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一個人,看來殺了一個人永遠不夠,還要我殺第二個了。”</br> 金翅大鵬族長事實上已經可以說是眼下妖族所有的倚仗了。</br> 所以他的一出現讓在場還活著的妖族之人又是心底一震,露出了些許生機來。</br> 徐長生當然明白這一點。</br> 所以他瞳孔中露出一點寒光,道:“看來只要殺了你,就能夠讓其他人都臣服了。”</br> 金翅大鵬族長寒聲道:“我本來也就沒打算放你回去。”</br> 他們雙方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彼此火花四射。甚至神魂力量都能夠影響到虛空,讓周圍的空間已經開始了微微扭曲。</br> 他也二話不說,火焰懸浮在周圍虛空,和金翅大鵬族長遙遙對峙著。</br> 只是倏然之間,他的嘴角浮現了一點輕蔑。</br> 這一點輕蔑讓金翅大鵬族長心跳倏然漏跳了一怕,下一秒鐘,在他的面前倏然就有一道巨大的罡風席卷過來。</br> 正是無相之風狼!</br> 經過了兩次大規模的進化,無相之風狼雖然沒有身軀繼續變大,但至少體型上面更是暴漲了不少!</br> 朝著金翅大鵬族長瘋狂咬去!</br> “什么東西?”</br> 金翅大鵬族長嚇了一跳,這個東西雖然殺不死他,但是能夠跟他不斷糾纏,至少能相當大程度的分散他的注意力。</br> 他接連揮舞了幾下雙手才把無相之風狼拍散。</br> 但眼前一花,那些罡風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時候。</br> 徐長生的一巴掌就轟了過來!</br> “轟隆!”</br> 這一巴掌轟在他劍上面,把他體內五臟六腑都打的一陣翻涌,牙齒都掉了幾顆,在空中接連翻轉了幾下才穩定身形。</br> 半邊臉頰已經是腫脹了起來。</br> 傷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極強。</br> 他的雙眼一下子就血紅了起來,一把巨大的長劍橫空,這也是他第一次施展出來,</br> 上面一面刻山川草木,一面刻日月星辰。</br> 但是下一秒鐘兩個人都同時側身抬頭,有了些許驚訝。</br> 但是他們兩個人彼此的神情卻不一樣。</br> 其中一個是驚疑不定,另外一個則是滿面疑惑。</br> 原因也很簡單。</br> 那虛空中的另外一道氣息仍然還是金翅大鵬!并且實力不差,但他們怎么想也想不到究竟會是誰如今還有這么強的實力。</br> “月天妒?”</br> 徐長生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過來。</br> 上將軍死了,除了月天妒和月無影之外,這里再也沒有別人了。</br> 他的心里微微有一些起波瀾,這個名字他曾經聽了無數遍。</br> 如今真的要再見一面了嗎?</br> “轟!”</br> 虛空中有一面金光被緩緩撕開,果然是在其中露出了碩大的翅膀。</br> “月天妒!”</br> 他在族內已經沒有多少人認得了,雖然名字響亮,但他更多時候只是作為一個符號存在而已。</br> 只有金翅大鵬族長這個時候才愣了一下。</br> 他雖然實力提升的如此恐怖,但是看氣息就知道對方并不會比他差。</br> 此刻當著所有人的面,他沒有辦法不承認對方的身份。</br> 只能是強忍著心中異樣的波動,道:“月天妒前輩。”</br> 因為他的身后不只有他一個人。</br> 還有著月無影,和月清霜二人。</br> 月清霜雖然現在看起來身軀并沒有多么堅韌,還是一副受重傷的模樣。</br> 但是至少她已沒有了性命危險,看到這一幕,徐長生和趙思怡也才松了口氣。</br> “月天玄,好久不見了。”</br> 月天妒看見場面之中沉默了許久,他最終還是率先開口道:“我上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不過只有十歲而已,沒想到如今已經成了組長了,更是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事來。”</br> 金翅大鵬族長嘴角抽搐一下,聲音似乎有些嘶啞,但并沒有多少友善:“前輩拋下種族這么久的時間都不歸來,族內無人挑大梁,那就只好晚輩來了。”</br> “是嗎?”</br> 月天妒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道:“可是主人推薦你為組長挑大梁,就是為了讓你和海族結盟,直接來污染種族基因的嗎?”</br> 他似乎什么都知道。</br> 這句話一出口,剩下的金翅大鵬也臉色變化。月無恒等人目光中都微微有了幾分異樣,一時間沉默了下來。</br> 月玄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把話挑的這么明白。</br> 他的語氣也漸漸冷了下來,道:“基因?我讓種族強大了起來,走出了森林,連兩萬年底蘊的天樞教都能覆滅了,難道前輩做到了這些事情嗎?”</br> 月天妒搖頭道:“就算你能走出來又如何,消耗了太多的潛力,血脈都稀釋到看不見了。不過像流星一樣的輝煌一時,又有什么作用呢。”</br> 月清霜臉色微微一動,道:“月玄,你……”</br> 上一任的族長,也就是月清霜的丈夫,正是月玄的哥哥。</br> 正是因為他的意外隕落,所以才讓在族中始終被哥哥壓了一頭的月玄,得到了族長之位。</br> 有了這一趟瘋狂的計劃。</br> “夫人,已經有兩百余年沒有見到你了,看到你還活著我也無愧于我哥了。”</br> 月玄緩緩道:“不錯,我確實犧牲了種族的許多血脈,但我們的血脈本來就傳承了幾千年,已經就剩下當初的十分之一了!”</br> “這十分之一的血脈如今非但不是我們的天賦,只是我們的累贅而已,限制我們的境界全部在輪回之前!那你有沒有想過,怎么樣才能夠有新的血脈呢。”</br> 他當著所有族人的面,也就不藏著了,寒聲道:“重新超過輪回,踏入九劫之境!只有每度過一次劫難,我們流傳在后代的血脈才會更強一分,妖族一輩子都被血脈所限制,這才是我們重新興盛的唯一辦法啊!”</br>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br> 月無恒,月慕影等人原本知道自己的修為提升了這么多。</br> 他們誰都想過,這些幾乎沒有后遺癥的力量到底是從何而來。</br> 但是看到上將軍和族長都用了同樣的方法,也就沒有多說什么,將疑問放在了心底。</br> 沒想到最終居然是這個結果。</br> 月天妒冷冷道:“所以你這是在賭博,而且賭的是一場不可能贏的希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