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后,徐長生還是直接進到了孤山城中。</br> 雖然如今凌風皇朝給的壓力越來越大,但孤山城作為天南聯盟相對內陸的大城,距離炎天城也不算太遠。</br> 故此這里暫時感受不到太多戰爭氣息。</br> 街道熙熙攘攘,算的上安居樂業。</br> 徐長生走在城中,目光四下遠眺,同時將靈識也完全展開。</br> 他在尋找血魔祭天陣的位置。</br> 雖然他肯定有個血魔祭天陣就在城中,但具體位置,還需要慢慢尋找。</br> 可小半天過去,徐長生一無所獲。</br> 有些無奈的徐長生,只能開口傳音道:“姜姑娘,你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找出血魔祭天陣的位置嗎?”</br> 姜韻仙哼哼一聲:“我還以為你翅膀長硬了,不需要本姑娘的指點了!”</br> 徐長生趕忙打哈哈道:“那哪能,我再怎么成長,也終究是姜姑娘你教出來的!”</br> 姜韻仙撇撇嘴:“瞧你說的,那你是不是要喊我一聲師父?”</br> 徐長生愣了愣,旋即直接道:“那也不是不行,不如我找個地方,給你行拜師禮?”</br> 本以為這句話能哄得姜韻仙高興。</br> 沒曾想下一秒,姜韻仙卻忽然炸毛:“不行!你要是敢把本姑娘當師父,本姑娘一掌滅了你!”</br> 徐長生滿臉錯愕:“啊?”</br> 他想不明白為何,拜姜韻仙為師,讓姜韻仙成為他的長輩,姜韻仙居然還要生氣!</br> 姜韻仙有些氣沖沖道:“啊什么啊,我姜韻仙是什么人,收你當弟子太丟人了,不行!絕對不行!”</br> 徐長生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有那么差嗎?姜姑娘不想收我為徒,應該是有其他難言之隱吧!”</br> 這話一下戳中了姜韻仙的心思。</br> 她氣急道:“你再說,你再說我就不教你怎么找出血魔祭天陣,讓秦紫星那小丫頭被吸成人干!”</br> 徐長生滿臉無奈。</br> 姜韻仙的壞脾氣又發作了。</br> 嘆了口氣后,徐長生只能道:“好好好,姜姑娘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當我的師父,只會把你當做長輩……”</br> “不行!長輩也不行!我沒有你這樣的晚輩!”</br> 姜韻仙又打斷道。</br> 徐長生頓了頓,這才改口道:“行,那就當姜姑娘是摯友親朋,是同輩,這總可以了吧!”</br> 姜韻仙似乎滿意了,她不再提這茬,而是直接道:“血魔祭天陣有一個特點,就是會吸收四周的天地元力,但是又不會吸收的很厲害,所以無法影響太大的范圍,換句話說,你只要找找這城里,哪兒的天地元力最稀薄,哪兒就一定有血魔祭天陣!”</br> 徐長生眼睛一亮:“明白了!”</br> 說完,他雙目微微一閉,細心感受起來。</br> 感受完此地之后,他又立刻換了幾條街繼續感受,</br> 這孤山城占地百里,著實不小。</br> 但感受天地元力,算不得麻煩,所以尋找起來速度很快。</br> 就在天快黑時,徐長生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這里的天地元力,明顯比別處更稀薄一些!”</br> 說話間,他抬頭一看,當即愣住。</br> 因為他此刻,竟然就在城主府門外不遠處!</br> 而且,越靠近城主府,天地元力就越是稀薄。</br> 換句話說,血魔祭天陣,竟然就在城主府內!</br> 徐長生面色頓時難看起來。</br> 孤山城距離炎天城不遠,算得上是炎天城的咽喉之地了。</br> 而且,孤山城的城主,也是炎天皇朝的皇族人。</br> 結果現在,他們竟然在布置血魔祭天陣?</br> 最要命的是,他們竟然敢抓秦紫星,來作為血魔祭天陣的陣眼?</br> “炎天皇朝內部出問題了!”</br> 徐長生瞇著眼,用靈識一掃。</br> 城主府里面的情況,立刻盡在掌握。</br> 但徐長生也隨之呆了呆。</br> 因為他的靈識,并未在城主府中,找到血魔祭天陣。</br> 一時間,他不由得愣住:“姜姑娘,會不會判斷有誤,血魔祭天陣不在這里!”</br> 徐長生實在是不敢相信,炎天皇朝內部已經崩壞。</br> 姜韻仙呵呵一聲道:“血魔祭天陣是可以埋在地下的!”</br> 徐長生眉頭緊皺。</br> 他的靈識無法穿透地面,若是想進一步驗證,也只能親自進城主府看看了!</br> 微微沉吟片刻后,他當即抬腳就朝城主府走去。</br> 姜韻仙一驚:“臭小子,你可想好了,如果血魔祭天陣真在城主府,那就證明,孤山城城主,是連秦紫星這等九洞天都能拿下的狠人,你區區一個兩洞天,那不是送死?”</br> 徐長生笑了笑:“放心,現在整個天南聯盟都知道妖皇是我的靠山,若我在他這里出事,孤山城城主擔待不起,只要我不沖動,應該就不會有問題!”</br> 姜韻仙哼哼道:“為了秦紫星這小丫頭,你還真是努力!”</br> 徐長生感覺到姜韻仙似乎又有了濃濃的怨氣。</br> 他頓時一陣無語。</br> 他完全搞不明白這是為什么。</br> 不過他也沒多想,抬腳便來到城主府門口。</br> 城主府門口,有兩個侍衛正警惕地望著來往過路的人。</br> 瞧見徐長生徑直走過來,立刻提起手中的長槍,對準了徐長生:“來者何人,還不快快止步,此處乃是城主府,禁止亂闖!”</br> 徐長生朝兩個侍衛一拱手道:“在下天南聯盟徐長生,有要事求見孤山城城主,還請通報一聲!”</br> 這兩個侍衛雖然不知道徐長生是誰。</br> 但天南聯盟四個字,在現在的天南地域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br> 故此,兩個侍衛對視一眼后,立刻派出一人跑進城主府。</br> 不多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便掛著滿臉笑意迎出門來:“原來是徐公子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見諒,我家主人正在修煉暫時走不開,我是主人的管家朱柏,請公子隨我來,可好?”</br> 徐長生朝朱柏拱了拱手:“那就勞煩朱柏前輩了!”</br> “哎喲,小人哪兒當得起一聲前輩,徐公子太客氣了!”</br> 朱柏眉開眼笑,明顯被徐長生一句前輩喊得輕飄飄的。</br>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br> 徐長生是各大勢力和妖皇都在爭搶的人,地位崇高,稍微能接觸一點機密的人,都十分清楚。</br> 掛著滿臉激動,朱柏將徐長生領進城主府,來到一個會客廳。</br> 幾個侍女立刻端著茶水糕點走過來。</br> 徐長生輕輕抿了口茶水后,才笑道:“朱前輩,不知城主何時才能結束修煉?”</br> 朱柏苦笑一聲道:“若按照正常情況,應該今天一早就出關了,但到現在為止,城主都還沒出關,所以具體時間,老夫也不太清楚,公子若是等不及的話,老夫可以先安排客房給公子住下?”</br> 徐長生眼睛一亮:“好,那先給我安排個住處吧!”</br> 直接就見孤山城城主,徐長生也擔心出意外。</br> 但如果能在城主府里先呆一段時間,便有很多機會,能探一探這城主府的虛實!</br> 很快,朱柏就帶著徐長生來到一間豪華的客房。</br> 待到朱柏離開后,徐長生立刻將靈識放開,尋找孤山城城主閉關的地方。</br> 之前他只是粗略地探查了一下城主府。</br> 但這次,他一寸一寸仔細搜尋完整個城主府后,卻發現這里依舊沒有城主的身影。</br> 不過徐長生也并未感覺奇怪。</br> 畢竟只要是在密室閉關,有了隔絕,他的靈識也就無法發現了!</br> “等天黑,再出去探一探!”</br> 徐長生下了決定。</br> 此刻已經是黃昏,很快,天色便完全暗了下來。</br> 城主府中,也變得一點聲音都沒有,靜謐到可怕!</br> 徐長生立刻施展隱氣決,掩蓋住了自己所有氣息,隨后放開靈識,確定周圍沒有人后,便悄然開門離開房間。</br> 此刻,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br> 緊接著,徐長生徑直朝城主府深處摸去!</br> 因為他的靈識發現,雖然已經是深夜,但在城主府深處的一個院落,依舊有十名一洞天的高手在守護!</br> 很顯然,那里必然有什么重要的東西!</br> 而此刻的城主府中,重要的東西,怕是只有閉關的城主和血魔祭天陣!</br> 但城主既然是在密室中閉關,那就沒有必要找那么多人守護。</br> 所以,這十個一洞天高手,定然是在守護血魔祭天陣!</br> 理清楚所有思路的徐長生,很快就來到十個一洞天高手守護的院落外。</br> 因為他此刻施展了隱氣決,沒有任何氣息顯露。</br> 故此院落中的十個一洞天高手,絲毫沒有察覺已經有外人靠近。</br> 他們甚至還在閑聊。</br> “誒,你們說,城主讓我們這么多高手在這里保護什么東西呢?”</br>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br> “會不會是城主,在這個院子里埋藏了什么寶物?”</br> “呵呵,有什么寶物不能帶在身上,非要藏在這個破院子里?”</br> “說得倒也是,不過說起來,最近城主總是神神秘秘的,肯定是在做什么大事!”</br> “我看你們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城主最近只不過是修煉了一門秘法而已,不信你們看城主的修為,是不是已經七洞天了,前幾天他才五洞天呢!”</br> “這倒是,城主最近一段時間,修為提升的非常快,肯定是修煉了秘法!”</br> 聽到這里,徐長生目光一凜。</br> 他連忙傳音給姜韻仙道:“姜姑娘,血魔祭天陣真的能在幾天時間內,將修為提升這么快嗎?”</br> 姜韻仙道:“當然可以,血魔祭天陣就相當于將陣眼的修為,轉移到布陣之人的身上,沒有瓶頸,因此十分迅速,按照這幾個人的說法,我看再過不了幾天,你的那個小丫頭,就要被吸干修為而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