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羨眉頭緊鎖，搖了搖頭道：“皇上同意是同意了，不過…他只允許安王娶你做側妃。”</br> “什么？！”云想裳臉色慘白頓時沒法接受，“安王說了會娶我為正妃的，他怎么能食言？！”</br> 云大夫人也接受不了，她同意女兒嫁給安王就是看重他正妃的位置，“羨兒，你到底怎么跟皇上說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不行，你再去找皇上，裳兒是我們云家嫡女，怎能給安王做側妃？”</br> 側妃說白了也是妾室。</br> “安王又沒有正妃，裳兒為什么不能做王妃？”</br> 云大夫人憤憤不平地抱住傷心哭泣的女兒，“如果是側妃，這門親事我不同意。”</br> “娘，你是不是忘了齊王？原本裳兒是他的未來側妃，連婚宴都準備好了，這個時候卻被安王搶了新娘子，你覺得他會甘心嗎？”</br> “當時齊王也在場，有他在，裳兒就算不嫁給他，也不可能嫁給安王做側妃。”</br> 云羨捏了捏眉心覺得她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現在北齊國庫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很空虛。因為還魂丹出自烈王妃之手，她現在只答應給北武帝調制，你們可以知道還魂丹在西域黑市和其他國家究竟有多掙錢嗎？”</br> 說是價值十萬兩一顆已經是保守估計。</br> 有人為了得到還魂丹，據說愿意以百萬兩買一顆。</br> 照這個勢頭下去，北齊還會國庫空虛嗎？</br> 他們進京前還聽說北齊因為國庫空虛連軍餉都發不起，北武帝幾次修書給云家希望他們能支持朝堂。</br> 可等他們到了京城的時候，這件事早就解決了。</br> “如今不是北齊朝廷要求著我們云家要錢。”</br> 北武帝已經牢牢地握住了掌控權，局勢早就扭轉。</br> 聞言，云大夫人臉色微變，“怎么會變成這樣？難道現在慕容家打算除掉我們云家了嗎？”</br> 她一個婦人就算見多識廣，可沒有真正接觸過朝堂之事哪里會懂這些局勢？！</br> 云羨眸色微沉，道：“那倒不至于，總之如今的局勢變了，我們不能再一味地拿喬得罪北齊皇族。”</br> “這次我進宮找皇上商量裳兒的親事，皇上找了安王和齊王一起進宮。”</br> “齊王不同意放棄裳兒，皇上不想兩個兒子因為一個女人鬧不愉快，就說裳兒如果真的選擇嫁給安王，那就只能為側妃，屆時周家的三小姐一起進門為正妃，裳兒得從側門進府。”</br> 聽到這里，云想裳的面容已經露出了陰冷猙獰，“周家三小姐，周今棠可是周家庶女，連給本小姐提鞋都不配，她憑什么嫁給安王為正妃？！”</br> 云大夫人臉上也是怒意，“就是，她一個庶女憑什么為正妃？！”</br> 云羨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道：“娘，周家可是北齊百年簪纓世家，書香門第，周三小姐還是當朝一品太傅的孫女。雖然是庶出，可她的身份依舊比裳兒尊貴的。”</br> “這里不是西域，北域這邊‘士農工商’，商賈之家身份最為低微。”</br> 即便云想裳是云家嫡女又如何？</br> 她是商賈之女，在那這些京城貴女面前，那就永遠都低人一等。</br> 這種世人認可的身份，有的時候是有錢都沒有辦法買來的。</br> 云大夫人和云想裳臉齊齊變得灰白，云想裳眼眸朦朧起水霧，暗暗咬著牙，唇角微微顫道：“那我去找安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