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車從城里出發，開了十公里后停在了路邊。從車上下來了左淘、羅友和竹竿。

時間已經是后半夜兩點鐘了。郊外農村一片安靜，連狗都睡得死死的。已經開始下霜了。

“真他娘的冷呀！”左淘小聲嘀咕著，裹緊了黑色外套。

竹竿小聲回應：“少說話，多干事！手腳麻利點！”

此時，在城里的小旅館里，陳一還沒有入睡。在冉慧離開以后，他想給馬小妮打電話，可她家沒有電話，別說手機，座機也沒有。那年頭，座機比手機便宜不了多少。他決定給馬小妮買一部手機。他在移動營業廳轉悠了好久，心里總是要罵娘，看來，買了手機，今年過年就得回家啃老了。

他沒有猶豫，買了一部勉強看得過去的“戰斗機”，是合約機，這省得小妮子充話費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陳一離開的這一天，馬小妮總想著要給哥哥打個電話，可是她不敢，家里沒電話，也不好意思到村長家打電話。她能在在電話里說什么呀？她只想說：“哥，快回來吧，妹有些害怕！”

看著母親一天天虛弱下去，馬小妮沒有一天不提心吊膽。

“哥，你快回來吧！”睡夢中的馬小妮還在念叨。

要不是第二天得去冉慧的班里上課，陳一巴不得早早回到那個小小的山村。

買了電話陳一就想給馬小妮打電話的，可電話只能打到村長那里，既麻煩村長，又招人懷疑，只好作罷。思忖片刻，電話打給了冉慧。

冉慧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甜甜地笑了。

“明天是開班吧？”陳一問。

冉慧聽見陳一公事公辦的口氣就收斂了笑容。

“是啊，你一定要來哦！”

“當然，我是有個請求想給你說。”

“什么？”

“我想多做一些事情，你看我能干什么，你可以多給我一些課，行嗎？”

冉慧嗯了一聲，問道：“你這么辛苦干什么？缺錢用呀？”

“不是！”陳一撒謊了，“我只是想這個寒假過得充實些！”

冉慧又笑了，他終于沒說是為了錢。傍晚時分，陳一問起干什么收入高時，她是既高興又失落。高興的是懂得追求金錢的人是有出息的，不高興的是，她怕陳一會變成只知道追求金錢的人，那就悲哀了。

“你放心吧，絕對少不了你的事情！先發工資后做事，這你滿意吧？”

“既然老板如此厚道，我肯定為你賣力到底。”這句話已經暴露了陳一的真實意圖。

放下電話，冉慧不免失落。他難道就不會說幾句其他的話嗎？難道他真的一點點都沒有動心。也許，男人們更愛女人漂亮的臉蛋和火辣的身材，而忽視她們聰明的頭腦和干練的工作能力。女人的名字，難道真如大文豪所說，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