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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5.女土司</br>
    拉雪巴土司剛走沒幾天,茸貢土司就到了。</br>
    茸貢土司也是我們北方的鄰居,在拉雪巴土司西邊。</br>
    說到茸貢土司就要說到這片土地上一個有趣的現象。我們知道,土司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個皇帝,一個土皇帝。每個土司都不止有一個女人,但好像從來沒有哪個土司有很多</br>
    孩子,八個,十個,從來沒有過。最常見的倒是,有的土司娶了一房又一房,還是生不出兒子繼承自己的王位。每個土司家族都曾經歷過這種苦惱。這種命運也落到了茸貢家族頭上。從好多代前開始,不管茸貢土司討多少女人,在床上怎么努力,最后都只能得到一個兒子。為了這個,他們到西邊的拉薩去過,也唇東邊的峨眉山去過,卻都無濟于事。后來,他們干脆連一個兒子也生不出來了。</br>
    這樣,就會有強悍精明的女人出來當家。</br>
    最初,女土司只是一種過渡方式。她上臺第一件事,就是招婿上門,生下兒子后,就把位子移交給他。這時,哪家土司多了一兩個兒子,送一個去當上門女婿是一條不錯的出路。</br>
    茸貢女土司上臺后,卻沒有一個哪個上門女婿能叫她們生出半個男人來。前來與我相會這個,據說已經是第四代女土司了。傳說她在床上十分了得。第一個男人只三年就死了。</br>
    第二個活得長一些,八年,給她留下了一個女兒。而她居然就再不招婿上門了。土司們一片嘩然,都說不能要茸貢永遠是女人當家。土司們打算興兵討伐,茸貢女土司只好又招了一個眾土司為她挑選的男人。這人像頭種牛一樣強壯。</br>
    他們說:“這回,她肯定要生兒子了。”</br>
    可是,不久就傳來那男人死去的消息。</br>
    據說,女土司常常把她手下有點身份的頭人、帶兵官,甚至喇嘛招去侍寢,快快活活過起了皇帝一樣的日子。正因為如此,我一直把這個北方鄰居看成聰明人。但是,她也把土地全種了罌粟,使她的百姓在沒有災害的年頭陷入了饑荒。</br>
    茸貢女土司在我盼著她時來了。</br>
    她們剛剛從點綴著稀疏的老柏樹的地平線出現,就叫我的人望見了。</br>
    整整一個下午,我都站在望樓上。茸貢女土司的隊伍卻在快要到達時停下來了。在那些柏樹之間,是大片美麗的草地,草地上是婉轉的溪流,她們就在那美麗的地方,在那個我一眼就能望見的地方停下來了,全不管我是多想早點跟女土司見面。她們把馬卸了鞍,放出去吃草。隨后,裊裊的青煙從草地上升起來,看來,這些家伙會吃得飽飽的,再越過邊界。</br>
    我對管家說:“誰說女土司不如男土司厲害!”</br>
    管家說:“她們總不會帶上一年的糧食,在那里呆到冬天。”這話很有道理。我下去吃飯。吃完飯,大路上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我忍不住,又爬到望樓上去了。她們竟然在草地上下了一圈帳篷,看來是要在那里過夜了。這下,我生氣了,對管家說:“一粒糧食也不給她!”</br>
    管家笑了:“少爺本來打算給她們嗎?”</br>
    這天晚上,我知道自己肯定睡不好。就為自己要了一個女人。索郎澤郎說:“可是,我們沒有準備漂亮姑娘呀!”</br>
    我只說:“我要一個姑娘。”</br>
    他們想出一個辦法,等我睡下了,吹滅了燈,便把一個依他他們看不太漂亮的姑娘塞到我床上。這是個豹子一樣猛烈的女人,咿咿晤晤地咆哮著,爬到了我身上。我享受著這特別的愉快,腦子里突然想,茸貢女土司跟男人睡覺,會不會也是這樣。我想點上燈,看看這個猛烈的,母馬一樣噴著鼻子的女人,是不是也像傳說中的茸貢女土司帶點男人的樣子。但我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了,從窗*進來的陽光落在床上。不容我問自己那個特別的問題,小爾依就沖進來,叫道:“來了!少爺,紗了!”</br>
    我聽見樓上到處都有人跑動,看來不止是我在為女土司前來而激動。我穿上衣服,洗好臉,走出去,正看到一共四匹馬向我們的堡壘走來。一匹紅馬,一匹白馬,兩匹黑馬。四匹馬都壓著細碎的步子,馱著四個女人向我們走來了。</br>
    騎在紅馬上的肯定是女土司。她有點男人樣子,但那只是吏她顯得更漂亮,更像一個土司。女土司一抬腿,先從馬背上下來。然后是黑馬上兩個帶槍的紅衣侍女。她們倆一個抓住白馬溝僵繩,一個跪在地上。馬背上的姑娘掀起了頭巾。</br>
    “天哪!”我聽見自己叫了一聲。</br>
    天哪,馬背上的姑娘多么漂亮!</br>
    過去,我不知道什么樣的女人是漂亮的女人,這回,我知道了!</br>
    我在平平的樓道里絆了一下,要不是欄桿擋著,我就落在樓下,落到那個貌若天仙的美女腳前了。管家笑了,在我耳邊說:“少爺,看吧,這個女人不叫男人百倍地聰明,就要把男人徹底變傻。”</br>
    我的雙腳不由自主往樓下移動了。一步又一步,但我自己并不知道。我只看著馬上那個貌若天仙的姑娘。她踩著侍女的背下到地上來了。</br>
    我早已不知不覺走到樓下。我想把那姑娘看得仔細一點,她母親,也就是女土司卻站到了我面前,寬大的身子遮住了我的視線。我竟然忘記了這個人是赫赫有名的女土司,我對她說:“你擋住我的眼睛了,我看不見漂亮姑娘。”</br>
    管家站在背后,咳嗽了一聲,才使我清醒過來了。女土司明白面前這人就是麥其土司和漢族太太生的傻瓜少爺。她笑了,把斜佩在身的匣子槍取下,交給紅衣侍女。對我稍稍彎</br>
    一下腰,說:“二少爺正是我想像的那個樣子。”</br>
    不管這樣開始合不合乎兩家土司相見的禮儀,但我喜歡,因為這樣輕松,顯得真是兩家土司在這里相見。</br>
    于是,麥其家的二少爺笑了:“都說女土司像男人,但我看還是女人。”</br>
    女土司說:“麥其家總是叫客人站在院子里嗎?”</br>
    管家這才大喊一聲:“迎客了!”</br>
    大卷的紅地毯從樓上,順著樓梯滾下來。滾地毯的人很有經驗,地毯不長不短,剛好鋪到客人腳前。這些年來,強大起來的麥其家總是客人不斷,所以,下人們把迎客的一套禮儀操練得十分純熟了。我說:“我們上去吧。”</br>
    大家踩著紅地毯上樓去。我想落在女土司后面,再看看她漂亮的女兒,但她手下的侍女扶住我說:“少爺,注意你腳下。”又把我推到和女土司并排的位置上去了。</br>
    下人們上酒上茶時,管家開口了:“都到我們門口了,你們還要在外面住一晚上,少爺很不高興。”</br>
    女土司說:“我看少爺不是自尋煩惱那種人。”</br>
    我不喜歡女土司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但我還是說:“麥其家喜歡好好款待客人。”</br>
    女土司笑了,說:“我們茸貢家都是女人,女人與別人見面前,都要打扮一下。我,我的女兒,還有侍女們都要打扮一下。”</br>
    直到這時,她的女兒才對我笑了一下。不是討好的,有求于人的笑容,而是一個知道自己有多么漂亮的女人的笑容。她母親的笑容,是知道天下只有自己一個女土司那一種。這兩個女人的笑容都明白地告訴我,她們知道是在和一個腦子有毛病的家伙打交道。</br>
    我提高了嗓門,對管家說:“還是讓客人談談最要緊的事情吧。”</br>
    管家說:“那么,我們還是先談最要緊的事情吧。”</br>
    茸貢土司還要裝出并不是有求于人的樣子,說:“我的女兒……”</br>
    我說:“還是說麥子吧。”</br>
    女土司的深色皮膚泛起了紅潮,說:“我想把女兒介紹給你認識。”</br>
    我說:“我向你介紹了我的管家,還有我自己,你都沒有介紹,現在已經過了介紹的時候,你就跟我的管家談談糧食的事情。”</br>
    說完,我就帶著兩個小廝起身離開了。女土司要為小瞧人而后悔了。女土司犯了聰明人常犯的錯誤:小看一個傻子。這個時候,小瞧麥其家的傻子,就等于小瞧了麥子。在我身后,管家對女土司說:“少爺這次很開心,你們一來,就鋪了紅地毯,而且馬上叫我跟你們談糧食,上次,拉雪巴土司來,等了三天,才談到糧食,又談了三天,他們才知道,不能用平常的價錢買到糧食。”</br>
    我對兩個小廝說:“我的管家是個好管家。”</br>
    可這兩個家伙不明白我的感嘆里有什么意思。我干脆對小爾依說:“將來,你會是我的好行刑人嗎?”</br>
    他總是有些為將來要殺人而感到不好意思。</br>
    倒是索郎澤郎搶著對我說:“我會成為你的好帶兵官,最好的帶兵官。”</br>
    我說:“你是一個家奴,從來沒有一個家奴會成為帶兵官。”</br>
    他一點也不氣餒,說:“我會立下功勞,叫土司給我自由民的身份,我再立功,就是一個帶兵官了!”</br>
    又碰到了那個問題:誰是那個手持生死予奪大權的土司?</br>
    我說:“你們跟著我什么都得不到。”</br>
    他們兩個笑了,我也跟著笑了。我們笑啊笑啊,最后,索郎澤郎直起腰來,說:“少爺,那姑娘多么漂亮呀!”</br>
    是的,這樣漂亮的女人,大概幾百年才會有一個吧。我都有點后悔了,剛才該讓茸貢土司把她女兒介紹給我。可我已經出來了,總不能又老著臉皮回去吧。</br>
    管家上樓來對我說:“女土司想用漂亮女兒叫你動心,那是她的計策。你沒有中計,少爺,我沒有看錯,你真不是個一般的人,我愿意做你叫我做的任何事情。”</br>
    我*了一聲,對他說:“可我已經后悔離開你們了。我一出來,就開始想那個姑娘了。”</br>
    管家說:“是的,世間有如此美貌的女人,少爺不動心的話,也許真像別人說的,是個傻子了。”</br>
    我只能說:“我盡量躲在屋里不出來,你跟她們談吧。”</br>
    管家看我的樣子實在可憐,說:“少爺,你就是犯下點過錯,土司也不會怪罪的。”</br>
    我說:“你去吧。”</br>
    他走了,跟著就叫人給我送來一個姑娘。要是把茸貢土司的女兒比做一朵花,眼前這個,連一片樹葉都算不上。我把她趕走了。這個走了,又來了一個。管家想給我找一個暫時抵銷那個美女誘惑的姑娘,但他錯了,沒有人能替代那個姑娘。我并不是馬上就想跟那個姑娘上床。我只想跟她說說話。我腦子里有個念頭,只要跟那姑娘說說話,也許,我的腦子就會清清楚楚,麥其家的二少爺就再不是不可救藥的傻子了。</br>
    26.卓瑪</br>
    這天晚上,管家的殷勤使我生氣。他又派人到外面去找姑娘。是半夜時分了吧,我好不容易把茸貢家姑娘的面容從眼前趕走,淺淺入睡,卻被一陣疾馳的馬蹄聲驚醒了。</br>
    索郎澤郎和小爾依都還站在我床前。我真恨得咬牙切齒,對小爾依說:“去,把那個騎馬的人殺了,把那匹馬的四只腿都給我砍了。”</br>
    索郎澤郎笑了,對我說:“使不得,是管家派的人,給少爺找侍寢的姑娘。”</br>
    又一個姑娘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只看著她肚子以下的部位,根本不想費力抬起頭來,說:“去,是誰找來的,就叫誰消受吧。”</br>
    下人們擁著那個姑娘往外走,這時一股風從外面吹來,帶來了一股青草的香味。我把姑娘叫回來,也不看她的臉,只把她的突襟拉到鼻前。是的,青草味是從她身上來的,我問:“是牧場上的姑娘。”“我是,少爺。”她回答。從她口里吹送出來草地上細碎花朵的芬芳。我叫下人們退下,讓這姑娘陪我說話。下人們出去了,我對姑娘說:“我病了。”</br>
    她笑。</br>
    好多姑娘在這時,都要灑幾滴眼淚,雖然,她們在床上時都很喜歡,但都要做出不情愿的樣子。我說:“牧場上來的姑娘,我喜歡你。”</br>
    “少爺還沒有好好看過我一眼呢。”</br>
    “把燈熄了,跟我說說牧場上的事情吧。”</br>
    燈一滅,我就被牧場上的青草味道和細細花香包圍起來了。</br>
    第二天,我把管家留下陪遠客,自己帶著昨晚得到的姑娘,到她的牧場上去了。</br>
    牧場上的百姓在溫泉邊為我搭起漂亮的帳篷。我把自己泡在溫泉里,仰看天上的朵朵流云,把女土司的女兒都忘記了。牧場姑娘為我準備了好多吃的,才來到泉邊,看著水中赤條條的我說:“少爺上來吃點東西吧,牛虻叫我要招架不住了。”</br>
    這個姑娘壯健,大方。幾年前,我有一個侍女卓瑪,想不到,這個世界還按原樣為我藏了一個卓瑪在這牧場上,渾身散發著牧場上花草的芬芳。我說:“你叫卓瑪嗎?”</br>
    “不,”她說,“我不叫卓瑪。”</br>
    “卓瑪!”多年以前,早上醒來,我就抓住了一個卓瑪的手。于是,我對正在忙活著安頓我們一大群人的廚娘桑吉卓瑪喊起來:“卓瑪,這里有個人跟你的名字一樣!”</br>
    牧場姑娘看了看桑吉卓瑪,一下就明白過來了。她說:“我不要到官塞里去做廚娘,我要留在牧場上。我是這里的姑娘。”</br>
    我說:“我答應你了。你不做廚娘,你留在牧場上,嫁給你心愛的男人。但現在你就叫卓瑪。”</br>
    她脫光衣服下來了,在溫暖的水里和我一直躺在了軟軟的沙底上。我說:“水把你身上的香氣淹掉了。”</br>
    她滾到我懷里,抽抽搭搭地哭開了。她說:“要發生什么事情,就早點發生吧。”我把她壓在下面,大聲呼喚:“卓瑪!卓瑪!”這使她,也使我十分興奮。她知道我是同時呼喊著兩個人。我的老師和她。是的,她連身體都和侍女卓瑪差不多一模一樣。我已經是一個大人了,不再被卓瑪壯健的身體淹沒,而像驅馳著一匹矯健的駿馬。騎在馬上飛奔的騎手們都是要大聲歡呼的。我大叫著,她身體像水波一樣漾動。廚娘卓瑪聽見我的叫聲,以為有什么事情叫她去做,竟然一下沖到水波激洗的溫泉邊上,這下,她看到了青春時的自己正和我*。我依然大叫:卓瑪!卓瑪!馬跑到了盡頭,那里出現了一段高高的懸崖,我從馬背上飛起來,落到懸崖下面去了。好久,才在蜜峰嚶嚶的呤唱里清醒過來,我看見廚娘卓瑪跪在我的面前:“你怎么在這里?”</br>
    她說:“老爺呀,我聽見你在叫我的名字,以為有什么事要吩咐,結果就看見了。”</br>
    我讓她跪在那里,一邊穿衣服,一邊對我剛得到的卓瑪說:“當年,她就像你。”</br>
    是的,她的*,屁股,大腿,她的身體隱秘部位散發出來的氣體,都和當年的卓瑪一模一樣。</br>
    我又轉臉對正在老去的卓瑪說:“她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br>
    她哭著跪在地上:“老爺呀,我不愿有意要看見的呀!”</br>
    我笑了,問她:“看見了就怎么樣?”</br>
    她說:“按照刑法要挖掉眼睛。我不愿當一個瞎子女人,要是那樣的話,你就叫爾依殺了我吧。”</br>
    我對教會了我男女之事的老師說:“你起來,好好洗個澡吧。”</br>
    她說:“讓我洗得干干凈凈,體體面面地去死吧。”</br>
    廚娘卻準備好去死了。</br>
    她在溫泉中開始唱歌。歌是她在我身邊時唱過的老歌,但從來沒有唱得這么響遏行云。</br>
    她紛披著濕漉漉的頭發,半躺在水中,依然結實的*半露在水面,她在歌唱,如醉如癡。</br>
    她下水之前,還撒了多花瓣在水面上,這樣,還沒有嫁給銀匠曲扎,沒有成為廚娘的桑吉卓瑪又復活了。她從水里對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說:“不要擔心,我饒恕你了,我不會殺你。”</br>
    她臉上燦爛的笑容一下就沒有了,赤條條地從水里鉆出來,一雙手捂在兩腿之間的那個地方,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我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傻事。我當然應該饒恕她,但也該等她洗完了澡,唱完了歌再告訴她。她這種人,只有在意識到自己就要死了,下嫁的男人又不在身邊時,才能回到過去的日子,短暫地復活一下曾經的浪漫。而我,卻把一個廚娘一生僅有的一次浪漫破壞了。我該等到她自己洗完澡,回到了現實中,跪在我面前請死時,才對她說:“我赦免你了。”</br>
    那樣,她會覺得少爺不忘舊情,覺得沒有白白事奉主子一場。但我沒有找一個好時機。</br>
    所以,她從水里跳起來,哭了幾聲,對我說:“我恨你,我比死了還難受。”</br>
    我傻了,站在那里連手該放在哪里都不知道。</br>
    “你叫我死吧!”</br>
    “不。”我說,“不。”</br>
    她扯斷了好多青草,把泥巴也從地里帶起來,涂在了臉上。我的心里懷著痛楚,看著她又變回到廚娘去。在水中,她的*是挺立著的,現在,卻向下掉,讓我想起了銀匠那雙手。她也開始犯下了錯誤,哭一聲兩聲之后,就該穿上衣服了。她又叫道:“叫我死吧!”</br>
    我從她身邊走開了。聽見卓瑪對卓瑪說:“你不該這樣,少爺有好多操心的事情,你還要叫他不開心!”</br>
    我想廚娘清醒了,因為身后的哭聲立即止住了。但已經完了,我和她的緣分,我對她的牽掛,在這一天,就像牛角琴上的絲弦一樣,嘣一聲,斷了。人的一生,總要不斷了斷一些人,一些事,好吧,侍女卓瑪,我再也不會掛念你了,當你的廚娘去吧,做你的銀匠老婆去吧!我心里說著這些話,向草原的深處走。兩個小廝,還有牧場上的卓瑪遠遠跟在后邊。走累了,我躺下來,看了一會兒天上來來去去的云彩,又起身往回走。草原很寬,我卻從三人中間穿過去。索郎澤郎閃開慢了一些犀挨了一個耳光,又脆又響。挨了打的家伙對卓瑪說:“好了,沒事了,他已經高興了。”</br>
    我站下來,回過身去,說:“再打你一下,我會更高興。”</br>
    兩個小廝迎上來,一左一右,在我身邊蹲下,我就坐在了兩人肩頭上,慢慢回我們宿營的地方。人們都從帳篷里跑出來了。傳說雪域大地上第一個王,從天上降下來時,就是這樣讓人直接用肩抬到王位上去的。好大一片人在我面前跪了下來。而我并不知道歷史上有過以肩為輿的人是第一個國王。看到那么大一片人齊齊地跪下,我還以為是父親或別的什么更尊貴的人物出現了。我回過頭看看身后,只見一條黃褐色的大路直直地穿過碧綠草原,一些云停在長路的盡頭天地相連的地方。</br>
    風在草海深處翻起道道波瀾。</br>
    27.命運與愛情</br>
    茸貢土司帶著她漂亮的女兒追到牧場上來了。</br>
    她們到達時,我正在做夢,一個十分喧鬧的夢。是那些在水邊開放得特別茂盛的花朵在喧嘩。有一兩次我都快醒了,隱隱聽見人說:“讓他睡吧,當強大土司的少爺是很累的。”</br>
    模模糊糊地,我想:“要是當一個強大的土司就更累了。”</br>
    是半夜吧,我又醒了一次,聽見外面很大的風聲。便迷迷糊糊地問:“是吹風了嗎?”</br>
    “不,是流水聲。”</br>
    我說:“他們說晚上流水聲響,白天就是大晴天。”</br>
    “是這樣,少爺很聰明。”一個有點陌生的聲音回答。</br>
    這天晚上,我睡得很好。正因為這個,到早上醒來,我都不想馬上睜開眼睛。我在早晨初醒時常常迷失自己,不知道身在時何地。我要是貿然睜開雙眼,腦子肯定會叫強烈的霞光晃得空空蕩蕩,像只酒壺,里面除了叮叮咣咣的聲音,什么也不會有了。我先動一下身子,找到身上一個又一個部位,再向中心,向腦子小心靠近,提出問題:我在那里?我是誰?</br>
    我問自己:“我是誰?”</br>
    是麥其家的二少爺,腦子有點毛病的少爺。</br>
    這時,身邊一只散發著強烈香氣的手,很小心地觸了我一下問:“少爺醒了嗎?”</br>
    我禁不住回答:“我醒了。”</br>
    那個聲音喊道:“少爺醒了!”</br>
    我感覺又有兩三個渾身散發著香氣的人圍了過來,其中一個聲音很威嚴:“你要是醒了,就把眼睛睜開吧。”</br>
    平常,睜開眼睛后,我要呆呆地對東西望上一陣,才能想起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這樣,我才不會丟失自己。曾經有過一兩次,我被人突然叫起來,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時何地。這次也是一樣,我剛把眼睛睜開,來不及想一想對我十分重要的問題,弄清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位置,身邊的人便都笑起來,說:“都說麥其家的少爺是傻子,他卻知道躲到這個地方來享清福。”</br>
    一只手落在我的肩頭上,搖了搖說:“起來吧,我有事跟你量。”</br>
    不等我起身,好多雙手把我從被子里拽了出來。在一片女人們哄笑聲里,我一眼就看到自己了,一個渾身赤條條的家伙,胯間那個東西,以驕做的姿式挺立著。那么多女人的手鬧哄哄地伸過來,片刻功夫,就把我裝扮起來了。這一來,我再也想不起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了。帳篷里的布置我還是熟悉的。但我上首的座位卻被女土司坐了。幾雙手把我拽到她跟前。</br>
    我問:“我在哪里?”</br>
    她笑了。不是對我,而是對拽我的幾個侍女說:“要是早上一醒來,身邊全是不認識的人,我也會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們都笑了。這些女人,在這連我都覺得十分溪蹺的時候,不讓她們嘰嘰嘎嘎一通怎么可能呢。</br>
    我說:“你們笑吧,可我還是不知道這是在哪里。”</br>
    女土司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你認不出我來了嗎?”</br>
    我怎么認不出她?但卻搖了搖頭。</br>
    她一咬牙,揮起手中的鞭子,細細的鞭梢竟然在帳篷頂上劃下了一道口子。我說:“我的人呢?他們到哪里去了。”</br>
    “你的人?”</br>
    “索郎澤郎,爾依,卓瑪。”</br>
    “卓瑪,侍候你睡覺的那個姑娘?”</br>
    我點點頭,說:“她跟廚娘,跟銀匠的老婆一樣的名字。”</br>
    女土司笑了,說:“看看我身邊這些姑娘。”</br>
    這些姑娘都很漂亮,我問:“你要把她們都送給我嗎?”</br>
    “也許吧,要是你聽我的話,不過,我們還是先吃飯吧。”</br>
    我發現,送飯進來的人里面也沒有我的下人。我吃了幾口,嘗出來不是桑吉卓瑪做的。</br>
    趁飯塞住了女土司的嘴,我拼命地想啊,想啊,我是在什么地方,手下人都到哪里去了。但我實在想不起來。就抱著腦袋往地上倒去。結果卻倒在了一個姑娘懷里。女土司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說:“只要你這樣,我們的事情就好辦了。”</br>
    我捧著腦袋,對那姑娘說:“我的頭要炸開了。”</br>
    這個姑娘芬芳的手就在我太陽穴上揉起來。女土司吃飽了,她問我:“你可以坐起來了嗎?”</br>
    我就坐起來。</br>
    “好,我們可以談事情了。”女土司說,“知道嗎?你落到我手里了。”</br>
    “我不知道。”</br>
    “你不知道?!”</br>
    “我在什么地方?”</br>
    “不要裝傻,我看你并不是傳說中的那個傻子。我不知道是傳說中麥其家的二少爺并不傻,還是你不是麥其的二少爺。”</br>
    我十分真誠地對她說,要是不告訴我現在在哪里,我就什么也想不出來,一點都想不出來。</br>
    “好吧,”她說,“難道你不是為了躲我,藏到這有溫泉的牧場來了嗎?”</br>
    我狠狠一拍額頭,腦子里立即滿滿當當,什么都有了,什么都想起來了。我說:“昨天我睡了。”</br>
    女土司冷冷一笑:“什么話,昨天你睡了,今天,你起來了。”</br>
    交談慢慢深入,我終于明白,自己被女土司劫持了。她從管家那里,沒得到一粒麥子。</br>
    管家說,糧食是麥其家的,他不能作主。</br>
    她建議:“我們到外面走走。”</br>
    我同意:“好吧,我們到外面走走。”</br>
    我的下人們被帶槍的人看起來了。看,這就是當老爺和下人的不同。就是在這種境況下,少爺也被一群漂亮的女人所包圍。走過那些可憐巴巴的下人身邊,看看臉色我就知道,他們餓了。我對女土司說:“他們餓了。”</br>
    她說:“我的百姓比他們更餓。”</br>
    我說:“給他們吃的。”</br>
    “我們談好了就給他們吃。”</br>
    “不給他們吃就永遠不談。”</br>
    女土司說:“瞧啊,我跟一個傻子較上勁了。”</br>
    說完,就叫人給他們送吃的去了。我的下人們望著我,眼睛是露出了狗看見主人時那種神色。我和女土司在草原上轉了個不大不小的圈子,回到帳篷里,她清清喉嚨,我知道要談正事了,便搶先開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br>
    她臉上出現了吃驚的神情,問我要去哪里。</br>
    我說:“去坐茸貢家的牢房。”</br>
    她笑了,說:“天哪,你害怕了,我怎么會做那樣的事,不會的,我只要從你手上得到糧食。瞧,因為我的愚蠢,百姓們要挨餓了。你要借給我糧食。我只要這個,但你躲開了。”</br>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帳篷里很悶熱。我有些難受。看得出來,女土司比我還要難受。</br>
    我說拉雪巴土司一來,就說想得到糧食。她來可沒有說要糧食。我說:“你沒有說呀,我只看到你帶來了美麗的姑娘。”</br>
    她打斷我的話頭,說:“可是拉雪巴土司要了也沒有得到!”</br>
    “我們兩個吵架了。他說他是我舅舅,我說我是他的伯父。我們吵架了。”</br>
    這句話把她逗笑了:“是的,是的,他會把好多好多年前的親戚關系都記得清清楚楚。”他沒錢,父親說了,麥其家的糧食在這年頭,起碼要值到平常十倍的價錢。“女土司叫了起來:“十倍?!告訴你,我只是借,只是借,一兩銀子也沒有!聽見了嗎,一兩也沒有!”</br>
    我笑笑,說:“太悶了,我想出去。”</br>
    她只好起身,跟著我在一座座帳篷之間穿來穿去。我在心里把她當成了貼身的奴才。她走得不耐煩了,說:“我可從來沒有跟著一個傻瓜這樣走來走去,我累了,不走了。”</br>
    這時,我們正好走到了溫泉邊上。我脫光衣服下到水里,讓身子在池子里漂浮起來。女土司裝出沒有見過*男人的樣子,把背朝向了我。我對著她的后背說:“你帶來了很多銀子嗎?”</br>
    “你就這樣子跟我談正經事情?”</br>
    “父親說過,要有十倍的價錢,才準我們出賣。他知道你們只種鴉片,不種糧食,就把糧倉修到你們門口來了。父親說,這樣,你們不等把買到的糧食運回家,在路上就吃光了。”</br>
    女土司轉過身來,她的臉上現出了絕望的神情,她叫手下人退下,這才帶著哭腔說:“我是來借糧食的,我沒有那么多銀子,真的沒有。你為什么要逼我。誰都知道我們茸貢家只有女人了,所以,我們的要求是沒有人拒絕的。你為什么要拒絕?拒絕一個可憐的女人。”</br>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會欺負一個傻子,女人就可以隨便欺負一個傻子嗎?”</br>
    “我已經老了,我是一個老婆子了。”</br>
    女土司叫來兩個侍女,問我夠不夠漂亮,我點了點頭。她叫兩個侍女下水來跟我一起。</br>
    我搖了搖頭。她說:“天哪,你還想要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沒有了。”</br>
    我傻乎乎地笑了:“你有,你還有個女兒不是嗎?”</br>
    她痛心疾首地叫了一聲:“可你是個傻子啊!”</br>
    我沒有再說什么,長吸一口氣,把頭埋到水里去了。從小,一到夏天我就到河邊玩這種游戲,一次又一次,可以在水里憋很長時間。我沉到水底下好長時間,才從水里探出頭來。</br>
    女土司袋作沒有看見。我繼續玩自己拿手的游戲:沉下去,又浮上來。還像跑累了的馬一樣噗噗地噴著響鼻。溫泉水又軟又滑。人在水里撲騰,攪起一陣又一陣濃烈的硫磺味,這味道沖上去,岸上的人就難受了。我在水里玩得把正和女土司談著的事情都忘記了。女人總歸只是女人,這水可比女人強多了。要是書記官在這里,我會叫他把這感受記下來。如果回去時,我還沒有忘記這仲感受,也要叫他補記下來:某年月日,二少爺在某地有某種感受,云云。我相信,沒有舌頭的家伙能使僖的感受有更深的意義。也可能,他用失去了舌頭之后越來越銳利的眼光,含著譏諷的笑容對我說:這有什么意義?但我還是堅持要他記下來。我一邊在水里沉下浮上,一邊想著這件事情。水一次又一次灌進耳朵,在里面發出雷鳴一樣的轟然聲響。</br>
    女土司生氣了,扯下頸上的一串珊瑚,打在我頭上。額頭馬上就腫了。我從水里上來,對她說:“要是麥其土司知道你打了他的傻瓜兒子,就是出十倍價錢你也得不到一粒糧食。”</br>
    女土司也意識到了這一舉動的嚴重性,*著說:“少爺,起來,我們去見我女兒吧。”</br>
    天哪,我馬上就要和世上最美麗的姑娘見面了!</br>
    麥其家二少爺的心猛烈地跳動了。一下,又一下,在肋骨下面撞擊著,那么有力,把我自己撞痛了。可這是多么叫人幸福的痛楚呀!</br>
    在一座特別漂亮的帳篷前,女土司換上了嚴肅的表情,說:“少爺可是想好了,想好了一定要見我的女兒嗎?”</br>
    “為什么不?”</br>
    “男人都一樣,不管是聰明男人還是傻瓜男人。”女土司深深看我一眼,說:“沒有福氣的人得到了不該得到的東西要倒大霉,塔娜這樣的姑娘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br>
    “塔娜?!”</br>
    “對,我女兒的名字叫塔娜。”</br>
    天哪,這個名字叫我渾身一下熱起來了。在這里,我遇到了一個比以前的卓瑪更美妙的卓瑪。現在,又一個和我貼身侍女同名的姑娘出現了。我連讓下人掀起帳篷簾子也等不及,就一頭撞了進去。結果,軟軟的門簾把我包裹起來,越掙扎,那道簾子就越是緊緊地纏住我。最后,我終于掙脫出來了,大喘著氣,手里拿著撕碎的帳篷簾子,傻乎乎地站在了塔娜面前。這會兒,連我手上的指甲都發燙了,更不要說我的心,我的雙眼了。好像從開天辟地時的一聲呼喚穿過了漫長的時間,終于在今天,在這里,在這個美麗無比的姑娘身上得到了應答。現在,她就在帳篷上方,端坐在我面前,燦爛地微笑,紅紅的嘴唇里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衣服穿在她身上,不是為了包藏,而是為了暗示,為了啟發你的想像。我情不自禁大叫:“就是你!就是你……”前一聲高昂,歡快,后一聲出口時,我一身發軟,就要倒在地上了。但我穩住了身子沒有倒下。</br>
    麥其家的傻瓜兒子被姑娘的美色擊中了。</br>
    塔娜臉上出現了吃驚的表情,望著她的母親,問:“你來找的就是這個人嗎,阿媽?”</br>
    女土司神情嚴肅,深深地點了點頭,說:“現在,是他來找你了,我親愛的女兒”。</br>
    塔娜用耳語一樣的聲音說:“我明白了。”</br>
    說完,她的一雙眼睛閉上了,這樣的情景本該激發起一個人的憐憫之心。我也是有慈悲心腸的。但塔娜就是命運,就是遇到她的男人的命運。她閉眼時,顫動著的長長的彩虹一樣彎曲的睫毛,叫我對自己沒有一點辦法。</br>
    我連骨頭里面都冒著泡泡,叫了一聲:“塔娜。”</br>
    她答應我了!</br>
    塔娜的眼角沁出了一滴淚水。她睜開眼睛,臉上已經換上了笑容,就在這時,她回答我了:“你知道我的名字,也告訴我你的名字吧。”</br>
    “我是麥其家的傻子,塔娜啊。”</br>
    我聽見她笑了!我看見她笑了!她說:“你是個誠實的傻子。”</br>
    我說:“是的,我是。”</br>
    她伸出一只手放在我的手里,這只手柔軟而冰涼,她問:“你同意了?”</br>
    “同意什么?”</br>
    “借給我母親糧食。”</br>
    “同意了。”</br>
    “我的腦袋里正像水開鍋一樣,咕咕冒泡,怎么知道同意與不同意之間有什么不同。她的手玉石一樣冰涼。她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把另一只手也交到了我手里。這只手是滾燙的,像團火一樣。她對我笑了一下。這才轉過臉對她母親說:“請你們出去。”</br>
    她的土司母親和侍女們就退出去了。</br>
    帳篷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了。</br>
    地下,兩張地毯之間生長出一些小黃花,我不敢看她,一只眼睛看著那些細碎的花朵,一只眼睛看著兩雙握在一起的手。這時,她突然哭出聲來,說:“你配不上我,你是配不上我的。”</br>
    我知道這個,所以,才不敢貿然抬頭看她。</br>
    她只哭了幾聲,半倚半靠在我身上,說:“你不是使我傾心的人,你抓不住我的心,你不能使我成為忠貞的女人,但現在,我是你的女人了,抱著我吧。”</br>
    她這幾句話使我的心既狂喜又痛楚,我緊緊地把她抱在了懷里,像緊抱著自己的命運。</br>
    就在這時,我突然明白,就是以一個傻子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也不是完美無缺的。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是這樣,你不要它,它就好好地在那里,保持著它的完整,它的純粹,一旦到了手中,你就會發現,自己沒有全部得到。即便這樣,我還是十分幸福,把可心可意的美人抱在懷里,把眼睛對著她的眼睛,把嘴唇貼向她的嘴唇,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了。我說:“看,你把我變成一個傻子,連話都不會說了。”</br>
    這句話竟把塔娜惹笑了:“變傻了?難道你不是遠近有名的傻子嗎?”她舉起手,擋住我正要吻下去的嘴,自言自語說,“誰知道呢,也許你是個特別有趣的男人。”</br>
    她讓我吻了她。當我把手伸向那酥胸,她站起來,理理衣服,說:“起來,我們出去,取糧食去吧。”</br>
    此時此刻的我,不要說腦子,就是血液里,骨頭里都充滿了愛情的泡泡,暈暈乎乎跟著她出去了。我已經和她建立了某種關系,什么關系呢,我不知道。女土司把我的人放了。</br>
    一行人往我們的堡壘——邊界上的糧倉走去。我和塔娜并馬走在隊伍最前面。后面是女土司,再后面是茸貢家的侍女和我的兩個小廝。</br>
    看見這情景,管家吃驚得張大了嘴巴。</br>
    我叫他打開糧倉,他吃驚的嘴巴張得更大了。他把我拉到一邊,說:“可是,少爺,你知道老爺說過的話。”</br>
    “把倉庫打開!”</br>
    我的眼睛里肯定燃燒著瘋狂的火苗。自信對主子十二萬分忠誠便敢固執己見的管家沒有再說什么。他從腰上解下鑰匙,扔到索郎澤郎手上。等我轉過身子,才聽到他一個人嘀咕,說,到頭來我和聰明的哥哥一樣,在女人面前迷失了方向。管家是一個很好的老人,他看著索郎澤郎下樓,打開倉房,把一袋又一袋的麥子放在了茸貢家的牲口背上,對我說:“可憐的少爺,你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是吧?”</br>
    “我得到了世上最漂亮的女人。”</br>
    “她們沒有想到這次會得到糧食,只帶了不多的牲口。”</br>
    她們把坐騎也騰出來馱運麥子了。就這樣,也不到三十匹牲口,連一個倉房里的四分之一都不能裝完。這樣的倉房我們一共有二十五個,個個裝得滿滿當當。女土司從馱上了麥子的牲口那邊走過來,對我說,她的女兒要回去,等麥其土司前去求親。她還說:“求親的人最好來得快一點。”最好是在她們趕著更多的牲口來馱麥子前。</br>
    馱麥子的馬隊走遠了,我的塔娜也在云彩下面遠去了。</br>
    管家問我:“那個漂亮女人怎么走了?”他臉上出現了怪怪的神情,使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認為我中了女土司的美人計。我也后悔把塔娜放走了。要是她不回來,這些該死的糧食又算什么?什么也算不上。真的什么都算不上。我的心變得空空蕩蕩。晚上,聽著風從高高的天上吹過,我的心里仍然空空蕩蕩。為一個女人而睡不著覺了。</br>
    我的心啊,現在,我感覺到你了。里面,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思念。</br>
    9(未完待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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