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唔……”君墨死死地咬著唇,身體好似在被什么啃咬,又癢又痛。
君墨拿起劍,準備往自己身上劃上一刀,減輕那難忍的痛癢感,但他想起之前答應過父親,不能再自殘,只能苦苦堅持著。
月色透過木窗,折射到君墨的身上,滿滿的冷意和痛楚時時折磨著君墨。
要堅持下去,要想得到就要失去,必須堅持,如果你還想守在父親的身邊。
君墨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痛癢感不斷增長,終于讓滿頭冷汗的君墨失去了理智。
他的手牢牢抓住寶劍的劍柄,素來冷靜的表情破裂,深邃的黑眸中泛著血一般的光芒,隱隱可見眼瞳深處有個黑紅色的光點。
他持劍亂揮,毫無技巧可言,像一個瘋子一樣將周圍的家具毀的徹徹底底,唯剩一幅落在中央的畫。明明失去了理智,卻不愿傷其絲毫。
畫卷上的人是羅桀,血染白衣,黑發披散,俊美如天神的臉上含著一抹漫不經心的微笑。璀璨的黑眸中仿佛蘊藏了一片美麗的星河,勾魂奪魄。
羅桀慵懶地坐在尸骨堆上,左腿微微屈起,踏在一個鏤空的頭骨上,那把跟隨羅桀征戰多年的魔劍則漂浮在身邊。
明明身處漫天血雨之下,殘骨尸山之上,卻像坐在獨屬于他的王座上,睥睨著整個天下。那種淡然,那種蔑視,那種不屑于顧,那是凌駕于天地的強大和高傲,讓人發自內心的想要臣服于他。
手無意識的松開,寶劍跌落在地上,君墨神情狼狽地跪坐在地上,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描摹著畫中之人的樣貌。
“父親……”君墨輕聲呢喃道。父親,我真的真的好愛您,你知道嗎?
這一聲帶著顫音的“父親”,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沉重到連外面窺視的白衣身影也為之一怔。
那愛而不得的惆悵,那仰慕卻無法觸碰的悲苦,那深愛卻只能隱忍的凄涼,那卑微卻又渴望著的哀求。
害怕生氣,害怕厭惡,害怕冷漠,害怕拋棄,害怕再也無法陪伴,無法守護,無法……相守一生……
因為藥效,很痛苦,很難受,但不能表現出來。因為父親討厭懦弱的人,父親只喜歡強者,所以要忍受一切痛苦,為了變強。
只有他足夠強大,才不會被拋棄……
白衣身影嘆息一聲,進了屋子。
“……父……親?”君墨抬起頭,看著那位被月光籠罩的天神,有些恍惚的問道。
大概他已經痛暈了吧,都出現了幻覺。
“是我。”羅桀有些心疼得看著君墨。
“父親!”君墨想要站起身,卻是一個踉蹌。
“小心!”羅桀一把扶住他:“算了,我去給你拿解藥。”
“不,不用。孩兒能夠堅持。”君墨搖頭拒絕了,這肯定是個幻覺,父親是不可能這般待他的,如果他堅持不下去,父親只會生氣,只會責罵他,不會如此和善。
如果……只是幻覺的話……他是不是不用再……
君墨提起膽子,將羅桀一把抱住。
羅桀微微一愣,在感受到君墨身體的顫抖和冰冷后,任由君墨抱住了自己。
或許是孩子太渴望父愛了,才會在如此痛苦的時候暴露了自己的脆弱。雖然他很看不起,但這么一個聽話乖巧,可愛忠誠的小東西,就容忍他這一次吧。
但漸漸地,他就發現不對勁了。
只見君墨的眼中滿是渴望,身體的溫度在漸漸地升高。
“放手!”羅桀皺了皺眉。見君墨沒有任何反應,下意識的想推開君墨,卻震驚的發現自己在變得無力,可惡!怎么回事?
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這讓羅桀有些惱怒,那無力使羅桀暴躁,這讓他想起了當年弱小時的童年,那是非常不好的回憶。
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君墨已被紅色浸染的眼睛。
“父親,我好愛您……”君墨緊緊抱住幻覺中的父親,輕輕的吻了上去。
龍枯殿門口
“大人,您在嗎?屬下有要事稟報。”姜丹敲了敲門。
久久聽不到回聲,姜丹心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忘了告訴城主大人,忘情蠱下在男子身上,在那男子藥效第一次發作時,如若心愛之人觸碰,那心愛之人是男人,便會全身無力,無論武功多高,而被下了蠱的男子則會欲望大增,理智喪失,只想擁有心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