶,一路從北唐追著他到了東墨。她才十三歲呢!應該不合適,據說性格就是小辣椒。”</br> 二寶喜歡溫柔甜美的,估計是桑甜哪類。</br> “怎么都一個口味?小辣椒不好嗎?帶勁啊!”鳳明薇挺喜歡李錦書的,長得漂亮,性格又爽朗,家里有一個甜美風了,來個火烈風,可以互補。</br> “別管吧!他們自己處理。”</br> “二寶會不會有喜歡的姑娘,沒追上,被傷了心,然后心灰意冷了,不喜歡女人了?你看他對女人好冷漠!”鳳明薇忍不住擔心。</br> “不至于吧!他會追不到女人?”慕容驍覺得自己兒子應該沒有這么差。</br> 鳳明薇笑道:“哼,你要不使詐,能追上本郡主?”</br> 慕容驍:“……”那他最后還是追上了啊!</br> “爺,白洛塵帶著人追來了!”這時候暗衛稟告道。</br> 白洛塵騎馬帶著一支藥人軍迅速追究,然后攔住了他們,相互打了一個照面,都下馬。</br> 以為他是來接夜凰的,誰知道他看了眼鳳明薇,上前對關野道:“小光不能跟你回北齊,他是我們藥王谷未來接班人。得跟我回藥王谷。”</br> “放你狗屁!”關野頓時破口大罵,他兒子憑啥成了他藥王谷接班人?</br> “想要接班人,你自己生,少打我兒子注意!”</br> “你和夜九梟就是一路貨色,賤貨!給我滾!不然老子弄死你!”</br> 關野怒火中燒,真想殺了他們,兩人合伙把他兒子藏起來,一個比一個不要臉。</br> “你家都是豬投胎吧!臉皮如此厚!臭不要臉!”</br> 白洛塵臉色難看,沒好氣道:“當年是你打傷了洛禾,害她沒了孩子,又沒有辦法再生養,她一度傷心難過,養了很久的身體,到現在還沒有好,難道你不應該做補償嗎?”</br> “你害她沒有一個孩子,就用你的孩子給她做兒子合情合理。”</br> 關野沒忍住一鞭子打過去,然后兩人迅速打了起來。</br> “舅舅……”</br> 南宮琉璃抱住兒子,“丞丞,那不是你舅舅,他就是壞人,是他害得我們一家分開的壞人,不要跟他走。”</br> 夜凰坐在一旁看著南宮琉璃憤怒的目光都嚇得不敢動。</br> “小光,你冷靜點。”他就說了一句。</br> 小丞丞不開心的哼了聲,沒有跟父母一起長大,從小對他最好,最疼愛的人就是白洛塵,夜九梟,還有白爺爺。</br> 哥哥,母后……</br> 他不明白為什么突然冒出了什么親生父母,這突然的轉變,他都還沒有接受。</br> “丞丞……”</br> 南宮琉璃很難受,沒有想到兒子會被他們養成了自己的兒子,都不認她了,明明是她辛苦拼了命生的。</br> “我不想跟你們回北齊,我要回藥王谷。”關丞丞心情很暴躁。</br> “丞丞……丞丞你怎么了?”見兒子不對勁,南宮琉璃頓時緊張不已,著急的大喊,“薇寶……”</br> 鳳明薇趕緊爬上馬車,“怎么了?”</br> “丞丞不知道怎么了?他是不是中毒了啊!”南宮琉璃擔心的快哭了。</br> “沒事,可能是不適應現在的環境。剛經歷人生轉變,你別急,給他點時間適應。”鳳明薇上來給孩子檢查了后安慰她,“丞丞,我知道你一下子沒辦法接受,不過你爹娘真的很愛你,你娘為了生你差點就沒了命,為了救你娘親,你爹帶著她才來了東墨,卻不小心把你弄丟了。”</br> “這些年一直在找你的,北齊很好玩的,你想研究藥人之術,想學醫,我都可以教你。”</br> “還有你娘親可是蠱神呢!可厲害了,還有你爹爹更厲害,是大財主,很有錢的,富可敵國,你想不想研究留蠱醫?想不想揮金如土?”</br> 關丞丞:“……”</br> 夜凰:“……”</br> 在她慢慢開導下,關丞丞才慢慢平復心情,抬頭看著淚眼汪汪的娘親,心里突然很自責,“對不起,娘親……”</br> 這些天相處這個娘親也很疼他的。</br> 他忙過來抱住南宮琉璃。</br> 孩子很善良,歸功于白斬。</br> 他們對孩子的確不錯,只是這樣偷藏孩子的行為讓人很生氣,鳳明薇都沒有辦法原諒他們。</br> 南宮琉璃抱住兒子又哭又笑,“沒關系,以后我們一起生活好嗎?”</br> “你要是不喜歡北齊,我們可以回南璃國。”</br> 關丞丞望著鳳明薇,再看了眼夜凰,“我和哥哥都很崇拜神凰,若神凰愿意收我們為徒,那我就去北齊。”</br> “好啊!”鳳明薇欣然同意。</br> 夜凰眸光一亮,“這樣那就不是若若的徒弟了是嗎?”</br> “那你拜師了啊!”</br> “我怕你不同意,才拜若若為師的。”夜凰心里后悔,早知道這么容易就不繞圈子。</br> “都可以吧!不過你要是拜我為師,就很久都不能回家,我要求很嚴格,得隨身跟著我學醫,出師了才能獨立離開北齊。”鳳明薇笑道。</br> “我可以的,我想做神醫,跟你一樣厲害的人。”夜凰忙高興道。</br>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兩人一起拜了師。</br> 鳳明薇扶他們起來,“乖了!”</br> “別打了,兩孩子以后都跟著我。”</br> 聞言,白洛塵和關野停了下來。</br> 白洛塵臉色不太好,“凰兒和小光能拜郡主為師自然是好事,不過,你總要偶爾讓他們回家。”</br> “你好意思說,為什么要偷藏孩子?你也知道孩子需要跟家人團聚嗎?”鳳明薇白他一眼,冷冷道:“你偷藏小丞丞的時候又安得什么心?”</br> “白神醫,本郡主真沒有想到你如此自私。”</br> 白洛塵:“……”</br> 他很久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br> 當初這么做,他都不知道為了什么。</br> 只是為了得到她的關注嗎?</br> 可現在卻得到她一頓嫌棄。</br> 白洛塵心被刀扎了一般難受,“對不起……”</br> “舅舅。”兩個孩子蠻擔心他。</br> “沒事,你們要去北齊就去吧!過陣子,我和白爺爺會去北齊看你們。”白洛塵對著孩子們露出溫柔的笑容,然后便離開了,像是落荒而逃,最終他還是沒有對她說出自己的心里話。</br> 我喜歡你很久了,此話,永遠封存于心。</br> ……</br> “有病吧!”關野沒好氣的罵了一句。</br> 然后就趕緊上馬車安撫妻子和兒子,白洛塵要是不跑的快,他肯定打死他。</br> 但兒子好像很喜歡他,南宮琉璃瞪他,讓他不許再說了,免得讓兒子不開心,好不容易才說服好他跟著一起回北齊的。</br> 三個月后,回到北齊,關丞丞到了北齊,就喜歡上了北齊,然后藥人之術也引進到了北齊,很快他們也組建了一只藥人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