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驍額頭青筋暴跳,真想掐死她,可是他要面子,堂堂北齊烈王上戰場流血不流淚,要是連這點疼都受不了,豈不是叫人笑話。</br> 尤其是在鳳明薇面前,他格外不愿意低頭,不想給她看笑話。</br> “不疼,你動作快點。”</br> 鳳明薇驚訝的挑了挑眉,笑道:“不愧是北齊戰神,真是好樣的,我都為你感到驕傲。”</br> 說著就沒有再內疚了,下手一點不含糊。</br> 男人已經疼得咬住被子快暈死過去。</br> 鳳明薇心里暗暗笑,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吧!</br> 上了藥后,慕容驍才感覺沒有那么疼,似乎是疼麻木了。</br> 給他處理好傷口后,鳳明薇起身洗手擦了擦,目光瞥了眼男人,心里是真佩服,居然沒有暈倒?!</br> “三十大板,每一板子都下手極重,執板的是暗衛?!”</br> 如果不是故意下了死手,他傷不了這么重。</br> 執板的人是被什么收買了吧!</br> 不然怎么敢對一個王爺下死手。</br> 慕容驍趴在上面,面色陰鷙帶著一絲殺意,并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道:“這次的事,你欠本王一個人情,慶功宴那天的事我們兩不相欠。”</br> 話鋒一轉,鳳明薇聽了差點心肌梗塞,狗男人原來是想讓她不追究冤枉她的事。</br> “我還以為烈王爺當真鐵血無情呢,原來你做這么多就是想我放過沈秋月,說到底你就是為了袒護她。”</br> 慕容驍:“……”</br> 所以剛才沈秋月他們在的時候,他說了這么多,都白說了?!</br> 這個蠢女人還認為他在袒護沈秋月?!</br> “我告訴你休想,如果你非要論什么人情,上次中了蝎子毒也是我救了你,那又怎么算?!”</br> 慕容驍:“……”</br> “我跟沈家有仇,新仇舊恨一起算,我也不會放過沈家跟沈秋月。”</br> “你最好別壞我好事。”</br> 鳳明薇氣惱的說了幾句就丟下手帕,提著藥箱走了。</br> 慕容驍被氣得不輕,可趴在床上沒法動。</br> 這時疾風進來,“王爺,王妃怎么走了?!”</br> “腿長她身上,她愛走不走。”慕容驍心里窩火。</br> “不是啊,王爺,我們現在在宮里,賈嬤嬤還在錦華宮,你總是氣王妃,到時候賈嬤嬤告狀,說您欺負王妃,太上皇要是知道,您又要挨罰了。”疾風覺得自家主子就是命苦,于心不忍才有意勸說。</br> 慕容驍頭疼道:“那女人太蠢了,本王不想理她。”</br> 疾風無言以對。</br> 要說鳳明薇蠢,那到沒有吧!</br> 她醫術那么厲害,不知道甩沈秋月多條街呢!</br> 王爺對王妃就是有偏見。</br> 可這話他不敢說,現在的王爺就是被女人傷透心了,爹媽不疼,最慘的時候,誰招惹誰倒霉。</br> 疾風麻溜的閉嘴,打算出去不打擾主子。</br> 這時慕容驍虛弱的聲音傳來,“給本王看著那個蠢女人,有鳳戩的消息就立刻告訴她吧!”</br> 疾風正想說什么,這時候有暗衛急忙跑進來,“王爺,王妃遇刺了。”</br> 聞言,慕容驍臉色一變,“在什么地方遇刺?她不是還在宮里嗎?”</br> “王妃出宮了,剛出宮門不遠就遇刺。”</br> 刺客真是膽大包天,在皇城門口就敢刺殺烈王妃。</br> “派人去保護……”慕容驍想坐起來,可發現一坐屁股太疼了,鳳明薇那女人真的想害死他,居然割他肉。</br> 暗衛扶著他道:“王爺別擔心,王妃會武功,最近武功好像進步了,又善于用毒,都不需要我們出手她就把那些刺客全毒死。”</br>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暗衛不敢相信。</br> 王妃看著柔弱,但殺起刺客來那是冷酷狠絕絲毫沒心軟。</br> 慕容驍氣惱道:“既然她沒事,你這么著急跑來告訴本王做什么?!”</br> 暗衛有些委屈,卻不敢抗議。</br> 鳳明薇心里還想著鳳戩的事,都不顧得其他事情,想趕緊的出府找小桃。</br> 只是她剛出宮門沒多遠的時候就突然遇刺了,暗中有人當冷箭想要刺殺她。</br> 區區幾個小啰啰也敢不自量力來殺她?</br> 她今天真的是火氣大,一怒之下就沒有管這么多,直接下了死手,把十幾個黑衣人全毒死了。</br> 等宮里的侍衛得知她遇刺跑來支援保護的時候。</br> 只看到她站在一地的尸體上門,紅衣墨發,目光犀利冷酷,在夕陽下讓人覺得就像一個地獄而來索命的女修羅。</br> 侍衛們下意識的吞咽,止步不敢上前。</br> 沈濯得知消息帶著大理寺的人匆匆趕來,兩撥人馬一前一后的出現。</br> “小郡主,沒事吧!”</br> 沈濯從馬背上跳下來,神色有些慌張。</br> 聽到有人這么喊自己,鳳明薇有些吃驚,還以為遇到熟人了呢。</br> 抬頭一看,沒想到是她討厭的沈濯。</br> “沈大人,你來遲了,刺客被我一小心全毒死了。”鳳明薇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宛若美玉的臉上掛著璀璨的笑容,桃花眼似醉非醉的看著他。</br> 沈濯跑過來,看著她的笑容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沒事,這些人敢刺殺你,就是死有余辜。”</br> 他聲音帶著一起陰冷的殺意,</br> 面容看上去也很陰鷙,盯著那些死去的刺客,似乎很惱怒。</br> 鳳明薇挑眉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那你知道是什么人刺殺本郡主嗎?”</br> “我會查。”</br> “現在可否請郡主跟我去躺沈家,我二弟身體情況不太好。”沈濯望著她的時候面色恢復了正常。</br> 鳳明薇再次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這個挺奇怪的,昨天還聯合白落塵想算計她呢,今天就變得這么客氣。</br> 前一刻是陰險狡詐的男人,后一妙就成了關心弟弟的好哥哥。</br> 鳳明薇有種看不透這個男人,但不管怎么樣,她拿了錢就得給人辦事。</br> “嗯,那就麻煩沈大公子帶路吧!”</br> 沈濯唇角微微翹起,“需要跟烈王爺報備一聲嗎?”</br> 提到慕容驍,鳳明薇臉色顯然就多了一絲嫌棄,“他受傷了,自顧不暇,沒空陪我去沈家。”</br> 沈濯聽了似乎心情很不錯,難的露出溫和笑容,“那請郡主上馬車吧!”</br> 他還準備了馬車?</br> 鳳明薇感到十分意外,他們沈家什么時候變得對她這么客氣了?!</br> 沈濯笑道:“二弟還需要仰仗郡主保命,這些都是我們沈家應該做的。”</br> 鳳明薇笑了聲:“白落塵真沒辦法給你二弟解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