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檀聞舟愣了愣,“好吧,那咱們先吃吧?!?br/>
“聞鶯。”
“???怎么了哥哥?”
“最近課業如何?”
“......”
檀聞鶯臉色瞬間變了一副面孔,似是頭痛,又似是腹痛,檀聞舟瞟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的小伎倆。Xιèωèи.CoM
“別以為家里都忙,你就可以懈怠!”
“女子無才便是徳嘛!”檀聞鶯臉皺成一團。
檀聞舟重重地放下筷子,語重心長道:“這句話什么意思你真的了解過嗎?”
見檀聞舟臉色嚴肅,檀聞鶯喏喏道:“就是說女孩子不讀書也沒關系......德行好就可以了吧......”
“胡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女子要么有很好的文才,若是沒有,也要有很好的德行,在你的嘴里,怎么就成了不讀書的借口了?”
一番話說得檀聞鶯面紅耳赤,她哭道:“知道了......”
“今日讀書了?”
“沒......”她繼續哭。
見檀聞舟臉上越來越失望,檀聞鶯趕緊辯解道:“不是我不想嘛,今日聞萱姐姐來了,找我說了好一會子的話嗚嗚嗚嗚嗚?!?br/>
檀聞萱?
她來作甚?
“她來做什么?”檀聞舟緩和了聲音,緩緩問道。
檀聞鶯停了哭聲,抽泣了兩下,緩過來才道:“我也不知道,聞萱姐姐以前倒是很少過來,這些日子忽然來得勤了許多,還約我出去打馬球玩錘丸來著,但是我想著平日里和她也不經常一塊玩,和我要好的子儀最近病了,也出不了門,我一個人沒意思,就找借口推了。”
“那她跟你聊天時,可問了什么?你怎么說?”
檀聞鶯偏頭想了想:“倒是沒說什么,哦對了,她倒是問過哥哥你,最近如何了,我還覺得奇怪呢,哥哥為陛下做事呢,她馬上要嫁給陛下了,問你做什么?”
“她還問,哥哥你有沒有心儀的姑娘,她倒是可以說媒?!?br/>
檀聞舟喝了口茶,“嗯”了一聲,淡淡道:“她倒是關心我。”
“是啊,不過奇怪得很,以前不見她這樣關心我們。”
“以后她再問你,打聽家里的事情,你嘴巴緊一些,一律說不知道,聽到沒有?”
檀聞鶯面色嚴肅,點點頭:“曉得曉得!”
眼見冊封典禮日益近了,檀聞舟不得不在鴻臚寺與大理寺兩頭跑,裴衍幾次去找她,都撲了個空,這次索性直接往鴻臚寺去了。
他是武官,如今將流民全部清理遣送回了他們該回的地方,戰事也平了,他比誰都閑,看到檀聞舟時,檀聞舟正在和幾個人對典禮上要用到的器具清單。
“九轉纏枝蓮紋燭架十六架,銀仙鶴燭燈二十四盞,銀嵌玉宮燈二十四盞,十五連枝燈二十四盞,十三盞銅連枝燈二十四盞,十二連枝青銅燈二十四盞,絳紗明珠宮燈二十四盞......”
正和禮官核對著,檀聞舟聽到一聲嗤笑:“怎么全是燈?到時候全看燈去了么?”
檀聞舟見他來,忍不住抱怨:“這才哪兒到哪兒,你是沒聽到剛才我們對飯菜名字時,好些菜,我見都沒見過?!?br/>
“還不是陛下看重你這個堂姐,你叔父怕是高興壞了。”裴衍負手打量著殿中擺放的一應器具,拿起一支白玉如意,看了一眼。
“你沒聽說?那可是救駕之功呢?!?br/>
檀聞舟嘴角勾起一抹笑,娓娓道。
裴衍哼笑了一聲:“我只道是以訛傳訛,傳言什么的,向來不可信,怎么?果真如此么?”
檀聞舟有些好奇,忍不住笑:“你認識我堂姐?怎么這般肯定?”
裴衍皺了皺眉,又覺得這樣背后議論人家的堂姐不好,就簡單帶過:“也不算認識,前幾日,太常寺卿家擺宴,雖然男女不同席,但是遙遙一眼,見過一面?!?br/>
這些日子裴衍的聲明不算好,隔三岔五的便有狐朋狗友約他去秦樓楚館喝得酩酊大醉,京中貴女口中,他儼然已經成了風流成性的浪子。
宴會上,幾乎人人皆知,檀聞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貴妃人選,幾乎人人都想在她面前獻殷勤,裴衍自然是不喜歡湊這種熱鬧的,便在人群外遠遠看了一眼。
沒想到也就這一眼,檀聞萱竟然也看了過來,對上這手里握著無數人命的沙場將軍,竟也絲毫不怯場,朝他柔柔一笑,眼中波光漣漣,引得無數公子競折腰。
裴衍面上倒是云淡風輕,心里卻是忍不住皺眉。
這個姑娘,倒是看起來不簡單的樣子。
不得不說,檀家的容貌確實好,檀聞萱眉目秀麗,身材玲瓏有致,加上別出心裁的首飾衣裝,更是明艷動人,不過裴衍并不喜歡這一掛的,只是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與太常寺卿說話了。
心思卻有些飛到了天外。
檀聞舟若是個女子,怕是更勝她一籌,若是檀聞舟穿上那一身裙裝,回事如何模樣?
檀聞舟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繼續清點東西,事情做完后,兩人去了紅袖招,點了壺小酒,又玩到夜里才回。
一晃就到了冊封大典,因著檀聞萱是檀家旁支出身,為了顯得更有體面,不止是元修有意,還是檀聞萱的意思,想著在檀府主宅出嫁。
而且,要檀聞舟送嫁。
檀聞舟有點疑惑,莫不是因為檀聞裕官職太低,所以檀聞萱才想讓她來送嫁?
心里越想越有些堵得慌。
明明是占了自己的功勞,還要占著自己家,還要自己來給她送嫁?
十里紅妝繞了宮城一圈,給足了檀府面子,百姓圍在夾道旁,歡呼雀躍。
帝都甚少有這樣喜慶的典禮了,花費如此大來辦一場,也不是壞事。
“聞舟。”
一聲輕柔的呼喚傳來,檀聞舟回頭,一身艷紅吉服的檀聞萱拿著一把團扇,亭亭玉立在門口,一旁兩個丫鬟虛虛扶著她,紅色的珊瑚流蘇靜靜垂落在那張清麗的面容前。
檀聞舟笑道:“貴妃娘娘,請。”
說罷,朝她伸過手,右手側的丫鬟避開,檀聞萱輕抬手臂,放在了檀聞舟手中的白玉如意上。
從府門口到鳳輦大概還有幾十步,檀聞萱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