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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山人在門口溜溜跳了一天，看熱鬧的輪換了多少人次，到最后全部失去興趣和感到體力不支，都走了。
    馮家的人看看天已經(jīng)黑了，除了震驚于山人的耐力以外，還過來拉他的手臂，勸他停歇，進(jìn)去吃點飯喝點水，想不到山人十分狂怒，堅決不讓人拉他，那句一成不變的臺詞也被他用一種十分狂怒的語氣吆喝了數(shù)次。
    勸到夜深，全部進(jìn)去睡了，山人孤單單在沒有一個觀眾的舞臺上跳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養(yǎng)足了精神的人們又來圍觀，山人自言自語道：“跳夠了嗎？跳夠了！真跳夠了？真跳夠了……”一邊自語著，一邊舞蹈著往回走。
    馮家的人過來攔他，讓他上車送他回去，他暴跳如雷地拒絕，手舞足蹈地走了。
    馮家的人不放心，開著車一直跟著他。快到他家的時候，山人看樣子終于跳夠了，停止舞蹈，然后倒在地上軟成一灘爛泥，跟著他的人把他抬上車護(hù)送回家。
    回家后他就病倒了，但是等他稍微有點精神頭的時候就躺在炕上破口大罵：“以后誰再叫我山人我**八輩祖宗……”
    就這種情況之下，小綠當(dāng)然要用最嚴(yán)厲的態(tài)度盡快把李時趕走了！
    李時這邊正在小綠的逼視下緊張地想辦法，東屋那邊炕上的病人卻是越來越憤怒，從一開始頹唐地叫著“壞了”，發(fā)展到后來的咒罵，再接著就像世界末日一般大叫起來：“不好了不好了，快點快點，有人來找小綠了，快打出去快打出去……”
    老太太的怪異表現(xiàn)也不是第一次了，兒女們并不感到很驚訝，但是她一個躺在炕上基本植物狀態(tài)的人，是怎么知道有人來找小綠的？
    老太太見兒女們還不采取行動，更加暴烈起來，好像急得躺不住要爬起來似的，一疊聲大叫：“快去打呀快去打呀，壞人來了，要拐著小綠跑了，要強(qiáng)x她了，壞了壞了，看看看看，摁床上了，強(qiáng)x了，殺人啦……”
    客廳里坐著的客人們聽到老太太在屋里大叫，都急忙跑進(jìn)來看看是怎么回事。只見這位據(jù)說心臟停跳過好幾次的老人好像病好了一樣的大叫，而且隨著情緒地升級，好像眼里都要噴出火來，因為大家上來安撫時，眼睜睜看到老太太的眼珠子都紅了，像某一種小白兔的眼睛。
    漸漸大家都聽明白了，老太太的狂躁是因為西屋里有一個壞人，對她的孫女小綠欲行不軌，老太太都叫到這個份上，所有的言語全部指向一個目標(biāo)。眾人除了疑惑于老太太的先知先覺以外，邊上留下倆人安撫她，其他人呼呼啦啦跑出來奔向西屋。
    馮維光跑在最前面，剛才他領(lǐng)著青年進(jìn)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女兒臉上慍怒的表情滿含深意，好像她被那青年傷害了似的。
    當(dāng)時他就有些生疑，覺得既然是朋友，為什么見了面要有這樣的表情——但凡男女之間有出現(xiàn)這種表情只能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對自己親近的人，第二是對自己仇恨的人。
    現(xiàn)在老太太一通喊，跟馮維光的疑惑不謀而合，所有的信息都在佐證著剛才的青年是一個壞人，是小綠真正仇恨的人。
    眾人跑到西屋門口，馮維光一推門，居然從里面關(guān)著，眾人齊聲大噪：“壞了壞了，果然是真事！”
    馮維光的腦袋“嗡——”地一聲，多日來的憋屈和悲傷因為母親的爆發(fā)而引發(fā)出他的總爆發(fā)，連想都沒想，抬腳狠命一踹，“嘭——”一聲爆響，門被踹開撞到一邊的墻上。
    李時和小綠倆人正像斗雞一樣對面站著，突然一聲爆響門被踹開，二人猝不及防，全部嚇了一跳，扭頭一看，馮維光一馬當(dāng)先跳進(jìn)來，后面亂糟糟跟著好幾個人，小綠驚聲叫道：“什么事？”
    “什么事！”馮維光頭上燃燒的熊熊烈焰把頂棚都要燒糊了，抬手直指李時的腦門，“這小子是干什么的，他來干什么？”
    李時好似猝不及防被人一拳搗在鼻子上一樣眼冒金星，不明白這家人怎么這樣敏感，也不明白自己的到來會為什么會引起這些人如此激烈的反應(yīng)，李時一改剛才面對小綠的囁嚅，嚴(yán)肅地問馮維光道：“大伯，你這是怎么了！”
    小綠伸手想壓下父親直指李時的手，生氣地叫道：“你這是干什么呀！”
    馮維光舉著的手倔強(qiáng)地把女兒的手卜楞開，同時另一只手推了女兒一把，依然指著李時憤怒地質(zhì)問道：“你們剛才關(guān)著門在屋里干什么了？”
    李時一頭霧水，自己剛剛被小綠領(lǐng)進(jìn)來不過幾分鐘，小綠的盤查剛剛開始，還能干什么：“沒干什么呀——”
    “爸——”小綠真的很生氣了，她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讓自己的家人和親戚朋友這樣激憤，“我的朋友來看看我，你們生的哪門子氣！”
    小綠的小姑嘴快，在后面叫道：“要不是我們進(jìn)來的及時，這個青年就把你強(qiáng)x了，他是來強(qiáng)x你的！”
    小綠畢竟是小綠，她總能在緊要的關(guān)頭調(diào)節(jié)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冷靜，小姑說出那樣的話來，她冷冷地一笑：“我看你們都是瘋了，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還用得著強(qiáng)x了，在京城的時候脫光了貼都貼不上，要不是洪斷師父和劉云的一再撮合，李時還要一直當(dāng)他的正人君子呢！
    小姑急急地補(bǔ)充道：“你還不信，你奶奶病成那樣，在炕上都躺不住了，這是天意幫你，讓我們過來救你，不然你奶奶怎么知道有人來找你，怎么知道他和你上了西屋，怎么知道他把門從里邊關(guān)上來的！”
    “我奶奶說的？”小綠一愣，感覺這也是很怪異的事，她瞥了李時一眼，看看這小子的身上有什么怪異之處，回頭沖眾人說，“門是我關(guān)上來的。”
    “你——”眾人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這個青年把小綠挾持到西屋關(guān)上門來準(zhǔn)備強(qiáng)x的觀念在眾人的心里已經(jīng)根深蒂固地牢固占據(jù)，青年從里面把門關(guān)上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小綠此說，只可以看做是她出于某種難言之隱而有意替青年開脫。
    小綠是何等聰明之人，她焉能看不出大家都在想些什么：“我跟你們說，這是我的朋友，是來找我聊天的，他不知道奶奶生病的事，我怕他哪句話說不著地方，一見他進(jìn)來就把他拉到屋里，想囑咐他一些注意事項，你們就闖進(jìn)來了。”
    眾人還是有點不能全信，馮維光的腦筋一時半會兒扭不回來，依舊氣哼哼道：“那你大白天關(guān)門干什么！”
    “關(guān)門還犯法嗎，我在囑咐他，怕還沒說完別人進(jìn)來，他愣頭愣腦地說錯話，再說我和他還有什么不能關(guān)門的，”說到這里小綠跨前兩步攬住李時的腰，靠住他向眾人展示道：“看到了吧，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你們看不出嗎，都好到這種程度了，還有什么怕人的！”
    李時當(dāng)著眾人被她攬著腰，身上比剛才她戳他的肚子還酥麻，這樣尷尬地直挺挺站著，小綠感覺自己攬著一根冰冷的電線桿子。
    還有什么可說，大家這回總算明白了，一個個尷尬地抽身往外走，馮維光搓了兩下手，過去看看被他踹壞的門，回頭沖李時干笑兩聲：“你別怪啊，這兩天事兒多，我有點糊糊了，這門鎖壞了，還得找木匠……”嘟囔了幾句灰溜溜地出去了。
    小綠的小姑不但嘴快，還話多，她覺得怎么也得總結(jié)幾句圓圓場，見眾人都出去了，她立時換了一副笑臉走上來：“這就是那個女婿呀，長得真可愛，小綠還瞞著，說出去這兩年不搞對象，連你的姑都瞞著……”
    “小姑呀——”對自己的小姑，小綠還能說什么，只盼她老老實實把嘴閉上，大家心里也好清靜清靜，她上來撫著小姑的雙肩往外推她，“你快過去看看我奶奶吧！”
    這時東屋里小綠***聲音傳過來，已經(jīng)不僅僅是暴怒那么簡單，聽聲音簡直是在咆哮：“你們這些不孝子孫，還不把他打出去……”音量是如此之高，讓人實難相信這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太太發(fā)出來的。
    小綠的小姑一溜小跑去了東屋。
    小綠回頭繼續(xù)逼視著李時：“聽到了吧，你本事不小哇！”
    因為自己的到來讓她家里雞飛狗跳的，李時感到很不是個事，訕訕地說：“我就是想來看看……”
    “又是‘想來看看’，你復(fù)讀機(jī)呀，看到了？好看吧！”
    馮維光急匆匆跑進(jìn)來，臉色很不好看，但是總算擠出幾絲歉意漂在臉皮上，對李時說道，“小李你看，真不巧，家里這兩天有病人，都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實在不好意思，你看看這……”
    小綠一把挎過李時的胳膊來：“沒事爸爸，李時又不是外人，先讓他回去，以后有的是時間，等我奶奶病好了再叫他來玩。”一邊說一邊拖著李時往外走。
    李時實在不大情愿，既然已經(jīng)來了，既然已經(jīng)鬧騰得這樣了，怎么也得讓他了解了解情況再走吧！再說一個彌留之際的病人，怎么會有那么大的動靜，哪來的這么大力氣喊叫？越是對他的到來敏感，越是說明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