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家有小夫郎 !
黎耀楠意興珊闌,頓時沒了興致:“行了,你下去罷,有事我再叫你?!?br/>
“那行,客官您慢用,小的就不打擾了。”店小二自然看出他興趣缺缺,雖不知這位公子為何變臉,但銀子已經(jīng)到手,管他干嘛呢。
黎耀楠有一口沒一口吃著飯菜,舉止雖然隨意,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優(yōu)雅,這也是店小二為何一眼就看中他,對他特別熱情的原因,事實證明店小二的眼光沒錯,他看中的這位客官一上來就打賞了他一兩碎銀子。
黎耀楠身穿著一件青色儒衫,看起來雖然瘦弱,顧盼行走之間卻自有一股風(fēng)流,眉宇間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風(fēng)華慵懶,竟給人一種華貴逼人的錯覺。
“請問我能不能拼個桌?”一位十幾歲的少年在對面坐下,看穿著像是一位富家子弟。
黎耀楠四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醉仙樓已經(jīng)客滿,轉(zhuǎn)頭白了少年一眼,淡淡道:“你隨意。”他坐都坐下了還問什么,反正自己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醉仙樓的東西雖然不錯,但對于慣常出入五星級酒店的人來說,味道還是欠了點。
“這位兄臺貴姓?”少年笑意盈盈,也不在意黎耀楠的冷臉,豪不客氣給自己倒了碗兒茶。
黎耀楠無語,沒見過這么自來熟的。
少年接著說道:“我姓楊,名毅,字青嵐,洛州人士,剛來揚州沒多久,你呢?”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楊毅一臉真摯,黎耀楠實在很難拒絕,只是他也沒打算深交,淡淡道:“我姓黎?!?br/>
楊毅高興的拍了一下手掌:“原來你也姓黎,跟黎家二公子是一個姓呢?!?br/>
黎耀楠唇角抽搐了一下,他就是黎家二公子好不好。
楊毅也不等他搭話,繼續(xù)說道:“聽你們剛才說起黎家,兄臺似乎不甚贊同,你認識那位黎家二公子嗎?”
“不認識。”黎耀楠不動聲色,心里卻升起了淡淡的戒備。
“我也不認識。”楊毅一臉笑意,靈動的眼眸四處轉(zhuǎn)了一圈,悄悄湊近黎耀楠耳邊:“我才不信呢,繼母肯定不會對原配的孩子好,我叔叔的女兒可慘了,明明才二八年華,卻硬是被繼母配給一個糟老頭?!?br/>
黎耀楠怔了怔,沒想到他說的是這回事,不過想想也是,就他如今的身份,旁人又有什么可圖,更何況原主也不認識什么人,更不要談結(jié)仇,心中的戒備漸漸淡了下去。
只見楊毅一臉失落:“可惜我當(dāng)年年紀(jì)小,幫不上忙,堂姐嫁過去沒兩年就去了,只留下一個孩子,如今跟著姨母過活?!?br/>
黎耀楠心中疑惑,這孩子是不是太隨便了,這樣的私事事,竟也拿出來說。
不過,這終歸是別人家的事,黎耀楠并不放在心上,淡淡道:“你也別傷心,說不定她下輩子,能投胎到一個好人家?!彼痪褪沁@樣嗎?穿越雖不比投胎,但情況也差不多。
“嗯,你說的對,堂姐那么人好,一定能投個好胎?!睏钜憧隙c點頭,臉上陰霾盡散,唇邊又浮起燦爛的笑容,好奇的看著黎耀楠,問道:“你對黎家二少爺?shù)幕槭略趺纯???br/>
黎耀楠蹙眉,心中有些糾結(jié),這話讓他怎么回答。
楊毅似乎也不在意他的答案,繼續(xù)說道:“聽說大前天,黎二少爺被氣得吐血昏迷,是對婚事不滿呢,所以我才說嘛,繼母哪能對前妻的孩子好?!?br/>
聽說?黎耀楠心里騰升起一陣煩躁,沒想到黎府的事,竟弄得人盡皆知:“你還聽說了什么?”
楊毅搖了搖頭,一臉無辜:“沒了,誰有心思關(guān)注這個,只不過是一星半點的流言罷了 。”
黎耀楠松了口氣,沒好氣的瞪了楊毅一眼,實在不知說他什么好。
只聽楊毅又接著問道:“你對雙兒怎么看?”
“沒什么看法?!崩枰獞醒笱蟮幕卮?,他說的其實是事實,對于雙兒,他雖然感覺有些怪異,卻不存在任何偏見,雙兒也只不過是人類的一種罷了。
“那要是讓你娶雙兒呢?”
黎耀楠嗤笑了一聲:“怎么可能,我不會娶雙兒。”他又不喜歡男人,黎耀楠此時顯然已經(jīng)忘記,他即將娶過門的媳婦就是雙兒。
楊毅氣急敗壞,很不滿黎耀楠的敷衍:“我是說如果,如果讓你娶個雙兒。你會不會不滿,會不會對他遷怒。”
“娶就娶唄,還不是那回事兒?!崩枰軣o所謂,對于他來說,娶誰不是娶,也就那樣。
楊毅急切的問道:“那你會不會對雙兒遷怒,會不會對他不好?”
黎耀楠蹙眉,心中卻狐疑起來,楊毅這話里話外,怎么盡是繞著雙兒轉(zhuǎn),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這楊毅生得竟唇紅齒白,跟個姑娘似得,要不是頸間的喉結(jié),他說不定還會認錯性別,遲疑了一下,說道:“如果他是無辜的,為什么要對他遷怒,既然娶了媳婦回來就要對他負責(zé),你是不是遇見什么難題?”
“沒有,記住你所說的話?!睏钜闩d奮的站起身,飯也不吃了,拍了下黎耀楠肩頭:“我還有事,先走了,改日再請你吃飯?!?br/>
楊毅說完就腳底抹油,一溜地?zé)熍芰?,只余下店小二焦急的聲音:“喂!客官,你的飯菜好了,你還沒付錢呢......”
黎耀楠莫名其妙,無奈的搖了搖頭,只當(dāng)楊毅是小孩子心性,他雖然穿越到古代,但思維還沒轉(zhuǎn)換過來,十四五歲的孩子在現(xiàn)代來說,還是個中學(xué)生呢,他并沒有把今天的偶遇放在心上,見店小二眼巴巴看著自己,黎耀楠摸摸鼻子,只能自認倒霉,問道:“多少銀子,算賬。”
店小二見有人付賬,立馬喜笑顏開:“統(tǒng)共十七兩八錢?!?br/>
黎耀楠咂舌,只覺得今天虧大了,看了眼尚未動過的飯菜,郁悶掏出荷包,取出十八兩銀子:“不用找了。”
“謝客官,歡迎下次再來。”店小二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細縫,鞠躬哈腰把他送到門外。
黎耀楠這時并不知道,楊毅在離開醉仙樓以后,竟以一種飛快的速度,往南大街奔去,到了一座三進宅院前才停下,只見那宅院的匾額上,正赫赫寫著林府兩個大字。
門口伺候的人一看見他,就立馬迎了上來。
還有人笑著跟他打趣:“表少爺回來啦!今兒怎這么早?!?br/>
“去,少跟我貧,九哥在哪?”楊毅笑罵,作勢便要去打他。
那人閃身讓開,指了指花園處,笑著說:“九少爺跟四少爺在下棋?!?br/>
楊毅聽后也不多言,急匆匆就往花園走。
現(xiàn)在正金秋八月,花園里桂花開得正好,大老遠楊毅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急切的心情突然就沉淀下來,腳下不自覺放緩了步伐,就好像生怕打擾到什么一樣。
花園中的涼亭里,兩個年輕男子正相對而坐,中間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張白玉棋盤,
紫衣男子執(zhí)黑子,他此時正眉頭緊鎖,雙目緊緊盯著棋盤,手中的黑子舉棋不定,他年紀(jì)大概二十上下,長得劍眉星目,豐神俊朗,如雕刻般的五官蘊藏著銳利,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沉穩(wěn)可靠的感覺。
白衣少年執(zhí)白子,手下不假思索,棋子步步緊逼,眼看就要吃掉黑子的半壁江山,端看他一副清華如蓮的模樣,任誰也想像不到,他下棋手法竟如此狠厲。
倏然,棋盤的局勢一變,黑子置之死地而后生,轉(zhuǎn)瞬壓過白子的風(fēng)頭。
白子當(dāng)機立斷,自斷一臂,緊接著再一次向黑子逼近。
楊毅悄悄走到他們身后,觀棋不語,他知道九哥下棋的時候,不喜歡旁人插言。
過了好一會兒,紫衣男子輕嘆了一聲:“我輸了。”
白衣少年低首斂眉,輕輕撥弄了一下棋盤,明明毫無生機的黑子,轉(zhuǎn)瞬又出現(xiàn)了一道曙光:“你沒輸,你只是狠不下心罷了?!?br/>
“你只要......”白衣少年一手執(zhí)黑子,一手執(zhí)白子,不到一會兒功夫,白子就已經(jīng)被逼到了絕路。
“軒兒?!弊弦履凶有奶蹎玖艘宦?,寬厚的手掌輕輕滑過少年的臉龐,就好像想要撫平他所有的愁緒一樣。
“我沒事。”被喚作軒兒的少年淡淡一笑,明明那么年輕的一張臉,卻仿佛有著數(shù)不盡的滄桑,抬眼看著四哥,目光中露出一抹柔和:“下棋罷了,你想什么呢?”
林志遠苦笑,他能不多想嗎?打從那件事發(fā)生以后,軒兒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行事作風(fēng)果斷狠辣,不給自己留余地,也不給旁人留余地,對自己狠對旁人更狠,就跟剛才的那盤棋一樣,這讓他怎能不擔(dān)心。
“四哥,九哥?!睏钜悴桓市谋焕渎?,脆生生的喚道。
林以軒抬了下眼皮,只當(dāng)沒聽見。
林志遠詫異的看他一眼:“咦!你怎么回來了?”
楊毅被氣得直跳腳,他們欺負人。
林以軒笑了起來,清淺的笑容如花綻放,竟是讓滿園秋色都失了色彩,面對這個小表弟,他的心總是特別柔軟。
林志遠也不逗他了,笑著問:“說吧,有什么事?”小表弟尾巴一翹,他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們猜我今天遇到誰了?”楊毅一臉神秘,聲音拉得老長。
林以軒神色淡淡的,俊秀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冷漠。
林志遠頗為無奈,小表弟這幾天跑得不著屋,下人早就跟他匯報過,楊毅這些日子干什么去了,若不是他派人從中護航,小表弟到底是個雙兒,雖然是充作男子養(yǎng)大,難道他真以為自己能在揚州城里瞎胡鬧,還不出問題嗎?
“我今天碰見哥夫了?!睏钜阋膊坏人麄冋f話,就自顧自的說道。
林以軒臉色一沉:“什么哥夫,別亂叫。”
“為什么不能叫!”楊毅倔強的盯著林以軒,雙眼迸射出一種刺眼的光芒,復(fù)雜得讓人分不清里面的情緒:“我去看過了,哥夫雖然矮了點,瘦了點,但絕對沒有傳言中那樣無能,九哥你若是心有所屬,說出來,弟弟哪怕拼了命也要幫你達成心愿,但若那男人是孬種,不敢站出來,九哥,你就好好過日子吧,不然,我心疼?!?br/>
林以軒轉(zhuǎn)過臉去,拼命不讓自己的淚水掉下來,他以為自己的淚已經(jīng)流干了,他已經(jīng)告訴過自己不再哭,為什么心里還會那么難受。
林志遠沉默了下來,其實他也很好奇,那一個男人究竟是誰,他的弟弟性情柔和,溫文如玉,從來都循規(guī)蹈矩,一個月前卻突然發(fā)現(xiàn)跟人私奔,相約京郊的柳樹林,當(dāng)時沒抓到那個男人,弟弟死都不肯說出他是誰,讓他們就算著急也一籌莫展。
只是從那之后,弟弟的性子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