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澈說完，自己都覺得臊。</br> 才高中，還沒成年，就說要給alpha生孩子……真的不要臉。</br> 蔣堯這頭禽獸真的不要臉。</br> “……為什么瞪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隨便我要幾個是吧，那先預定一個籃球隊好了。”</br> “……滾。”</br> 下半場，蔣堯似乎心情特別好，趙誠都看出來了：“堯哥，什么事這么高興？”</br> “你怎么知道我高興？”</br> “因為你不虐我們了啊！”</br> 兩兩對決，最后蔣堯和尹澈的小隊毫無懸念地勝出。</br> 打完球，趙誠累趴在地上：“以前對付你一個就夠累了，現在還加一個澈哥，生不如死……這籃球賽你們班穩贏了，誰做你們對手誰倒霉。”</br> 汪小柔在旁邊說：“那當然，我哥哥是最厲害的！”</br> “是是是，你的倆哥哥最厲害。”趙誠酸不溜秋地說，“不過，堯哥，你注意點，剛剛你的信息素又跑出來了。籃球賽上人肯定多，別惹來一群發情的omega要給你生孩子。</br> 蔣堯：“你在我妹面前瞎說什么？”</br> “哦哦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當心。”</br> “知道了。”蔣堯看了眼尹澈，笑道，“我也不要別人生的，有人會給我生的，對不對？”</br> 尹澈在他近乎逼迫的目光中，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br> 空頭支票，給得很心虛。</br> 籃球賽當天。</br> 每個班都嚴陣以待，周一先是整個年級八進四，周三四進二，周五總決賽，速戰速決，絲毫沒有喘息的機會。</br> 郭志雄比賽前去抽簽，和去年的心態完全不一樣，這回抬頭挺胸，底氣十足，對他們班兩元大將相當放心，抽到哪個班都無所畏懼。</br> 結果抽到了四班。</br> 四班倒是沒什么可怕的對手，只不過有一位“老朋友”，榮煒。</br> 韓夢有點擔心：“他不會像去年運動會那樣出陰招吧？”</br>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余的。</br> 榮煒比賽全程都很規矩，甚至有劃水嫌疑。蔣堯帶球過他的時候，他幾乎沒怎么攔。</br> 一班輕松獲勝晉級。</br> 郭志雄納悶了：“榮煒他平時可橫了，總跟我搶場地，今天怎么了？生病了？”</br> 蔣堯：“留下陰影了吧。”</br> 尹澈瞥他一眼，當下沒說什么。結束后去小賣部買水，走在路上，問：“去年榮煒那事，是你做的？”</br> 蔣堯回：“除了你男朋友，還有誰對你這么好，幫你報仇？”</br> “你那時候還不是我男朋友，還在追白語薇。”</br> “誒，別這么小心眼嘛，這都過去多久了。”</br> “我沒有小心眼，我就說說。”</br> “那就好。”蔣堯隨意地揉了揉他的頭發，“你要是計較我以前追過誰、跟誰交往過，那要計較到何年何月去？太多了，我自己都記不清了。”</br> 尹澈點點頭，沒再說什么。</br> 反正蔣堯說他是第一個認真交往的，蔣堯不會騙他的。</br> “對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下輪抽到你弟他們班怎么辦。”</br> 尹澈也想過這事，和上次1v1不一樣，這次比賽關乎班級榮譽，總不能為了他的個人原因而放水。</br> “沒事，就正常打吧。”</br> “你不怕他自尊心受挫了？”</br> “他總要長大的，我不可能護他一輩子。”</br> 好在郭志雄手氣不錯，第二輪又沒抽中3班，1班再度順利晉級。</br> 但與此同時，3班也晉級了總決賽，意味著最終還是要碰面的。</br> 周四晚自習。</br> 郭志雄非要拉著他的隊友們去操場加練，韓夢提出抗議：“我這周出的汗比我前十七年加起來都多，腰酸背痛，能不能休息一天啊。而且明天就總決賽了，保留體力嘛。”</br> 郭志雄：“你還腰酸背痛？這幾天比賽你拿到過幾次球啊，拿到立馬又扔了，那籃球是燙手嗎兄弟？”</br> 韓夢：“不燙但臟啊，往地上拍來拍去的，不知道多少細菌，我沒戴手套打已經不錯了。”</br> 郭志雄無語：“行行行，反正你去不去都一樣。堯哥你去不去？最后練一把。”</br> 蔣堯眉尖一挑：“我還需要練？”</br> 郭志雄想想也是，再看蔣堯旁邊那位，也是不需要練的。</br> 這兩位前兩場比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都快把對手打出陰影了。蔣堯屬于實力型選手，基本上球只要到了他手里，就沒人能攔得住，投籃姿勢瀟灑利落，引來無數尖叫。尹澈則屬于氣勢型選手，一張冷臉加上校霸威名加身，沒幾個人敢硬碰硬地攔他，命中率也很高。</br> 總之兩個人都不需要擔心。</br> 郭志雄搭上周浩亮的肩：“哎，兄弟，只有我倆為伴了。走，哥教你一招絕活，保證你明天收獲尖叫。”</br> 周浩亮：“那你自己怎么沒收獲過尖叫？”</br> 郭志雄：“……”</br> 晚自習下課，回到寢室，蔣堯難得沒來串門，說要早點休息，養精蓄銳。</br> 尹澈沖了個澡，趴在床上，折著星星，腳一晃一晃，紅繩也跟著晃。</br> 手機放在枕頭上，班級群里的消息一條條彈出來。</br> 韓夢：[班長，明天贏了有什么獎勵嗎？]</br> 陳瑩瑩：[老吳撥了五十塊班費，盡情揮霍吧。]</br> 韓夢：[才五十塊？我為這個班級付出了這么多，這點錢就想打發我？]</br> 陳瑩瑩：[你想多了，五十塊是給你們五個人的。]</br> 韓夢：[……]</br> 章可：[特大新聞！我剛在小樹林看見堯哥了！好像和一個妹子在一起！]</br> 尹澈的手停住。</br> 郭志雄：[臥槽？這么關鍵的時刻他還有心情勾搭妹子？我這幾天都沒怎么和我妹子聯系。]</br> 陳瑩瑩：[我勸你還是聯系一下吧，別打完比賽發現妹子沒了。]</br> 韓夢：[不可能，章可你肯定看錯了，別亂說。]</br> 章可：[]應該沒錯啊，那身高那身形，全校都找不出幾個，不信咱直接@蔣堯，堯哥，求現身說法！]</br> 蔣堯：[你看錯了，我在寢室呢。倒是你，這么晚去小樹林干什么？]</br> 話題一下轉移到了章可身上，眾人接著問：[對啊，你去那兒干嘛？]</br> 章可：[我忘拿作業回去一趟而已！！]</br> 尹澈繼續折星星。</br> 折完起身，走到書架邊，擰開罐子扔進去。</br> 隔壁寢室很安靜，沒傳來什么聲響，蔣堯估計也正躺在床上看手機。</br> 尹澈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五月份了。</br> 離他生日還有一個多月。</br> “為什么想治病了？”上周末治療的時候，馮醫生問，“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之前你跟我說不打算治了，后來突然改變心意，有什么原因嗎？”</br> “因為我想多談幾天戀愛。”他不假思索地回。</br> 馮醫生笑了：“你有對象了？愛情的力量比親情還偉大嗎？”</br> “不一樣，我爸媽沒了我，還有我弟。我弟討厭我，我走了他可能會比較開心。”他的語調不自覺地柔和，“但對那個人來說，我好像是獨一無二的。”</br> “哎……如果治不好怎么辦？”</br> “那就珍惜剩下的每一天。”</br> 珍惜每一天。尹澈心道，現在好像還不夠珍惜。這么安靜平和的夜晚，只用來睡覺太浪費了。</br> 夜深人靜，住宿生大多洗漱完熄燈了，走廊上靜悄悄的，沒人注意到有間寢室開了門。</br> 尹澈拿著手機和鑰匙，走到隔壁，敲了敲門。</br> 沒人回應。</br> 睡了？剛剛不還在群里發消息嗎。</br> 他又敲了兩下，依然沒動靜。</br> 難得送溫暖，居然吃了閉門羹，尹澈想了想，大概是蔣堯沒這個福氣。</br> 結果一轉身，看見人從樓梯那兒上來了。</br> 校服都沒換，像是剛回來。</br> “找我？”蔣堯笑著走近，伸手抱他，“還是想偷襲我？”</br> 尹澈往后退了步：“你不是說在寢室嗎？”</br> “睡不著，剛去操場夜跑，怕你看見章可說的話誤會，就說在寢室了。”蔣堯打開門，身上隱約傳來汗味，“我沖個澡，你先進去坐。”</br> 尹澈跟著他進寢室，蔣堯脫了外套，開大燈，照亮了臉。</br> 他滿額頭都是汗，臉色有點紅，確實像剛運動過。</br> “外面好熱啊，這才五月份，七八月可怎么辦。”蔣堯接著脫里面的T恤，“站這兒干嗎？想跟我一起洗？”</br> 尹澈皺眉：“我說過，你不能騙我。”</br> “這也算騙？”</br> “算，什么理由都算。”</br> “那你要跟我分手嗎？”蔣堯笑了笑，滿不在乎地，“你舍得嗎？就為了這么點小事？”</br> 尹澈抿唇不言，過了幾秒：“這次算了，以后別再騙我，我相信你，沒必要找這些借口哄我安心。”</br> 蔣堯不脫衣服了，把他往墻上按：“真不要我哄？那大晚上來我這兒干什么？”</br> “跟你聊天。”</br> “嗯，來男朋友宿舍，睡一張床，蓋上被子，單純聊天？”</br> “誰跟你睡一張床。”尹澈扭頭，“洗澡去，一身臭汗。”</br> 蔣堯越靠越近，眼睛瞇起來：“能聞到我身上的信息素嗎？”</br> “聞不到。”</br> “這樣呢？”蔣堯幾乎貼上來，剛運動完，渾身散發著熱氣，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間。</br> 沒有信息素氣味，也一樣令人體溫上升。</br> 尹澈不太習慣這么熱情的蔣堯，抵著他的肩往外推：“哥，太過了。”</br> 蔣堯的呼吸忽然粗重。</br> “這就叫過了？那……這樣呢？”</br> 尹澈怔住。</br> 蔣堯的膝蓋頂開了他的雙腿，接著，又往上頂了頂。</br> “澈澈……我想進行下一步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