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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壽宴

    太后的壽盛自然會大辦,宮中早就開始準(zhǔn)備。</br>  章程表演、歌舞禮樂、飯菜酒肉,早就提前一月備好了。</br>  如今后宮主事的人是沈貴妃,她一向與太后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壽盛一事都是按照規(guī)矩來。</br>  太后喜歡玉笙簫,因為玉笙簫生得好看,她討厭生得丑的。所以壽康中伺候的宮女,都是生得水靈好看的。</br>  沈貴妃姿色天下無雙,但沈貴妃不如玉笙簫好相處,所以太后喜與玉笙簫親近。</br>  天色剛亮不久,沈貴妃就讓人把玉笙簫接進了壽康宮。</br>  太后是個和顏悅色的老太太,頭發(fā)早已花白,就是記性不太好。剛剛說過的話她能立馬就忘了,轉(zhuǎn)眼又與你再說。</br>  玉笙簫進了寢殿,殿內(nèi)焚著凝神靜氣的香,玉笙簫聞了過后心里都舒服不少。</br>  她走進內(nèi)殿,殿內(nèi)燭燈未熄,琉璃珠簾晃得她頭暈眼花。</br>  太后正坐在鸞鏡前梳妝,雖面容早已老去,但仍依稀可見當(dāng)年風(fēng)姿卓越,明媚逼人。</br>  玉笙簫走近太后身邊,跪身行禮,“孫媳拜見皇祖母,皇祖母福安。”</br>  太后一見玉笙簫立即笑逐顏開,“快起來,哀家的孫媳終于來了,哀家好好瞧瞧,是越發(fā)好看了。”</br>  玉笙簫起身走近她身邊,“皇祖母才是愈發(fā)年輕了,這發(fā)髻一梳,連孫媳都要遜色幾分。”</br>  “你呀,就是嘴甜。”</br>  玉笙簫接過宮女手中的象牙梳,給太后梳頭。</br>  太后仔細一瞧鸞鏡中玉笙簫的脖頸泛著青紫的斑痕,關(guān)心地問道:“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br>  玉笙簫故作嬌羞道:“還不是殿下,沒輕沒重的。”</br>  太后呵呵呵地笑起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會折騰,花樣兒還不少。”</br>  玉笙簫沒出聲。</br>  她想起那些被太子折磨的夜晚,就心驚氣不順,那些夜晚她不該再想起了,只會讓人痛苦萬分。</br>  太后道:“你進東宮也兩年了,怎么肚子還是沒反應(yīng),懷兒膝下就一個郡主,你什么時候給他添一個世子?”</br>  “大約是孫媳身體不好,總是懷不上。”玉笙簫臉不紅心不跳的一邊給她梳頭一邊道。</br>  “哀家年輕的時候身體也不好,懷上了不是流掉,就是養(yǎng)到兩三歲就夭折。前前后后總共五個孩子,就只有皇帝活了下來。”</br>  玉笙簫一聽到江盛這個人,尤其還是太后嘴里說出來的,心里五味雜陳。太后是如此心善的人,知道她生了一個惡鬼嗎?</br>  “皇祖母別難過,您看如今...父皇多...孝順。”</br>  太后笑著道:“是啊,皇帝孝順,每年都給哀家過生辰。哀家高興都來不及。”</br>  玉笙簫給她梳好頭發(fā),又戴好金簪頭面,瞧著華貴又端莊,不失太后之體面、尊容。</br>  早膳早就端來了,太后讓玉笙簫陪她一起用早膳。</br>  她這會兒又問道:“你進東宮都兩年了,怎么肚子還是沒反應(yīng)?”</br>  玉笙簫眸中含笑,不厭其煩地道:“身子不好懷不上。”</br>  “哀家年輕的時候身體也總是不好,懷上了不是流掉,就是養(yǎng)到兩三歲就夭折。前前后后總共五個孩子,就只有皇帝活下來了。”</br>  玉笙簫覺得太后老了,但又覺得她好像沒老,剛剛說的話,她竟能一字不差地說得一模一樣。</br>  她正想說讓她不要傷心,外面太監(jiān)的聲音就響起。</br>  “陛下駕到。”</br>  玉笙簫瞳孔驟然緊縮,但她來時就已經(jīng)做好了要見江盛的準(zhǔn)備,可是聽到他的名字,心里還是忍不住驚濤駭浪。</br>  尋常江盛每日都會來壽康宮給太后請安,更何況今日太后生辰。</br>  玉笙簫站起身子迎接,寢殿外烏泱泱一片人走近了殿門口。</br>  皇帝出行,自然身邊護衛(wèi)成群,何況同行的還有一個得盛寵的沈貴妃。</br>  兩人進了寢殿中,在太后身前行禮。</br>  “兒子給母后請安,母后福安。母后今日生辰,兒子祝母后福如東海,福壽綿長。”</br>  “臣妾給母后請安,母后福安。母后壽盛大喜,臣妾祝母后壽比南山,喜樂自在。”</br>  太后笑著讓兩人快快請起。</br>  玉笙簫至二人身前,跪身行禮,“兒媳給父皇請安,父皇...萬安。給母妃請安,母妃金安。”</br>  江盛眸光落在玉笙簫皙白嬌嫩的后頸子上,想著一年前他這個兒媳如何銷魂蝕骨,果真年輕的美人,滋味更好。</br>  更讓人留戀,回味。</br>  沈貴妃將江盛的眼神看在眼里,眸中難掩鄙夷。</br>  她就知道這老色驢見著玉笙簫這等明眸皓齒的美人,怎會不起淫心。</br>  江盛看人都看呆了,連叫人起身都忘了。</br>  沈貴妃道:“你起來吧,太后喜歡你,好生伺候著。”</br>  玉笙簫起身道:“是。”</br>  沈貴妃向來不在太后宮里久待,于是在太后身前行禮就轉(zhuǎn)身離去。</br>  江盛這才回過神來,見著沈貴妃離去,也立即離開了寢殿,追沈貴妃而去。</br>  玉笙簫心里松口氣,若是江盛在,她都不知自己能不能穩(wěn)住心,那晚發(fā)生的事還歷歷在目,是她此生都揮之不去的陰影。</br>  太后見她臉色不好,問道:“嬋兒,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臉色怎么這么難看?”</br>  玉笙簫搖頭,“只是昨晚沒睡好,無甚大事。”</br>  玉笙簫在壽康宮陪了太后整整半日,其間來請安賀壽的人不少,都是皇家的子子孫孫,江懷更不例外。</br>  他道完賀,在玉笙簫耳邊道:“你今日還算乖,最好別給孤動什么壞心思,好好在這里陪著皇祖母,晚上筵宴記得打扮好看點。”</br>  玉笙簫冷睨了他一眼,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轉(zhuǎn)身去了太后身邊。</br>  只要太后在,江懷就拿她沒辦法。</br>  這會兒見她甩臉子,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轉(zhuǎn)身離去。</br>  玉笙簫可知道,他讓她打扮得好看點,無非就是為了他的臉面。他位屬東宮,又有個漂亮媚人的妻子,可不得羨煞旁人。</br>  玉笙簫不會這樣做,她今夜還得防著江盛那個老賊驢。</br>  夜晚說來就來,宮中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太后愛看戲耍,所以沈貴妃請了宮外的戲耍來筵宴表演。</br>  皇子皇孫及文武百官都已到齊,只有江寂一人的位置空缺。</br>  江盛面上不悅,“這個混徒,連母后壽宴都不來!他貪圖享樂也就罷了,連孝道都渾忘了!”</br>  沈貴妃道:“太后都沒說什么,陛下在這里怒什么。他又不是只今年不來,他年年都不來,你還每年都怒,你也不嫌累。”</br>  江盛被堵得啞口無言,偏他還不生氣。</br>  他就是賤骨頭,若是沈貴妃對他好言好語的,卑躬屈膝地伺候他,他估計早就厭煩沈貴妃了,偏沈貴妃不搭理他,對他冷言冷語的,他喜歡得不得了。</br>  筵宴開始了,殿中央的戲耍正耍得熱火朝天,太后看得眉眼彎彎,顯然是高興了。</br>  噴火、蹬大缸、變臉,這些東西雖然不登大雅,但確實逗趣兒。</br>  太后不喜歡戲曲,她就愛這等直觀樂乎的。</br>  深宮里枯燥無味,她也不想再聽那些哀愁苦難、跌宕起伏令人寸斷肝腸的人生故事。</br>  這等東西更讓人歡樂。</br>  **</br>  太子見著身旁的玉笙簫還是今早那套天藍色冰蠶絲墜地長裙,面上的妝容也未補,瞧著面容不太亮麗,顯然沒聽他今日上午的話。</br>  “你還真是不把孤放在眼里。”</br>  玉笙簫拿著桌上的酒樽一口飲盡,“太過美貌總會被人覬覦,你想我躺在其他男人身下被蹂躪?”</br>  太子道:“你是孤的女人,誰敢覬覦你,誰敢動你?”</br>  玉笙簫冷聲道:“總有人敢。”</br>  太子愣住了,他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他還在父皇之下。</br>  他的父皇,不是什么好東西。</br>  玉笙簫連飲了兩杯酒,臉頰已經(jīng)酡紅。</br>  江盛無意間瞥了玉笙簫一眼,見她肌膚白里透紅,雙眸迷離,微醉時眉眼間媚態(tài)十足,實在勾人攝魄。</br>  若是能再嘗嘗這兒媳的滋味,自然再好不過。</br>  玉笙簫敏銳地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打在她身上,她不用去看都知道,那是江盛老狗的。</br>  她道:“殿里有些悶,我出去走走。”</br>  太子也沒管她,更沒囑咐什么。</br>  玉笙簫被菱兒扶著走向了曲折蜿蜒的長廊,這會兒微風(fēng)徐徐,褪去了不少桃花醉帶來的熱意。</br>  宮燈灼灼,一路明亮如晝,直到碰到了一隊巡邏的禁衛(wèi)軍。</br>  玉笙簫眼前忽暗,她抬眸去看,見領(lǐng)頭人竟是蕭邕,眸色亮了幾分。</br>  “下官參見太子妃。”蕭邕單膝跪下行禮。</br>  玉笙簫愣在原地,顯然不太習(xí)慣蕭邕這么稱呼她。</br>  蕭邕道:“太子妃的鞋臟了,下官給您擦擦。”</br>  玉笙簫看著他把她的左腳抬起,放在掌心里。</br>  蕭邕偷偷抬眸看了玉笙簫一眼,眸里溫柔又寵溺。</br>  他撣了撣她鞋面上的灰塵,轉(zhuǎn)而去握她纖細的腳踝,曖昧的輕撫、揉捏、摩挲。</br>  玉笙簫本就酡紅的臉更紅。</br>  “下官給您擦干凈了,太子妃走吧。”</br>  玉笙簫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徑自往前走。</br>  蕭邕起了身,“你們繼續(xù)巡邏,我稍后就來。”</br>  長廊上,一隊禁衛(wèi)軍離去,蕭邕快步至玉笙簫身邊,將人單手夾在腰間就往假山林里走。</br>  菱兒嚇得臉色慘白,卻不敢聲張,只能留在原地放風(fēng)。</br>  蕭邕往假山林深處走,直到進了隱蔽處。</br>  他急躁的將人抵在假山上,噙住她柔軟的雙唇就瘋狂又粗魯?shù)匚恰?lt;/br>  玉笙簫根本說不上話,連氣都喘不過來。</br>  她腰間的梨白絲絳被解開,蕭邕粗糙的指腹探進她衣裙內(nèi),開始采擷她每一處。</br>  玉笙簫本就酒醉,腦子昏昏沉沉,濃情蜜意熱吻之下,早已醉在蕭邕的熱吻里。</br>  她醉得全身粉紅,鬢間都出了一層薄汗。</br>  天色那樣黑,夜空只一輪弦月,如薄紗的月光灑下來,只暗暗的能看見互相的臉。</br>  玉笙簫環(huán)著蕭邕的脖頸,身上的衣物被褪至半腰。</br>  蕭邕看著她,也沒出聲,只是將她的裙子往上推,脫了她的褻褲。</br>  假山林里安靜至極,蕭邕常年在宮里巡邏,知道哪處最隱蔽,最安全。</br>  宮里太監(jiān)與宮女互為對食,在此偷偷私會的不少。</br>  今日這些人都是不敢的,但他敢。</br>  玉笙簫的雙腿被分開架在了他的腰上。</br>  她覺得自己身體變得很輕,好像飄在云端上,又好像變得很重,沉溺在海底。她有極大的愉悅及興奮,又有極強的窒息感,總體來說,她其實是刺激中帶著快樂的。</br>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她貪戀,留戀,想要把這東西牢牢抓住。</br>  可是她太低看自己了,有些東西她根本不用這么牢牢去抓,蕭邕就會雙手奉上。</br>  她若去抓,蕭邕就會更加瘋狂的給。</br>  她受不住。</br>  ......</br>  玉笙簫雙腿又酸又軟,根本站不穩(wěn)身子。</br>  蕭邕抱著人,給她整理收拾好,在她耳旁溫柔道:“你回東宮,若回大殿會被人看出破綻。”</br>  玉笙簫倦怠地嗯了一聲。</br>  “阿嬋,我很愛你。”</br>  玉笙簫面上帶起幸福的淺笑,“我也是。”</br>  蕭邕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淺吻,打橫抱著人出了假山林。</br>  菱兒見兩人總算出來了,心里的慌張這才散去。</br>  蕭邕將人放在地上,與菱兒道:“好生照顧她,扶著她回去。”</br>  “是。”</br>  蕭邕看著人離開了自己視線才轉(zhuǎn)身往回走,快到大殿時,齊衡迎面走來。</br>  蕭邕單膝跪下行禮,“下官參見統(tǒng)領(lǐng)大人。”</br>  齊衡瞧他一臉神清氣爽的一腳給他踹過去,“你小子膽肥,太子的女人你也敢睡!”</br>  蕭邕忍著疼痛,面上帶笑,“跟表叔學(xué)的。”</br>  齊衡恨不得一巴掌給他扇過去,“你要睡好歹在宮外,這是在宮里,被人發(fā)現(xiàn)你十個頭都不夠砍的!”</br>  蕭邕道:“她太好看了,沒忍住。”</br>  這皇宮雖然是天子的皇宮,但也是禁衛(wèi)軍的皇宮。</br>  “老子看你是不要命了,最近不要見她,陳裕還派人在跟蹤你。”</br>  蕭邕眉間閃過一抹煩躁,他會把那些人全部殺掉。</br>  齊衡低聲訓(xùn)道:“你他娘的要是忍不住,就把自己切了!別耽誤了主子的大事!”</br>  蕭邕道:“能忍,忍得住。”</br>  齊衡又踹他一腳,“還不滾去巡邏。”</br>  蕭邕起身道:“是。”</br>  殿內(nèi),太子一直沒等到玉笙簫回來,于是問了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太子妃人呢?”</br>  侍衛(wèi)道:“剛剛有個小黃門來報,說太子妃身體不適,已經(jīng)回府歇息了。”</br>  “要回府也不給孤講一句,真是沒讓她吃到教訓(xùn)。”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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