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旭道:“那就殺了它看看。”</br> 他抬起一只長劍就沖了下去,雙手在面前結印,長劍當中微微散發著月光。</br> 和趙思怡的光芒居然有幾分相像。</br> “日月行替,月陽之劍?”</br> 徐長生想起來藍飛的招式,下意識說道。</br> 藍旭驚訝道:“你怎么知道?”</br> 徐長生道:“只是恰好聽過而已,這應該也是你的底牌了,而且威力不俗。”</br> 藍旭道:“但是他對我們的消耗太大了,所以一般也不會輕易施展。”</br> 他手中之劍僅僅只是一道簡單的月華而已。</br> “轟!”</br> 整個虛空一陣地動山搖。</br> 那蜥蜴的感知十分敏銳,抬起頭來看著天空,又受到身軀的限制不能看的完整。</br> 只能是笨拙的張開嘴,吐出一道光波朝著天空。</br> “轟!”</br> 月陽落下,他嘴角居然爆出的是一個巨大的火球,看起來同樣駭然不已。</br> 但是那火球不過轉眼間就在空中熄滅了。</br> 被強大的月色之力掩蓋下去,在空中涌動不已,然后徹底爆炸成了一團火焰散落。</br> 那一劍穿過虛空,毫無懸念的砍在他的身上。</br> “噗!”</br> 就連他看起來堅硬的鎧甲也被砍碎了一大半。</br> 直接將他的身軀分成兩節。</br> “只有這么點力量嗎?”</br> 藍旭凝聲道:“不應該呀,如果只有這點實力的話,那么這里肯定不是中州,甚至西域都是一些苦寒之地了。”</br> 徐長生道:“應該沒有那么簡單。”</br> 他伸出一只手,朝在下方指了指。</br> 蜥蜴雖然被長成了兩截,但是頭尾居然都沒有死,而是在空中不斷的蠕動著。</br> 居然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重新生長出了不少肉身。</br>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多出了新的頭尾。</br> 直接成了兩只全新的蜥蜴。</br> 藍旭:“……”</br> 他握的長劍,在空中呆呆的看著:“被腰斬了都還能復活,并且直接變成兩只了。這還怎么打,繼續殺下去豈不是無窮無盡,整個世界都成了蜥蜴的天下了。”</br> 徐長生道:“應該沒有那么夸張,他就是能復活,次數也是有限的。”</br> “天地間能量循環,如果能夠無限次復活并且分裂的話,我養上幾萬只這個東西,我豈不是能量無窮無盡,直接天下無敵了。”</br> 藍旭想了想,這么說好像也有道理……</br> 徐長生也抬手射出一劍。</br> 又把重新分裂開的蜥蜴斬成了兩段。</br> 但這一回他在地面上使勁的蠕動著,僅僅只能做到愈合傷口而已,卻不能再次生長起來了。</br> 幾個呼吸后就倒在原地,死的不能再死了。</br> 只是他眼神也凝重了起來,這么久的時間從未見過這樣的妖獸。</br> 這就代表了,他們應該離西域很遠了。</br> 藍旭道:“雖然奇怪一點,但是那妖獸只有萬象境不到的實力而已,也算不上什么強者。這里就算是別的地方,至少也不會到中州那種離譜強大的地方去。”</br> 他倒是放下心來不少。</br> 沒有了妖獸的干擾,就可以專心破陣了。</br> 徐長生道:“那就先尋找陣法吧,找一些比較小的,先熟悉了此地再說。”</br> 尋找陣法這種事情,他當然比藍旭要更在行。</br> 憑空凝聚出一把陣筆出來,在空中緩緩畫圓。</br> 一點點力量蕩漾開來,居然是化為了某個箭頭,能夠被徐長生直接抓在手中。</br> “這是什么手法?”</br> 藍旭吃了一驚,道:“陣法能夠化形而出就算了,居然還能抓在手中?”</br> 徐長生淡然道:“這是我天樞教的秘法,也沒什么奇特的,但是有他就能夠滿足我們了。”</br> 尋常的陣法,要不然就是布置在空間當中。</br> 要不然就是篆刻在某個器物之內。</br> 徐長生則是動用了很巧妙的手段,將它在空中化形而出后覆蓋在在自己的手中,和紋身一樣,卻不觸及神魂。</br> 是以身銘陣的初級階段,本來不是什么新奇的東西,只是藍旭沒有接觸到而已。</br> 他抓著那個箭頭,在空中東搖西晃。</br> 兩個人也就飛行了起來。</br> 在這山谷之內仔細搜尋。</br> 片刻之后,徐長生道:“就是這個地方。”</br> 他們兩個人落了下去,在一片草坪當中緩緩站立。</br> 只是身軀落下去的瞬間,四周原本隨著微風拂動的草就變了,就像是無數刀劍立在地面上一樣,一下子變得堅硬無比。</br> “什么?”</br> 藍旭吃了一驚,在空中身軀一點,憑空立了起來。</br> 長劍仍然橫掃而出,帶起無數細小的劍意,將那些草坪掀翻開來,露出下方的土地。</br> 下方的土地也是一片鮮紅,帶著點點血腥的味道。</br> 神魂透過土地下方三四米,還能夠看到不少尸體埋在其中,并且極為新鮮,明顯就是近日所為。</br> “這里……這個陣法,是他用尸體布置的。”</br> 藍旭臉色難看,道:“真是殘忍。”</br> 徐長生道:“雖然奇怪了一些,但是以尸體入陣本來就不是什么新鮮事,云爻作為站在整個大陸的強者,他應該也殺了很多人,早就不會在意這些了。”</br> 他們兩個人都在陣法的中央,那些小草又是開始隨風舞動了起來。</br> 但是詭異的是,四周并沒有風。</br> 藍旭深吸口氣,道:“應該是最基礎的陣法了,先把它破了再說。”</br> 他也抓出一道陣筆,在空中飄散,直接融入了長劍當中。</br> 陣筆的墨水本身就是神魂力量,可以顯化為很多種模樣。</br> 月陽之力也是其中之一。</br> 在空中化為點點詭異的符文,是一些破除障眼法的規則。</br> 朝著四面八方落下。</br> “砰砰!”</br> 那些符文就像是撞上了銅墻鐵壁一樣,盡數破碎,但剩下的力量落在草叢當中也能焚燒出來,能夠出現幾米的真空地帶。</br> 但他臉色就很難看,沉聲道:“這些草真的是草,怎么可能?”</br> 破除障眼法之后,那些小草仍然還是植物,什么特殊都沒有。</br> 偏偏又跟刀劍一樣鋒利,他們碰上都會受傷,尋常人更是觸之即死。</br> 徐長生沒有動,只是在原地仔細想了一下。</br> 手中忽然有一團火焰爆了出來,在空中射出一道洪流,朝著前方覆蓋下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