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秋聽了這跪在地上之人的話,也陷入了沉思,按說這個方法相當(dāng)不錯,因為這一縷神魂看似不多,一旦損毀,輕則神魂重創(chuàng),神智不輕變成瘋子,重則神魂崩散,身死魂消,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控制手法,也不怕對方不聽話。
但這一切都是這人自說自話,而且靳秋也沒處驗證,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還好,算是有個手下跑腿,還是一個不錯的手下,他也能活命,算是皆大歡喜,至少現(xiàn)在是。而如果這人隱瞞了一些東西的話,那這控制手段就不怎么可靠了,更甚者,就是根本沒有影響,只是做場戲給靳秋看而已,等他放心了,就有機會,到時不管是安然離去,還是報仇反噬,余地就大多了。
但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就要決定了,猶豫不決可是大忌,再加上靳秋對自己還有些信心,并且自己也會一招刺魂瞳術(shù),也算是神魂類的法術(shù),再仔細觀察,也不難看出,這到底是真是假,決心一下,靳秋便溫聲說道:“你且試來。”
便提起全部注意力,看這人如何行法。只見這次付中申摸出一塊玉符,而不再是符紙,雖然為了活命,不得不做出這等抽取自家神魂的事,等于是把自己全部都交到對方手里了,以后再也沒有任何自由可言,但如果不做,現(xiàn)在這關(guān)都過不去,與其做冢中苦骨,不如成為鷹犬,至少人活著,就有希望,總有機會,但如果現(xiàn)在就硬拼,付中申看不到任何出路,其實他更明白,相對于悍然赴死,茍且偷生更難,因為一死了之,那就什么煩惱也沒有了,而堅強的活著,更要受盡不知多少苦難,但還有自由的希望,也許還有報仇的機會,當(dāng)然,這后一個想法,更是深深的埋在心底,不能讓對方發(fā)現(xiàn)那怕一絲不妥。
付中申面色決然,激活了這鎖魂牌,并配合著這符器的吸力,不進行任何抵抗,雖然腦中傳來劇烈的疼痛,臉上更是變得極其蒼白,沒有半點血色,但他沒有理會,更沒有反抗,只是默默的承受著分裂神魂的劇痛,即使只是一縷,但也絕不是那么輕松的,因為這鎖魂牌即使是對付凡人,也只能選擇那些身體強健,神魂凝聚的人,不然的話,在進行鎖魂之時,因為受不了劇痛,進而猝死,那就做了無用功,更會浪費符器,得不償失,即使承受得了這劇痛,如果神魂本就不強,那分裂了那一縷之后,會導(dǎo)致連鎖反應(yīng),讓整個神魂崩散,一樣會死,同樣失敗。
而付中申承受著這痛苦,心中唯一想的是只是活著,沒錯,只是為了活著,修士不僅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更是與己斗,能超越自己的,歷盡磨難,最后才會有大成就,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活著。
說來很長,而付中申更是覺得漫長,但其實只過了一會,那鎖魂牌就由原本溫潤的玉色,變成了神秘的紫色,而其中心更是深邃,讓人一看到這玉牌,就會覺得很不舒服,這也是正常,畢竟人類最神秘的就是靈魂,而修士神魂被分裂拘禁在其中,定會讓人覺得不舒服,顯得詭異也就能理解了。
仿佛這一動作耗盡了付中申的所有力氣,原本跪在地上的他,現(xiàn)在更是仿佛被抽出的骨頭,癱在地上,大口呼吸的空氣,臉色白得透明,冷汗更是不停,最明顯的是眼睛,原本很有神采的眼睛,現(xiàn)在渾濁得不成樣子,暗淡得如死魚眼睛。
而一直在邊上仔細觀察的靳秋,也確實都看到了,更感受到了這一切應(yīng)該都是真的,如果這些內(nèi)在的和外在的都能作假到這個程度,那靳秋也就認了。
況且靳秋也不認為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能作什么,不過還是收了護體罡氣,落到他的身邊,在這種近身狀態(tài)下,他就更沒有機會了,所以靳秋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手一招,那紫色的鎖魂派便到了靳秋手中,而靳秋雖然認為他再玩不出什么花樣,但也不希望給人機會,接住紫色玉派的手上布滿了一層真元,把玩了兩下,也沒看出什么,但明白這東西只要捏碎,就能毀滅其中的那縷分魂,進而讓受縛之人不是變瘋就是身死。
把這紫色玉牌放到隨身儲物袋中,再看這付中申雖然不是正統(tǒng)修士,身體比不上他們,但較之一般凡人壯漢卻是強過許多,就這一點時間,也緩過氣來,恢復(fù)了不少,雖然臉色依舊蒼白,眼神暗淡,但氣色好轉(zhuǎn)不少,也不在大口喘氣,呼吸也平穩(wěn)下來。
其實靳秋最初的目的只是借這明王教來告訴暗中的安家,自己就在附近,讓他們速來報仇,而實施之時,原本打算只是用冰封劍殺掉這里坐鎮(zhèn)的明王教護法修士,然后坐等安家之人上門,但畢竟只是當(dāng)在的靈機一動,并沒有怎么仔細推敲,一些細節(jié)也沒有想好。而且面對這護法之時,還有一個目的卻是為了弄清楚這明王教修煉香火愿力,以念力為根基,這固然與正統(tǒng)不同,但也不是靳秋該關(guān)心的,而靳秋關(guān)心的是既然修煉體系不同,那護身降魔之法也定有不同,也想趁此機會了解一番,為日后萬一碰上厲害的明王教修士,也有個準(zhǔn)備,也算是未雨綢繆。所以靳秋沒有一擊必殺,更沒有暗中出手偷襲,而是看似囂張的堵住別人的出路,以此來刺激對手全力應(yīng)戰(zhàn),而結(jié)果也確實沒有讓靳秋失望,這明王教的斗法手段確實不同。
而就在靳秋也算達成了這兩個目的,準(zhǔn)備動手殺人之時,這人卻能狠下決心,以分裂神魂為由,希望靳秋能收下他,更確切得說是為了讓靳秋放心的掌控他,以此做為代價,留下性命。
而正是這位明王教護法修士表現(xiàn)出來的種種,讓靳秋覺得算是一個人才,而且靳秋也因此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引來安家的計劃,所以也就無可無不可的同意了他的臣服。而正是為了對付安家,所以要找付中申的麻煩,也同樣是為了更好的對付安家,所以又留下了他的性命,世事難料,莫過與此。
許是覺得這人也是個人物,靳秋也沒有作出侮辱之言,只是淡淡的說道:“本來是想借你性命來對付我的仇家,我和你們明王教也沒有仇恨,和你更是連認識都不算,今天才算是見得第一面,你也算是倒霉,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我也同樣經(jīng)歷過,怨不得他人。不過你這樣的人確實有真正修士的風(fēng)范,這么死了也確實可惜,這樣吧,你只要助我滅了仇家,我就不會再干涉你的生活,你還是繼續(xù)做你的明王教護法?!?br/>
見到癱在地上的付中申凝神傾聽,生怕錯過一個字,靳秋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只當(dāng)沒看見,依然是不動聲色的說道:“當(dāng)然,這紫色玉牌先放在我身上,免得發(fā)生不愉快的事,你說如何?”
付中申暗中腹誹道:“現(xiàn)在還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就是那面團,還不是任你搓圓搓扁,那還有什么意見,就是有意見,也不敢說?!?br/>
但面對這掌控自己生死的人,他還是恭聲說道:“任憑大人吩咐?!?br/>
靳秋見他明白現(xiàn)下的處境,這才稍稍放下了心,理智就好,就怕沖動壞事,繼續(xù)說道:“說了這半天,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對了,不要叫我大人,就稱寒公子吧?!?br/>
而付中申更是郁悶,打生打死,到現(xiàn)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要是真就這樣死了,那才是真的冤死了。但不敢表露,只是恭聲說道:“是,寒公子,小人叫付中申,是為角山府在內(nèi)附近三府護法,本教給每個修士劃分一塊區(qū)域,然后讓他們自行發(fā)展擴張,然后再連成一片……”
而靳秋馬上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不用說的太詳細,我對你們明王教興趣不大,我現(xiàn)在有一事要你馬上去辦。”
靳秋沉吟了下,然后說道:“你先找個地方潛藏起來,然后聯(lián)系教眾,吩咐下去,教人傳播今日之事,但不能告訴他們半點真相,要廣為傳播,但又不能太多做作,最好把之前我們在那大廳里斗法的事繪聲繪色的說出去,不是還有一些在場的管事嘛,都可以利用起來,具體怎么用你拿主意,我只看結(jié)果。然后你戰(zhàn)敗,但順利逃脫,只能潛伏下來,不敢露面,而傳播的關(guān)鍵就是,和你斗法之人所施展的法術(shù)為中空冰錐,擊中人之后會把血液凍結(jié)成冰花,這個特征要著重說明,此為能否引來我之仇家的關(guān)鍵,你一定要好好注意。”
說到這里靳秋又停了下來,似乎還在考慮,最后冷然道:“只要他們聯(lián)系你,你就告訴他們我還要找你麻煩,只是一時找不到你人罷了,至于他們會否上當(dāng),反正這場大火也足夠證明了,也不怕他們不信,至于到時對方來了幾個人,都什么修為,該怎么應(yīng)對,就到時再按實際情況安排,總之,要讓他們來得去不得,要盡數(shù)把他們留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