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張結(jié)婚證一發(fā)。
方歲歡就關(guān)了機,她現(xiàn)在沒合約在身,真正意義上的自由之身,想發(fā)什么就發(fā)什么,誰也別妄想打擾她和鄭妍的二人世界。
網(wǎng)絡(luò)上沸沸揚揚,她和鄭妍倒是逍遙自在,一幫來慶祝的好朋友從家里走后,她就愜意的躺在沙發(fā)上飲著紅酒,重溫《愛樂之城》,而鄭妍滿臉笑意的在廚房忙活兩人的晚餐。
“老娘終于自由了!!”
隨著電影里主角們的動作,方歲歡情緒激動的跳到沙發(fā)上,舉著個酒瓶開始放出伴奏高歌一曲:“啊-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真成了,明天還是個好日子――”
“打開了家門咱迎春風啊-嘿!哈!”
她邊唱,邊踩著拖鞋跑到鄭妍面前,右手做出一個迎接對方入懷的動作,閉著眼睛自我投入,嘴巴張的正大時,鄭妍抬頭,眼疾手快的往她嘴里塞塊牛筋肉,立馬安靜了。
“去那邊好日子去,這邊有油煙味。”
鄭妍滿眼寵溺的指了指客廳,剛方歲歡唱的激動,一下就從客廳那邊跑過來,像個大喇叭似的站在她面前嚎,跟演舞臺劇似的。
“啊-鄭妍是個大壞蛋,領(lǐng)了證就不耐煩――”方歲歡反應兩秒,又開始沉浸在自嗨的情緒里,嚼完肉筋后繼續(xù)編詞唱,但腳下卻是很老實的往客廳走。
確實有點油煙味。
她心疼她的臉。
這過了三十歲,不止是拼媽生臉,更是拼肌膚的細膩感,護膚不容易,且行且珍惜,才不要待在廚房讓自己的毛孔吸收油煙味,她可是永遠都要美美噠。
后退的步伐這么實誠?
鄭妍哭笑不得地看著方歲歡的身影,心有些發(fā)癢,暫時放下手中的食材,擦了擦手跟上去。
“你干嘛干嘛干嘛?”方歲歡感受到自己的腰間被鄭妍環(huán)住時,立馬傲嬌起來,語氣中都是掩不住的甜蜜感:“剛不是還讓我出去嚎,現(xiàn)在這樣抱著我又是想干嘛?”
“我抱我老婆需要理由嗎?”鄭妍輕笑一聲,揉了揉方歲歡的腦袋,指尖輕抵在臉側(cè),半俯身,主動將臉湊過去:“不止抱,還得我老婆親我一下才可以。”
方歲歡反問一句:“如果我偏不呢?”
“那我就――”
鄭妍拉長音調(diào),一向沉穩(wěn)的她罕見調(diào)皮起來,靈活的十指剛動了動,方歲歡就知道她要干嘛,還沒來得及從懷里逃出去,就被牢牢固定住。
鄭妍笑的寵溺:“抓你癢癢,抓到你愿意為止。”
“不行!都多大了還來這招。”
方歲歡被撓的哈哈笑,不斷輕拍開腰間那雙不安分的兩手:“你再這樣小心我咬你。”
鄭妍快速將手抽回,兩人從走廊打鬧到客廳,雙雙倒落在沙發(fā)上,方歲歡枕在鄭妍的胸口上,靜靜的擁抱在一起。
“都十年了”方歲歡看著墻上的鐘表,看著秒針轉(zhuǎn)動的頻率,突然低聲感慨一句:“時間過得好快,感覺我昨天才畢業(yè),今天我們就都三十多歲了。”
可能是感覺到方歲歡的低落情緒,鄭妍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她的脊背,輕聲安慰:“在我心中,歡歡永遠都是十八歲需要被我照顧的小姑娘。”
方歲歡唇角微揚,搭在鄭妍腰間的左手輕拍打下,悠悠回四字:“沒個正經(jīng)。”
兩人的手交疊相握,就在方歲歡快要舒服的睡著時,鄭妍放在桌面上正在充電的手機響了響,她趕忙小心翼翼的起身去接電話,生怕打擾到準備去找周公玩的方歲歡。
是她媽媽的的電話。
方歲歡還是沒睡著,翻過身懶洋洋的問一句:“你媽打電話說什么了?”
“哪是我媽,是你媽媽的。”
鄭妍往兩邊看,明顯是在找方歲歡的手機,找到后遞過去,示意她開機:“說打電話你關(guān)機,怕你因為網(wǎng)上的輿論心情不好,就忍不住想給你打個電話,說讓你給你爸也回個消息,叔叔的電話都打到阿姨那里去了。”
“我爸?我跟他有什么好說的。”方歲歡回一句,表情有些不滿意了,說的隨意:“他心思都在外面養(yǎng)的那個兒子身上,哪有空管我,我也不稀罕。”
鄭妍心疼的看向她,靜默幾秒,輕輕將她摟入懷:“不想打電話就不打電話了,那你給叔叔回個消息好了,畢竟今天日子不同。”
今天是她和鄭妍領(lǐng)證的日子。
猶豫再三,方歲歡開了機。
微信消息不斷,在眾多祝福語中找到她爸爸的消息,完成任務(wù)似的簡單回幾句,手指下拉,她突然看到許久不曾跳動的頭像。
鄭妍注意到她情緒不對:“怎么了呢?”
方歲歡沒說話,曲起的食指不停在手機一側(cè)敲擊,目光沉沉的看著屏幕上那幾字。
鄭妍好奇的湊過去看。
――那一行
柳沁音頭像右上方標的數(shù)字3,她發(fā)了3條消息。
鄭妍愣了愣,隨后左手就輕搭在方歲歡肩頭,將人緊緊摟入懷中,小聲詢問著:“不點進去看看她說了什么嗎?”
“我和她沒什么好說的。”
方歲歡語氣平淡:“要不是這次反響好點,柳沁音敢發(fā)消息嗎?還不是虛情假意。”
大學她有多崇拜多喜歡柳沁音,現(xiàn)在對她就有多失望,她知道柳沁音現(xiàn)在給她發(fā)消息,只不過是看到了她臨“退休,”再加上今天的舉止,導致自己名字后頂著「沸」掛在熱搜上,不然柳沁音怎么會想起她來?
無非就是看到話題背后的數(shù)據(jù)罷了。
點個贊,送個祝福,過幾天帶出一個什么姐妹情深,昔日同窗過的「感人」故事。
這些年,她除了炒作還會什么?
鄭妍嘆了口氣,蹙眉似乎有話想說,但又怕說出來會惹方歲歡不開心,只能試探性的提幾句:“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其實她有難言之隱?”
方歲歡立馬無語的翻出白眼。
“你可千萬別這樣說,我們是第一天認識柳沁音嗎?她那心氣傲都能提到這。”方歲歡坐直身,用手比了比嗓子眼的位置,冷笑一聲:“你還真信蘇蔓能管住她?要不是她心里也有同樣想法,她才不會妥協(xié)。”
也是。
鄭妍一時間沒接上話。
“我跟你講,柳沁音就是個極致的利己主義者。”
方歲歡也不想再多評價些什么。
反正她對柳沁音的心,已經(jīng)被傷的拔涼,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作為朋友,她一點都沒有對不起柳沁音過。
鄭妍默默一句:“其實其實我覺得她這些年應該過的也很不容易吧,你也不是沒爬到頂峰過。況且柳沁音現(xiàn)在站的高度要比你當時高好多,站的越高越身不由己,越容易被架空。”
她這些年暫停家族企業(yè),雖然方歲歡不同意她幫她,但她還是跟著方歲歡的步伐,開始跨界轉(zhuǎn)投娛樂行業(yè),和圈內(nèi)前輩大佬交流過后,也學了不少資本掌控下的那一套手段。
所以她能懂柳沁音的無奈。
方歲歡惱火:“你今天是誠心跟我唱反調(diào)對吧?”
意識到老婆生氣了,鄭妍立馬擺手否認:“我絕對沒有!我只是覺得柳沁音雖然是利己主義者,但她的性格還沒到現(xiàn)在這般冷血,你們兩肯定是有什么誤會。”
“我和她有誤會?”
方歲歡被氣笑:“拜托,我被黑的體無完膚時,這位大小姐從頭到尾連個微信都不給我發(fā),躲瘟神一樣的避我,你在搞笑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她的手機,她的個人賬號什么的都在她自己手里嗎?”鄭妍客觀的反問一句。
這種事情她是遇到過的。
但是身份反了。
她是作為管控的那一方去明確提出條件,讓公司限制藝人的發(fā)言,怕對方短期內(nèi)的不當言論給公司造成經(jīng)紀和名譽上的損傷,尤其是阻礙后期的發(fā)展。
方歲歡剛還燃起的熊熊烈火突然啞了,她不可思議的反問一句:“不會吧,她都紅到這種地步了,蘇蔓還不得把她高高捧起,生怕她不續(xù)約過幾年和別的公司跑了。”
嘴上雖然這樣說。
但潛意識又覺得這句話有幾分道理。
不然也不會質(zhì)疑一句,因為方歲歡有段時間也被公司強制「閉麥」過。
但
如果真是強制,柳沁音為什么事后不找她解釋?
“蘇蔓能捧出第一個柳沁音,肯定就能捧出第二個柳沁音,論自掏腰包去砸錢捧人,沒有人比蘇蔓更舍得了。”
鄭妍喝口水,握著方歲歡的手繼續(xù)和她說這些門道:“而且你看,你出道是因為演戲,我們制定的路線一直很中規(guī)中矩,積累流量,用作品講話。”
“但是柳沁音呢?從一開始蘇蔓就是奔著行業(yè)金標桿去打造她,她們從頭到尾沒有和任何人攀比,整個團隊都在埋頭和時間賽跑,在她花期年齡逐漸走下坡路的時候,給她提前推到頂峰。”
方歲歡沉沉的嘆口氣,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鄭妍,無奈開口:“我聽不懂,但既然聽起來這么厲害,為什么你不這么打造我?也把我推上和她一樣的位置?”
“你有人家柳沁音那樣的心理素質(zhì)嗎?你經(jīng)的起群嘲嗎?”
“不管你干什么,評論都是惡意的,而且評論里咒罵你的不止是漢語,還有別的國家的語言。雖然看不懂,但翻譯過來同統(tǒng)一都是罵你的話,你受的住嗎?”
雖說方歲歡也因性取向而經(jīng)歷過被網(wǎng)絡(luò)暴力,但她承受的這些和柳沁音承受的相比,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的。
性取向這事,評論有好有壞。
而且討論范圍其實也僅限本國內(nèi)。
而柳沁音呢,她當年一出道,首先經(jīng)歷的是國人的群嘲,后面蘇蔓又狠砸錢把她往大舞臺推,不止國內(nèi),就連國外的輿論都是清一色的偏向惡意話語。
這些年,柳沁音是怎么過來的沒人能知道。
方歲歡想了想前幾年的事情。
確實,這些事如果換成她,早不知道從樓上往下跳了多少次,但還是嘴硬的回一句:“那這也不是她自己選擇的嗎?如果她不愿意,蘇蔓也不會捆著她逼著給她推上去吧。”
“你說的也對,如果她兩目標不一致的話,蘇蔓根本指揮不動柳沁音。”鄭妍又嘆氣補一句:“我和你說這些只是想表達她可能越來越身不由已了,而且”
“而且?”方歲歡敏銳察覺到:“而且什么?”
“哎呀,就是老余唄。”
鄭妍把手機掏出來,余嘉琳昨晚給她發(fā)消息,知道方歲歡和柳沁音這幾年鬧僵了,怕方歲歡知道會生氣,就背地里悄摸摸的找鄭妍了。
“啊?余嘉琳這家伙想干嘛?”
方歲歡接過手機,開始看上面兩人的對話,一臉驚訝:“不會吧,她這幾年不是換了好幾個女朋友,而且柳沁音也不拍戲的啊,她問這個干嘛?”
“以我的經(jīng)驗去看,蘇蔓可能近幾年會給柳沁音轉(zhuǎn)型。”
柳沁音是一朵開到極致的玫瑰。
一是因為已經(jīng)到時資天花板,沒什么可突破的,而且年紀也上來了,遲早會被后起之秀碾壓,二是因為錢也賺夠了,該開辟新的場地去發(fā)揮前面積累的流量和熱度了。
不至于剛培養(yǎng)出來,給公司賺不了幾年錢又開始不可控的落寞。
這也是為什么整個團隊都在和時間賽跑,急于把柳沁音推上去的原因,一分鐘都不讓她休息,榨干身上所有能用的價值,為公司為背后的投資商老板創(chuàng)造最大的利益。
方歲歡這下聽明白了:“所以老余想邀請她?但又因為年輕時的事不好意思,想讓你在中間搭個線?”
鄭妍捏了捏她的臉,笑嘻嘻的回:“我寶貝怎么這么聰明,我現(xiàn)在就先觀望,老余那個公司我也是投了不少錢,如果真能過來露個臉,那我錢包鼓的都要撐破。”
方歲歡站起身準備回臥室:“反正我才不找柳沁音,你自己答應的話自己辦。”
“哎喲,那人家不是給你發(fā)微信了。”
鄭妍跟在身后,狗腿似的摟住方歲歡的胳膊:“你就趁機和好唄,咱賺錢要緊,再說,我們幾個本來之前關(guān)系就好,和好也不難的。”
方歲歡怒瞪鄭妍一眼:“我看你也是個利己主義,怪不得剛一直替她說話,原來在這等著我。”
不過,還真被鄭妍猜對了。
蘇蔓開始給柳沁音轉(zhuǎn)型做鋪墊,讓她去參加電影類節(jié)目的頒獎典禮,而且還是老牌具有權(quán)威性的那些,這要是放到之前,蘇蔓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原本不溫不火的花蝶電影節(jié),因放出柳沁音當天會親自到場的小道消息后,話題度立馬往上飆,大家的注意力一下轉(zhuǎn)移過來了,就連部分本來不想過來的藝人,也因為這個消息在各家邀約中開始猶豫不決。
他們心中都統(tǒng)一默認一件事:
就是柳沁音走的每一步,都不是毫無道理的。
能在眾多邀請中,當晚只現(xiàn)身去「花蝶」,她們團隊肯定知道一些外界不知道的小道消息,「花蝴」背后必定有新的資金力量融入,不然柳沁音這種大佬是不會屈尊過去的。
而且大家都猜到柳沁音到了要轉(zhuǎn)型的時候。
利大于弊。
兩天后,但凡在微博上過熱搜,名字后加過「沸」「熱」的藝人,都紛紛關(guān)注「花蝶」的官v,這一舉動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傻子都看的的懂。
藝人們突然集體轉(zhuǎn)變風向,搞得媒體人都要跟著變,各公司團隊連夜開會,重新調(diào)整小分隊去各現(xiàn)場的采訪,這下熱鬧了,不止流量咖藝人過去,各公司的首席記者也赴「花蝶」的邀約。
憑一己之力,帶動半個圈。
事后,蘇蔓營銷策劃給的成功,順手給柳沁音營造出一個不但會順應時代變遷隨新生力量大步往前走。同時,還不忘回頭幫扶老牌權(quán)威節(jié)目的正能量形象。
經(jīng)過「花蝶」這一蝴蝶效應。
不少老牌節(jié)目都試著向她們拋出橄欖枝,開出令人心動,且見不得光的高額回饋,都想要預約后幾年的親臨。
柳沁音每次遇到這種場合,為了呈現(xiàn)出最美的姿態(tài)線條,都會提前控制飲食半月余,本來就只吃一頓,一頓就只吃點營養(yǎng)餐,這下,連這唯一的一頓都要縮量。
又一午后。
柳沁音終于爆發(fā)了。
被餓的心慌,她煩躁的用筷子扒拉幾下碗里,不是綠的就是白的,再回頭看眼躲在門后吃正香的方詩笙,手中隨便抓起個東西就狠丟過去。
每次丟,就沒有砸不中過。
“好痛啊,柳姐。”
似乎早有所預料,方詩笙姿勢都沒變,依舊背對著柳沁音,淡定地吃著她的小炒黃牛肉,含糊不清的回幾句:“再忍忍,等活動完就可以正常吃了,你打我也沒用。”
打她是吃不了東西飽腹。
但是可以泄恨。
柳沁音走到方詩笙身后,一手捏在對方后頸處,像拎小雞崽似的把她轉(zhuǎn)過來,鳳眸低斂,看向她碗中的飯菜,艱難的舔了舔唇,轉(zhuǎn)過身后罵一句:“真是無語,你能不能出去吃,你不知道你那個飯香味每次都很濃嗎?存心的是不是?”
方詩笙無奈回一句:“不行,我們兩必須得待在同一空間內(nèi),我不能離開你半步。”
要瘋。
又是這句話。
柳沁音心煩的兩手捂住耳朵,不想聽她再重復這句話。
作者有話說:
這章就是通過方和鄭的對話,代出柳姐這些年其實也很不容易,是個沒有話語權(quán)的小可憐蛋,而且現(xiàn)在友誼重新和好,其實也摻雜了部分利益,還是我們的樂樂比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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