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吉問了回去，那老者答了幾句，跟著轉身走了回去。</br> 李非一臉疑惑，卻聽塔吉激動說道：“道長，他們愿意交換，他是回去拿黑珍珠去了！”</br> “真的？太好了！”</br> 李非大喜，連忙又召了五份稻米出來，心想早知道就該在倉庫里存幾條袋子。</br> 一份糧食就是一百斤，六百斤稻米已堆起了一個小墳丘。</br> 這時，那老者領著五個精壯男子走了過來，手里還拿了幾條獸皮袋子。</br> 他到了近前，沖二人微微一笑，接著便讓幾個男子開始裝稻米，每裝滿一條便給李非一顆黑珍珠，總共給了五顆，裝滿了五條袋子，地上的稻米還剩了一些。</br> 李非愣愣的拿著五顆黑珍珠，老者和那五個男子卻是一臉興奮之色，各人都抓了幾粒稻米放到嘴里慢慢咀嚼了起來，仿佛在品嘗天底下最美味的東西。</br> “塔吉，快問問他們還有沒有黑珍珠了，就這么幾顆怎么夠！”</br> 塔吉連忙問了幾句，那老者搖著頭答了一句。</br> “道長，他說沒有了，之前島上還有五顆，都被亞連島的野人搶走了。”</br> 李非大急，這么說塔濕拉人也只有僅僅十顆黑珍珠？</br> “你再問問他們的珍珠是哪來的，這附近海域出產黑珍珠嗎？”</br> 塔吉又跟那老者對答了幾句，轉頭說道：“道長，他說這附近不產珍珠，黑色南洋珠是他們的祖先帶過來的，當年他們的祖先是從遙遠的東邊漂流過來的，那大概是兩百年前的事了。”</br> 兩百年！</br> 李非只覺心里一涼，這么久遠的事……</br> 嗯？等等。</br> 遙遠的東方？</br> “塔吉，你問問他，這不是叫黑色南洋珠嗎？怎么又成了從東邊帶來的了？”</br> 塔吉問了后答道：“道長，他說祖先就是這么叫的。”</br> 李非皺眉問道：“他們祖先確定是從東邊來的嗎？”</br> 塔吉又問了一句，那老者使勁點著頭回了一句。</br> “道長，他說十分確定，因為他們每逢祭祀都是面向東方，兩百年來一直這樣！”</br> 李非努力回憶腦中的地理知識，心想由此再往東，應該就是太平洋中部那一堆小群島了，看來黑珍珠的產地多半就在那里。</br> 明明在東邊，為啥要他娘的叫南洋珠？</br> 幸虧問明白了，不然真往南去繞著澳洲找，還不知要浪費多少時間！</br> 李非指了指地上的稻米：“這些留給他們，我們走吧！”</br> 二人回到船上，李非命王順起錨，繼續往東航行。</br> 就算殺回亞連島，把那些被搶去的珠子找回來也無濟于事，一份黑珍珠精華可是足足需要一百顆！</br> 不找到產地，根本難以湊齊。</br> 而要找產地，只能按塔濕拉人說的往東搜尋，不然，總不能在大海里毫無頭緒的亂撞吧？</br> 只聽王順問道：“道長，再往東，咱們去哪兒啊？”</br> 李非頓時愣住。</br> 對啊，再往東該他么的去哪啊？</br> 海圖上面可是一片空白了啊！</br> 這可不比在陸地上，大海茫茫，就這么悶著頭往東走，說不定什么也碰不到的！</br> 說是去找產地，可老子連他么的該直走、斜走還是畫著圈走都不知道啊！</br> 只知道東邊有個島可能產黑珍珠，甚至都不知道到底距離多遠，無跡可尋，真他么成了大海撈針了！</br> 李非眉頭緊鎖，想了半天，終于有了決定。</br> 還是得畫著圈走！</br> 不過不是他們自己畫圈，而是讓鯊雕畫圈。</br> 讓船往東航行一定的距離便停下，再讓鯊雕以船為中心，把附近海域搜索一遍，遇到島嶼便過去查看。</br> 這雖然是個笨辦法，但也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佳選擇了，而且以鯊雕在水中的速度，這樣搜尋起來效率也不算低。</br> 李非讓王順往東直行了三天，剛好遇到一個無人小島。</br> 他帶人停船上岸，隨后便讓鯊雕以小島為中心開始搜索。</br> 鯊雕在水中的速度比虎雕的飛行速度還快，一天毫不停歇的話，可以游五千里左右，但要圍繞一個中心成圓形搜尋，自然就搜不了那么遠了。</br> 好在它還帶著數百頭鯊魚，可以簡單操控鯊群，有大群鯊魚分散出去幫它搜尋，效率提高了不少。</br> 剛開始，李非讓鯊雕先搜索方圓五百里范圍，結果第一天就在北方發現了一堆島嶼，他們又駕船過去一一查看，同時畫好海圖，做好標記，以便再回到原先的島嶼繼續往東航行。</br> 當然李非也可以直接騎著鯊雕自己出去搜尋，但那樣一兩個時辰或許沒啥問題，要是整天騎著它在海上漂，很快就會受不了的！</br> 因為怕有遺漏，李非后來讓鯊雕擴大了搜索范圍，變成方圓千里。</br> 他覺得這范圍已經足夠大了，如果真的運氣不好，這么大的范圍都沒搜到，那就只好一直往東到了南美洲后，回頭再來一遍了……</br> 就這樣，船跟著鯊雕，走幾天便停幾天，走走停停，往東一圈圈的探尋了過去。</br> 轉眼一個月過去，他們探尋出的大小島嶼已有近千個。</br> 這些島嶼大都是無人荒島，有些挨得很近，一天可以查看數十上百個。</br> 偶爾有幾個島上也住著些野人，李非便帶著塔吉上去詢問，大多言語不通，他們只能拿出黑珍珠，用手勢比劃著把事情問明白，最后得知這些島嶼附近也不產黑珍珠。</br> 一個月來，李非心情越來越郁悶，塔吉和林海二人卻是一天比一天興奮起來，因為他們的海圖上新島嶼與日俱增！</br> 塔吉已經畫滿了一張空白牛皮紙，他用另一張繼續畫著，準備最后再把所有海島匯聚到那張大海圖上。</br> “道長，你說等我回去的時候，爺爺會不會嚇一跳？”</br> 塔吉每次這樣問他時，都會開心的把嘴角咧到了耳根子。</br> 李非看著海圖上增加的那大片新海域，心里略略好受了一點，心想就當是提前探索世界了吧，反正這事以后遲早也要干的！</br> 又東行了兩個月多，這一天，李非意念中傳來鯊雕的訊息，它在東南方向發現了一個有人的島嶼，而且人還不少。</br> 之前偶爾發現的有人小島，人數都不多，這次鯊雕在水里就能發現島上人很多，說明這島上的人可能已繁衍了很長時間了。</br> 李非立即讓王順把船往東南方向開去，走了一個時辰后，面前出現了一個大島，這島可說是他們這幾天搜尋到的最大的一個了。</br> 海邊有幾個漁民在撒網捕魚，沙灘上有一群人在玩耍，男女老少都有，更遠的岸上，樹木掩映間，露出了一些建筑群落，明顯是個村子。</br> 那些人看到大船靠岸，紛紛跑到近前，指指點點的議論著，倒沒表現出多大的敵意。</br> 塔吉側耳仔細傾聽了一會，道：“道長，他們說的話跟塔濕拉人有些相似。”</br> 李非卻是一語未發，目光死死的盯著岸上的兩個年輕女子。</br> 他目力極強，隔著老遠便看到了那二女脖頸上各自掛著一串黑珍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