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云成長到兩畝之大的時候,便是有一股極其沉重的威勢浩蕩散開。</br> 身在烏云之下,只覺蒼穹離立即是那么近,只手就可以碰到,但同時天就在自己頭頂,就像是自己在頂著這片天,壓迫的人無比難受。</br> 烏云之中雷電飛舞,張牙舞爪,使人心悸。</br> “斬。”</br> 鄭正變色,大火劍斬了出去。</br> 這一斬,風云變色,天上的烏云都像是受此影響,攪動后欲要散開。</br> 此地,形成火浪潮汐,光是一劍掀起的波動,就足以滅殺此地的先天八重之下的武者。</br> 莊巖勉強抵擋著。</br> 就在鄭正一劍斬來的時候,黃楓琉璃般的眼睛隱隱有雷光一閃,伴隨著一道雷聲,一道閃電自烏云之中打了下來。</br> 這是什么樣子的閃電。</br> 它像是一座小山般,看起來不像是閃電,而像是天神從天上扔下一團雷霆。</br> 這道閃電正中鄭正的火石一劍。</br> 一切聲音都消失了,時間也似乎是靜止了,火與雷在其中交織碰撞。</br> 一座山頭崩碎,此地也是震動不停。</br> 莊巖再也抵擋不住,人被劇烈的波動掀飛了出去,他掙扎著起來,那里已經成為雷和火的湖泊。</br> “師弟……”莊巖目露憂色。</br> 當波動有所減弱后,只見一道身影倒射出去,像是被什么擊中了,轟然撞在了山上。</br> 莊巖露出喜色。</br> 因為,這道身影站的位置是鄭正,除非在剛才的碰撞中,黃楓和鄭正換了位置。</br> 波動漸散,使莊巖看到了那里的情況,那里仿佛遭遇了極致的摧毀,一個深深的大坑擺在眼前。</br> 一道身影站在其中。</br> “師弟。”莊巖不顧傷勢,連忙沖了過去,當看到真的是黃楓后,莊巖欣喜若狂。</br> 這個平日以穩重著稱的天陽宗天才子弟,這個時候激動的像個孩子一樣。</br> “他死了嗎。”</br> 黃楓輕吐一口氣,現在他的精神力消耗一空,他甚至感受不到一絲精神力。</br> 不過,這只是消耗嚴重而已。</br> 他成功打出第四層的九雷之術,失敗的那些后果都不會在出現。</br> 黃楓的身體搖了搖。</br> 在最后一刻,神淵圣劍救了他,這不意味著他什么事情都沒有。</br> 他現在很虛弱。</br> “我去看看。”莊巖聽黃楓說起,也知道鄭正是不是活著關乎他們兩個性命,還有天陽宗的大事。</br> “我和你一起去。”</br> 黃楓吃下一份靈藥,向前走了一步。</br> 這一步,就像是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差點栽倒在地上。</br> 黃楓還是從儲物手鐲中取出長劍來。</br> “這道溝壑。”</br> 黃楓目光一閃。</br> 在他的前方有一條溝壑,像是一根圓木打入地下,然后橫推而過。</br> 在溝壑之中還能看到雷電的力量。</br> “第四層的九雷之術竟有如此威力。”</br> 黃楓吸了一口氣,他知道此時不是細究九雷之術的時候,于是他和莊巖向前走去。</br> “師弟,我走在前面。”莊巖手里也出現了兵器,鄭正很強,因此兩人都不能確定鄭正是不是死了。</br> 黃楓沒有謙讓。</br> 不過,他還能凝聚出劍元力一擊,就算鄭正還活著,他也能殺了鄭正。</br> 但之后的代價有點大。</br> 兩人警惕過去,只見山腳下躺著一個人,這個人滿身焦黑,依稀能看出是鄭正,他的身上沒有一點生機。</br> 正當兩人放下心來的時候,突然這個人睜開了眼睛,他恨恨的盯著黃楓,手里也是出現了黑火令。</br> 咔的一聲,黑火令似乎碎了。</br> 但這個聲音的同時,鄭正發出一聲不甘的吼叫,無力的垂下了手,最終,頭一歪倒在山上。</br> “他死了。”莊巖走過去,親自看過后,才是確定鄭正死了,他的手里還有一塊黑火令。</br> 這塊黑火令正是鄭正的,上面有兩道裂痕,在最后鄭正已經沒有力氣捏碎黑火令了。</br> 要是鄭正還活著,捏碎了黑火令傳送出去,黃楓和莊巖就算在其一步之外,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到。</br> 他們兩個現在都是傷體。</br> “師弟,你所打出的術法叫什么名字。”莊巖問道。</br> “九雷之術。”</br> 黃楓說道。</br> “九雷之術……我想從此以后,各宗的首席都再也不敢將你當做小輩了。”</br> 莊巖抬起頭,露出笑容。</br> ……</br> 黑風山脈,每個人臉上都呈現出被震撼的不輕的神色,一個比肩十大宗門首席的先天八重武者,竟然被黃楓反殺。</br> “他不僅是一名武者天才,還是一名精神法師天才。”</br> “十五歲的三階中級法師。”</br> “天啊,他的天賦太可怕了。”</br> 很多人都是神色變幻。</br> 在黃楓斬殺錢豪的時候,展現出精神法師的實力后,眾人就為此震驚,但是卻沒有想到,黃楓斬殺錢豪,根本不是他的巔峰戰力。</br> 并且,眾人都全程看到了黃楓凝聚出那至強一擊,所經歷的過程,那真是瘋狂到令人心顫。</br> 就是洞虛武者看了都心驚。</br> 蔣過之和另一位天陽宗的長老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堅定。</br> 天陽宗如果不能將這樣的天才護住,千年傳承的天陽宗還不如就此破滅。</br> 蔣過之掃了一眼金刀門的李鳳陽。</br> 在章擎派火石門的首席鄭正帶人去追殺黃楓的時候,李鳳陽很是猖狂,此時李鳳陽很安靜。</br> 蔣過之沒有去刺激李鳳陽。</br> 他知道李鳳陽就是一條毒蛇,真要是被刺激瘋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br> 霸刀門和金刀門的聯手,以及最后火石門的加入,使蔣過之心生懷疑,感覺到了一場針對天陽宗的陰謀。</br> “宗主,看來你要親自來這里一趟。”</br> 蔣過之目光一閃。</br> ……</br> 半日后。</br> 傷勢恢復了一些的黃楓和莊巖來到了黑風山。</br> 黑風山位于黑風山脈最高處,很是醒目顯眼,將黑風山脈比作凝固的颶風,黑風山就是颶風之首。</br> 黑風山頂有一道散發淡淡光芒的虹柱與天空接壤,這道虹柱就是百宗之戰的盡頭。</br> 同時也是百宗最終的目的地。</br> 只有將黑火令投入虹柱之中,其成績才會完全算數,否則的話,就算你有超過封云殿的黑火令,也不是不能算數的。</br> 此時黑風府百宗有很多都圍聚在這里,畢竟距離百宗之戰結束也只有一天時間了。</br> 黑風府山脈中的宗門對比剛進入的時候,削減了有六成左右,剩余的四成,也大半都是來打醬油,他們是來當看眾的,想要看看十大宗門的變化,這屆百宗之戰的變數。</br> 黃楓和莊巖都很低調的待在人群中,他們只是換了件普通的衣服,因為趕路沒有整理,看起來很狼狽,在人群中十分的不起眼。</br> 距離結束還有一點時間。</br> 兩人都是加快療傷,只要不將黑火令投到虹柱之中,這途中就可能有著變數。</br> 兩人來到這里只是松了一口氣,但不是完全卸下了心中的石頭。</br> 排名第一的封云殿,雪雁山,第三的凌空門,第四的參香門都是已經陸續來到。</br> 十大宗門中只有天音門,降妖山,天陽宗和金刀門沒有到來,而最有希望挑戰往屆百宗之戰十大宗門的三個宗門,除了勒武門之外,火石門和霸刀門也是沒有到來。</br> “你們聽說了嗎,金刀門和霸刀門還有火石門一起去堵天陽宗的路。”</br> “金刀門和天陽宗是世仇,這是要一決雌雄,在這里分出勝負嗎。”</br> “你那只是舊消息了,新消息是天陽宗和天音門聯手共戰金刀門,霸刀門和火石門,還有降妖山。”</br> “降妖山!它們竟然也加入了!”</br> “這下天陽宗和天音門完了,他們可能不能來這里了。”</br> 不能來這里的含義,自然是兩個門派被全滅,眾人都知道這個意思,有不少人幸災樂禍。</br> 天陽宗在這屆百宗之戰中可以說大出風頭,要是讓天陽宗成績作數后,天陽宗會成為新的第六。</br> 以前壓在天陽宗頭上的宗門現在卻被踩在腳下,他們當然不會愿意。</br> 還有天音門。</br> “只是可惜了天音門。”很多人都為此同情。</br> “這天陽宗害人不淺,竟把天音門拖下了水。”許多人為天音門打抱不平,對天陽宗更是不滿。</br> 還有不少宗門欣喜。</br> 天陽宗和天音門一旦被清除去前十榜單,前十就會多出兩個位置,勒武門等宗門都有希望取代這個宗門。</br> 不過,很快他們想到了火石門和霸刀門,激動的心情就被澆了一盆冷水。</br> 這兩個門派可是助了金刀門一臂之力,自然是能分得到天陽宗和天音門的黑風令,進入前十十拿九穩。</br> 霸刀門已經在前十,這樣看來還有一個位置可拿,作為十宗之下最強的宗門勒武門面露喜色,似乎十大宗門第十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br> “降妖山。”</br> 黃楓和莊巖眼里都有憂慮還有寒芒。</br> “師兄,你可千萬別出事啊。”兩人對其他人的擔憂要稍輕,耿天雄雖然實力雄厚,但架不住人多啊,他更是沒有了傳送出去的能力。</br> “你們看,那個人是不是天音門的第一美女廖以倩。”突然一道聲音響起。</br> 一道絕美的身影漫步而來,她的美讓萬物失色,在看到她的時候,封云殿的封武神色都是微動,更不用說其他人。</br> 在絕美身影身邊還有一人,這人身材修長,容貌堂正,卻有一股豪邁之氣。</br> 兩人走在一起,如同神仙眷侶。</br> “大師兄。”</br> 黃楓和莊巖都神色激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