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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挑眉,她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段總這是說的什么話,什么正牌段太太,段太太可是今天的新娘,我可不敢高攀。”
說著,她又睨了他身后的寧清冉一眼,那外界傳的一向溫婉恬靜的寧家小姐,此刻卻臉色陰沉到極點(diǎn),好似隱忍著什么極大的情緒一般,緊攥著手。
周圍的賓客們?nèi)慷伎粗@對峙的三人,議論紛紛。
可段亦宸卻依然面色不改,他此刻還就認(rèn)定了,她就是向暖。
“是嗎,”他絲毫不顧躁動起來的所有人,仿佛這場婚禮什么都不是一般,眸子里只有眼前的人。
“向暖,你到底還要裝到什么時候去。”
他的話,讓向暖面上的笑緩緩斂去,面色又歸于方才的那般冷。
裝?他們就這么確定,她就是向暖?向暖早就死了。
她扯了扯嘴角,道,“那抱歉,我只有一句話,你們認(rèn)錯人了。”
站在不遠(yuǎn)處的寧清冉緊緊盯著向暖,一直聽著他們的對話,誰又知道,當(dāng)她親眼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這樣對另一個人說話時,那心里的煎熬感?
而且,那個人還是向暖,就算不是向暖,可也是一個跟向暖長得一樣的女人!
作為貴家小姐,寧清冉這些年一直都暗戀著段亦宸,直到向暖死了之后,她才出手,費(fèi)盡心機(jī)哄好了段家那個性格陰晴不定的倔老頭,然后才換來了這場婚宴。
可段亦宸,這幾年一次正眼都沒有看過她,甚至,跟她說過的話都不超過十句,她委曲求全,費(fèi)盡心思都無法攻破的這道最后的城池,此刻卻在她面前,如此輕松的向另一個女人轟然倒塌。
所以,寧清冉此刻是有多么嫉妒,多么恨向暖?
向暖這個名字,在四年來一直是寧清冉心里的一根刺!
是扎在她心里,恨不得把她給連根拔除的刺,可是此刻,這根刺卻幾乎要威脅到她的生命,威脅到她花了四年時間和心機(jī)得來的一切!
這四年里,她對段亦宸的感情早已從以前青澀的暗戀逐步變?yōu)樯畛恋膼郏螞r,只要她如愿嫁進(jìn)了段家,兩家聯(lián)姻,那她寧清冉的勢力發(fā)展,還用愁嗎?
眼見著幾年的美夢此刻就要成真,卻在這種時候被打斷,周圍的賓客們不斷竊竊私語著,目光似憐憫似同情的看著她,這些一切,無不刺激著寧清冉。
感受到來自寧清冉的敵意,向暖看去,卻正對上寧清冉氣得通紅盡是仇恨的目光,她又戲謔地對段亦宸道,“你的段太太好像生氣了,段總,還是繼續(xù)進(jìn)行婚禮的好吧。”
寧清冉的驕傲支離破碎,她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去惱怒地開口,捍衛(wèi)著自己的地位。
“你到底是誰,到這里來搗什么亂!”
一向溫婉的形象在此刻消失殆盡,眾人又是一片驚愕,看著這場突生的鬧劇。
明天估計又是一場大新聞。
“我們這場婚禮,籌備了這么久,我也等待了那么久,你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是為了什么?為了讓我出丑,搗亂?”周圍人的目光讓她愈發(fā)覺得難堪,寧清冉也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不管怎么樣,她此刻得護(hù)住這場婚禮才行!
向暖微微挑眉,哼笑了一聲,“寧家小姐這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癥了,如果我說,我還真是得了邀請函來的,你信嗎?現(xiàn)在這樣,恐怕不是我搗亂,而是你寧家小姐自己擾亂了這場婚禮吧。”
寧清冉聞言,整個人一驚,看了眼周圍,只感覺本來非常盛大唯美的婚禮場面,此刻一團(tuán)糟!
對,她現(xiàn)在不能發(fā)火不能破罐子破摔,如果真的任性起來,那婚禮就真的不可挽回了,不管怎么樣,這場婚禮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不然婚禮沒保住,她寧清冉的名聲也得毀!
寧清冉強(qiáng)壓住自己心里翻騰著的怒火,緊緊抓著段亦宸,把所有的委屈咬牙憋著往肚子里吞,然后拉著段亦宸,軟下聲音開口。
“阿宸,今天這場婚宴不能不繼續(xù),真的得開始了,難道,籌備了這么久你真的說取消就取消?伯父都答應(yīng)我了,舉辦完婚禮,我們就領(lǐng)證,你不能這樣……”
這世上,恐怕還就沒有婚禮上像這樣的,寧清冉覺得今天簡直糟糕透了,可也只能將一切都忍在心里。
段亦宸面若冰霜,對于其他女人,甚至一句話都不想多說,手抬起便強(qiáng)行將她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拉了開,動作決絕無比帶著嫌惡,沒有任何情感。
而寧清冉睜大了眼愣怔著,感覺自己的驕傲和心在這一刻被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她第一次如此愛一個人,甚至是在這種場合上委屈自己求一個人,全身心地把自己獻(xiàn)出去,可是,別人卻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就好像她是什么垃圾一樣!
“這場婚禮,本來就不該存在,你們自己設(shè)計的鬧劇,就該你們自己收場,我說過,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這場婚禮是我的。”
段亦宸冷聲開口,一番話讓寧清冉的面色瞬間煞白,剎那,眼眶便忍不住的濕潤了。
她看向一直似在看著什么好戲般的向暖,強(qiáng)忍著淚,顫抖著抬起手來指著向暖,目光憤恨地看著段亦宸。
“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這個死女人?!”寧清冉歇斯底里著,甚至不等他開口,便又恨恨地道,“可是你要知道一個事實,向暖死了,她早就死了!而這個女人,她根本就不是向暖!”
向暖的眸子動了動,又移向段亦宸,她還是想看看,看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
一個向暖而已,死了的一個女人而已,再怎么樣,怎么可能抵得過他們馬上要打造的商業(yè)帝國,兩家聯(lián)姻,事情就更加水到渠成。
不管是為了證明什么,她賭,他肯定不會真的輕易放棄這種好機(jī)會。
向暖的目光一直抓著段亦宸面上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心里想著,可冷不防的,那雙攝人心魄的黑眸兀的便對上她,那一瞬,她的心猛然一震。
他還是同以前一樣,偶爾一個目光,那種深沉強(qiáng)勢的感覺,都讓人毫無防備的心悸動,以前他能吸引她,時別四年,她只是出了那么片刻的神,心便還是忍不住的悸動。
但也只是那么一刻,向暖便立馬斂了斂心神,同時在心里警告著自己。
她的心還是不夠強(qiáng)大,還不夠冰冷,居然,依然這么輕易的對一個人有其他的情緒!
而段亦宸盯著她半晌,終于開口,“我最后問你一遍,你,到底是向暖嗎。”
這個問題問得似有深意,寧清冉也屏住呼吸緊緊盯著她,生怕她就說出一個是字,如果她不是向暖,那么事情就好解決了!
向暖冷下一張臉,淡淡回答:“我也最后再說一遍,你們認(rèn)錯人了。”
一個簡單的回答,讓寧清冉頓時松了一大口氣,也讓周圍站著的人微微松了松心。
凌若始終都是震驚的,她那目光在向暖身上上下左右打量了無數(shù)遍,聽到這個答案,終于稍稍放下心來,她差點(diǎn)都以為真是向暖鬼魂回來了!
所有人都擔(dān)心著這場婚禮,無疑,大部分人都是希望這場婚禮能順利繼續(xù)的。
寧清冉聽到這個答案,深吸了一口氣,她扯起一抹笑,又對段亦宸道,“你聽到?jīng)]有阿宸,她說她不是向暖,我們也不要這樣了可以嗎,婚禮還得繼續(xù)呢,我們……”
“就算不是向暖,我也只要她,這場婚禮也不可能繼續(xù),我更加,不可能要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段亦宸冷冷打斷,一番話,讓她頓時絕望心死,寧清冉的面色難看煞白著,呆愣在那里,那番冰涼的話也在他的心里回蕩著。
不要她,她就算是做到這種地步,他居然都還是不要她?!委曲求全步步為營,這幾年她甚至連勾引都用了上。
可是,他現(xiàn)在卻依然說,他不要她!
寧清冉覺得她這心,在今天這一天里,被人給傷透到了極點(diǎn)!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圍得更加近了,看著這場愈發(fā)亂的鬧劇。
而剛剛段亦宸的話,也讓她微微訝異了,她倒還真沒有想到,他會真的做這種選擇,讓人出乎意料。
可是,這樣能讓她動容么?怎么可能。
今天露了面,她的目的也達(dá)到了,也是時候,該走了。
向暖不留痕跡地勾了勾唇,想轉(zhuǎn)身退進(jìn)人群,可此刻什么美夢都被毀的寧清冉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她看著向暖的動作,目光決絕地看向一旁桌上的名貴紅酒,心里登時便劃過了一個念頭,她顫抖著手拿起紅酒,嫉恨的目光看向向暖,舉起酒瓶便尖叫著朝她猛的丟了過去。
“你這個死女人,給我去死吧!”
她尖銳的聲音響徹大廳,這一下也是用足了力道。
所有人全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向暖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沒有了躲閃的機(jī)會。
那一刻,她下意識地抬起手便要擋,一個高大的身影卻在一剎那擋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