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您別這樣,臣看烈王妃心情不怎么好。”東齊使臣看著那被摔爛的蛋糕頓時有些心疼,這么好的東西都摔了,小世子果然太任性。</br> “心情不好?她為什么心情不好?慕容驍欺負她了?”夜九梟惱怒的眼神霎時變得緊張起來,“備馬車,本世子要去烈王府。”</br> “咳咳……”</br> 剛發脾氣,又心急。</br> 他體力不支,說暈就暈了過去。</br> “世子爺……”東墨使臣緊張的將他扶進屋里。</br> “快去請烈王妃。”</br> ……</br> “王爺,王妃給您做的蛋糕。”</br> 疾風抱著錦盒來到書房,給他打開。</br> 看著黑漆漆的東西就汗顏。</br> 王妃,莫非是在捉弄王爺?</br> 這種黑漆漆的東西能入口嗎?</br> 慕容驍看了眼也這么認為,覺得女人還在生氣,想要用黑暗料理來教訓他。</br> “給本王切一小塊過來。”</br> 她送來了,那怕是毒那他也得吃。</br> 不然她肯定會不開心。</br> 疾風吞了吞口水,心里佩服王爺,給他切了一小口,發現幾面是奶白的,“王爺,聞著很香,不像是毒糕。”</br> 慕容驍冷眸瞪他一眼,“薇兒再恨本王,也舍不得本王死。”</br> 疾風:“……”王爺您會不會太過自信?</br> 慕容驍端起來嘗了口。</br> 味道極不錯,看樣子是好東西。</br> 慕容驍吃了松軟的蛋糕,心情很不錯,“只給本王送了嗎?”</br> “不是……給夜世子和賢郡王送了。”疾風忐忑道。</br> 沒敢說夜世子的那份是王妃親自送的。</br> 慕容驍原本開心的笑容霎時陰沉密布,“拿走,本王沒胃口。”</br> “王爺……”疾風心驚膽顫。</br> “她人呢?跟夜九梟在一起是嗎?”</br> “不是,王妃回鳳家了。沒有跟夜世子一起去吃飯。”</br> 慕容驍:“……”</br> ……</br> 鳳明薇到了鳳家,暗衛送來幾壇酒,是她最近鳳家暗衛偷偷釀的。</br> 于是高興的抱著酒壇子找蕭玉品嘗。</br> “嫂子,你會跟著大哥回西北嗎?”鳳明薇躺在鳳府院子里的桃樹上,手里晃著一個酒壺,喝得有些微醉了。</br> 蕭玉喝的也有些醉,臉頰通紅,咯咯的笑,“嗯,鳳戩去哪里我就去哪里。”</br> 鳳明薇看著她,再看著手里酒壺,感覺鳳戩回來看到蕭玉這副樣子會罵死她。</br> “薇兒,你這新釀的酒不錯,我還想喝。”蕭玉笑嘻嘻的抱著酒壇子打酒嗝。</br> “嫂子,你醉了,不能再喝了。”鳳明薇從樹上跳下來,奪走她的酒壇子。</br> “嗯,不要……我還要喝。”蕭玉頓時起來搶,已經成了醉鬼。</br> 她這酒量太低了,一小壇就醉。</br> 鳳明薇下次不敢找她喝酒,奪了酒壇子,打算送她回屋歇息。</br> 這時,鳳戩從軍營回來,“玉兒。”</br> “怎么回事?你們怎么喝得這么醉?”鳳戩穿著一身盔甲,威風凜凜,氣宇軒昂,真是帥。</br> “哥……”</br> 鳳明薇腦子有些暈,發現這酒后勁大啊!</br> 鳳戩接過醉醺醺的媳婦,“玉兒。”</br> “薇兒。”</br> 鳳明薇差點往后倒了下去。</br> 還好這時一個身影及時出現接住了她。</br> “慕容驍,你怎么回事?我讓你照顧薇兒,你就這么照顧的?”鳳戩抱著媳婦,看到出現的男人頓時怒罵。</br> “鳳戩……鳳戩……”</br> 想訓斥妹夫吧!</br> 這會懷里的女人很不安分,“鳳戩是你嗎?我沒有做夢吧!”</br> “玉兒,是我。”下一秒,某大哥兇狠的目光就變得溫柔至極,“你別亂動。”</br> “鳳戩,我好想你。”</br> “你今天真好看……”</br> “抱抱我。”</br> 蕭玉平時可不會這么膽大的表達自己的想法。</br> 鳳戩目光盯著小嬌妻,就著急的回屋,“我不跟你說了,好好照顧好薇兒。”</br> 慕容驍抱起醉醺醺的女人,早就跑的無影無蹤。</br> 疾風忙跟著請罪,“王爺,都是屬下的錯,屬下知道王妃心情不好,要是早點告訴您,王妃就不會借酒消愁了。”</br> “借酒消愁?”慕容驍眉頭一皺,低頭看著懷里的女人,沒理他,跳上馬車,“薇兒醒醒……”</br> “嗯。”</br> 鳳明薇迷迷糊糊的回應了一句。</br> “你今天不開心嗎?”</br> “嗯。”</br> “因為本王借酒消愁?”</br> “嗯。”</br> “那你喜歡本王嗎?”</br> “嗯。”</br> 慕容驍陰霾了一整天的心情總散開了,低頭親了她一口,“本王也喜歡你。”</br> 回應他的只剩下一個均勻的呼吸。</br> 鳳明薇徹底醉暈過去。</br> 睡了一覺醒來頭都快炸裂。</br> “慕容驍?你……你不是說搬出星月樓嗎?”</br> 醒來就看到男人躺在她身邊,鳳明薇瞬間清醒,只是一起來腦子還很疼,跟針扎的一樣。</br> “昨晚你喝醉了”男人起身衣服霎時敞開,露出一大片結實的胸膛。</br> 鳳明薇看了眼就有些臉紅心跳,“我……我喝醉了沒對你做什么吧?”</br> “你都不記得了嗎?”慕容驍跟她昨天一樣的語氣委屈又羞憤,仿佛她對他做了什么壞事,“你抱著本王不撒手,還說最愛本王,求著本王不要離開你。”</br> 鳳明薇:“……”</br> 不可能吧?</br> 她酒品又這么差嗎?</br> 只是,她都睡著了哪里還記得?</br> “你從頭到尾再仔細想想。”男人說完起身自顧自的穿戴,跟著昨天她質問他的語氣一樣。</br> 鳳明薇低頭往被子里看,衣服換了,但完好,可以確定昨晚是慕容驍不是那個瘋子,她不由暗暗松了口氣,“我想不起來,就當一筆勾銷,如何?”</br> “嗯,不過,這樣的話,本王就不需要搬出星月樓了吧!”他挺好說話。</br> “昨晚我鎖你,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慕容驍穿戴整齊后坐在床邊道。</br> 鳳明薇驚訝,“你想起來了?”</br> “嗯,想起了一點。”</br> 他的確想過用鎖將她鎖起來。</br> 金鎖鏈也是他藏的。</br> 鳳明薇蹙眉,知道他肯定沒有全部想起來,“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分開住。”</br> 慕容驍臉色一變,“你就是不肯原諒本王嗎?”</br> “不是,你不知道嗎?你體內還有另外一個靈魂。”</br> 說人格他聽不懂。</br> 那就簡單說,說他有兩個靈魂也沒有說錯。</br> 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br> 慕容驍并不感到意外,“你都知道了嗎?”</br> “嗯……”</br> “他要殺我。”</br> “也就相當于你要殺我。”</br> 鳳明薇吞了口濁氣,總算說出口,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接著道:“你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可是我覺得我們不能在一起了,你懂嗎?”</br> 再繼續跟他在一起,她會沒命的。</br> 他另一個人格,比他現在強十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厭恨她。</br> “本王會壓制他,不會讓他出來。”慕容驍唇色泛白,不愿意跟她分開。</br> 鳳明薇眸色微亮起,“那你不能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啊!你一旦脆弱,精神失落,沮喪,他就回跑出來,然后他會殺我。”</br> “到時候你根本什么也做不了,你還不會記得。”</br> “你內心要強大,這樣他就會永遠消失了。”</br> 鳳明薇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辦法可以治好他這種“病”。</br> 慕容驍盯著她神采奕奕的眼眸,喉結滾動了動,臉頰不禁多了抹紅暈,“本王沒怕過任何事,任何人,本王只是怕你……不要我。”</br> 他這話說的很低很低,最后三個字,輕的跟沒有說過一樣。</br> 鳳明薇沒有聽清楚,“只是怕什么?!你說大聲點,我沒有聽清楚。”</br> 知道他害怕什么好辦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