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虹貫日,南宮師姐竟然使出了這招?”</br> 擂臺旁,呂伯文失聲驚叫。</br> 柳鎮濤見徐長生還沒死,有些著急:“這一招夠不夠厲害,能不能殺徐長生?”</br> 呂伯文嘴唇發干:“這一招,堪稱南宮師姐鍛骨境最強劍招!”</br> “曾經,她逆勢而伐,在鍛骨境就以此招斬殺過凝元境巔峰強者,雖然那個凝元境巔峰強者受了傷。”</br> 柳鎮濤聞言大喜:“你的意思是,徐長生絕對不可能再接得住這一劍?”</br> 呂伯文抿了抿嘴唇:“絕無可能!”</br> 柳鎮濤的心,頓時放回肚子里。</br> 他激動地看向擂臺上。</br> 只見南宮傾月,突然猛地一劍,遠遠地隔空朝著徐長生刺出。</br> 這一劍,好像就是一個普通的平刺。</br> 但就在她刺出此劍的一瞬,劍尖之上華光大作,一道潔白劍芒猛烈沖出,貫穿長空,直奔徐長生而去。</br> 那劍芒迅捷而鋒利!</br> 其上流露出無比恐怖氣息。</br> 更要命的是,徐長生明明隔著數丈之遠,卻感覺自己氣機被劍芒鎖定,無法逃避,只能硬碰硬!</br> 徐長生眼睛一瞇,絲毫不敢猶豫,抬手狠狠凌空一點!</br> 黑龍指第二式——飛龍在天!</br> 只見他手指之上,烏光大作。</br> 嗷……</br> 隱隱約約間,仿佛有一聲龍吟,從徐長生體內傳出。</br> 下一瞬,只聽嗖的一聲,一縷烏光脫離手指飛出。</br> 那烏光在飛行途中,迅速凝結,變幻。</br> 最后,一條活靈活現的黑龍,憑空形成。</br> 黑龍昂首擺尾,直沖迎面而來的潔白劍芒。</br> 二者轉瞬即至,轟然碰撞!</br> 轟隆!</br> 一聲驚天巨響傳出,一圈肉眼可見的光波激蕩而開,滾滾氣浪四下擴散。</br> 徐長生呼的一聲倒飛出三四丈遠。</br> 此刻他喉頭發甜,一口鮮血忍不住的噴出。</br> 但再一看南宮傾月,竟然也倒退數十步,面色慘白,朱唇間隱隱約約有血色閃過。</br> “這一劍,我雖然勉強接下了,但也受了內傷!”</br> 徐長生暗暗驚心。</br> 此刻他體內傷勢不輕。</br> 換做是以前身懷圣骨的時候,怕是就要倒地不起了!</br> 但如今有真龍至尊骨在,這傷勢大大減輕,還可以再戰!</br> 他當即強行壓下暗傷,調動體內元力。</br> 黑龍指,可不只有兩指而已。</br> 它還有最強的第三指,黑龍撕天!</br> 可也就在這時,南宮傾月的聲猛然響起:“接著這瓶丹藥!”</br> 緊接著,一個白色玉瓶迎面飛來。</br> 徐長生一愣,下意識伸手接住!</br> 抬頭看去,他這才發現,南宮傾月唇角,終于還是抑制不住地溢出一絲鮮血。</br> 她也受傷了!</br> 但沒有憤怒,反而臉上盡是暢爽笑意:“沒想到,你真能接下我的長虹貫日,和我打成平手!”</br> 沒錯,南宮傾月已經將自己在鍛骨境時的最強劍招,完全施展。</br> 她能感覺到,方才徐長生接下她那一劍后,受了不小的沖擊。</br> 按一般情況猜測,此刻的徐長生,多半沒有戰斗力了。</br> 而她自己,也被余波震蕩,受了一些傷,無力再戰。</br> 故此,南宮傾月才主動開口,認為這是一個平手!</br> “平手?”</br> “怎么能是平手!”</br> 柳鎮濤驚了。</br> 不是說徐長生絕不可能接住長虹貫日這一劍的嗎!</br> 呂伯文也目光陰沉。</br> 他沒想到,自己一再被徐長生打臉。</br> 徐長生則是心頭一跳。</br> 哪兒平手了。</br> 他還有后手!</br> 但再轉念一想,這一戰,能讓南宮傾月滿意就行,何必爭輸贏?</br> 最后一招黑龍撕天,就留著吧!</br> 思緒及此,徐長生立刻拱手:“其實算不得平手,南宮姑娘壓制境界,相當于自縛雙手,否則,恐怕你隨意一劍我就接不住!”</br> 南宮傾月眼中露出一絲滿意之色。</br> 徐長生沒因為和她打了個平手,就得意忘形,還算不錯。</br> 她當即道:“你不必謙虛,先服藥吧,我給你的那枚斷玉丹,能讓你傷勢瞬間恢復如初!”</br> 斷玉丹!!!</br> 徐長生心頭一凜。</br> 這是一種二品丹藥,幾乎能肉白骨,活死人,異常珍貴,價值連城。</br> 南宮傾月竟隨手就送出一枚!</br> 太大方了!</br> 徐長生不由得口頭發干。</br> 他的傷勢并不嚴重,又有真龍至尊骨加持,很快就能自動痊愈。</br> 這枚斷玉丹,似乎可以省下來,算是白撿!</br> 深吸一口氣后,徐長生露出個笑臉:“多謝南宮姑娘贈藥。”</br> 說完,他直接收起斷玉丹,不服用。</br> 南宮傾月也沒多想。</br> 她估計徐長生是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靜服藥。</br> 隨后她又仿佛想起什么了一樣:“對了,你實力超群,只當一個普通弟子,太委屈你了,這是我的令牌,你拿去古云宗,可直接成為核心弟子!”</br> 嗖!</br> 一個白色物件再次凌空飛來。</br> 徐長生趕緊將其一把抓在手中。</br> 展開手心一看,那是一個劍形白玉令牌,上刻有南宮二字!</br> “多謝南宮師姐!”</br> 徐長生大喜過望,直接改口。</br> 他完全沒想到,還有這等意外之喜。</br> 如今柳無雪已經是二長老真傳,又身懷圣骨,修為定然一日千里。</br> 若徐長生只當一個古云宗的普通弟子,怕真的很難追上柳無雪!</br> 因為二長老真傳弟子,有二長老親自言傳身教,耳提面命,也能修煉最強的功法和武技,享受最多的修煉資源,實力定然一日千里!</br> 普通弟子和真傳弟子,待遇差距太大!</br> 但成為核心弟子就不一樣了。</br> 核心弟子雖然也遠遠不及真傳弟子。</br> 但卻好過普通弟子百倍!</br> 如此一來,他還是有希望追上柳無雪,向她討回圣骨的!</br> “舉手之勞,不必說謝。”</br> 南宮傾月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隨后她看向呂伯文:“呂伯文,你幫我把徐長生送回宗門,怎么樣?”</br> “南宮師姐的吩咐,當然沒問題!”</br> 呂伯文嘴角一抽,硬著頭皮滿口答應。</br> 他看出來了。</br> 如果徐長生不能安全到達古云宗,南宮傾月就要找他的麻煩!</br> 嘿,剛剛還要殺徐長生的他,現在成了徐長生的保鏢了!</br> 呂伯文苦笑著看了眼身旁的柳鎮濤:“柳前輩,你們神仙打架,可千萬不要為難我這個小卒子啊!”</br> 柳鎮濤的臉色黑如鍋底。</br> 他是怎么都沒想到,徐長生竟然能和南宮傾月打個平手。</br> 雖然,南宮傾月是壓制了修為境界,自縛雙手。</br> 但那也證明,徐長生潛力非凡,有朝一日,說不定能達到南宮傾月那般的水準。</br> 這個年輕人,太恐怖了!</br> 這個好女婿,實在是太可惜了!</br> 要是早知今日,當初無論如何,也不能為了一個葉天玄,就拋棄徐長生啊!</br> 柳鎮濤心中萬分懊悔,腸子都青了。</br> 如果現在徐長生說,只要柳鎮濤下跪就原諒他,重新接納柳無雪,柳鎮濤甚至會毫不猶豫下跪,挽回徐長生。</br> 但可惜,徐長生并沒有開口,只是冷冰冰地望著他!</br> 柳鎮濤心如明鏡,徐長生和他女兒柳無雪之間的恩怨,已經無法化解。</br> 除非有一個人死!</br> 而已徐長生今日表現看來,不早點除掉徐長生,日后必有大患!</br> 不過眼前的呂伯文是靠不住了。</br> 只能讓柳無雪出手!</br> 思緒及此,他冷冷地看向呂伯文:“既然南宮仙子讓你護送徐長生,你就好好護送,不要讓他掉了一根毛!”</br> “不過,你也要順便幫我帶個口信,給我女兒!”</br> 呂伯文連忙點頭:“柳前輩您請說!”</br> 柳鎮濤吐字如冰:“不惜一切代價,滅殺徐長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