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李非開啟了“武都頭的悠閑生活”。</br> 每天一早先去縣衙點上卯,再回家吃早飯,吃完早飯回縣衙,沒事的話就地摸魚。</br> 中午回家吃飯,下午回來,沒事的話繼續摸魚,直到傍晚收工回家。</br> 當然,他也沒敢讓自己真的徹底悠閑起來。</br> 上輩子是個廢柴,這輩子他想掙扎一下,危機感還是有的。</br> 畢竟,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得到長生的線索!</br> 穿梭過來的目的,他始終都記得。</br> 地下采掘開始后,矮人每天按著指令工作,也不需要他時時盯著了。</br> 閑暇時候,李非開始勤練武藝。</br> 游戲世界的大小跟宿主自身力量有關,而他的游戲空間目前顯然還太小了。</br> 地上的面積已被樹木和糧食占用了一大片,最重要的是礦層深度,實在太淺了!</br> 只能開采到鐵礦,后面的金、銀、秘銀、暗金、藍金等高級礦物完全沒辦法開采。</br> 金銀之類的尚能從外界攝取,但秘銀往后的礦物顯然都是矮人世界獨有的。</br> 萬一長生的藥劑需要用到后面的高級礦物,而他卻完全沒辦法開采到,那時豈不要守著配方活活憋死?</br> 因此,增大游戲世界是十分必要的。</br> 武松本身的武藝已經很高了,他又是天生神力,想要再增加一份氣力,的確非常困難。</br> 但李非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可用,只有每天盡量練武,能增加一點算一點吧。</br> 偶爾打拳打的興起時,耳邊還會隱隱響起那段熟悉的bgm。</br> 武藝練習越多,李非發現武松留下的記憶和情感,也變得越來越清晰和濃烈。</br> 之前他對武大比較淡漠,如今卻變得愈發敬重了。</br> 一開始面對潘金蓮的撩撥,他雖然表面不為所動,心里卻也暗暗受用。</br> 最近跟她獨處時,心底偶爾卻會冒出一股厭惡鄙視之情,這顯然是來自武松的情緒。</br> 自己好像越來越貼近武都頭的角色了。</br> 這也讓李非決定要早點離開這里。</br> 武都頭后面的那些危險劇情,他并不想經歷。</br> 他只想找個地方安靜的生活,然后發掘游戲世界,找出長生的線索。</br> 李非打定主意,最多待一個月,必須離開陽谷縣。</br> 起碼,要領一次俸祿吧。</br> 一個月內,潘金蓮還不至于和西門慶勾搭上吧?</br> 至少現在看來,大嫂的心思,顯然完全都放在了自己這位叔叔身上。</br> ……</br> 忽忽半月有余,北風吹起,天氣漸冷。</br> 這一日,天上飄起了細碎雪花。</br> 晌午時分,李非頂風冒雪,從縣衙回到家里。</br> 一進門便聞到一股酒菜香氣,只見屋里早擺好了一桌比往日豐盛的多的酒席。</br> 武大出門賣炊餅,從不回家吃午飯。</br> 這桌酒菜,顯然是為自己準備的。</br> 李非看向潘金蓮,見她今天穿了身艷麗衣衫,臉上也施了脂粉,更加嫵媚動人。</br> 這……</br> 大嫂要向我表白了嗎?</br> 李非不由心跳加速起來。</br> 潘金蓮殷勤的為他掃凈身上的雪花,又幫他脫掉外面長衫:“天氣漸冷,奴家要給叔叔做件御寒的棉衣,叔叔勿動,讓奴家量一下尺寸。”</br> 說完,便以手指作尺,在他背后量了下肩寬,接著又轉到他身前,輕輕丈量起他的前胸。</br> “叔叔真生得一副好身子!”</br> 量著量著,潘金蓮情不自禁的嘆了一聲。</br> 玉人在前,纖手在胸,再加上吹氣如蘭,當中還夾雜著些許胭脂香,這讓李非不禁心中一蕩,身子不自覺的繃緊了些。</br> “嫂嫂量完了嗎?”</br> 他趕緊退后半步,到了酒桌旁邊。</br> 潘金蓮笑道:“叔叔餓了么?我倆先吃些酒菜也好。”</br> 說著坐到了酒桌前。</br> 李非也坐了下來,才發現潘金蓮今天的衣服顯然也是精心設計過的。</br> 略一側頭,立馬便被一片雪白晃了眼睛。</br> 他雖然莫名其妙沒了寶貝,但也只是部分殘缺,精神上也仍是個正常男人。</br> 見了如此美景,精神上大受刺激,一下子熱血上涌,臉紅了起來。</br> 潘金蓮見狀笑得更加誘人了,舉杯道:“天寒地凍,奴家和叔叔喝個成雙兒杯!”</br> 李非不敢接話,因為意識深處武松的情緒已經開始涌動了,拿起酒杯一飲而盡。</br> 潘金蓮一杯酒下肚,桃花上臉,又開始說些風話來撩撥他。</br> 李非體內卻在天人交戰,正盡力壓制著內心深處武松的暴躁情緒,只覺的頭腦有些昏沉起來。</br> 潘金蓮見他垂頭不語,騷話說的越來越露骨,最后端起酒杯喝了半口,又遞向李非道:“叔叔若是有心,就請飲了此杯!”</br> 腦海中仿佛轟的一聲,武二郎的憤怒徹底爆發,李非不受控制的猛地站起,把手中酒杯在桌上狠狠頓了一下。</br> 正要破口大罵時,腦海中又傳來【叮】的一聲。</br> 游戲系統的提示音響起。</br> 【恭喜您!矮人發現了工匠之書!】</br> 這一聲來得及時,李非的意識瞬間提升,清醒了過來。</br> 他迅速把武松的情緒壓了下去,到了嘴邊的臟話又吞了回去。</br> “叔叔怎么了?嚇死奴家了。”</br> 李非抬眼一看,潘金蓮嚇得花容失色,卻更顯楚楚動人。</br> “沒、沒事。”李非緩緩坐了回去,略帶尷尬的輕咳一聲:“咳……嫂嫂請自動,不是!請……請自重。”</br> 潘金蓮噗嗤笑道:“叔叔醉了嗎?沒見你喝多少,說的卻是什么醉話?”</br> 李非心想不能玩火了,再惹的武二情緒爆發出來,可就真不好收拾了。</br> 當即正色道:“武松與大哥情深義重,望嫂嫂自重身份,千萬別壞了我哥倆的情誼!”</br> 潘金蓮楞了一下,臉色陣紅陣白,變了數次,最后美目一紅,竟落下淚來。</br> “奴家自幼賣與張大戶家為婢,因自持清白,遭主家所惡,配與大郎……這是奴家命苦,奴家也自認了。嫁與大郎后,奴家一心與他過日子,也算持家有道。”</br> “可誰知,老天偏又讓奴家遇到了叔叔這等人物。”潘金蓮淚眼婆娑的望向李非,“叔叔,奴家不甘心啊!”</br> 她摸了把眼淚,凝視著李非,眼中情意綿綿,語氣卻十分堅定。</br> “自從遇到叔叔,終日便受那相思之苦,奴家不敢奢求過多,只盼與叔叔結一段霧水情緣,了卻心中不甘,也不枉來世上走這一回了!”</br> 李非沒料到潘金蓮會這么大膽的直抒胸臆,一時也愣住了。</br> 嫂嫂的肺腑之言,情真意切,雖然感人,可是……</br> 可是,老子現在沒辦法擁有愛情啊!</br> “叔叔一直不出聲,是嫌奴家不好么?”</br> 李非脫口答道:“不是嫂嫂不好,是小弟不行。”</br> 潘金蓮奇道:“叔叔如何不行?”</br> “不是叔叔不行,是弟弟不行啊!”</br> 潘金蓮更加迷糊了:“叔叔此言何意?”</br> 李非心想還能怎么解釋。</br> 難道要老子蹲下撒泡尿,讓你開開眼界嗎?</br> 武二郎的情緒又鬧了起來,頭疼腦昏,有種精神要分裂了的感覺。</br> 不能再待下去了。</br> “今日言盡于此,嫂嫂好自為之!”</br> 李非扶著腦袋,大步奔出門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