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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里,向暖微喘著氣,忍不住開口道:“我根本就沒有據為己有,那些資產不是你的,但,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君伶走近她,惡毒地盯著她那張臉,冷笑一聲。
“真是可笑,你不是跟我兒子今天領證了嗎,這作為段家準兒媳,那些資產不就等于是你的了嗎,你還真是坐享其成,這下好了,我身敗名裂什么都沒有,而你,今后榮華富貴地位名利全有了!”
君伶冷冷說完,抓住她兩只手便用繩索緊緊將她兩只手腕給綁了住,而后粗暴地拽著她便往洗手間外走。
而她做這一切時,向暖都已經放棄了掙扎,放棄了說話。
君伶已經瘋了,她說再多也沒有用,她只能讓她冷靜下來,然后再尋找突破點。
可剛出洗手間,看到段鴻偉的病房時,向暖差點沒忍住叫出段亦宸的名字,想他這時出來救她,但一個段字才剛開口,就被向暖再次強行咽了下去。
因為下一刻,一個冰涼的槍口抵住了她的太陽穴。
向暖保持著被挾持的姿勢,繃直了身讓君伶拽著自己,立馬緊抿住唇,不吭一聲了。
槍已經上膛,只要君伶一個情緒激動,她的腦袋就會被打爆,向暖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君伶似乎怕她掙脫,抓著她的手腕力道重得讓向暖感覺她的指尖都掐進了自己的肉里,只聽君伶語氣微顫地警告她,道,“我告訴你,子彈可不長眼!”
這些年,她所有安排的任務都是由凌肅以及他的人執行,再怎么女強人,處理商界里一切事宜再怎么精干,但君伶也只是一個普通女性。
這,恐怕是她第一次做這么大膽的事。
向暖此刻渾身無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讓自己保持冷靜。
見她安分,君伶的呼吸也逐漸平穩,而后,轉頭對身后的人道,“按我說的進行,一會,你去通知段亦宸!”
……
夜里的市中心醫院,表面上平靜無比,可實則暗潮涌動。
向暖不知道君伶到底想要做什么,她本來以為她是要對自己下手,置自己于死地,可是卻沒曾想,君伶竟然帶著自己直接上了醫院天臺!
而后,挾持著她直接走到了樓頂最邊緣。
住院部有十九層樓,天臺上的大風吹得向暖生冷,遠處天邊夜色濃濃,向暖一邊心悸著,一邊往樓下看,可只一眼就足夠心慌。
要是君伶是要拉著她一起死,這恐怕一下連腦漿都能摔出來!
冷風將向暖那昏沉的大腦都給吹清醒了幾分,被綁住的手有些僵,向暖試圖動了動手,卻被君伶扼得更緊。
“別動!”
君伶握著手里的槍,重重抵了抵她的額頭,警告地道,“我說過了,你若是不安分點,我這扳機可就直接扣下了!”
帶著她到天臺一副要跳樓的架勢,卻又帶著槍威脅她,看來君伶沒想真的拉她跳樓,僵持到這里,向暖要是再不能反應過來君伶為了什么,那就是真蠢了。
難道,只是單純地為了讓段亦宸看著她如何干掉自己?
十幾分鐘以后,樓梯間傳來一陣焦急并且雜亂的腳步聲,而后,一大群人涌了進來。
領頭進來的,則是渾身都好似被戾氣圍繞的段亦宸,他臉色難看得嚇人,而在看到站在天臺邊,被君伶用槍抵著的人兒時,更是面色驟變。
只是十幾分鐘的工夫,他竟然出了這么大的差錯!
祥和的表面下,他們都忘了君伶!
看到君伶那瘋狂的樣,段亦宸咬牙忍下自己想沖上去的沖動,冷聲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這話,是對君伶說的。
看到段亦宸這冰冷的模樣,君伶凄然地冷笑了一聲,“我要做什么現在不是正明擺著的嗎!你所宣稱的最愛的女人此刻就在我手上,而馬上,我就要她去死!”
說話間,她抓著向暖,將手里的槍更重地抵著向暖的頭,那樣子,就好像她拿著的是一把刀,正狠狠地刺穿她。
向暖咬著牙,忍著一切疼痛,可段亦宸看著她這極力忍耐的樣,心一疼,竟邁步要往她那邊走去!
向暖瞪大眼眸,用力叫道,“別沖動,我沒事!”
她話音剛落,頭就被君伶用槍托重重打了一下,這一下疼得她差點沒叫出聲來。
“給我閉嘴!”
君伶激動地警告著,甚至又拉著她往后退了一步,此刻,已經站到天臺最邊緣。
這個距離很危險,看得人心驚膽戰,段亦宸只得停住了腳步,與她對峙。
醫院樓底,警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底下已經有人接到情況,開始鋪設起了充氣墊,樓頂上,一群警察涌了上來。
君伶冷哼一聲,對段亦宸道,“你以為你有這么多人手調動,我就會怕了嗎?我就直說了吧,今天我是做好了一切準備過來的,現在,要么是我的目的達到,要么,就是向暖她去死!”
她手上有槍,就算他們強拉她下來,可在那前一刻,零距離對準向暖頭部的槍也會被她扣動。
只要君伶不放棄,不管怎樣,向暖都難逃一死。
這些想法,幾乎快把段亦宸給逼瘋,他怕,幾年前親眼面對向暖“死亡”的那種恐懼感又冒了出來,他怕再次看著向暖遇難,自己卻無能為力!
于是,只能讓自己鎮定下來,同君伶僵持著,冷聲開口,“你的目的是什么,今天做這些,你究竟想要什么?”
聞言,君伶終于扯起嘴角笑了,那滿目貪婪的樣讓她再無優雅可言,活像一個瘋子。
“早點問不就好了,你也知道你母親我經商,你說我想要什么?”
“既然你們拼了命的要護她向暖,那么手握這張大牌的我不管提出什么要求,你都能答應吧?”
這話,讓在場所有人精神都高度集中,而向暖也繃緊了身子,等著她的下話。
她覺得,她已經猜到了。
“我只有一個要求,你把你段氏底下所有的資產全部都轉到我君伶底下來,包括你所有房產,你們段家人的全部一切,全都給我,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果然。
君伶的目的,段亦宸和向暖早已猜到,可在場的其他一眾人,卻都驚呼了起來,紛紛看向段亦宸,猜測著他會要那龐大的資產還是要這個女人。
如果他選擇這個女人,那么會一無所有!
襯著夜色,段亦宸那一雙漆黑的眸子格外清亮,他就這樣不動著深沉地看著向暖。
向暖也沉默地同他對視著,而后,搖頭。
不行。
那些他段家的一切,不能就這樣全部都給君伶,君伶她已經瘋了,她是個可怕的女人,如果讓她拿到了一切,恐怕,只會讓她的仇恨更加增長,更加肆無忌憚地去報復。
對于君伶,所有人已經是沒有辦法了,可向暖不想段亦宸因為自己而受威脅,不想他因為自己豁出一切。
她怎么夠格……
事實上,此刻向暖也心亂如麻,她看著段亦宸,緩緩開口,叫著,“段亦宸,別……”
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段亦宸突地動了,沉下所有的焦急,目光移動看向君伶,對身旁的人道,“吩咐下去,把我的律師叫過來,將一切合同都準備好!”
這個選擇,讓所有人震驚!
“段總,你!”被吩咐的人有些沒反應過來,遲疑地看了看段亦宸,又看了天臺那邊一眼,只得轉身下去趕緊辦事。
天臺上,兩方依舊在僵持,只是看到段亦宸妥協,君伶也沒有那么歇斯底里了。
警察們想上去勸導她,用計將君伶騙下來,卻被段亦宸給攔了下來。
君伶全程防備得很,手上的槍也不曾放下,既然她只是要資產,那么他就全部給她,不管怎么樣,他不能讓向暖有丁點生命危險。
夜里的風,依然很大。
君伶沉著氣等待著她想要地一切到來,而她正挾持的向暖,望著段亦宸,百味雜陳。
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似無話可說。
向暖本來還覺得,她的愛人是天底下最帥的人,可是現在她覺得,段亦宸是全天下最傻的人,而自己,則是罪人。
那么龐大的資產,他竟然真的眼都不眨地就這樣要轉出去?
只是為了她一個不起眼的人而已,如果君伶以后因為自己的仇恨再做出什么事,那她向暖就算是死都還不起。
還不如讓她去死,為什么要為了她做出這種選擇?
段亦宸一直波瀾不驚地看著她,他的眼眸里,只有她一個人。
向暖使勁搖頭,對他示意,可段亦宸卻依然什么表情都沒有,只是看著她。
兩方也不知道這樣對峙了多久,律師趕過來的時候,樓頂上的氣氛凝固得很,但君伶這邊依然劍拔弩張。
她很精明,不到真正得手的那一刻,永遠都不會放松,即使向暖的雙手被緊緊綁住,卻依然警惕地舉著槍,沒有放松一下。
律師將準備的所有東西從公文包里拿出來,那一刻,君伶的眼睛一亮,連忙道,“讓他拿著文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