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宗算了一下,道:“幻海森林之中已經沒有能阻攔他們的力量了,下一個目標,必然就是離幻海森林最近的勢力才對,我想你應該明白。”</br> 月天妒蹙眉道:“天樞教?”</br> 祠宗點頭道:“正是,更何況金翅大鵬一族本身和天樞教之間,兩百年前就有著恩怨。只是那個時候你已經離開此地了,所以不知道而已。”</br> 月天妒微微蹙眉,看著月無影。</br> 月無影苦笑著將月清霜的事情給講了一遍,甚至連徐長生之事也沒有隱瞞。</br> 都講完了以后,他才微微苦笑,道:“但徐長生和趙思怡手中已經拿到了月盈之石,只要他們回到了天樞教,清霜夫人必然就不會死。”</br> “徐長生,都是這個徐長生……”</br> 月天妒道:“我明白了。”</br> 他再想問祠宗什么,卻發現后者已經回到了那枯木當中,將大門緊閉,一句話都不說了。</br> 月無影道:“前輩,我們要怎么做?”</br> 月天妒沉吟了一陣,然后說:“幻海森林當中,我知道一處地方還藏著力量。如果直接參與的話恐怕會不利,等我見過那個力量之后,再走一趟天樞教。”</br> ……</br> 試煉之地當中。</br> 徐長生和趙思怡進入其中并沒有多少阻礙,此地仍然是一片林高草深的模樣,時不時有不少妖獸。</br> 但受到規則的限制,實力最多也只有萬象境而已,對他們而言不足一提。</br> 徐長生等人也沒有殺這些妖獸,而是僅花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來到了那湖泊面前。</br> 湖泊之中,仍然是微風習習,波光粼粼。</br> 甚至湖水當中的靈氣都濃郁了不少,輕輕用手一沾,就有無數的靈氣化液落在掌心當中,再被徐長生的皮膚自主吸收進去。</br> 正是因為靈氣太過濃郁了。</br> 所以讓徐長生第一時間就覺得不對勁了,微微蹙眉,道:“這么多的靈氣……他們已經不在此地了嗎?”</br> 太多的靈氣,只能說明太久沒有吸收了。</br> 而且徐長生的神識探查之下,除了幾條魚之外,確實是什么生物都沒有。</br> 趙思怡深吸口氣,拍了拍手,將月清霜拿給她的令牌拿了出來。</br> 仔細感應了一陣,片刻后抬起頭來,點了點頭,又迅速搖了搖頭。</br> 徐長生沉聲道:“能知道她怎么樣了嗎?”</br> 趙思怡道:“清霜夫人確實已經不在此地了,還有那雷火鵬也不在,看樣子他們似乎離去有一定的時間了。”</br> 徐長生凝聲道:“是離去了,還是死了?”</br>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了。</br> 趙思怡道:“應該是離去了,因為雖然他們的氣息不在,但在這湖泊底下盈月之石的痕跡卻仍然留存,證明他們使用過,而且幾乎抽光了里面的能量。”</br> 徐長生這才松了口氣。</br> 雷火鵬可沒辦法使用盈月之石,盈月之石的力量被抽光了,就說明月清霜八成沒事。</br> 眼下不見了蹤影,恐怕只是換了個地方去療傷了。</br> 否則的話,此地畢竟也被不少天樞教的人知道了。若是療傷的過程中被人打攪,也就功虧一簣了。</br> “既然她在療傷,我們就別去打攪了。等她若是出關了,應該也會想辦法聯系我們的。”</br> 徐長生沉吟道:“只是希望不要太久才好,否則真的等到金翅大鵬一族和我們開戰,那就麻煩了。”</br> 事到如今,雖然沒能找到月清霜。</br> 但也算知曉了結果,心底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br> 他松了口氣,很快就打算轉身離去,但還沒走幾步,身軀忽然停了下來。</br> 趙思怡意識到得到結果后,就要和徐長生分開了。</br> 她也微微苦笑了一陣,有些不舍的情緒萌發。但這一點情緒還沒蔓延,她也下意識的察覺到了不對,猛然望著周圍的林間。</br> 林間有微風而過,樹葉摩梭,但不知道為什么卻一點聲音都沒有。</br> 反而是詭異的有些可怕。</br>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肉眼至少能夠看到三四千米外的世界了,但此刻他們看著那森林深處的世界,卻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br> 這種力量,徐長生也再熟悉不過了。</br> “徐長生,趙思怡,怎么還是你們?”</br> 徐長生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樹林湖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人影,默默望著自己兩個人,嘴角露出了一點邪魅的笑容。</br> 這個人,徐長生也認識,而且他的臉色更加黑了起來。</br> 因為,那就是二長老。</br> 趙思怡冷冷道:“二長老,原來你還沒死啊,我還以為你早就已經碎尸萬段了。”</br> 二長老冷笑了一聲,道:“我當然沒死啊!反而是讓我驚訝,你們兩個小家伙居然運氣這么好,就像是有天命在身一樣,居然能一直活到現在。”</br> 徐長生心底有了些許的警惕浮現。</br> 昔日和月清霜聯手,將二長老重創。后者就算沒死,但也應該修為停滯不前了才對。</br> 但眼下的二長老。</br> 反而是讓自己都看不透了,而且身上諸多力量都不是元氣了,而是純粹的魔氣!</br> “可惜,你就算沒死,也是生不如死了。成為一個魔奴,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去死好一些。”</br> 徐長生凝聲道:“做人的狗都做的這么開心,不知道你背后的主人是誰?”</br> 被魔族附體過后,徐長生雖然理論上還沒有修煉過魔族武學。</br> 但對于魔氣的一些理解,已經要遠超其他任何武者了。</br> 二長老怒道:“你才是狗!成為魔奴,做主人的仆人可是無上榮耀啊!你不懂這個榮耀,等你也成了魔奴就好了,一起來和我跪在主人左右吧!”</br> 徐長生目光一沉,知道沒必要再多說什么了。</br> 他原本還想套一套對方的話,因為二長老忽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絕不是空穴來風。</br> 現在看來也沒必要了。</br> “趙思怡,你先讓開。若是他背后的那主人還在此地,馬上通知我。”</br> 他眼神中有殺意流露,道:“我先把這個二長老打的他親媽都不認識再說,做魔奴太痛苦了,我還是送他去輪回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