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殤的人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慕容墨的任何蹤影,慕容墨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赤炎殤也驚動了慕容磊但是慕容家的其他的成員赤炎殤還在隱瞞著。
“赤炎殤!什么叫墨兒不見了?這才幾天的功夫?”慕容磊氣勢洶洶的來到王府里對著赤炎殤大吼著,也沒有了什么尊卑。
慕容磊是氣瘋了,他本來人在酒樓里歡歡喜喜的喝酒吃肉,但是赤炎殤的人就來告訴他說是慕容墨不見了,慕容磊拔腿就跑到了逍遙王府。
“慕容二公子,消消氣,我們也在找啊,你生氣也解決不了問題。”楚風走到慕容磊的身旁說,然后讓慕容磊坐下,大家好好商量商量。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慕容磊疑惑的看著赤炎殤,前幾天在皇宮里還看到兩人好好的,這才過了多少日子,怎么人就沒了?
楚風大致將了事情的經過,慕容磊聽了以后什么話也不說,也不出聲,他在沉思著,聽著慕容墨竟然不眨眼的殺了趙蕊兒的婢女,慕容磊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王妃會武功,但是我們差覺得到王妃沒有內力。”楚風也非常的疑惑,但是看到慕容墨的手法那么的熟練,不得不相信她是個熟手。
等慕容磊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滿是認真,他看著赤炎殤,問著,“殤,你想怎么樣?”
赤炎殤也看著慕容磊,鳳眼里滿是決絕,“我不會放手的。就是下地獄,我也要拽著她。”赤炎殤平靜的說出來的話讓大家感覺到心驚,但是也似乎明白些什么。
慕容磊點了點頭,“看這樣子墨兒也對你不是沒有感情,她那個人對陌生人才是毫不在乎,就是看一眼她都覺得麻煩。”慕容磊笑了笑。
“你知道墨兒在什么地方?”赤炎殤直視著慕容磊,眼底有著希望。這個表情是大家都不曾看過的。
慕容磊心里一笑,不過臉面上依舊冷然,“不知道。墨兒既然不想然你找到她,我,她當然不會告訴的。”
等慕容磊看到赤炎殤眼底的失望的時候,咧嘴笑了,“哎,我終于看到你有其他的表情了。真是不容易啊。”慕容磊終于又換上了他那張吊兒郎當的笑容。一旁的楚風也是撇嘴一笑,確實是看到赤炎殤其他的表情不容易。
赤炎殤看著慕容磊的變化,冷哼一聲,然后對楚風使了個眼色,楚風走了出去。
“我想知道墨兒其他的事情。”赤炎殤輕聲的說。
“你不去查?不過,你應該沒有查出什么來是吧?”慕容磊笑了笑,搖了搖頭,“你這么明目張膽的找人,小心赤炎峰找茬。”
“哼!”赤炎殤依舊冷哼。
慕容磊看著赤炎殤的樣子,知道他不在乎,慕容磊轉頭看著天空,夕陽西下,又一天過去了。
“爺,酒菜已經準備好了,地點是在花園里。”這個時候楚風走了過來恭敬的對著赤炎殤說。
赤炎殤點了點頭,起身直接離開,把慕容磊涼在了大廳里。
慕容磊也不小臉,對著楚風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追了過去。
赤炎殤和慕容磊兩人相對而坐,楚風、楚離和楚銀則是站在一旁,剛才赤炎殤就停止了搜查慕容墨的任務。
“殤,我問你,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墨兒選赤炎峰,你會怎么做?”慕容磊很好奇的問著赤炎殤這個問題。
赤炎殤喝下酒,笑了笑,“沒有如果。墨兒一定會嫁給我。”
慕容磊撇了赤炎殤一眼,這么自信?自己倒了一杯酒,大口咽下,思緒飄然,開始了他的回憶。
“這件事情我還誰也沒有告訴過呢,除了我的家人知道以外。”慕容磊看著赤炎殤咧嘴笑了,帶著絲趣味。
“在我六七歲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出去游玩。當時我和大哥比賽……”好久遠的事情了,但是這個話題對慕容磊來說很沉重,可是又有些低調的欣喜,畢竟老天把一個妹妹賜給了他慕容家。
“雨后的翠山空氣清新,我和大哥下了馬車,在山腳下,我和大哥打賭,看看誰先到達目的地,我飛快的跑啊,跑啊--”這個時候慕容磊停下來,急急的喝了一口酒,差一點沒有嗆到,臉色有些難看,“我跑的很快,不斷的往后看大哥有沒有追上來,可是,我只顧著后面沒有注意到前面,于是我就被絆倒了,我以為是石頭什么的,可是等我爬起來一看,就看到兩具尸體,一大一小。”
聽到這里,赤炎殤的神情也變了,他雙手攥拳,手背青筋跳起,看的出來赤炎殤很緊張。一旁的楚風三人也靜靜的聽著,關于慕容磊要講慕容墨的事情,赤炎殤沒有屏退三人,也是有其他考量的。
“我當時就愣住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墨兒,我小心的走過去,手伸到她鼻子下面,我當時很緊張,沒有感覺到她的呼吸,而且她趴在她母親的身上,身體已經很冰冷了……”慕容磊把當時的情況講的清清楚楚,當然是省略了把他嚇哭的那一段。
看著赤炎殤寒冷的面容,臉上掛著痛苦,慕容磊心里松了口氣--墨兒,眼前的男人有權利知道你的過去,那是他應該知道的,他會好好保護你的。
“我知道,這些事情應該由墨兒告訴你比較好,但是以她的xing子,她不會說的,那就由我這個當哥哥的說吧,我也是當時的見證人。”慕容磊傷感的說,“墨兒母親是被人從背后刺死的,但是當時我們并沒有發現墨兒身上有任何傷口。不過當時她的身子很弱,過了好久墨兒才醒來,等她醒了以后,什么話也不說,不哭不鬧,很聽話,但是她的眼里掩飾著痛苦,我們看在心里。”
砰……的一聲,赤炎殤手里的酒杯已經被捏碎了,此時的赤炎殤聽著慕容磊的話,腦子里出現慕容墨小時候的影子,他聽的好心疼,但是這也引起了他心底的痛。心好痛好痛,為慕容墨,也是為自己。因為那一年,他也失去了最愛他的母親。
楚風、楚離和楚銀心里為慕容墨感到悲傷。
“墨兒沒有說過這件事情嗎?”赤炎殤的聲音很沉重,手里酒杯的粉末被手掌印出來的血染紅了,看的出來,剛才赤炎殤沒有用內力,他只是用手的力氣就把酒杯捏碎了,手掌已經流血了。可是赤炎殤沒有理會,因為手上的痛不及心里的痛。
慕容磊知道赤炎殤問的是什么事情,慕容磊無奈的搖了搖頭,“關于這件事情,她沒有提過一個字,好像不曾發生一般。但是我們都知道她心里一定很痛,很苦。”慕容磊悲傷的說。
“我不讓你找人了,因為墨兒每年清明的時候都會去玄隱寺上香。清明你在玄隱寺可以找到墨兒。”慕容磊連著喝了三杯酒。
赤炎殤聽了慕容磊的話以后頓了一下,玄隱寺?不是應該去掃墓嗎?
慕容磊知道赤炎殤心里的疑惑,抬頭看著天空中剛升起的月亮,輕聲的說,“那天墨兒醒來以后,對于云姨的尸體她要求火化。而且不入土,而是讓母親把云姨的骨灰灑在靈隱寺里。”
“為什么?”赤炎殤疑惑著,其他人也是。
慕容磊搖了搖頭,“不知道,墨兒不說。”
“就沒有查出來是被誰害的?”赤炎殤冷酷的問著慕容磊。
“沒有,當地的官府只是給了一個賊寇搶劫的說法,而且父親當時私下里也查過,可是沒有查出任何蛛絲馬跡。當時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有墨兒自己知道了。”慕容磊嘆息著說。
“醉紅樓是她的你難道一點也不知道?”赤炎殤問著慕容磊,兩人雖然不是從小就認識,但是認識的時間也算久了,從沒有聽慕容磊講過慕容墨的事情,慕容家對慕容墨也保護的很好。
“不知道。”慕容磊笑了笑,“墨兒一直和梅在一起,她的身邊也沒有其他的仆人。有些事情我不好多說什么,剩下的應該由墨兒告訴你了。”慕容磊說完閉口不再將慕容墨的事情了。
赤炎殤心里悶堵著,兩人沉默著,各自喝著悶酒,誰也沒有再說話。
*****
四月五日,清明節。是人們掃墓的日子,但是也有許多人去寺廟里參拜。
玄隱寺是赤炎國最大的寺廟,而且地位很高,里面的主持方丈清揚和空慧大師都是得道高僧,很受人們的敬仰。但是空慧大師已經年過百歲,沒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他不會出來,即便你是當朝天子,都不見的有面子能見到空慧大師。
玄隱寺門前,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停了下來,這個時候從寺里走出一名小沙彌,看到馬車里的人以后,禮貌的領著馬車從側門里走了進去,馬車在偏殿面前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一身紅衣的赤炎殤從前面的馬車里走了出來,隨后,楚風扶著趙蕊兒從后面的馬車里下來。
“殤施主安好。”這個時候,一名手持禪杖的和尚走了出來,溫和的向赤炎殤問好。
“清揚方丈好久不見。”赤炎殤也禮貌的回禮,從兩人的談話里可以聽的出來,他們早就已經認識了。
清揚看到赤炎殤身后的趙蕊兒的時候,微笑著沖著趙蕊兒點了點頭,“就是這位施主吧。”
“方丈您好。”趙蕊兒回禮。
清揚看了看趙蕊兒又看了看赤炎殤搖頭輕嘆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赤炎殤聽了清揚的話以后倒是沒有什么反應,可是趙蕊兒卻是滿臉的哀傷。
“兩位跟老衲來吧。”說著清揚帶著赤炎殤幾人來的了一處安靜的石凳旁,赤炎殤、趙蕊兒、清揚三人坐下。
有小沙彌端上了茶。
“有勞方丈。”赤炎殤說完以后便不再看他們,而是轉頭看著門口,他在等著,等著那抹熟悉的身影。
對于赤炎殤,清揚倒是司空見慣了,清揚看著赤炎殤安慰著笑了笑,畢竟一顆孤獨依舊的心已經找到歸宿了。
“方丈,小女子的病還有沒有救?”趙蕊兒輕聲的問著清揚,趙蕊兒臉色蒼白如白紙,尤其自婢女死后,趙蕊兒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每天晚上趙蕊兒都做著同一個噩夢,夢里,鮮血琳琳的婢女伸著手慢慢的靠近著趙蕊兒,嘴里潺潺的喊著,“小姐,奴婢死的好慘,好慘。奴婢替小姐不憤,奴婢死的好慘,小姐替奴婢報酬啊……”每天晚上趙蕊兒都會滿頭大汗的被嚇醒。白天趙蕊兒的腦子里不斷的出現她婢女的殘琳琳的面容。
本來趙蕊兒想退出,可是這個噩夢不斷的騷擾著趙蕊兒,趙蕊兒本來真的不想掙了,可是趙蕊兒最終還是和夢魘妥協,在她下定決心以后,噩夢不再有了。
“趙施主的病其實倒沒什么,只不過施主郁結難解而已。”清揚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輕聲回答。
趙蕊兒沉默不再說話,郁結?確實,趙蕊兒不敢怎么告訴自己,但是終究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心里還是時刻出現赤炎殤的身影,他的一舉一動。
“咳咳咳……”想到這里,趙蕊兒沉痛的咳嗽起來。
清揚搖了搖頭,“施主對‘情’一字怎么看?”
趙蕊兒舒了舒氣,看了赤炎殤一眼,兩手死死的抓著自己胸口的衣襟,閉上眼搖了搖頭。
“情可以救人也可以傷人,但是情對于施主來說,無疑好比罌粟花。”清揚說,“罌粟花就代表著引領毀滅的誘惑。即便知道會毀滅,但是人們還是義無反顧的前進著。”
聽了清揚的話,趙蕊兒虛弱的點了點頭,她也贊同方丈的話,“我有時候想,為什么老天就不給我一次機會,卻要這么折磨我。”趙蕊兒笑的很凄慘,她心里怨天對她的不公,怨天為什么不讓赤炎殤對自己動心。
“執念啊。”清揚嘆聲說,“有些事情是早就已經安排好的,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得到了,也不會屬于你。趙施主你只是把自己封閉了,你把自己限制在了一個小籠子里,而籠子全是用殤施主打造的,可是如果你可以打破從這個籠子里走出去,你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
清揚講了好多好多的事情,都是在開導趙蕊兒,趙蕊兒雖然心有松動的跡象,但是終究還是把自己捆綁的太緊了,她想放開自己,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嘴里想放開了,可是心還是不由自主的緊縮著,人隨心動,趙蕊兒終究不會善罷甘休的。
清揚看著眼前的女子,搖了搖頭,“施主的寒毒需要……”解毒的方法經清揚一說很簡單了,趙蕊兒感謝的點了點頭,知道自己的寒毒可以解了。
趙蕊兒知道這是圣地,就要求去參拜,楚風隨著趙蕊兒去了大雄寶殿。而赤炎殤依舊坐在那里兩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門口。
清揚起身離開,嘆著氣離開,他身旁的小沙彌不懂,就問著清揚,“方丈師傅,為什么那位女施主這么執著呢?師傅是在為她嘆息嗎?”
清揚點了點頭,“我們也盡力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唉……”
趙蕊兒邁進寶典的門檻,如來佛祖的像金光閃閃的矗立在大殿的中央,趙蕊兒看著心里的怨氣不斷的增加著,她的嘴角掛著笑,但是心里卻滿是怨恨。趙蕊兒一步一步的走著,她慢慢的走到蒲團旁跪了下來,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心里默念著--佛祖,請佛祖幫助信女,信女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信女想要一搏……
赤炎殤愣愣的坐著,可是突然赤炎殤眼前一亮,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只見慕容墨一身黑色素裝,身后跟著同樣素衣的梅,梅的胳膊上挎著一個籃子。慕容墨慢慢的朝著大殿走去。
赤炎殤心里大喜,他飛快的跑到慕容墨的面前,但是慕容墨只是撇了赤炎殤一眼,然后繞過赤炎殤接著走。
“墨兒。”赤炎殤跟在慕容墨的身后,深情的喊著慕容墨,雖然沒有得到回應,但是慕容墨沒有趕自己離開赤炎殤已經很高興了。
梅扶著慕容墨走進大殿,正好看到祈禱的趙蕊兒,慕容墨停下來,看著趙蕊兒的后背皺了皺眉頭,慕容墨感受著趙蕊兒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的怨念,轉身瞪了赤炎殤一眼。
“慕容施主來了。”這個時候一個中年和尚走了過來。
慕容墨點了點頭,她沒有下跪,而是直接獨自一人走到佛像面前,慕容墨仰著頭看著佛像,什么話也不說,就那么安靜的站著,不參拜不鞠躬。
趙蕊兒睜開雙眼,看著慕容墨越過自己走到佛像前,趙蕊兒看著慕容墨的動作心里嗤笑著,這么做無疑是在褻瀆佛祖但是趙蕊兒的眼底卻滿是恨,連帶著婢女的恨一起埋在眼底。
大家都不說話,都在看著慕容墨,都想知道她要干什么,可是慕容墨什么也沒有做,她就那么站著,安靜的站著。可是她的周身卻散發著悲傷,感染著大家。
慕容墨看著佛祖,她有時候也很疑惑,為什么她看到佛像的時候沒有崇拜之心,而是很平靜,好像多年不見的朋友一般。
哀傷圍繞著慕容墨,慕容墨心里滿滿的訴說著--“母親,風兒把您的靈魂引到這里,希望寺廟靈氣可以熏陶你,讓你脫離這個痛苦的命運,希望你來生生在現代,那是一個平等的國度,希望你可以找一個愛你的人平凡的過一生,不要再經歷這種背叛的痛苦……這是風兒唯一可以為您做的了。”
慕容墨閉上雙眼,平復自己的情緒,等到再睜開眼的時候,慕容墨周身的哀傷已經被隱藏,消失不見。
那位和尚拿著一束香遞給了慕容墨。慕容墨接過來,她沒有走到蠟燭那里點燃,而是右手握香,四指并攏拇指和四指夾住香,右手一側,香平躺在了慕容墨的胸前,然后慕容墨的左手一拍右手,香迅速豎起來,就在這個時候,香的頂端已經有點著了。
大家都直愣愣的看著慕容墨的手法,慕容墨走過去把像cha到了香爐里。然后轉身,在走過趙蕊兒的身旁的時候,慕容墨頓了一下,直視了趙蕊兒一眼,那眼神寒冰刺骨,讓趙蕊兒心驚。
慕容墨又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那里幾乎沒有人,只有一個小花園,院子里沒有花,只有青翠的小草。慕容墨不理跟在自己身后的赤炎殤,她只顧自己走著,慕容墨走到草叢里,她從梅的手里接過一個盛滿酒的酒杯,然后把酒灑在草地上,清風拂過,慕容墨的墨發隨風飄著。
赤炎殤知道,這里一定是慕容墨生母骨灰灑落的地方,赤炎殤在這里暗自下著決心--從此以后,由我來守護墨兒,誰敢傷害我的墨兒,我會讓他生不如死!一只惡魔也在蘇醒著。
散晚酒,慕容墨蹙了蹙眉頭,眼神略過左手的手腕,慕容墨咬了咬牙,眼里的恨一閃而過。
突然,赤炎殤一把摟住了慕容墨,“墨兒,對不起。”赤炎殤從后面摟住慕容墨,對不起三個字從赤炎殤的嘴里吐出來,這么驕傲的一個人,竟然會和一名女子說對不起,讓人震驚。
慕容墨沒有說話,其實她知道赤炎殤沒有女人,她也知道赤炎殤和趙蕊兒只見沒有什么事情,但是她接受不了人隱瞞她,再者她需要一個借口,一個消失的借口。
熟悉的麝香味縈繞在慕容墨的周身,慕容墨感覺好累好累,她向后依著赤炎殤的胸膛,感受著暴風雨前的那一刻寧靜。
站在遠處的趙蕊兒看著相擁的兩個人,抓著衣襟的手指已經泛白,她使勁的咬著唇,眼里閃著惡毒的目光,此時她的邪惡因子被徹底的激發了出來--慕容墨,我一定要毀掉你!一定要毀掉你!一個善良的人從此萬劫不復。
“赤炎殤。”這個時候,慕容墨說話了,慕容墨看著天空,對著身后的赤炎殤說,“你決定了嗎?”
“決定了。我不會放手,我知道你說的天定是怎么回事,我赤炎殤從小到大,沒有碰過親人以外的任何女子,你是第一個。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被綁在了一起,你躲不掉也逃不開。我赤炎殤不是善人,即便以后會墜入地獄,我也要拽著你。”赤炎殤說的那么霸道,可是字里行間又隱藏著濃濃的深情。
慕容墨低頭看著腳下的土地,笑了,真心的笑了。她感受的到赤炎殤的心,那顆心離著自己不遠,就在眼前--慕容墨的心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闖進來的一個人打破了這么唯美的一幅畫面。
只見一位小沙彌,笑著走到慕容墨的身旁,禮貌的說,“兩位施主打擾了,空慧方丈請慕容施主移步棋樓。”
聽到這話,大家都很吃驚,因為空慧大師基本上不見外人,能的空慧大師接見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楚離挑眉碰了楚銀的胳膊,然后示意楚銀看,楚銀一眼他家主子正丑著一張臉,鳳眼犀利的掃射著那位小沙彌。而小沙彌則是小心的往慕容墨身后躲,很詭異的一幅畫面。
“好久不見空慧大師了,小師傅帶路吧。”慕容墨撥開赤炎殤的手,頭不回的跟著小沙彌走了。留下赤炎殤的臉更臭了。
梅看著赤炎殤的表情,突然咧嘴笑了,搖了搖頭,“王爺,小姐沒有阻止你去啊。”梅搖著頭,也走了。
赤炎殤一挑眉,突然發現其實梅也很招人喜歡。
趙蕊兒隱約聽到小和尚的話,心里的幽怨又加深了,楚風察覺的出來,他看著趙蕊兒,提醒著,“趙蕊兒,爺的脾氣你應該了解,最好不要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情,而且王妃也不是你動的了的人。”說完楚風也離開了。
楚風是好心提醒,可是他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說是棋樓,其實就是一間很典雅的房間,地上熏著香爐,墻壁上掛著山水畫。屋子的中間是一個石頭做的棋盤,空慧大師正好坐在棋盤的一端,而另一端坐著的正是慕容墨。
梅走進來站在慕容墨的身后,可是赤炎殤一行人卻被人擋在門外。
“讓他們進來吧。”慕容墨替空慧大師發話了,空慧大師看了慕容墨一眼,笑了笑,眼里閃著一絲狡黠。
赤炎殤主仆四人走了進來,赤炎殤非常自覺的照了一把椅子坐在慕容墨的身旁,而楚風三人則是站在一旁看著。
“這盤棋已經下了三年,要結束嗎?”空慧大師問著慕容墨,語調平和,聽語氣根本不像是一個念過百歲的老人。
赤炎殤挑眉,笑著看了慕容墨一眼,心道--我的女人確實不一般。
而楚風三人聽了以后,崇拜的看著慕容墨一眼,原來慕容墨和空慧大師早就認識。梅不屑的撇了楚風一眼,在鄙視楚風沒有見過世面。
楚離、楚銀相視一笑,都不懷好意的看著楚風,楚風無奈的搖搖頭,目光看著棋盤。
“結束。”慕容墨言簡意賅。
棋盤上的棋,擺放的毫無規律可循,看的出來下棋的人意不再下棋。
“墨施主還是放不下嗎?”空慧大師溫和的說,“遇到良人,心可寬。”啪的一聲白子落。
“大師每年都會問同一個問題,大師執念了。”慕容墨手里的黑子也落下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空慧大師,笑了笑,“受教了。”
慕容墨雖然下著棋,但是臉上的蒼白卻在增加,可是她卻一臉的平靜,注意力一直在棋局之上。
赤炎殤聽著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話,眉頭卻皺的越來越緊,因為慕容墨完全把赤炎殤摒除在外,他不要。
“大師是圣僧,紅塵的事情還要管嗎?”赤炎殤看著空慧大師,問著。赤炎殤一身紅衣在屋子里非常的惹眼,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又是那么的和諧。
“殤施主,你雖邪擰,但也是心懷天下的人,是位明主。”空慧大師毫不避諱的說,“身在紅塵又怎能真正的跳出紅塵呢?”
空慧大師看一個人看的很準,楚風三人聽了空慧大師的話以后,都非常的高興。
大家都看著棋局,但是都是霧里看花誰也看不明白,因為棋局給大家一個感覺,那就是--亂。亂的人頭昏眼花。
……
大家看著亂,但是兩位下棋的人卻不覺得,下的倒是津津有趣。一盤棋最終還是以和局劇終。
“墨施主,老衲最后懇請施主答應老衲的請求。”空慧大師微笑著對著慕容墨說。
什么請求,誰也不知道,這是慕容墨和空慧大師兩人之間的事情。
慕容墨看著空慧大師,好久好久,慕容墨心里有些悲傷,她冷漠的臉上突然揚起一抹笑,很清澈,“我會試一試。”
空慧大師也笑了,可是大家都有一個感覺,感覺空慧大師的笑是在和大家做告別,大師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年輕的人們。
慕容墨和空慧大師之間的對話,讓人摸不著頭腦,赤炎殤想問,可是最終什么也沒有說。
【空慧大師第一次見到慕容墨是慕容墨五歲的時候,地點也是在玄隱寺,慕容墨獨自一人來到玄隱寺,正好碰上空慧大師,大師看到她,心里很是驚訝。空慧大師可以看到人的將來,從不會出錯,可是眼前的女孩,他卻看不透,只看到一片血紅,令人不解。大師認為血光終究不好,于是每年清明都會和慕容墨聊天下棋,試圖破解,可是徒然。】
“赤炎殤,你回王府吧。今天不要來打擾我。”慕容墨冷聲說著走了,等慕容墨出了門,伸手一把抓住了梅,慕容墨的臉瞬間慘白。
赤炎殤不說話,他沒有去追慕容墨,只是對身后的人說,“把我安排到墨兒的隔壁房間。”
*****
清明對慕容墨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過的日子。
夜幕降臨,預示著痛苦的開始。
慕容墨和赤炎殤兩人分別待在兩間屋子里,赤炎殤坐在床上,他的雙眉緊鎖著,塵封的記憶也一股腦的涌上心頭,沖天的大火,人們的驚叫……
慕容墨也坐在床上,臉上已經毫無血色,梅站在慕容墨的身旁欲言又止,眼里滿是心疼。
“出去!”慕容墨低吼著,雙手手已經攥緊。
梅咬著牙,腳步沉重的走出門,站在門口,滿臉哀傷。
黑夜漫漫的襲來,天空里的月亮慢慢的升上來,隨后,慕容墨左手手腕突然裂開了一個點。慕容墨渾身顫抖著,她的右手死死的抓著左胳膊,冰冷的汗珠已經從額頭上凝聚。
這個點一點一點的擴大,慕容墨顫抖的身子突然摔倒在床上,可是她的右手依然沒有離開左手,裂縫慢慢的擴張著,鮮紅的血一點一點的從裂縫里擠了出來,順著慕容墨的手腕滑落,染紅了身下的床單。
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滑落,隨著裂縫的擴大,巨大的痛也隨之而來,鋪天蓋地的蝕骨之痛抨擊著慕容墨的全身上下每一處細胞,慕容墨緊緊的咬著牙,不讓痛苦從嘴里溢出絲毫。頭發已經散落,一些長發貼到了慕容墨的臉上,進入了嘴里。
裂縫還在擴張著,慕容墨的身子已經蜷縮成了一團,可是依舊不能減輕痛苦,知道裂縫在手腕上裂成了一道劍痕,才停止不動。
可是錐心的痛成倍的襲擊著慕容墨的身子,隨之而來的是痛苦的記憶--漆黑的夜晚,被人挑斷手筋腳筋的情景一遍一遍的在眼前放映著,李威的決絕,云霞撕心裂肺的叫喊,像是一把把鋼錐深深的刺入慕容墨的骨頭里,痛,表達不出來的痛。
每一年慕容墨都要受到這種痛,這是慕容墨在時刻的提醒著自己,一定不要輕易的放過他們。
慕容墨雙眼猩紅,渾身冰冷,痛苦已經完全主宰了慕容墨的身體,慕容墨的身子抽搐著,劇烈的抽搐著。血液順著嘴角滲出來,滿嘴的血腥,滿腦子的仇恨,讓慕容墨有股滅世的沖動。
“啊……”痛苦的叫喊聲響徹整個夜空,喊聲里承載著無盡的痛和恨。
赤炎殤聽著慕容墨的喊叫,心里驟縮,他跑出來要進去慕容墨的屋子,可是卻被梅阻擋住了。
“讓開!”赤炎殤瘋了似的對著梅吼著。
“王爺請回,小姐不會相見你。”梅伸手擋著赤炎殤的路,但是她的心里有絲遲疑。
赤炎殤抿著嘴,心驟然絞痛,他撥開梅闖了進去,梅看著赤炎殤心里默念著--一定要幫幫小姐。
聞聲而來的楚風三人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但是他們感覺的到梅身上散發出來的死神的氣息,梅不理他們,她的兩眼直直的瞪著空中的月亮,她想讓月亮快快落下,她想讓這一夜快快過去。可是終究是長夜漫漫。
赤炎殤推門而進,他心臟的絞痛加劇著,他一步一步的朝著床上蜷縮的人走去。
那人頭發凌亂,衣服已經殘破的不成樣子,整個床單和破碎的衣服上面的血染紅的赤炎殤的雙眼。他渾身戰栗的走過去,伸手抱起慕容墨,慕容墨已經瘋的認不出人了。赤炎殤硬生生的掰開慕容墨的嘴,把自己的手塞進去,慕容墨的牙齒使勁的咬著赤炎殤的手。
寫的很糾結,飄走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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