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靴踩在血淋淋的地板上,腳底傳來粘膩而惡心的觸感。</br> 頭套里散發著臭味,就連口罩里也是,不過幸好她剛剛拿了幾個醫用口罩隔著。</br> 踩在樓梯上,她隱隱約約聽到了樓上傳來的動靜。</br> 抬起頭,她凝望了一眼,隨即鎮定跟了上去。</br> 第一小隊已經分散開來,三個人一組,此刻他們正在四樓進行地毯式搜索。</br> “喂,你剛去哪了?”</br> 其中一個男人開口,三人頓時看向了她。</br> “去上了個廁所。”唐甜面色從容地開口,聲線始終掐得很穩。</br> “對了,看到人了嗎?”</br> “沒呢。”</br> “要不我們去樓下看看,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去了樓下。”</br> 其中一人點點頭,“我也覺得,他肯定是想跑。”</br> “那行,走吧。”男人撇了撇頭,另外兩人表示沒問題。</br> 口罩下的臉上揚起一絲笑,她人也不動聲色地走在最后。</br> 他們三人走在前面,唐甜在身后默不作聲地環顧著四周,尤其是那些高樓層里。</br> “那女的真好看。”</br> 突然,第二個男人停下了腳步,緊緊盯著地面的一具女尸。</br> 順著他的目光,其他兩人也看了過去,只一眼,他們的眼底就冒出了骯臟的欲望。</br> “嘖,真是可惜了,誰打死的?”男人的話語間帶著幾分埋怨。</br> “不知道啊。”</br> “走吧,別看了,人都死透了,難不成你還想干尸體啊。”</br> 男人笑出了聲,“說不定還沒涼透呢。”</br> “行了,等任務完成想干什么樣的沒有,別在這丟人。”</br> 另一個男人推了推他,他這才戀戀不舍地轉頭繼續向前走。</br> “前面那間房間鎖門了,我們去看看。”</br> “行。”</br> 皮靴踩地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安靜的走廊里透露出幾分詭異。</br> 幾人放慢了腳步,連動作都輕緩了不少。</br> 悄悄推開了門,結果發現里面伸手不見五指。</br> 幾人貓在兩邊,猶豫不決,感覺目標就在里面。</br> 為首的男人歪了歪頭,示意大家一起上,幾人同時轉身,低下身子,握緊了槍往里走。</br> 就在此刻,唐甜掏出了剪刀,一左一右從兩人的頸動脈之后插入。</br> “啊!”</br> 兩人悶嚎了一聲就往下倒去,最前面的男人迅速轉身,結果迎面就吃了唐甜的一腿。</br> 這一腳力道太狠,完全是奔命而來,男人被踢翻在地,下顎骨都被踢錯位,整個人也動彈不得。</br> 唐甜握緊手中的剪刀,對準了他的頸動脈,一刀劃拉下去,鮮血噴涌而出。</br> 這在一次她沒讓東西濺到自己身上,扭頭及時地拿了白布將人蓋住。</br> 接著又將所有尸體蓋住,她才吐著一口長氣離開了這間房間。</br> 這邊三個人全死了,唐甜轉身上了樓打算故技重施。m.</br> 不過這一次她打算引誘更多的人,最好就是把第一小隊一次解決完。</br> 余光一瞥,看到了墻角的尸體,漂亮的眸子暗了暗,她頓時來了主意。</br> 兩分鐘后,她拿出了對講機,虛弱而急躁地開口。</br> 聽到那邊的人回復收到后,她勾唇一笑,靜靜地靠在墻邊等待。</br> 因為距離本就不遠,第一小隊的人在半分鐘內就下來了,前前后后一共十個人。</br> 為首的男人沖到唐甜身邊,準備扶起她。</br> “別,別管我,目標在里面,他受傷了,跑不掉。”</br> “但我們也有隊友受傷了,他挾持他們做人質。”</br> “你們,你們要小心。”</br> 唐甜捂著身上那冒著鮮血而不存在的傷口,模樣足以以假亂真。</br> “你們兩個留下來照顧他,其他人跟我沖進去。”</br> “好。”</br> 順著她剛剛手指的方向,八個人立刻拿著武器沖了進去。</br> 另外兩人也蹲下來扶她,唐甜將兩只手搭在他們脖子上,下一秒就握緊了刀插入了他們的頸動脈。</br> 刀口太深,一切發生得太快,兩人想喊出聲,但也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眼睛一點點失焦,接著無力倒下。</br> 唐甜扶住了人,沒讓他們直接栽倒,做掉了這兩個,她一個火機朝著前面扔了過去。</br> “轟”的一聲,被提前倒了酒精和其他易燃物的地板瞬間起火。</br> 火勢一路蔓延,直沖著那八人走進的那個房間,門口任有兩人未進,不過也并不礙事。</br> 八個人措手不及之時,唐甜握緊了槍對準那邊掃射。</br> 門外兩人被迅速倒下,其余人想沖出來但卻由于唐甜這邊的火力太猛而退縮了那么幾秒。</br> 正是他們找掩體的這幾秒時間,給了唐甜最佳的機會。</br> 她大步沖了過去,拉住了房門,隨即用地上的長棍橫在門把手上當門栓。</br> “嘭!”的一聲,唐甜用槍將門上的小窗口打爛,緊接著她又扔了幾瓶酒精進去。</br> 里面的人瘋了似地朝小窗口射擊,但根本就是在浪費子彈,甚至還要被唐甜架在窗口的槍而射中身體。</br> 火勢太大,他們顧不得這頭了,紛紛沖向窗邊想跳下去。</br> 唐甜就是掐準了這個點,對準他們的后背瘋狂掃射。</br> 槍林彈雨加上烈焰焚身,六個人死相慘烈。</br> 確定這邊死透了,唐甜折返回剛才的那兩人的身邊,拿走他們身上能用的東西,她朝著樓上走去。</br> 經過她的觀察,這家醫院樓梯是可以停直升機的,他們撤離的最好方法就是用直升機,可她輾轉了幾個地方都沒有見到停在樓上的直升機。</br> 如此,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停在了她視野盲區的樓頂隔層里,一種是從其他地方飛過來。</br> 但眼下這個時間明顯是不夠的,那他們撤退的唯一可能就是通過停在樓頂隔層里的直升機。</br> 她斷定樓頂的直升機數量不會太多,那就變相證明歹徒的人數也多不到哪去,至少她來得及。</br> 想到了不錯的辦法,她直奔樓頂而去。</br> 此刻的樓頂正站著四個人,他們都是看守直升機的。</br> “你怎么上來了?”</br> “老大讓我上來看看情況,要準備起飛了。”</br> “放心吧,沒什么問題,你們看好下面的情況就行。”</br> 唐甜點了點頭,發出一個嗯,接著離開了頂樓。</br>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她翻出手機給薩爾發了條短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