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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以行舟為據(jù)點,  還有一個好處。
    一般的行舟上會有斂息的陣法,開啟之后,可以躲避妖獸之類的追蹤,  省得在行進過程中無端被攻擊。
    這樣的斂息大陣,對尸鬼應(yīng)該也有一定的效用。
    一行人回到懸停半空的行舟,關(guān)閉門窗,  開啟陣法后聚集在一起,等待夜幕降臨。
    ……
    入夜。
    窗外月色清冷,  未見血光。
    牧丹青松了口氣。
    羅倩低聲:“這算好事兒嗎?”
    玄梓:“不出幺蛾子,就算好吧。”
    青山:“可是昨夜血夜,秘境呢所有的尸鬼仿佛都在往石城聚集,  現(xiàn)在咱們腳底下這片沼澤內(nèi)的尸鬼恐怕聚了極多。若無血月,  到時候被發(fā)現(xiàn)了,  打起來……”
    龍濉開朗得與眾人格格不入:“那別被發(fā)現(xiàn)不就好了~”
    時絨癱靠在窗邊發(fā)懶,聽他們低聲東拉一句,  西扯一句,心思已跑出去千里萬里。
    突然眼神一變,直起身來:“噓,  別出聲,有東西過來了。”
    ……
    時絨最先有反應(yīng),其次是龍濉和玄梓。
    幾人紛紛站起身來,  走到船尾的方向。
    行舟懸停空中,  外頭圓月高懸,除了底下黑漆漆的沼澤窺視不得,  半空中的視野極好。
    龍濉透過窗格,  往外看到一個大概只有行舟四分之一的大小,  圓咕隆咚的、昏黃的東西懸浮空中,  正急速朝他們這邊沖來,背后稀稀拉拉跟著數(shù)十骨翅尸鬼。
    “那是?”
    “法器?”
    牧丹青沉著臉,“他們怎么這個時候還在趕路,不怕引起尸鬼圍攻?”
    “那是能載人的法器,沒有斂息的大陣,夜里趕不趕路都是一樣的。”羅倩扒著窗,“可他們應(yīng)該知道此時石城的尸鬼極多,為了暫避鋒芒,也不應(yīng)該朝石城的方向走?”
    時絨皺眉看著那法器:“或許……他們是沖著咱們來的?”
    ……
    飛行法器拉開了先頭部隊和御劍主流部隊的距離。
    又經(jīng)歷一場兇險的血月夜,現(xiàn)在到達石城附近的隊伍不會太多。在今夜之中,每一支領(lǐng)先的隊伍都是一座被圍困的孤島,只得孤軍奮守。
    但如果,他們知道還有另一座孤島上有更堅固的堡壘呢?
    這一想法很快得到證實。
    明殊的聲音從那逐漸臨近的葫蘆法器中傳來:“前方是哪隊仙友?我等深受重傷,還請仙友搭救,日后必有重謝!”
    ……
    在枯林中時,明殊便聽見了時絨和玄梓高調(diào)接上頭時的對話。
    不僅是他,不少探險者都偷偷跟了上去,想跟在玄梓大佬身后混分。
    玄梓不是那等喜歡平白給人做嫁衣的冤大頭,隨手丟了幾個幻術(shù)在身后,便阻隔掉了大部分的蹭分者。
    明殊也因此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行舟在沼澤邊起飛,以快于御劍數(shù)倍的速度,直奔石城而去。
    明殊此回來,已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對骨魂火勢在必得。
    雖不至于壕氣地盤下一個行舟,但也斥資準(zhǔn)備了一個專門載人飛行的法器,速度比御劍快上不少。
    萬萬沒想到,半道遭遇血月。
    法器被漫天密集亂竄的骨翅尸鬼撞了兩下,差些報廢。
    明殊心疼難忍,卻也無法,三人死守著趕路。
    偏烏筠又是個新人,第一次下秘境經(jīng)驗不足,面對殘忍屠殺的場面,心性不夠堅定。驚恐之下,失誤走神,險些被骨翅尸鬼叼走。
    得虧隊伍之中主戰(zhàn)力的錢晨仗義施救,將她鮮血淋漓地從尸鬼堆中搶了回來,但自己也添了幾道傷。
    新鮮的血氣,四下飄散開來。
    骨翅尸鬼們一度瘋狂。
    明殊顧不得心疼,接連丟出幾顆五品丹藥,讓他們迅速止血。又以刺激性的毒霧,驅(qū)散開附近的骨翅尸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尸鬼退去。
    錢晨和烏筠備受毒霧摧殘,雖磕了解藥,但渾身皮膚乃至咽喉口鼻處的灼傷好了又爛,爛了又好,整個人都像死過幾遍了。
    他們要求停下來修整。
    明殊卻知道今夜的情況,無論是是血月與否,局勢只會更加危險,除非他就此退回沼澤之外。
    但從此以后,便與骨魂火無緣了。
    “不,我們不能停,必須趕在下一次天黑之前,找到玄梓的隊伍。”
    ……
    同是青云學(xué)府內(nèi)的學(xué)員求援,理論上是不可能拒絕的。
    除了丹修是奔著骨魂火來的,其他主戰(zhàn)力的學(xué)員,則都是為了學(xué)分。
    每名學(xué)員入秘境的時候,身上都會帶一個類似“記錄儀”的東西,一方面是為了更好的探索秘境,另一方面,學(xué)員在秘境表現(xiàn)的好壞關(guān)系到獲得學(xué)分的多少。
    救其他學(xué)員,就是加分項。
    當(dāng)然,被救者也會因為給人添麻煩而被扣分,一人三十。故而若非緊急關(guān)頭,不會有人輕易開口求救。
    時絨沒吱聲。
    羅倩左看看,右看看,身為丹修的她最有發(fā)言權(quán)。
    明殊的聲音她認(rèn)得,救下來只會是對手。
    但基于良心:“剛?cè)胍共痪茫麄兩砗缶奂氖聿欢啵羰且魂牆M員,咱們一人還能多得十五學(xué)分呢!救了吧。”
    牧丹青隨后也表態(tài)道:“救吧。”
    時絨點點頭,沒說什么。
    抽出劍,和龍濉、玄梓三人一起躍出行舟,去接應(yīng)明殊的隊伍。
    ……
    明殊的法器在骨翅尸鬼最后一擊之下?lián)p毀墜落。
    龍濉飛過去接下兩人,玄梓接住烏筠,茲了哇啦地叫:“時絨,這是個姑娘啊,你都沒想過你接一下更適合嗎?”
    時絨沖到骨翅尸鬼堆中一頓操作,不過數(shù)息,十余尾隨的尸鬼盡數(shù)被精準(zhǔn)切斷翅膀,墜下沼澤,取下來的翅膀收回乾坤囊。
    時絨甩了下劍:“行啊,換?”
    玄梓:“……算了算了,您忙,您忙。”
    倒在龍濉背上的明殊看到時絨的身影,像是一道寒芒,鬼魅一般地輾轉(zhuǎn)于骨翅尸鬼之間。手起劍落,角度刁鉆而利落,出手便是一擊必殺。
    骨翅尸鬼在她面前遲緩笨拙得像是剛學(xué)會扇翅膀的幼兒,仿佛和之前那些光憑速度和強悍□□就將他們逼入絕境的尸鬼不是一個物種。
    最離譜的是,她面對尸鬼毫無懼意,與第一次入秘境的烏筠呈現(xiàn)出極大的對比。
    明殊對時絨強悍的實際戰(zhàn)斗能力感到難以置信,但更多的是隱晦的欣喜。
    眸光偷偷瞥向行舟之上另外兩位丹修……
    時絨如此戰(zhàn)力,想入地宮,得她一人足矣。
    ……
    時絨以極快地速度解決了聚集尾隨過來的骨翅尸鬼,也便沒能驚起太多其他尸鬼的注意。
    幾人入行舟法陣,氣息被遮掩下去。羅倩和牧丹青立時上前,對狀況凄慘的明殊的小隊展開救援。
    之后半個時辰內(nèi),不停有尸鬼因被明殊法器引發(fā)的靈氣波動所驚擾,追隨著痕跡,從遠(yuǎn)處追摸過來。但眼神不濟,看不到近在咫尺的行舟,又聞不見氣息,在附近徘徊哀嚎。
    時絨被吵得休息不了,悄咪咪摸上去把他們解決了。
    外面又重新安靜下來。
    ……
    時絨解決完尸鬼回舟。
    剛調(diào)養(yǎng)著恢復(fù)了一絲氣力的明殊等在門口,態(tài)度溫和:“多謝你救我。”
    眾人因意識到時絨家行舟的隱匿大陣躲避尸鬼追蹤的效果極好,不再聚集在一起,而是三三兩兩分開。
    救人的救人,休息的休息,玄梓和龍濉則在中控室觀測著行舟周邊情況,望風(fēng)。
    附近沒有其他人,明殊特地找的這個機會和時絨獨處。
    時絨不太有興致搭理他,救人更不是沖著他去的,淡淡嗯了一聲要回房。
    明殊攔在她面前:“我知道這很突兀,但是咱們能聊一聊嗎?”
    聽那語氣,像是要攤牌了。
    ……
    時絨在上劍修課時,經(jīng)常能看到明殊。
    并不湊近了,只遠(yuǎn)遠(yuǎn)看著,偶爾與她對上視線,便慈愛溫和地一笑,像是要走潤物細(xì)無聲的路子。
    時絨之前同他配合著演戲,不過是為了找原身的魂牌。既已尋到,她便不必再給明殊什么好臉色。
    在九轉(zhuǎn)閣和云暉殿下了他兩次面子,時絨以為明殊該能體會到她與他劃清界限,兩不相干的態(tài)度了,可他覺著有利可圖,依舊不依不饒地黏上來。
    總被人惦記著也是煩,時絨合計著干脆一次說清,應(yīng)答下來:“好,你說。”
    ……
    惡人假裝出的溫柔,和真心溫柔之間的區(qū)別,便是自私自利之人,是沒有同理心的。
    時絨試想,若是原身站在這,與丟棄自己十年的父親說開身世,必然是個壓抑著怨懟和愧疚的氣氛。
    可明殊沒有愧疚。
    他看著她的表情,像是因為終于找到了切入點而松了一口氣,神色明朗起來。
    臉上的沉重浮于表面,虛假地讓人不忍直視:“你早已知道自己身世了,是么?”
    時絨道:“六歲的孩子已經(jīng)有記憶了,這不奇怪。”
    “你還記得?”
    明殊眸低泛起一絲隱約的欣喜,懷念著道:“那你可還記得咱們的小家?就在朝城的文泉巷中,我已經(jīng)將它買了下來。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始終將院子保留成從前的模樣,你若是想念,改天我?guī)闳タ纯础!?br/>     時絨:“……”
    她真是無法理解,這人哪來的臉,膽敢和女兒懷念過往?
    明殊小心翼翼地關(guān)注著時絨的面色,后知后覺地感悟到回憶無法喚起她對自己的親情,低聲解釋:“你當(dāng)時年紀(jì)還太小,被我送去云隱仙府,想必很是怨我吧?”
    時絨反問:“我不該怨你?”
    “你年紀(jì)太輕,又一路順?biāo)欤瑳]經(jīng)歷過波折,自然不知這世間萬事,總是不隨人意的……”
    他慨嘆一番,時絨被這濃重的爹味嗆了嗓子,死活聽不下去了,拔腿要走。
    明殊攔住她:“你可知你母親當(dāng)年為何會死?死在這埋骨秘境?”
    時絨腳下一頓。
    “她那是為了你。”
    明殊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真實惋惜的情緒,“因你生下來便是三靈根資質(zhì),平平無奇。我回春門兩系奪權(quán),正值緊要關(guān)頭;而你母親所在的懸壺谷更是階級分明,接納不了一個雜靈根,毫無出路的孩子!”
    “她聽聞骨魂火能淬煉人的根骨,想趁著你年紀(jì)尚小,根骨尚且還有成長的余地。在明知骨魂火尚未成熟,無法被吞噬,依舊選擇了強行吸收骨魂火,因為這是你唯一的出路!秘境下次開啟不知會是何年何月,而你已經(jīng)六歲,不能再等了。她想給你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讓你得到世族的認(rèn)可,只能讓你變成天靈根。”
    時絨眸底輕顫。
    “你母親死后,我大受打擊,情緒失控,更無法將你帶回族內(nèi)。把你安排在云隱仙府,已是對你最好的選擇。”
    明殊道,“事實也證明我是對的,你在云隱仙府得了機緣,以區(qū)區(qū)三靈根之身走到青云榜一的位置,這一切難道不是命中注定的嗎?若我當(dāng)年將你帶回了回春門,你還會是現(xiàn)在的模樣嗎?”
    時絨抿了下唇:“……”
    這就是他理直氣壯的理由。
    棄養(yǎng)的孩子過得好,所以他的棄養(yǎng)也就不存在過錯了。
    “如今我來這秘境也是一樣的理由。”
    明殊忍不住激動地上前,抓住了時絨的胳膊,雙眸直視著她的的眼睛,仿佛是在給她展示自己的真誠,“等我吸收了骨魂火,幫你淬煉根骨,你定然還能再往上一層。屆時,無論是懸壺谷還是回春門,都會敞開大門迎接你的到來,咱們不就揚眉吐氣了嗎!”
    “既然你吸納骨魂火是為了我……”
    時絨甩開他的手,淡淡道,“那為何你先前來找我,邀我入隊之際,卻始終不肯松口將骨魂火給我?要給我淬煉靈根根骨,這樣不是最快的法子么?”
    明殊一窒:“我說過,吸納骨魂火對你而言太危——”
    咚——
    大乘境的神識,悍然朝明殊壓去。
    直將他猝不及防壓地膝蓋一軟,雙膝磕地地跪倒在地。
    時絨居高臨下,堂而皇之地受了他這一跪。
    睥睨地看著他:“看好了,我的神識遠(yuǎn)強于你。”
    淡淡地:“所以吸納骨魂火這樣危險的事,還是交給我來吧。”
    明殊:“你!!!”
    明殊被強按在地上起不來身,臉色肉眼可見地鐵青了下去,氣得渾身直抖,又抵抗不得,額間沁出冷汗來。
    被揭穿之后,曉得她是軟硬不吃了,甚至不在維持表面上虛假地平和,惱羞成怒:“逆子,你囂張至此,迫父跪女,就不怕遭天譴嗎?!”
    “遭天譴這三字從你嘴里說出來就可笑。”
    時絨轉(zhuǎn)身離開之前,冷冷掃他一眼,“別拿爹不爹的那一套來壓我,我只有師尊要敬著,其他貓兒狗兒的,少來碰瓷。”
    明殊被壓得毫無尊嚴(yán)地趴倒在地。
    舊疾未愈加上急火攻心,當(dāng)場被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險些暈死過去。
    ……
    時絨經(jīng)過長廊,突然推開了第一扇房門,躲在門后的牧丹青悚然一驚,連連后退。
    時絨進屋后帶上房門,神色了然:“……都聽到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這門剛開始沒合緊,隔音的結(jié)界便沒打開……”
    時絨:“嗯。”她最開始就注意到了。
    牧丹青一臉緩不過神來:“你娘親是懸壺谷出身,死于埋骨秘境……”
    “是。”
    “是牧、牧清然姑姑?”
    “對。”
    牧丹青難以置信:“所以,你是我表妹?”
    時絨咧開一嘴白牙:“是呀,表姐~”
    天降一個大佬小表妹。
    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
    本是最兇險的夜,在氪金能力之下,變成了安全休息之夜。
    龍濉嘀咕著出去之后也要整一個小行舟,以后帶著下秘境。
    玄梓欲言又止。
    他記得普通的行舟,所銘刻的斂息大陣好像是沒有這么強的。
    但問題不大,等出去了就找時絨走走渠道,想辦法也訂購和她一樣的行舟就行了。
    ……
    天之將明,明殊一隊在做了鄭重地感謝和告別之后,與他們分開了。
    此事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懷疑,都是競爭對手,肯定不能一直同路的。
    只有時絨和牧丹青知道,明殊這是想著與她談崩了,曉得此路不通,為了爭奪骨魂火,要另尋他路了。
    ……
    保險起見,時絨和玄梓小隊暫且沒有分開,決定先去探過她說的那個繭之后,再另做打算。
    但等時絨趕到,先前堆滿半個洞窟的大小蟲繭竟被啃食殆盡,只在墻壁和巖石的縫隙之中殘留著一絲蛛絲馬跡——絲絲縷縷粘黏的蟲絲。
    “嚯,這是個什么玩意兒?”
    龍濉突然開腔,手里提起一只斷裂的,約莫手臂長的,通體漆黑蟲子小腿。
    那小腿上還長著頗長的倒刺,像是放大了好多倍的蟑螂腿。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尸鬼妖物那一掛的。
    玄梓震驚了:“這秘境里還真有新物種?”
    趕緊打開“記錄儀”,對著一通猛拍,“新物種有加分的,快快快,大家都記錄一下!”
    “蟲子?”
    牧丹青自打知道時絨是自家表妹之后,便與她黏得更緊了,小聲同她商量,“蟲子也生活在地底之下,不會和尸鬼有沖突嗎?這群幼蟲就是被尸鬼給吃了的?”
    時絨沉著臉:“大概吧。”
    從看到龍濉手上的那根殘肢起,就體會到一種異樣的不安感。
    不走心道:“但愿他們能兩敗俱傷,讓我們平平安安地走出地宮吧。”
    雖然一個成蟲都沒見到,但這群蟲子的窩能被尸鬼給掏了,可見雙方的實力差距應(yīng)該不會太大。
    玄梓安了心,在地宮口的三分叉道正式跟時絨小隊告別,雙方各憑機緣得寶物。
    ……
    走迷宮嘛。
    不是能背地圖,就是歐皇降臨了。
    石城地宮的地圖根本不存在,上次大規(guī)模的探索,也沒能將里頭復(fù)雜的結(jié)構(gòu)弄清楚了去,只能靠臉。
    龍濉作為隊里的“肉盾”擔(dān)當(dāng),自然走在最前頭。
    時絨有天道之子開路,心里一萬個放心:這么走準(zhǔn)沒錯!
    弟弟龍濉暫時獲批了“隊伍指導(dǎo)權(quán)”,那叫一個渾身是勁兒,經(jīng)常遠(yuǎn)遠(yuǎn)跑在前頭探路。
    肉/體強悍的龍族可以稱得上是這個秘境之中最來去自由的人,時絨也沒太管著他。
    現(xiàn)在是白天,且目前他們瞧見的只有金丹期的尸鬼。
    就算突然冒出來一兩只,想要把龍濉的鱗片啃下來,都得廢老大的功夫呢。
    “聽說元嬰期的尸鬼比例不大,不知道咱們會不會遇見?”
    時絨的腳踩上一顆堅硬的石子,輕滑了一下。
    趔趄都稱不上,自然更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但下一瞬,時絨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迅速僵直,失去了對四肢的掌控。
    通訊玉符里,千明成的嗓音傳到她的腦子里,失聲尖叫著道:“師妹師妹怎么辦!它綠了,我瘋狂解咒,但是解不掉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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