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躍而起,跑到潭邊,只見潭水水平如鏡的,什么都沒有,借著月光的倒影,可以看到幾條鯽魚浮在水中央一動不動。
我三下五除二脫衣服,王凡卻干站著不動,見我看他,才說:“兄弟,你忘記了我不會游泳啊。”看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啊,說時遲那時快,我已經一頭扎進了潭里。
水潭的周邊其實并不深,基本上水都只到我脖子那里。我游到當中,用腳探了一下,下面深不見底,我心一寒,趕緊把腳縮了回來,很明顯,當中可能有一個潭洞。
我在潭洞的邊上用腳探找遍了,人毛也沒有,魚倒是撞到幾條。潭子其實并不大,不到20個平方,差不多就跟我在廣州租住的那個小房間一般般大。
這樣小的地方,一下子有三個人落水,怎么會一個人也摸不到?難道都掉進深不見底的潭洞里去了?
我自恃水性還可以,而且這個時候,救人要緊,到了表現的關鍵時候了,我把心一橫,往只能容納一個人通過的潭洞鉆了進去,里面太深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見,不知道通向哪里,我手順著洞壁摸索著,手突然落了空,原來洞壁上還橫著一個更小的洞。
我摸到一個軟軟的身體,趕緊用手牢牢的抓住,拖著浮出潭洞。
一出水面,我就聽到王凡就朝我喊:“摸到沒有啊摸到沒有啊?”
我說:“摸摸到了。”我把里的人拼命的往岸邊拉的時候,岸上的王凡叫起來:“你怎么把日本老頭救起來了啊?”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低頭一看,果然是山本。就在抬手的那一瞬間,我看見明明剛才跳到潭里去的陳娟,她竟然在離潭大約二百多米的地方站著,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雖然背對著我,但我還是能確定這個女人就是陳娟。陳娟看了看月亮,慢慢的山腳那邊走去, 我喊了一聲:“陳娟!”她頭也沒回,一步步朝夜色中走去。借著月光,我看見前面一百米的地方有一個洞,我馬上想起了陳娟所說的鬼洞。
沒想到自己就這樣一步步被她引到了這里。
我想起在《綠林烽火》里看到的一句話:養尸洞就在一個深潭旁邊。
我拽著山本連滾帶爬上了岸,刮起一陣風,打了個寒戰,他問王凡:“有人上岸沒有?”
王凡抖著腿說:“我就只看到這個日本老頭。”指著山本說:“我就知道這老家伙不是什么好東西,他明顯是沒安好心。”
我打著哆索邊穿衣服邊說:“是有、有點不正常……你打電話報警吧。”
王凡摸出手機,手抖得厲害。我搶過來,撥了好半天才撥通110,這荒村之中,能撥通已經是奇跡了。
那邊的聲音顯得異常的遙遠:“……什么事啊?”
“這邊有人跳水了!”我很著急的說。為了怕派出所不出警,還特地加了一句:“有個日本游客。”
“……這么晚了,怎么出警啊?都睡了。”
“日本人是國際友人啊,你們也不出警啊?”
“……哦,是吧,你等下,我跟領導匯報一下。”
我把手機還給王凡:“我想進那個洞看看,要不要一起去?”
王凡抖得比我還厲害:“我還、還是在這里守著山本等警察來吧。”
我說:“那也好吧。”
等快走到洞時,我朝后邊望了一眼,剛才沒敢跟王凡說,怕他害怕。我剛才把山本拉上來的時候,特地用手探了一下山本的鼻息,好像已經沒氣了。
就在我進洞的那一刻,我聽到有人在后面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我正要轉身,突然洞里面好像有一只手伸出來,扯了我一把。我一失足,掉了進去,在下墜的過程中,我聽見里面有人在說話,有女人銀鈴般的笑聲,但是,我什么也看不見,接著我被什么東西攔了一下,頭感一陣眩暈。我閉上眼,仿佛看到無數奇怪的畫面,里面有炮火、有馬嘶聲,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過來了,意識到自己已經掉到了鬼洞里,而且好像還活著,我揉了揉眼睛,什么也看不清。
我試著往向面爬,可是摸了好久都找不到出口,看來只有等到天亮才行了,我有點后悔答應陳娟來這里玩了。
后悔歸后悔,我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陳娟,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子。
景點的工作人員應該都下班了吧,難道里面住著人?也許是保安吧,畢竟這里已經是旅游區了,旅游公司可能有一些財產需要專門派人保護。
這么想著,我往前走,確切地說是一步一步地探,然后腳一踩空,我往下一滾,不曉得到了什么地方,身子硌得生疼,一摸腿,濕的,還有點疼,估計掛彩了。
我罵,媽的應該搞個燈啊,這么黑燈瞎火的,這鳥旅游景點的開發商也太小氣了吧,我有些生氣了,不分東南西北地摸來摸去,一想到陳娟說的,這里以前是用來“養尸”,心時就有點發毛。
平時鬼片看太多真不是好事。我正害怕著,忽然聽到里面隱約好像有人說話,不遠的地方好像還有點亮光。
我大聲喊了一句:“有人嗎?”
剛這么喊了一句,什么聲音都沒有了,包括我自己的聲音,好像被這個深不見底的洞給吸得一干二凈,那點鬼火樣的亮光也突然就熄了。
我手四處摸著探路,走了幾步,摸到一個木頭一樣的東西,又摸了一下,好像是個大的開著口的木匣子,頭一炸,馬上想到了,棺材。
我嘴里趕緊念念有詞,見棺發財見棺發財,這么念了兩遍后他把心一橫,伸出手往里面摸去,身上汗毛又一炸,摸到一個硬邦邦的光滑的球狀物,不是頭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