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分7籃板6助攻。
    莫蒙塵帶著這樣的數(shù)據(jù)，幫助球隊保衛(wèi)主場，戰(zhàn)勝了來者不善的超音速，取得賽季第20勝。
    比起這場比賽的勝利，莫蒙塵和佩頓發(fā)生的沖突是外界比較關(guān)注的。
    一個是已經(jīng)成名的巨星，有名的臭嘴巴，對新秀極其不友好；
    一個是初出茅廬的新星，平時兼職醫(yī)生，應(yīng)該是很有愛心的一個人，為何會發(fā)生那樣的沖突？
    而且，從場面上看，莫蒙塵似乎比佩頓更善于使臟？
    這個結(jié)果令人驚駭，之后幾天，有人截下了莫蒙塵與佩頓所有對位的片段，證明是佩頓先挑的事，但被莫蒙塵反手打垮了。
    再加上希爾這個謙謙君子居然伸腳絆倒佩頓，人設(shè)大崩，佩頓為此放棄了比賽，還賠上一顆門牙，比賽也沒贏，面子里子全丟了。
    莫蒙塵隨柯林斯出席新聞發(fā)布會，他不知道這些記者在期待著什么，他們一個個眼中都在放光，好像面前站著沒穿衣服的女人一樣。
    “莫，第一節(jié)發(fā)生了什么？”
    記者很直接，這也讓莫蒙塵免去了不少功夫。
    “我們發(fā)生了點沖突，”莫蒙塵大方地承認，“不過我們完美地解決了此事。”
    聽他說完，現(xiàn)場的記者臉色都變得很古怪。
    完美地解決了此事？佩頓的門牙都摔斷了，這叫解決嗎？
    “加里說，等你們到西雅圖，他會好好款待你們。”記者道，“你覺得這句話有其他的信息嗎？”
    莫蒙塵并未踩進記者給他準備的圈套，他在圈套外面轉(zhuǎn)了一圈說道：“我很期待。”
    莫蒙塵接受采訪的方式就像打太極，記者很難從他口中捕捉到猛料，他們只能將焦點轉(zhuǎn)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格蘭特，有人說你的那一腳影響了全場比賽。”記者說，“能不能和我們說說當時的具體情況？”
    希爾從小到大聽到過無數(shù)的采訪，他愛死話筒了，每當記者把話筒對準他的嘴巴，他準有說不完的話，可現(xiàn)在，他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對今晚發(fā)生的事情表示遺憾，我真的不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如果我知道的話，我發(fā)誓我不會在那個時候伸出腳，我真的非常抱歉。”
    希爾沒有“認罪”，也沒有把莫蒙塵抖出來，他堅稱那是個意外，雖然從錄像回放上看，他的伸腿更像是蓄謀已久的。
    記者沒有讀心術(shù)，現(xiàn)場也沒有測謊儀，他們只能通過希爾的態(tài)度、語氣、表情來判斷這番話是不是出自他的真心。
    這個從小到大就沒有任何不良記錄的好孩子，真的學(xué)壞了嗎？
    希爾不承認，記者也不能逼著他，這件事只能作罷。
    外界則針對此事掀起了巨浪，尤其是莫蒙塵對佩頓做的那幾個回擊，那些個動作比混跡聯(lián)盟十來年的老球皮還要狠辣精鉆。
    “比爾·蘭比爾二世？”
    “他是醫(yī)生還是魔鬼？”
    “難道醫(yī)生只是莫的保護傘，實際上他是個大壞蛋嗎？”
    “誰知道呢？”
    希爾神情低落，看起來好像還沒從那件事情里面走出來。
    “格蘭特。”莫蒙塵喊了他一聲。
    希爾回頭。
    “如果你還在想那件事的話，我向你道歉，我應(yīng)該提前告訴你。”莫蒙塵道。
    希爾怒道：“如果我知道你要這么做，我才不會幫你！”
    他這話一說出來，莫蒙塵眼睛一挑，雙手分開攤著——嗯，我就是知道你這個好孩子不會答應(yīng)幫我干壞事才不告訴你啊。
    “你這個混蛋！”希爾罵了句。
    莫蒙塵不反駁，隨他一起進入更衣室，他們的隊友正在慶祝今晚這場特別的比賽。
    “莫，你真是個惡魔！”
    休斯頓興奮地拍著莫蒙塵的肩膀，雖然知道他是好意，但后者依舊很在意這只滿是污漬的手不斷地拍在自己身上。
    “很高興我終于不用再做你的幫兇了。”
    索普樂呵呵地說著。
    希爾嘴角一抽。
    “對啊！”邁克爾·庫里大笑，“我以前真不知道格蘭特還會做這種事，真是小看他了，果然表面上看起來越正經(jīng)的人，使起壞來就越兇殘，我今天算是領(lǐng)教了。”
    希爾臉部扭曲。
    “一顆門牙！醫(yī)生搞了半天都沒讓那個臭嘴受傷，格蘭特只是出了一腳就讓他賠上一顆門牙，太殘暴了！”
    希爾的表情已經(jīng)抽搐，他再也忍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
    “格蘭特，我們都知道你是為了醫(yī)生挺身而出，干得好！”馬克·韋斯特笑道。
    “我沒有！”
    “謙虛了啊，以后我就靠你罩著了，我看誰敢欺負我！”
    “真不是我啊！”
    喬·杜馬斯淡定地看著他們，不論希爾如何反駁，他都不吱聲。
    基本可以確定，希爾是受莫蒙塵的指使，至于他為什么能夠做得這么出色，只能歸結(jié)于意外。
    可是這幫人是不會在乎什么意外的。
    希爾這么做，其實對他在底特律的發(fā)展大有好處，這座城市的球迷并不希望球隊的領(lǐng)袖是一個好孩子。
    莫蒙塵就不是一個好孩子，醫(yī)生的身份掩蓋了這一點，而希爾也不該是個好孩子，就算是，也要跟著莫蒙塵一起變化。
    杜馬斯相信，莫蒙塵會為隊內(nèi)的每一個人挺身而出，就像希爾為他做的一樣——雖然魔鬼山并不知道他挺身而出了，他現(xiàn)在還在為了自己做了這種事而痛心。
    他們正在吵鬧，莫蒙塵已經(jīng)進去洗澡了。
    今晚，他的弱點在佩頓面前算是完全暴露了出來。
    防守端的無力會影響進攻端的發(fā)揮，如果不是佩頓在第一節(jié)沉迷于教育菜鳥的快感，他會更快發(fā)現(xiàn)這點。
    莫蒙塵目前的優(yōu)勢是：三分球、組織、轉(zhuǎn)換進攻的推進、大局觀、視野。
    除了三分球，沒有一個是可以直接造成殺傷的。
    至于他的突破，他還沒什么把握，雖然他的上籃屬性高達90，可他從心里上來說是很抵觸突進籃下得分的，畢竟他的身體很脆弱。
    為了掩飾這樣那樣的缺點，他又不得不在一些很有把握的時候做這些事情。
    他不能讓人看出有什么嚴重的短板，哪怕是中投，他之前也投進了一球，雖然樣本極少，卻也能讓對方產(chǎn)生“他是不能投還是不想投？”的疑問。
    莫蒙塵洗澡比別人慢得多。
    其他人幾分鐘就解決，慢一點的也就十分鐘，而他要半個小時，像個女人一樣。
    從浴室里面出來，他看見希爾已經(jīng)穿好衣服，端坐在他的位置上。
    “還沒抱怨夠嗎？”莫蒙塵問道。
    “我抱怨夠了。”希爾白了他一下。
    “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希爾道。
    “什么問題？”
    希爾說：“如果我提前知道那一腳的后果，我還會幫你嗎？如果我知道那一腳能讓加里·佩頓出局，能幫助我們贏下比賽，但是會讓他受到傷害，我還會伸出那一腳嗎？”
    “你不會。”莫蒙塵擦著頭發(fā)，果斷說。
    希爾反問道：“為什么？你覺得我不想幫你？還是覺得我不想贏？加里·佩頓是個混蛋，難道我不能傷害他嗎？”
    “你就這么安慰自己的嗎？”莫蒙塵嘲諷道，“太次了吧？”
    在莫蒙塵面前，希爾的偽裝無處遁形，他很快就破功了。
    “你是對的，我不會。”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存環(huán)境，一路走來均是喝彩與掌聲的好孩子，從來都不懂得傷害別人的人，又怎么會因為這些事情改變？
    “其實，我很高興你為此心煩意亂。”莫蒙塵道。
    “什么意思？”希爾道，“你希望我不開心嗎？”
    莫蒙塵道：“不，我希望你為了傷害別人而心煩意亂，那證明我沒有看錯人，你就是大家眼中的格蘭特·希爾，而不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
    “今天的事情難道不正好證明了我就是偽君子嗎？我和你有什么區(qū)別？”希爾怒問。
    莫蒙塵笑道：“你和我的區(qū)別是，你會為了加里·佩頓的門牙而感到不安，你甚至?xí)巴t(yī)院探望他，或者打個電話賠禮道歉，而我走出更衣室就會把這件事拋在腦后，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加里·佩頓和他門牙在我看來還不如一坨屎有價值，屎還能做成化肥呢。”
    “該死的，你的心腸為什么這么狠毒？你不是醫(yī)生，你分明就是個魔鬼！”希爾怒道。
    莫蒙塵也穿好了衣服，對于希爾的話，他不予置否。
    “天使身邊，總要有一個魔鬼，不然就不平衡了。”
    莫蒙塵把東西裝進背包，道：“我會做我該做的事情，你也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我還有約會，明天見。”
    說完，莫蒙塵提包離開。
    我擅長的事情？
    莫蒙塵走后，希爾掏出了手機。
    比賽結(jié)束時，他找坎普要到了佩頓的聯(lián)系方式。
    猶豫再三，他還是撥出了電話。
    他想，這就是莫蒙塵要他做的事情，這也是他應(yīng)該做的事情。
    “加里，我為今晚的事情道歉...”
    更衣室外，莫蒙塵并沒有離開，他留下來，正好聽到了這通電話。
    “哼。”
    莫蒙塵這次真的走了。
    一支球隊，既需要正面的形象，也需要反面的形象，莫蒙塵不介意做反派，他很擅長做這個角色。
    就像希爾一樣，他們都在做自己擅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