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世猙獰道:“我如果能跨過這一階的天譴,你們兩個人就再也不是我的對手了。什么三大陣法大師,不過只是笑話而已!”</br> 云爻淡然道:“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你死了無所謂,但這些力量我不會讓他們擴散出去的。”</br> 那四根柱子也沒有多少攻擊性。</br> 就只是把力量限定在了這一片區域之內,完全就是無形的囚籠,別說是人了,就是一點蒼蠅都飛不出去。</br> 騰世當然看穿了這一幕。</br> 但他卻滿不在乎,因為只要他能夠接下第二道天譴,這些力量在他面前都只不過是飛灰而已。</br> 揮手下來,重新有五行力量在他的體內流轉。</br> 云爻淡淡道:“別多做糾纏了,你接不下來的,這一道雷霆之下你不會死,但你也絕對失去戰斗力了。”</br> 他雙手環抱,倒是一副極為有自信的樣子。</br> 騰世怒道:“給我看好了!”</br> 那五行力量此刻卻沒有繼續飛出去,而是在面前就這么簡單的融合了。</br> 融合之后的力量呈現白色,像是天地混沌初開一樣的顏色。</br> 在他手中變化了幾下,忽然就化為一道巨大的盾牌,把雷霆完美的包裹進去。</br> 云爻凝聲道:“御天盾?”</br> 這并不是一件武器,而是一個防護的手段名字。</br> 簡單來說,也是一個小小的陣法。</br> 騰世沒有理會他,而是全身心的都撲在了陣法的運轉當中。</br> 一道盾牌不夠,他甚至還不斷的往里面疊加,力量不斷的層層疊疊,一時間有些讓人眼花繚亂。</br> 幾個呼吸之后居然是形成了三層盾牌,上面分別都有極為晦澀的花紋,仿佛是來自異世界的力量為他所用。</br> “轟隆!”</br> 三道盾牌的剛剛成型不過片刻。</br> 雷霆就直接落了下來,一瞬間就把那三道盾牌擊穿!</br> 這一切都只不過發生在片刻之間而已,甚至都沒人能反應的過來,力量在空中就爆炸了,連帶著如同隕石墜落一樣的沖擊波,朝著四周擴散開來。</br> 騰世在眾人面前足夠睥睨天下,但是現在他就像是一粒浮游一樣被吹飛了出去,在空中不斷翻滾了幾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br> 然后就被鎮壓下去,不知所蹤了。</br> “說了你是不自量力,你自己還不信。”</br> 云爻有些可憐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神瞬間就化為了凝重,沉聲道:“陳宇博,恐怕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那些柱子需要有人去穩定力量。”</br> 陳宇博道:“好。”</br> 都到了眼前這個局面了,他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br> 直接飛身到了一邊,然后雙手結印,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之人,不過片刻之后就明白了這些東西怎么運轉。</br> 手中的元氣接連打了進去。</br> “我也來。”</br> 在他的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正是陳書海,身上有了些許掛彩,但還是沉聲道:“我也來。”</br> 在剛剛爆炸的時候,他的位置算是處在核心當中。</br> 一只手臂已經血肉模糊,鮮血雖然止住了,也能看的出來受傷不輕。</br> 他們兩個人分別操控兩個柱子。</br> 云爻一個人操控兩個柱子。</br> 才剛剛彼此站好,面前的世界忽然一陣天地動蕩,那些沖擊力就朝他們迎面而來,如同洪水一樣,讓他們差點站立不穩。</br> 但他們也是身經百戰之人,身法在空中流轉,每一次都能夠避開沖擊力最強的部位。</br> 那些柱子在空中緩緩發光,幾個呼吸之后身處洪流之中就歸然不動,再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撼動他們了。</br> “嘩啦!”</br> 把能量限制住了,但是天地之下,擎天之柱。本來就破碎不堪,這個時候更是蔓延出了一道如同峽谷裂縫一樣的縫隙,在眾目睽睽之下崩壞了。</br> 陳宇博心底漏跳了一拍,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br> 喝道:“把這個柱子穩定,我們人先走!”</br> 天譴的力量已經被他們限制差不多了,但擎天之柱卻沒有。</br> 這一個傳承了幾千年的武器,二次崩壞的話,雖然力量已經不足以毀滅整個城池,但是想要把他們卷入其中還是綽綽有余的。</br> 陳書海一咬牙,稍微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嘆息一口氣,在空中飛快退去。</br> 但陳宇博和云爻他們彼此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誰都并沒有后退一步。</br> 而是看了一眼,然后紛紛有了不同的動作。</br> 云爻抬手一揮,那些沒有崩壞的星辰之力居然能夠被他所動用,雙方都是當今天下的陣法最強者,對于感悟天地來說也是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br> 陳宇博就更加直接了。</br> 手中一道金光放大,很快變為巨大的金色巨人,在空中每一步都能夠震動天地。</br> 比起柱子來說更加沉穩,力量都不知道有多重,讓大地都是能下陷七八米進去。</br> “轟隆隆!”</br> 兩種力量在周圍彼此環繞。</br> 這才把那進一步的力量都給限制住,但陳宇博的嘴角已經有一點點鮮血磨出,顯然是并不好過。</br> “那騰世,死了嗎?”</br> 許久之后,他這才緩緩張開嘴問道。</br> 云爻朝著下方的空間看了一眼,然后搖頭道:“他沒那么容易死。”</br> 陳宇博少見流露出一點殺意,然后說道:“如果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殺了他,以絕后患。”</br> 他從來都不是什么善良之人,既然已經給天星樓樹了這么大的一個敵人了,那得罪人干脆就得罪到底,直接斬草除根才是最好的。</br> 云爻沉吟一下,道:“他沒那么容易死,當然也沒那么容易被我們所殺。騰世身上也有以身銘陣,哪怕他只剩下一口氣了,只要還清醒著,都絕對有底牌在身上。”</br> 徐長生一下子聽到了這句話。</br> 吃驚的抬起頭睜開眼看著他,嘴巴動了動,想說什么卻又沒能說出來。</br> 陳宇博冷冷道:“這乃是絕對的禁術!那就更應該要號召全天下去追殺他才對,他就算再強大也是一個人,怎么可能永無止境的逃下去。”</br> 云爻笑道:“那就你自己看著辦吧,你如果全力以赴的話,也有一定的幾率能夠殺了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