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了，二叔，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給你夾菜。”馬小妮動手給馬村長夾菜，還給村長夫人和殺豬匠老謝夾菜。

老謝笑得合不攏嘴。他早知道馬小妮是個孝順的孩子，又想到自己那個逆子，就情不自禁地說：“老嫂子，你可真有福分啊，有這么個好女兒。雖然說不是親生的，卻比親生的骨肉還親哩。”

老謝漸漸喝高了，也不管自己的話該說不該說，他認為馬小妮是不介意說她的身世的。

老謝不說則已，說起來就滔滔不絕。

“我那個謝虎啊，一天就知道跟我要錢，和那幫雞朋狗友鬼混，還說不得，傷腦筋啊。老嫂子，你倒是說說，你們是怎么教育馬小妮的？你放心，我看準了，你的孩子一定會有出息的。”

“謝叔叔，承蒙你看得起我，我敬您老一杯。”馬小妮相機而動，“今天你最辛苦。”

她給老謝倒了半杯白酒，老謝能喝，也沒攔住，一直笑得合不攏嘴。

馬小妮拿了杯子，要給自己倒酒。

老謝說：“小妮，你不用喝酒。”

馬小妮固執地說：“謝叔叔別小看我，我能喝。”

村長夫人挨著馬小妮坐，也拉住她，說：“妮子，都不是外人，你就以茶代酒就行了。”

可馬小妮說：“不行，那顯得多沒誠意啊。”還是倒上了。

眼見著玻璃杯里的酒慢慢升高，沒見馬小妮有停住的意思。那是一個喝啤酒用的玻璃杯，要是倒滿，馬小妮還不得喝醉了嗎？

村長說：“小妮，行了，行了！”可馬小妮還是沒停住，安心把酒杯倒滿似的。

陳一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手。“妹妹，行了。”

老謝、村長和村長夫人也都勸馬小妮說行了，酒已經倒了半杯。

小妮說：“謝叔叔喝半杯，我也得喝半杯，表示我的敬意。”

老謝說：“小妮，你舉舉杯子就可以了，這桌子上還有你的長輩，你得跟他們喝。還有你的老師，也是你干哥哥是吧？也得喝吧？我看啦，你實在覺得以茶代酒不好，你就總共喝完這半杯酒就行了。”

小妮說：“謝叔叔，桌子上就這幾個人，我沒問題的。實在不行了還有我哥頂著，他給我代。”

村長見勸不住馬小妮，改口說：“要得，難得小妮今天興致高，就依她。喝不了了叫你哥代。”

小妮舉著杯對老謝說：“謝叔叔，祝你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碰杯之后，一仰脖全都喝進肚子里了。

陳一已經拿過小妮的飯碗，盛了半碗血旺白菜湯遞給小妮。

小妮喝下半杯酒，只覺得一團火從口里順著喉嚨一直燒到胃里，竟然強忍著沒吱一聲，仿佛是喝了半杯白開水。

酒是在街上打的散裝白酒，很烈，馬小妮和這酒一樣烈，脾性相對，應該無事。但馬小妮還是喝下了陳一遞過來的菜湯。

“你看，有個哥哥就是好，關鍵的時候知道照應。”村長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