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朝著他笑一笑,說:“那你試試看,我給你紋上,又用我的方式給你抹掉。有多疼,你不就知道了?”</br> 她眉眼間帶著笑。</br> 徐晏清眸色認真,說:“好。”</br> 他沒說試試看,只說好。</br> 他說完,就脫下了身上的衣服,讓她先給他紋身。</br> 他要脫襯衣的時候,陳念立刻給他拉住,“我現在手生,到時候紋壞了。”</br> 徐晏清淡聲道:“紋壞了,就用跟你一樣方式把它洗掉。”</br> 他拉開她的手,把衣服解了。</br> 陳念先用筆描上,然后正式動手。</br> 她操作的很認真,且仔細。</br> 可還是有些手生,好在不是什么復雜的紋路,所以成品也還算可以。</br> 陳念自己還算滿意。</br> 他的膚色白皙,字母周圍泛紅都很明顯。</br> 陳念掃了一眼他的后背,強光下,陳念突然發現他后頸,發際線的位置,有一個疤痕,不仔細看的話,也看不出來。</br> 她伸手碰了一下。</br> 立刻被徐晏清抓住,一把將她拉到跟前,“看什么?”</br> 陳念眨了眨眼,說:“沒什么。”</br> 徐晏清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哄道:“我愿意跟你吃一樣的苦頭,你讓我紋回去,好不好?”</br> “那你紋好看點行嗎?Yq很難看。”</br> “好啊。紋xuyanqing。”</br> 她哼了聲,說:“你做夢。”</br> 徐晏清笑了下。</br> 最后給她紋了個【Yanqing】。</br> 就在原來的位置上。</br> 弄完以后,兩人在紋身店坐了一會。</br> 王展店里的這把沙發還挺舒服,毯子蓋在兩人的腿上。</br> 陳念伸手摸了一下他后頸的位置,他下意識的仰起頭,把她的手壓住。</br> 陳念:“那是什么?”</br> “煙頭燙的。”</br> 他把她的手拉下來,位置比較隱蔽,除了理發師,倒是挺難被發現的。</br> “這么深?”</br> “次數多了才會那么深。”</br> 他說的隨意,又道:“小時候皮膚比較嫩,有一段時間這邊的頭發都長不出來,還好后來長出來了,也就看不到了。”</br> 陳念又忍不住伸手過去,徐晏清再次抓住,余光瞥她,“想摸?”</br> 她點點頭。</br> “現在不行。”</br> “還挑時候啊?”</br> 徐晏清將她的手放在腿上,說:“只有在那個時候,我不會拒絕你任何事。”</br> 陳念一下沒反應過來,剛想問哪個時候,福至心靈,瞬間就明白了。</br> 她抽回手,扯開了身上的毯子,一下坐到他腿傷去,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仿若叛逆的小孩。</br> 他不讓,她就偏要。</br> 陳念的手指準確的摸到那個地方,徐晏清略微僵了一下。</br> 眸色暗了暗,掐住她的后頸,將她壓向自己,“你真是反了。”</br> 陳念笑著貼過去,抱住他的脖子,側過臉,乖乖看著他說:“我們回家吧。”</br> 睡前,陳念認真把藥都吃了。</br> 陳念的那些證件恢復,包括簽證,大概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br> 徐晏清跟霍普教授商量了一下,他把假期延長了半個月。</br> ……</br> 北城又開始下雪和降溫。</br> 徐京墨和孟安筠還是沒有消息,徐家這邊先報得警。</br> 這兩人是一點蹤跡都沒留下。</br> 如果只是單純的離家出走,這行動上還真是謹慎。</br> 所以,警方認為,這并不是單純的離家出走那么簡單,應該是有計劃有防備的。</br> 按照兩家人給的信息。</br> 這兩個人,不管是哪個單獨操作都不可能做到那么謹慎。</br> 那么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兩個人一起被人綁架,所以同時消失不見;另一種就是兩個人其中一個背后有人幫忙,在不被所有人發現的情況下,私奔。既然是私奔,那就不可能讓人找到。</br> 能這么謹慎,也是知道自己家里都是些什么人,也知道家人會用什么方式和手段來找自己。</br> 并完全避開。</br> 倆個都是聰明人,這一點能想到也正常。</br> 警方讓他們各自好好想想,兩個孩子的人際圈,有什么人是他們信任,且有實力做這件事的人。</br> 寧口廠。</br> 孟安筠一個人待在屋子里,她閉著眼睛,爭分奪秒的休息,并用力的在墻角摩挲綁著手的繩子。</br> 手腕的皮膚都被磨破。</br> 想到徐京墨的瘋狂,她手上的動作就更加的用力。</br> 夜幕降臨,徐京墨回來的時候,她手腕上的繩子被磨斷了。</br> 斷開的那一瞬,孟安筠都有些恍惚。</br> 很快她便反應過來,把腳上的繩子解開,外面的腳步聲漸近,她心跳的極快,在最后一秒,解開了那個結。</br> 徐京墨推開門。</br> 他打開了桌子上的充電燈,燈光比較暗,看著快沒電了。</br> 他今天手里多了一個大盒子,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br> 他說:“他們開始找我們了。”</br> 孟安筠靠著墻,手里抓著已經斷開的繩子。</br> 徐京墨拎著晚餐過來,他把買的飯盒打開,“噔噔噔,看看我今天買了什么,都是你喜歡吃的。我今天走過糖果鋪,還給你買了荔枝味的糖和軟糖。你是不是很高興?”</br> 孟安筠點點頭。</br> 徐京墨撕掉她嘴上的膠布,給她喂飯。</br> 他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找到我們,也不會讓他們來拆散我們。”</br> 孟安筠顫著聲,道:“京墨,爺爺那么疼我,徐爺爺也那么疼你。只要我們好好說,他們會同意的。”</br> 徐京墨笑著說:“真的嗎?那你是真的肯嫁給我嗎?”</br> “當然是真的,我說過無數次了。我,我也喜歡你。其實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是挺開心的,我陪你做的那些事兒,有很多我也沒有做過。你真的……真的給我帶來了很多快樂。”</br> 孟安筠一雙眼睛牢牢的看著他,眼里流露著真誠。</br> 背在身后的手緊緊的捏著繩子。</br> 徐京墨與她對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讓孟安筠恍惚間以為,他應該動搖了。</br> 半晌,徐京墨慢慢的露出開心的笑,“真的嗎?”</br> 孟安筠:“當然是真的。京墨,你相信我……”</br> “那你為什么要給我吃有毒的糖啊。”她的話還沒說完,徐京墨便笑著說出這句話。</br> 孟安筠一怔,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br> 徐京墨又挖了一勺飯,喂到她嘴里,認認真真的問:“你知道嗎?那會讓我頭很痛很痛。你說你要對付的是三哥,可你為什么對付我呀。”</br> “筠姐姐,我做錯了什么?”</br> 下一秒,孟安筠猛地撲了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