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yī)生官場筆記 !
當我聽了他的這一番話之后頓時對他由衷地欽佩,因為我發(fā)現(xiàn)他這才叫真正的思路,他的這種思路簡直可以說是大氣磅礴,讓我頓時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
我衷心地說道:“陳書記,我簡直是太佩服您啦。真的,我一點沒有奉承的意思,難怪省里面的領導要把您調到這里來,看來您搞經(jīng)濟還真是很有一套的啊。我真是太佩服了。現(xiàn)在我沿著您的這個思路延伸下去......如果要做好這個規(guī)劃,就必須請專家來幫我們設計方案,我們只是出一個大的原則范圍,具體的調查研究、方案細則就必須請國內外最具實力的機構來幫我們設計,這樣才更科學、合理而且可行。您說呢?”
他輕輕一拍他身旁的沙發(fā)邊沿,“對,我也是這樣想的。馮市長,看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哎!可惜的是老文他,他怎么就和我想不到一塊去呢?”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越位了,因為政府那邊文市長才是一把手啊,萬一今后陳書記把有些事情交辦到了我的手上了的話,那么文市長會怎么想呢?
我急忙地問道:“文市長他怎么看待這件事情的?”
他搖頭嘆息道:“他和我最根本的分歧在于,我的想法是通過股份制改革,通過引進外資、引進項目等方式講我們的國營企業(yè)搞活、壯大。按道理說他年齡比我大,更應該支持我這樣的想法,因為我認為國營企業(yè)始終應該占據(jù)我們國家的主體地位,否則的話我們還是社會主義性質的國家嗎?
可是,他的想法卻和我完全不同,他認為,既然中央已經(jīng)明確了發(fā)展、壯大私有經(jīng)濟的的重要性,同時也認同了私有經(jīng)濟在國民經(jīng)濟中的重要作用,那就應該把我們國企的包袱甩出去,通過破產(chǎn)、變賣的方式讓民營企業(yè)接管這些企業(yè),這樣的話政府就會少去很多的麻煩,而且改革起來也就變得簡單容易得多。這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思路和立場,為此我們還分別反映到了省里面的領導那里去了?!?br/>
我問道:“省里面的領導怎么說?”
他搖頭嘆息道:“省里面的領導倒是很實際,他們說要根據(jù)我們的具體情況,該進行股份制改革的就進行股份制改革,該通過破產(chǎn)、變賣的就變賣。要求我們對每一家工廠進行調查研究后分別拿出方案來?!?br/>
我想了想后說道:“省領導的意見似乎也沒有錯。如今民營經(jīng)濟的作用越來越大,而且民營經(jīng)濟在管理上更靈活,更注重實際的效益,可以避免人浮于事、機構臃腫的狀況。
不過我覺得對于我們那些大型的企業(yè)還是進行股份制改造為好,畢竟是國家的企業(yè),假如我們就這樣把包袱一下子甩出去了的話其實就是一種不作為,更何況,萬一那些企業(yè)變賣給了民營企業(yè)后依然出現(xiàn)虧損的話怎么辦?他們撒手跑了,留下的爛攤子還不是得我們去兜著?陳書記,最近我們省的一個縣里不是發(fā)生了一件事情嗎?一家民營的煤礦發(fā)生了瓦斯爆炸,死傷了十多個人,結果那家煤礦的老板即刻就跑了,后來發(fā)現(xiàn)他的那賬戶上卻根本就沒有錢,結果賠償、善后的事情還不是讓當?shù)卣袚??所以,我很擔心這樣的情況今后會在我們這里也發(fā)生啊,我們不得不慎重才是?!?br/>
他驚訝地看著我,“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我點頭,“是啊。我覺得政府不要怕麻煩,做事情一定要考慮長遠。國營企業(yè)的問題確實很多,而且很可能在如今的體制下我們也不能改變太多,但是我覺得我們可以盡量把它做得更好,就好像養(yǎng)孩子一樣,先讓孩子健康地成長起來,等孩子長大之后再把他放到社會去自行發(fā)展。
企業(yè)也一樣,政府的作用就應該先去扶持它,讓企業(yè)變得健康后再讓它完全去適應市場的規(guī)則,去和其它民營企業(yè)進行競爭。這樣才是正確的做法,而不是覺得這孩子身體不好,自己養(yǎng)不起就直接低價賣給人家,如果我們對待國營企業(yè)也這樣的話,這不但是不負責任的態(tài)度,更會造成國有資產(chǎn)的流失。”
他猛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好!你講得太好了!很形象,很說明問題。我的想法就是這樣的,我們兩個人的想法不謀而同!馮市長,這還真叫英雄所見略同啊?!彪S即,他去看著窗外,嘆息道:“要是組織上讓你來當這個市長該有多好啊。沒有地方上的工作經(jīng)驗沒關系,關鍵是你能夠理解我的想法,支持我的想法啊。哎!統(tǒng)一思想,統(tǒng)一思想啊,這句話說起來很簡單,可是真正要做到何其難啊?!?br/>
我說:“陳書記,文市長的想法也許有他的道理,我想,在有些事情上您適當做些讓步也是應該的。還有就是,如果市委常委們大多數(shù)的人都能夠達成一致的意見的話,我想文市長也是會執(zhí)行的。畢竟他也是領導干部,也是黨員,應該懂得組織原則的?!?br/>
他轉身,隨即點頭,“是這樣。這一點我也相信他可以做到。不過這拉著走與自己主動朝前走肯定是不一樣的啊。市委這邊畢竟只是從宏觀上去決策很多事情,但是具體的操作還需要你們政府那邊啊。你想想,到時候萬一你們政府那邊執(zhí)行不力的話,豈不是會影響整個改革的進程?很多事情最害怕的就是變成了夾生飯,如果真的搞成那樣的話,今后善后都會很困難的啊。”
我覺得自己的話只能說到這樣的地步了,畢竟自己僅僅是一個副職。隨即我問道:“陳書記,酒廠的事情怎么樣了?紀委那邊調查的結果出來了沒有?或者酒廠的事情就按照市政府以前的決議執(zhí)行算了,這畢竟關系到市政府威信的事情。”
他搖頭道:“我是不想讓他們先開這個頭。紀委已經(jīng)查過了,那位廠長有受賄行為,他在將原酒賣給江南酒廠的過程中一共受賄五萬元,而且在這次酒廠準備變賣的談判中,他又收受了一家私人企業(yè)十萬塊錢,而且這筆錢還是那家私人企業(yè)的預付款,他們雙方私下達成協(xié)議說,事成之后那家私人企業(yè)還將付給他二十萬。
馮市長,你看看,這就是直接變賣可能造成的后果,我們可以想象得到,如果那家私人企業(yè)收購酒廠的事情成功之后他們會這么做?肯定會把那些錢的損失轉嫁到今后那些下崗工作的補償上面去,到時候直接受到損失的不僅僅是國家,還有我們的那些工人們。酒廠里面國營企業(yè)職工身份的人并不多,但是其它廠礦的情況就不一樣了,假如一下子讓上千的工人下崗的話,我們上江市會是一種什么樣的狀況?
目前中央要求地方把維穩(wěn)放在第一位,今后萬一出事情了后誰來負這個責?我看啊,老文這個人非得堅持那樣做的目的很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br/>
我心里卻不以為然,不過我也理解陳書記為什么會這樣去想,因為假如是我自己的話說不定也會這樣去想這個問題的。我問道:“酒廠廠長的事情文市長知道嗎?”
他點頭,“他已經(jīng)知道了,但是他自己沒問題啊。他說,不能因為出了這樣的事情就影響改革的方向和大局。你聽聽,多么冠冕堂皇的話!其實我是知道的,他就是覺得我比他年輕,所以從骨子里面瞧不起我。我當這個市委書記可是省委組織部任命的,我怕他個屌!”
我想不到他竟然會忽然之間說出這樣一句粗話來,心里頓時明白了:其實他的心里早就憤怒了,只不過一直在壓制著自己內心的那種情緒罷了。
我頓時不語。
他見我不說話,隨即就來問了我一句:“老弟,聽說他前不久狠狠把你給尅了一頓?”
我心里頓時一驚,“您怎么知道的?”
他搖頭道:“你別管我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我問你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我只好點頭,不過我也忽然地明白了他是如何知道此事的了,頓時哭笑著說道:“由此看來,老文的那個陣營也不是鐵板一塊啊。陳書記,既然如今您已經(jīng)完全掌控了大局,那您還擔心什么呢?”
他仰頭大笑,“老弟真是聰明人。對,我還擔心什么呢?整!接下來我就準備開始著手自己的計劃了。最近我準備去和汪省長仔細地談一次,只要能夠得到他的支持,我害怕個球!”
我不禁看著他笑,因為在我的心里市委書記可不是這樣的,如果當市長的像這樣倒覺得不怎么奇怪了,畢竟他是做黨務工作的,而且還是全市的一把手。
他隨即對我說道:“老弟,我知道你和黃省長關系不錯,林部長又是你姐。
今后你一定要找機會在他們面前介紹一下我們這里的情況啊。現(xiàn)在我最擔心的是我們在這里拼命干事,可是卻有人在背后捅我們的簍子。我以前是汪省長的秘書,有些事情他反倒不好多替我講話。老弟,這件事情拜托你了?!?br/>
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他前面和我講了那么多的目的是在這個地方。不過我的心里頓時也輕松了不少——只要他不讓我去和文市長對著干就行,因為我知道,作為副職,夾在兩個領導中間是最難受的事情。
我說道:“行。最近我就與他們聯(lián)系一下,順便去向他們匯報一下這里的情況。不過陳書記,請你今后也一定要理解我啊,我這個常務副市長今后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的?!?br/>
他大笑,“這你就放心吧。我聽說了你被老文尅的事情后就更加理解你的難處了。不過你做得很不錯,暫時忍忍吧,別和他計較?!?br/>
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