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福特訓練中心像是有人死了一樣，安靜得可怕。
    巴克利暴怒，爬起來沖華萊士吼道：“你他媽敵我不分的嗎？”
    華萊士驚懼，連續后退，巴克利的惡名他從小聽到大，他沒想過自己會和對方成為隊友，更沒想到他有一天會在訓練場上對他使出“壓箱底”的招式。
    巴克利的進攻難以抵擋，華萊士只是不想令莫蒙塵失望。
    他連馬洪這樣的惡棍都敢怒噴，我算什么？如果我讓他失望了，以后在隊里還有好日子過？
    他這么想著，于是才會做出這個動作。
    巴克利想要暴打他一頓，被馬洪拉住了：“別這樣，查克，菜鳥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等他把我殺死在場上，你是不是也要說他是失手殺人？”巴克利激動不已。
    “好了！”
    莫蒙塵大喊道。
    神奇的是，巴克利真的停止了吼叫。
    “沒事吧？”莫蒙塵問道。
    巴克利還是有些生氣：“我要是有事就不會好端端地站在這了。”
    “本，這就是你要我看的？”莫蒙塵走到華萊士的面前，目光凌厲得像是一把砍過無數腦袋的大刀。
    華萊士目光躲閃，不敢與之對視，低語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莫蒙塵的話讓全場人變色。
    “下去吧，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不應該對隊友做出這個動作。”
    莫蒙塵對場外的人說：“我需要一個替補中鋒！”
    索普上前一步：“讓我來吧。”
    莫蒙塵點頭同意。
    華萊士把白隊的衣服脫掉，坐在一邊，好似遭到了重大打擊。
    比賽繼續進行。
    “喬·杜馬斯是球隊的靈魂、格蘭特·希爾是球隊的核心、阿蘭·休斯頓是球隊的終結點，莫...”亞當·弗勞賽斯正在給所有人定位，“他是球隊的領袖。”
    莫蒙塵的強勢是新來的助教所沒想到的，他們以為這是希爾的球隊，他們覺得莫蒙塵只是一個很有潛力的二年級球員，他們以為柯林斯把控一切。
    他們錯了。
    馬特·瓊斯目光如電地看著莫蒙塵，也許，如果要在球隊中推行三角進攻，切入點不是柯林斯。
    柯林斯是堅定的反三角進攻主義者，他絕不會讓三角進攻滲入他的體系。
    在他前來活塞隊任職之前，一手把他推到這個位置的格拉漢姆·塞納曾屢次叮囑他：“記住，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比如，如果你想在球隊中推出你的體系，你要做的不是征得道格的同意，而是以為首的球員，你必須要讓他們認可你的戰術。”
    他終于明白了這句話的意義。
    比起讓柯林斯同意改打三角戰術，這才是最重要的。
    。
    瓊斯認真地看著他。
    黑隊最終贏得了比賽，他們更有天賦，也更能得分。
    莫蒙塵全場1分未得，但白隊的所有得分都來自于他的傳球，他們最后也只是輸了4分。
    柯林斯上前說道：“休息二十分鐘，再準備開始另一場。”
    有的人將這話聽進去了，有的人沒有。
    莫蒙塵目光落在華萊士的身上，他一直坐在場邊，悶悶不樂。
    “第二場教練會讓你繼續打，你是想坐在這發呆，還是去熱身，爭取打出好表現？”莫蒙塵問。
    華萊士抬頭看他，問道：“莫，我不是故意的。”
    “我說了，我寧愿你是故意的，而不是被逼無奈下重手。”莫蒙塵說道。
    華萊士不明白，他剛才明明說了，這樣的手段不該對隊友使用，為什么還要說寧愿我是故意的？
    “如果你是故意的，這樣的手段自然不可取，我也會對你產生反感，但那也從側面說明，你是一個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家伙，我們需要這樣的家伙，我們缺少這樣的家伙。”
    “如果反之，那說明你只是一個懦夫而已。”莫蒙塵問道，“你到底是哪一種人？”
    華萊士心情澎湃，他大聲告訴莫蒙塵：“我只是想阻止查爾斯！”
    莫蒙塵道：“這是個不錯的答案。”
    馬洪遠遠地看著似乎在安慰華萊士的莫蒙塵，對杜馬斯說：“我開始知道你為什么把這小子吹上天了。”
    “為什么？”
    杜馬斯不認為這一場比賽能展示出莫蒙塵所有的優點。
    剛剛的這場對抗賽，莫蒙塵只是讓所有人知道他在場上說一不二，至于他的其他優點，在這里并不能很好地展示。
    “我說不出來為什么，如果是其他人這么對我說話，我的拳頭早就招呼上去了！”馬洪看著莫蒙塵，“這家伙不一樣，我當時就想證明給他看。從現在開始，我要盯緊他，如果他有一絲一毫的松懈，我會十倍百倍地噴回來！”
    杜馬斯對此不作評價，看來馬洪也感覺到了。
    莫蒙塵身上就是有這種奇怪的魅力，他的嘲諷能讓任何秉性平和的人暴怒，即使是馬洪這種十惡不赦的混蛋，也會被他所激勵。
    他們都只想證明給他看。
    同樣的事情，他們上賽季就經歷過了。
    “等賽季開始，你會發現這家伙身上還有很多的優點，讓你們端正態度只是他隨手而為的一件事罷了。”杜馬斯笑說。
    稍后，第二場對抗賽賽也開始了。
    白隊：肯尼·史密斯、邁克爾·庫里、唐·瑞德、西奧·拉特利夫、本·華萊士。
    黑隊：博伊斯、萊特里奧·格林、路易斯·M·洛爾、索普、勞德代爾。
    這兩場比賽完全可以看出活塞隊的陣容深度之厚。
    內線外線皆是如此。
    非要說幾個問題的話，那就是二號位沒有好替補，四五號位沒有絕對高度——勞德代爾的實力夠不上首發，通過對抗賽來看，他連成為一個優質的替補都夠嗆，除了頂防和利用身高護筐，他的優點少之又少，這樣的家伙居然能成為首輪秀，也是令人吃驚。
    白隊的護筐能力異常恐怖。
    拉特利夫和華萊士，兩個未來的蓋帽王同時撐起了白隊的禁區。
    這里是真真正正的禁飛區，黑隊又沒有希爾這種天賦卓絕的飛人，根本挑戰不了這兩人聯手構建起來的防線。
    華萊士蓋完拉特利夫蓋，這兩人的防守震驚了現場的隊友。
    “又一個封蓋哦！太殘暴了吧？”
    “西奧·拉特利夫居然還能投籃？”
    “這家伙的罰球線跳投真準！”
    喜人的一點，拉特利夫的投籃變得穩定了。
    莫蒙塵輕出一口氣，總算有個可以拉空間的。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搭配，巴克利搭配拉特利夫，兩個都是可以拉扯突破空間的內線，拉特利夫還能在防守端彌補巴克利的不足。
    但，柯林斯想必不會為了利用拉特利夫的封蓋能力而把索普或者巴克利任何一人放在替補席。
    這個迂腐的家伙只相信這些功成名就的老頭。
    如果巴克利不來的話，拉特利夫應該就是首發中鋒的不二人選，這死胖子一來，拉特利夫的上位時間無疑要往后推遲了。
    莫蒙塵不用想都能猜到新賽季的常規首發。
    他自己、休斯頓、希爾、巴克利、索普。
    沒有絕對高度，禁區也沒支柱，好處是進攻端火力十足，除了莫蒙塵，其他四個人都有獨自發動進攻的能力。
    這樣的陣容缺陷很大，也沒有激發陣容深度的潛力。
    雖然活塞有很好的陣容深度，但莫蒙塵不覺得柯林斯能充分利用這一點，要是到時候還是六七個人打球的話，陣容深度就成笑話了。
    柯林斯雖是莫蒙塵的伯樂，但他對這位伯樂的執教能力是一點也不樂觀。
    一年過去了，球隊沒有形成任何的體系。
    “唉...”
    莫蒙塵起身，他的心緒有些混亂，反正這場對抗賽也沒什么懸念，白隊贏定了。
    肯尼·史密斯不愧是冠軍后衛，白隊在他的手下攻守沉穩，華萊士和拉特利夫連續封蓋帽暈了黑隊，白隊連續打出反擊。
    黑隊的問題是中看不中用，勞德代爾身材龐大駭人，移動卻緩慢，雖然有身高優勢卻跟不上比賽節奏；瑞德和洛爾兩人都是需要別人塞餅的團隊型球員，可他們的持球手博伊斯卻是個單干型的后衛，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利用這兩人的能力，只知道單打獨斗，能傳出一個突分就該謝天謝地了。
    沒有懸念，白隊以14分的優勢屠殺黑隊。
    莫蒙塵在另一個場地和休斯頓比著投籃。
    這也是一場屠殺。
    休斯頓連進十球后，莫蒙塵就開始表演了。
    十球，沒有投丟的跡象。
    二十球，好像永遠也投不丟。
    三十球，到底什么時候結束？
    “你有完沒完？”休斯頓怒了。
    四十球，就是不丟。
    休斯頓大叫：“你這樣還有人陪你練嗎？”
    “好好當你的球童，別這么多廢話。”莫蒙塵道。
    球...球童？
    他瘋了嗎？休斯頓氣紅了臉，繼續傳球。
    莫蒙塵連進了一百二十球，終于失手。
    感天動地的一幕，休斯頓幾乎要哭了，他希望流一滴鱷魚的眼淚。
    他抱著球，想讓莫蒙塵也嘗試同樣的痛苦，然后，
    “Duang！”
    “別看了，撿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