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凡吉先生的手術室。
“繼續努力,勒凡吉先生,跟著我做。”一個護士在勒凡吉先生的面前用手做正面擊掌和一正一翻擊掌的過程。
勒凡吉先生一邊顫抖著一邊努力的做這一組動作。
“你可以做到的。”護士鼓勵說。
“你做的很好,勒凡吉先生,再堅持一會兒。”格蕾也鼓勵他。
“哦,他媽的!”勒凡吉先生顫抖著,還是沒能完成。
“深呼吸,再試一次。”
電子監視器顯示已經有三條探針進入了他的頭部。
“再來一次,勒凡吉先生。”護士仍在引導,他也顫抖著手努力做著動作。
“探針差不多找到了。”格蕾說:“等我們找到后你會知道的。”她繼續鼓勵他。
隨著探針的進行,勒凡吉先生的手顫抖突然肉眼可見的減輕了,減輕——直到他能順利的做出拍手的動作——
“好,感覺怎么樣?”護士問。
“就是這里。”謝帕德說。
“我真是大混蛋。”勒凡吉先生一邊拍著手一邊說。他心疼他的女兒過去都經歷了什么······
手術結束了。他們推著病人回病房。
“貝利很惱火,我是想要保護你。”謝帕德跟在病床邊想跟格蕾解釋。
“正是因為你想要護著我,她才會惱火的。”格蕾說。“你不能幫我。如果我沒有爭取到,你就不能讓我參加手術。”
“好的,好的。”謝帕德答應。
“但是如果我爭取到了,你不能對我態度惡劣。”格蕾接著說:“我可以照顧好自己。”謝帕德都答應:“好的。”
“是我自作自受,所以我······”格蕾已經明白貝利的想法。
“所以你準備置身事外嗎?”謝帕德問,他的意思很明顯。
“我······我還不確定。”格蕾遲疑著說。
到達電梯旁,謝帕德的呼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伯克那邊快結束了。
“你別再耽誤了,快去手術室吧。”格蕾催促他離開。
他最后笑著夸獎了格蕾一句:“你今天表現很出色。”
“謝帕德醫生。”格蕾叫住他。
“什么?”
“很抱歉我罵你混蛋。”她很小聲的說。
“你沒有啊。”謝帕德清澈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她。
格蕾的眼睛里盛滿了星光,笑著說:“我罵了,兩次。”
“告訴你啊金發美女,”躺在移動病床上的勒凡吉先生說:“你要是不嫁給他,我就嫁。”勒凡吉先生還是很風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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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茲上下樓梯不停跑著,隨時還要記錄筆記。呼機又響了——她“嘭”的撞上了前面的置物架。
“不、不、不、吉米!”“不、不、不、吉米!”警報響起的病房里病人家屬在一旁焦急的喊。
“什么情況?”監視器警報一直在響。
“血壓驟降至64/122,出現心動過速,無法灌注,中心靜脈壓很高。”護士交代。
“注射多巴胺10微克。”伊茲說。
“已經用了最大劑量。”護士回答。“住院醫生一小時前還在,現在聯系不上。”
“你當然聯系不上。”伊茲說。他們都被抽調進了安妮的手術室。
病人家屬大喊起來:“做點什么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把她帶出去!”伊茲頭疼的示意護士。
“不,不要!”
“哈珀太太,你必須離開這里。”護士帶著她離開。
伊茲皺著眉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他是心肌缺血的癥狀嗎?”
護士正在做彩超,馬上就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不是缺血,是血塊,很大的血塊。”
“呼叫其他醫生,隨便誰。”伊茲慌起來。
“急性心壓塞,等其他人來就晚了。”護士的話打斷了伊茲的幻想。“你必須替他開刀,就是現在——就在這里。”
伊茲拿出筆記本來,恐慌地試圖查找如何去做。
警報聲聲作響,病人家屬也在門口哭泣······
“你說他會沒事的!”哈珀夫人哭著喊。
“馬上帶她出去!”伊茲對護士喊。
“你必須主刀。”護士再次提醒。
“我做不到,我沒見過這類手術。”伊茲驚慌的說。“我會殺了他的。”
“你什么也不做他會死的更快。”護士得趕鴨子上架了,不然這個病人只會眼睜睜死在他們面前:“你的手套型號是幾號的?”
“6號的。”鴨子被趕上架了:“噢,天啊,天啊!”
護士在幫她準備手術衣、手術手套等一切用品。
“深呼吸,斯蒂文斯醫生。”都在安慰、鼓勵著她。
“她要過去。”伊茲穿戴好了,舉著已經戴上手套的雙手。
“沃爾特,給她讓路。”
“先剪開縫合的線,再拆除縫合釘,”資深護士在幫助她給她提示:“千萬別讓它們掉進胸腔。”
“等等,我之前從沒打開過胸腔。”伊茲開始用剪刀照著護士的提示做:“哦,天啊,天啊!”
······
護士看著監視器在提醒:“還是沒有脈搏,心律波動雜亂。”
“我取不出血塊。”伊茲說:“加大吸力,加大。”抽吸的工具不太給力。
“心搏越來越弱,必須馬上取出血塊。”護士說。
“我取不出來!”伊茲說:“不管了,我直接用手了。”她直接把手伸進病人的胸腔······
“噢,天哪,看看這血塊的大小!”伊茲把攥到手里的血塊丟到托盤上,手再伸進去摸索著。怪不得抽不出來,比核桃還要大的血塊是進不了那個小小的抽吸口的。
“有反應了嗎?”伊茲焦急的問。
“沒有。你得做心臟按摩,醫生。”護士提醒她。
“拜托,拜托。”伊茲用右手按摩著病人的心臟,一邊看著監視器的反應。“快點,求你了。”
“挺住啊,哈珀先生。”一次又一次擠壓心臟······
突然監視器的曲線有了變化——“有心跳了。”
伊茲緩緩長舒了一口氣,哈珀先生的命算是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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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的1號手術室
“好了,接下來開始吸液。”
“情況怎么樣了?”謝帕德飛奔著趕到了手術室。
“可比之前檢查時看到的復雜多了。”伯克說。
貝利說:“還需要一袋血液,馬上聯系血庫。我們需要更多的O陰性血。”
“10個單位的血液都用完了。”伯克說。“這還只是做到表面。”
“握緊那個。”
“看看那個。”謝帕德說。
“海綿。”
“我要怎樣繞過那條動脈?”謝帕德提出疑問。“那么,好吧,遞給我鑷子。”
“拿著。”
格蕾趕到了二樓的觀察室,坐在埃里克斯身邊剛剛空出來的位置上。
“天啊,簡直難以置信。”格蕾驚嘆。
“是啊。”埃里克斯附和。
“她那個樣子是怎么活下來的?”格蕾驚嘆。
埃里克斯長嘆一口氣說:“禍從口出,當心隔墻有耳。······哈哈,你看喬治,他都快掉下去了。”
格蕾看著埃里克斯,說:“你真的像外表那么膚淺和冷漠嗎?”
“噢,你想晚上出去喝一杯嗎?”埃里克斯轉頭看著格蕾痞里痞氣地回答。“聽聽隱藏在我內心深處的痛苦嗎?”
“你這招泡妞的臺詞管用嗎?”格蕾嘲笑著問他。
“偶爾吧。”
格蕾點點頭,這張臉還是很有欺騙性的:“嗯,那肯定是因為你的長相還算不錯。”
“像哪樣?”埃里克斯突然笑了:“這算是同意了嗎?”
“不。”格蕾搖著頭說:“不行,我有男朋友了。”
“聽著,不想跟我約會,直說好了。不用編造謊話的。”埃里克斯不相信,他們都沒聽她提過,不像是伊茲,他們都知道她有個冰球手男友。
“噢,好吧。”格蕾轉過頭來看著他說:“我不想和你約會。不過我想我可能真的是有男朋友了。”她似乎在某個時刻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一樓手術室里伊茲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
“哈珀先生,2114病房的那個心臟手術病人,我不得不在病房給她做開胸手術。”伊茲拿著口罩說。
手術室所有人都停下來給她行注目禮。
“你做了什么?”伯克問。
“什么?”貝利問。
“什么?”二樓的埃里克斯問,他連忙跑下二樓去。
“他出現了急性心壓塞,今天早上的胸片還是正常的。只是發生的太快了。他人昏迷,情況危急。”伊茲氣喘吁吁的說。
“你去吧,這邊有我。”謝帕德跟伯克說。
“這邊已經沒事了,再要牽引一些。”伯克囑咐。
“牽引器再往后拉一點。”
“知道了。”
埃里克斯走到了盥洗室,手術室的門還沒有關上,伊茲快要出來了。
“你在病房做開胸手術,居然沒有呼我?”他截住伊茲并質問她。“就想顯擺你多能干是嗎?”
“我呼了你50次!”伊茲怒吼。“你知道我經歷了什么嗎?”
埃里克斯拿出自己的呼機,“哦,天哪,電池,我忘了換。”發現呼機早已關機了。
“你忘了,你居然忘記了!”伊茲不敢置信,她奪過呼機來摔到地上,并用腳使勁踩著:“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混蛋,可惡的懶惰的傲慢的可惡的家伙!”
“太可惡了!”伊茲怒罵著離開。
“西雅圖圣恩醫院就沒有消停的一刻。”謝帕德聽著盥洗室的聲音吐槽說。
突然——
“噢!”粗壯的血管迸射出鉛筆那么粗的血柱來,貝利驚呼:“噢,天啊!”
“快點控制出血點,她的身體無法承受大失血,還需要血袋!”
“再多吸一點,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夾鉗、夾鉗、夾鉗,快點!”
“快速注射器里面還有血液嗎?”另一個醫生問。
“有兩袋正等著送過來。”
“什么叫做正等著?”
“我們沒想到失血這么多,我們準備了雙份的血量,但是都用完了。”
“你切開了哪兒?”謝帕德問。
“什么都沒切,它自己破裂的。她入院的時候已經病的很重了。”貝利說:“動脈血管壁太脆弱了······”
待在盥洗室的埃里克斯祈禱:“安妮,堅持住啊。”
“已經用了10袋血了。”
“我都看不清楚。”謝帕德說:“喬治,幫我個忙,往下壓這里,向你這邊壓。快吸,快吸!”
“血壓正在下降。她需要輸血。”監護醫生說。
“血袋都死到哪里去了?”謝帕德焦急的喊。
埃里克斯想了想,拿起口罩向外奔去······
“誰快去拿?用力推,喬治用力!”
“噢,天啊,趕緊壓住那個部位。”
“好了。”
“好了。”
埃里克斯一邊跑一邊給自己系上口罩。
“這是給1號手術室的O陰性血嗎?”他在路上遇到了送血的護士。
“是的,1號手術室。”護士回答。
“1號是吧?我來吧!給我。”
埃里克斯拿到了血袋,迅速向回跑去······
警報持續著——
“再吸,快點,就在這兒!”
“她快不行了。”
監視器上三條曲線已經有兩條都橫線了,只有一條還在頑強的波動著,但是波動已經很微弱了。
“看這兒,拜托!”
謝帕德開始用手做按壓和錘擊。
“噢,快點,快點!”
”快點!”
監護器變成了三條直線······
所有人都不抱希望了,她失血真是太多太多了······
許久之后——
“死亡時間,11點42。”謝帕德把頭燈摘下來丟在盤子里宣布。
所有人都默默的放下手里的東西,或者慢慢將口罩摘下來······
“我拿來了!”埃里克斯飛奔著跑進手術室,卻發現······
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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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的一團糟。”病房里伯克在給哈珀先生重新縫合。
“對不起。”伊茲羞愧地說。
“不用道歉,你救了他的命。”伯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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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斯緹娜在休息室活動筋骨,這一天真的太累了。
伯克進來了:“我不會再照顧你了。就此一次。”他得為她的職業生涯負責。
“托著那個腫瘤足足12個小時,我的背都累得要做手術了。而病人還死了。”克瑞斯緹娜面無表情的說:“你覺得這算是你對我的照顧嗎?”她把自己甩到床上。
“聽著,我只是······”伯克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這到底算什么?我們兩個現在?”他看著她。“這算什么?”
克瑞斯緹娜倚在枕頭上:“你想確定關系?你真的想做那個人嗎?”她的表情顯得很是誘惑起來。
伯克皺了下眉頭,又舒展開,深思著她的話,沉默了三秒,“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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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梅瑞德斯了嗎?”喬治和埃里克斯下班一起走向地下停車場,喬治問。
埃里克斯看了他一眼:“不用白費心機了,伙計,她已經名花有主了。”他今天可是聽到格蕾的話了,他不認為格蕾說的他是喬治。
喬治并不相信:“什么?不,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隨便吧。”
“但她沒有吧?我的意思是如果她真的在約會,我跟她住在一起,我會知道的。”喬治在給自己尋找借口。
到了家里,他拿著兩瓶啤酒和杯子走向格蕾的房間,敲敲門,卻發現門沒有關——而輕輕推開門,門后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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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在蒙蒙細雨中等待著——
“我知道有個地方,”她抽出單肩包里的紅酒瓶給謝帕德看:“那里可以坐著輪渡看日出的美景。”
謝帕德點點頭:“我喜歡輪渡。”
格蕾歪著頭看著她:“我記得。”
謝帕德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副駕,兩個人開車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