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我看字跡,好像就是張勇自己的。</br> 應該是無所事事的時候,畫一畫,陶冶情操吧。</br> 張秋玲去給我搬了張凳子,放到書桌前給我坐。</br> “這些抽屜的鑰匙呢?”</br> 我指著辦公桌的抽屜問道,試了幾個沒帶鎖頭的,全都是上鎖的。</br> 張秋玲微微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父親鎖起來的東西,別說我,我媽都不知道。”</br> 這都行?沒有一點好奇心嗎?</br> 是我的話,別讓我發現,否則就忍不住要撬開看。</br> 關于鑰匙,張秋玲也是一臉茫然,只是她建議我別破壞辦公桌,畢竟這是她父親的遺物。</br> 只要進門看到辦公桌,她就能回憶起父親非常認真地在辦公桌前舞弄筆墨。</br> “行吧,在書房里找找,若是沒找到,只能撬開了。”</br> 結果我們倆在書房轉悠了半個小時,愣是沒找到鑰匙,連辦公桌都移開了。</br> 沒辦法,只能找來螺絲刀將所有抽屜的鎖撬開。</br> 從兩側的抽屜開始翻找,基本上都是一些無用的資料。</br> 比如某年某月,在蔡屋處理過一起交通事故死亡的父女,冤魂不散,最終以超度告終。</br> 在說明的最底下有一張收據,是收錢后的發票。</br> 除此之外,越來越多的奇怪事件出現,大多數都是一些靈異、風水、算命等事件。</br> 不過算命最少,按照張勇說的話來理解,算命會泄露天機。</br> 講真話對自己不好,說假話就是欺騙,所以他并沒有認真去研究算命學。</br> 反倒是陣法、符術、道術等手段比較常用。</br> 搜集下來,起碼有數百件靈異事件,其中包括一些趨吉避兇的祈福法。</br> 比如一些已經發生意外的人,到他這里來問是否被鬼纏身什么的。</br> 通常他都會教人如何趨吉避兇,真的有鬼纏身了,也會讓人如何求情。</br> 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兩三個案例。</br> 三個案例相似度很高,都是出外打工,住進了死過人的出租房,或者租房的地方非常偏僻,也是曾死過人的。</br> 有人進去住沒事,但偏偏某一個被纏上了,這種是被鬼魂看上,從外地跟著回到老家。</br> 不管男女老少,聽到有鬼跟著回老家,沒嚇瘋過去就不錯了。</br> 張勇對這類事件,基本上不會出面,隨便收個紅包就把事情搞定了。</br> 總之密密麻麻的都是資料,每次幫一個人解決一個問題,張勇都會將自己的看法、處理的方法等寫出來。</br> 比爺爺的手記還要清楚。</br> 不僅如此,還有他最開始處理靈異事件的那一段,簡直將念力都分成幾個步驟詳細地寫出來。</br> 我也是活久見,竟然一點都不著急地在看著張勇寫下來的每一個事件。</br> 包括風水堪輿一類。</br> 當然,其中得到的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白瞟了人家辛辛苦苦攢下來的經驗。</br> 沒有處理過某些事件,就同等于沒有任何經驗的小白,甚至在面對事情的時候還手忙腳亂。</br> 所以這些經驗對我來說很重要。</br> 看著看著,我似乎忘了到張勇書房來的目的了。</br> 整整一大摞的案件,全都被我擺到了書桌上。</br> 等我看了大半才發現,張秋玲已經不在書房里,門也被關上,只是亮著燈。</br> 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br> 除了那些被他藏起來不外傳的事件外,我還在抽屜里找到一些法器。</br> 比如桃木劍、銅錢劍、巴掌大小的銅制羅盤、還有一把青銅色的短匕首,不過做工很粗糙。</br> 還有許多黃布符、紙符、朱砂等等,這些東西都是鎖上的。</br> 對我來說,這些法器相當于雪中送炭呀,正愁著五行劍太耀眼,不敢隨便拿出來呢。</br> 不過要拿走這些法器,必須要張秋玲點頭。</br> 現在我答應幫她父親調查,拿走應該不是難事。</br> 終于,到正中間也是鎖得最嚴密的抽屜了。</br> 這里面會有什么法器呢?</br> 我緩緩地打開抽屜的一條縫。</br> 忽然一道人影從旁邊的地上一閃而過,速度很快。</br> 什么情況?</br> 我猛然回頭,左側是個窗口,窗外亮著路燈。</br> 不過外面什么人都沒有。</br> 我拉開了抽屜,果然看到一些文件放在抽屜里,似乎也是一些實操案列?</br> 把文件拿出來,在前頭看了下,文件分成幾個部分用夾子區分開。</br> 其中一份比較顯眼的,在邊緣蓋著紅色章。</br> 我抽出來一看,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這份文件特殊。</br> 《保密協議》</br> 超自然調查科于某年某月某日正式于白州成立,以下簡稱超調科。</br> …………</br> 長長的一篇保密協議,下面簽了張勇的字眼。</br> 只有一張a4紙而已。</br> 往下翻,卻是超調科的其余四名成員的資料。</br> 劉傳志,任命科長,道教協會下調人員……</br> 陳冰,隊員,是名聲赫赫的陳興之后……</br> 看到陳冰的資料我先是一愣,陳冰果然就是陳家人,陳興之后。</br> 有點意思啊,之前只是懷疑,現在坐實了。</br> 想不到陳家也會派人加入那個什么超調科。</br> 雖然我跟陳家沒接觸過,但憑第十隊的消失,足以見得陳家絕對不是什么善類。</br> 接著是我素未謀面的父親,陸志恒!</br> 父親的資料不出奇,就寫明了是我爺爺陸凱之子。</br> 還有范永興和張勇,這兩人都是農村人,除了一些簡歷,基本上沒什么名氣。</br> 不像科長劉傳志,直接道教協會下調的人員。</br> 這個分量下來,恐怕五個隊友都得服氣。</br> 除此之外,資料還有他們的黑白頭像,輪廓不清晰,五官清晰度還行。</br> 劉傳志給人的印象挺深刻,頭頂的發質稀疏,有禿頭跡象。</br> 戴金絲眼鏡,臉頰瘦長顯小,眼神微垂,有幾分狠厲。</br> 陳冰……</br> 當我看到陳冰的時候,眉頭不由地皺起。</br> 她的五官輪廓看著有幾分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可是一時半刻想不起來。</br> 黑白頭像里,她嘴角帶著微笑,看上去氣韻倒不錯,長相也挺ok。</br> 接著是我父親的頭像,輪廓跟爺爺有幾分相似,嘴巴微張,不知道是在笑還是拍照當時在跟誰說話。</br> 張勇見過了,范永興是個國字臉,那不茍言笑的表情,看著不怒自威。</br> 算是幾個人中長相比較彪悍的吧。</br> 這就是超調科幾個成員的基本資料。</br> 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感到精神有些說不出的振奮。</br> 張勇保留了當年的資料,那是不是可以從中找到更多關于我父親的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